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夢漁剛回到家,顧夫人便開始給她準備進國公府的東西。
衣裳首飾、瓷器銀錢,滿滿當當準備了八箱。
顧夫人說:「雖然進國公