第128章 ☆、賜死

不久之後，又傳來了關于年羹堯的消息。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好消息。朝廷議政大臣議向雍正提交審判結果，給年羹堯開列92款大罪，請求立正典刑。其罪狀分別是：大逆罪5條，欺罔罪9條，僭越罪16條，狂悖罪13條，專擅罪6條，忌刻罪6條，殘忍罪4條，貪婪罪18條，侵蝕罪15條。

雍正說，這92款中應服極刑及立斬的就有30多條，但念及年羹堯功勳卓著、名噪一時，“年大将軍”的威名舉國皆知，如果對其加以刑誅，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難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殺戮功臣的惡名，于是表示開恩，賜其獄中自裁。年羹堯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職，嫡親子孫發遣邊地充軍，家産抄沒入官。

年家就這樣子徹徹底底的以身敗名裂，家敗人亡而宣告結束。年羹堯賜死的鶴頂紅毒藥是我親自送到牢裏給年羹堯的，和年羹堯關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妻子。陪着我去的是十三王爺。

我笑着說道：“年将軍想不到吧？你想不到，本宮也想不到。要不是當時年将軍一力推薦，萬歲爺也不會封妃與我。本宮有今日還真是有賴于年将軍啊。今日本宮特地來送年将軍年夫人一程。”

年羹堯冷笑着，一臉的桀骜不馴，傲氣十足地對我說：“你也不會過多久的好日子的。”我微微笑着，輕聲應道：“你不是很好奇你妹妹怎麽會死嗎？本宮告訴你，本宮殺的，本宮喂的毒，本宮親眼看着你妹妹痛苦的死去。”

年羹堯抓着牢裏的攔柱子，想要沖出來，可惜啊可惜，不可能了。我笑笑，接着說道：“還有你的寶貝兒子年斌并非是抗旨不尊被誤殺的，也是本宮殺死的，他居然動本宮的侄女。哦，對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對吧，本來是充軍的，不過本宮做了件好事，萬歲爺已經決定把你的另一個兒子賜死了。”

十三接着我的話說道：“哦，對了，你還有最後的希望，就是你的侄子八阿哥福惠，他長大了也許可以為年家掙回什麽。可惜你妹妹不争氣，惹得皇兄大怒，下了聖旨，皇兄與八阿哥福惠，今生死生不複相見。”

我把鶴頂紅遞給了看守着年羹堯的下人，我和十三看着年羹堯和他的夫人都被逼着服了鶴頂紅之後，我和十三一起走了出來。外邊的陽光很好，真的很好。可惜我心底的冰冷，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永遠也無法被溫暖了。

十三拍拍我的肩膀，笑着對我說：“現在你的仇都報了，你就開心點。你還年輕，你和皇兄總會再有孩子的。何況晝兒是那麽的優秀，也值得你驕傲啊。倒是有件事我很好奇，十二哥居然為了你真的去殺了林天聶。”

我笑笑，靠到了牆上。我仰着臉，看着天空。蔚藍，無雲。我輕聲應道：“這份情誼，我到底也只能是辜負了。要過年了，新的一年馬上就開始了。過去了，什麽都過去了。這場反擊自衛戰，贏得很漂亮。謝謝你，十三。”

回去的路，一下子變得很漫長。每一步，都很沉重。也許這個時代真的很殘忍，所以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突然想起電視劇裏總有的一句話——擋我者死。我竟然為了報私仇犧牲了那麽多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我的胸口悶悶的，堵得慌。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也許現在我知道了雍正的無奈和沒有選擇，他也不想處置八王爺、允禟和十王爺、十四王爺。可是不處置他們，他的皇位就總也不牢靠。他不想不孝不悌不義，可是現實步步緊逼，真的是別無選擇。

我和雍正，都是可憐的人。處在這個時代的漩渦裏，坐在這個位置上。想要自保，只能殘忍，只能不折手段，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我們的靈魂早就不屬于我們自己了，我們太多時間，都是無可奈何和沒有選擇的。所以雍正的抉擇，我懂，可是我卻不能無動于衷，不做什麽。

到底，我想，殘忍的是這個九子奪嫡和後宮紛争的年代。不是雍正，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