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想我了?

第八十二章 想我了?

羌烏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腳, 跌地上恨聲道,“卑鄙無恥!”

蕭複嗤笑,腳往深了踩, “小子,沒本事就別學別人逞強。”

羌烏緊咬牙關,臉被踩進土裏, 吃了一嘴土, 他這時肚子快憋炸了, 索性沒臉沒皮道, “我要出恭!”

蕭複一臉嫌惡,将他一腳踢開, 轉身就走。

羌烏吐掉嘴裏的土, 沖他道, “你給我耍陰招,有能耐咱們單挑!”

“你們衛軍以多欺少,若不是陛下機智過人,提前趕來, 在水源處的青草上撒了瀉藥,又在這河流中倒了幾百桶瀉藥, 我們大雍豈不是任你們衛人踐踏?你們活該!”

羌烏又氣又憋屈,被兩個雍軍拎起來, 徑自帶去解手了。

——

衛軍不戰而降, 衛國上下恸然, 過不久, 衛國便遞來了求和書,蕭複當着信使的面,将求和書撕成碎片, 揚言道,若衛國不歸降,他就要踏平趙衛!

此聲一出,衛國新帝和那些臣子當即膽怯,不日便率所有臣民跪在建邺城外,山呼着萬歲,任蕭複帶軍長驅直入。

蕭複一直到公主府,公主府大門敞開,蕭複沖郭虎使個眼色,郭虎連忙叫幾人入公主府內。

未幾,虞朝曦抱着秀秀,手攙着如姬一起被他們帶了出來。

蕭複坐在馬上,秀秀一看到他就張嘴哭,嗚哇嗚哇的停不住,如姬膽怯的縮在虞朝曦身側,小心翼翼伸手捂住秀秀嘴巴,生怕她惹惱蕭複。

虞朝曦仰頭看着他,笑問,“阿媗如何?”

蕭複淡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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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朝曦點點頭,沒再說話。

蕭複打量着他們夫婦,身上沒受傷,就是虞朝曦瘦了些,面頰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樣,應是吃過不少苦頭。

這衛國新帝能屈能伸,倒是個有主見的,就是可惜犯在他手裏,他自是不會允許一個有雄心的人活在圓圓手底下。

很快來了輛馬車,郭虎沖虞朝曦敬聲說,“您受累,請上馬車歇息。”

虞朝曦輕颔首,沖蕭複笑了笑,便和如姬一起上了馬車。

蕭複策着馬轉頭,緩慢行到衛國新帝面前,那新帝堪堪十二歲,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朕、朕願奉陛下為主……”

他早聽聞蕭複的厲害,若雍朝還是蕭複為君,他想出兵都會遲疑,可蕭複突然退位,大雍皇帝成了個稚兒,邊境也無人防守,就像一塊肉擺在嘴邊,誰都會饞。

他這才明了蕭複退位的原因,就是要他出兵,這樣蕭複才能名正言順的攻下衛國。

蕭複睥睨着他,擡腿挑起他的頭,涼笑,“朕?”

衛國新帝怕的直出汗,趕忙改口,“我、我,不不,是奴……”

路道兩旁的雍軍都噗嗤大笑。

蕭複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将他整個拎起來,“敢在朕面前自稱朕,活膩歪了。”

衛國新帝瑟瑟發抖,哭着求饒,“奴錯了,奴錯了,求您放過奴,奴就是陛下的一條狗。”

蕭複微有不屑的将他丢在地上,蕭複打仗,向來不殺老弱婦孺,可是這個皇帝他不能留,能如此忍辱負重,待他大了,往後必定是個隐患。

他自腰間拔出佩劍,極快一劍砍下了新帝頭顱,那新帝到死還滿臉錯愕,一雙眼睜圓,竟是死不瞑目。

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那些臣子面前,當場便有幾個老臣吓暈了過去。

蕭複用帕子擦幹淨劍上的血,陰寒着聲道,“給朕清點,主戰的全部殺了。”

登時滿地哀聲痛哭,有不少大臣朝他爬來,他騎着馬越過去,慢悠悠離開,身後傳來一聲聲慘叫。

他眼都不眨一下。

馬車裏如姬和秀秀害怕的趴在虞朝曦懷裏,她低低哭着,小聲問虞朝曦,“……他是不是也要殺我們?”

虞朝曦安撫着如姬,“他不會。”

如姬的臉緊緊貼着他,她成了亡國公主,她和虞媗一樣,什麽都沒做,就變成了亡國公主,此生都只能依賴着虞朝曦,倘若虞朝曦有三長兩短,她和秀秀都會徹底失去依靠。

虞朝曦輕輕拍着她的背,淺淺道,“怪我沒有勸阻住陛下。”

如姬汲着淚搖頭,抱緊他和秀秀道,“不怪你的,都是他的錯,他害你生病,他死的好。”

虞朝曦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們回大雍,別怕。”

如姬嗯嗯着點頭,臉埋在他懷裏,把淚全擦在他身上,故土難離,可她更想跟着虞朝曦,她想和他過一輩子,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

蕭複在兩個月後班師回朝,京中百姓載歌載舞歡迎他,他贏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所有人都期盼着他能收回退位聖旨,繼續做皇帝,可他轉頭卻跑去紫陽觀修行,自稱殺孽太重,想借修行來化清自身孽障。

這一聽就是胡扯,可蕭複做下的決定,誰也不敢反駁,只能任他進了紫陽觀。

這頭羌烏鬧了一路肚子,好在蕭複沒想讓他死,叫人喂了藥才讓他止住,抵達鎬京後,就被關進了诏獄裏。

他在诏獄裏呆了有四天,第四天夜裏,獄卒過來給他做了換洗,确定他身上幹淨了,才把他拉進一間密室中,他四肢都被捆在木架上,他尋思是要給他用刑。

他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那密室門打開,從外面進來一個身披鬥篷遮着面的人。

羌烏叫道,“要殺快點殺!”

那人彎身坐到凳子上,身旁婢女輕輕道,“太後娘娘,這位就是衛國被俘的安平伯。”

羌烏怔住,死死盯着對面的女人,那女人一擡手,婢女悄聲出去。

室內一靜,羌烏兇惡道,“殺了我!我不會屈服的!”

對面女人緩慢拉掉鬥篷,取下面紗,那張熟悉的秾麗面容出現在眼前,他瞬時眼眶濕潤,“……太後娘娘。”

虞媗看着他,神情陰冷,“哀家讓你不要聽新帝的話,你為什麽還要對大雍出兵?”

羌烏傷心道,“我只是想知道,您是不是去了大雍……”

所以他竟猜對了,虞媗真是蕭複的皇後,那小皇帝就是蕭複的兒子,他從始至終都是外人,插不進蕭複和虞媗之間,他的喜歡像個笑話。

虞媗片刻沉默,須臾嘆了一聲,“你想打匈奴,哀家提你做了将軍,哀家确實騙了你,可哀家也沒有忘記你的夢想,衛雍交好,你想去打匈奴,很容易,你犯不着來攻大雍。”

羌烏眼含着淚,“您當初說,大雍是您的家鄉,讓我幫你打下大雍,都是您說的。”

虞媗默然道,“哀家已經拿回了大雍。”

羌烏失魂落魄,“您回到他身邊了,您眼裏一直沒有我。”

虞媗彎彎笑起,“哀家曾說過,哀家把你當做弟弟,可你不聽哀家的話,幫着新帝攻進大雍,蕭複當時已經答應哀家讓出皇位,他離開鎬京,你鬧了這麽一出,哀家很慌,只能把蕭複叫回來,如果沒有他,你可能已經帶着衛軍占領了大雍,哀家是被逼無奈。”

羌烏瞳孔震動,原來竟是他自己逼着太後娘娘去求蕭複,他做了這樣過分的事,“……我對不起您,請您罰我吧,我死不足惜。”

虞媗沒想殺他,這是她一手培植起來的将領,雖然單純了些,但他确實是征戰沙場的好手,不能因為這次過錯就将他以前的功績抹殺。

“哀家豈會罰你,你是哀家看着長起來的,哀家盼着你建功立業,長大成人,縱使你做錯了事,哀家也不舍得傷害你。”

羌烏聽着話,感動的落淚,只恨自己當初沒好好守着衛國新帝,如今衛國因他而亡,他竟成了罪人。

虞媗看他哭泣,也有些不忍,想了想溫溫道,“羌烏,你還願意為哀家效力嗎?”

羌烏望着她,她還是那般溫柔,那雙眼看他時猶帶着信任,一如從前,她似乎沒對他發過火,即便他鑄成了大錯,她依然這般對他好。

羌烏胸中對她的那點怨氣在這一刻散去,有這樣的太後娘娘,只要她一直對自己笑,能守在她身邊,那便是最好的事,他想做她的臣子,就算她有了蕭複,他也願意為她駐守江山。

他重重道,“臣願意。”

虞媗心微松,對他道,“你是衛國臣子,哀家招降了你,往後你就是大雍的臣,你要替哀家保家衛國,你想出戰匈奴也可以,只是你的身體要修養,等你養好了身子,哀家再準你出征。”

她果然還是那般善良,一直記着他的家鄉。

羌烏說好。

虞媗淺笑,“羌烏,其實你不一定喜歡哀家,只因哀家救了你,讓你站了起來,你對哀家是感激,你太小了,這種感情辨別不清,哀家也不忍傷你,其實哀家看的明白,你只是缺個對你好的人,你的人生還很長,往後會遇到很多很多待你好的人,到時你再回想今日重重,一定會覺得自己很幼稚。”

她重新戴好鬥篷,掩住面龐,準備離開密室。

羌烏看着她的背影,依戀道,“真的嗎?”

“真的,”不管真假,她都不想讓羌烏再執迷不悟下去,她跟他不可能,她也不想讓他再沉迷下去。

羌烏一下笑出,兩顆尖尖虎牙露出來,讓他看着有了少年氣,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個夜市,他被她買下來,她讓他去揍蕭複,那時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把她記在了心裏,其實他自己知道,是假的。

可是真的假的又如何,她不願意,她早就和蕭複成了夫妻,他來的太遲了。

“我可以叫你一聲阿媗姐姐嗎?”

虞媗立時轉身,沖他彎了彎眸,“當然可以。”

羌烏揚起天真的笑,“阿媗姐姐。”

她答一聲,“嗯。”

自此各不相幹,她為後,他為臣。

——

大雍近來喜事連連,失蹤的安王被找到了,還帶回嬌妻幼女,兼并衛國之後,太後娘娘頒下懿旨,厚待安平伯,封他為定遠将軍,待他養好傷,他便自請前往北地駐守邊疆。

朝堂內外終于平靜下來,圓圓便想去見蕭複。

虞媗只得帶着他微服去紫陽觀。

到得蕭複住的靜室,室內酒氣熏天,蕭複敞着道袍靠在木板床上,醉眼迷離的瞅着他們娘倆兒。

“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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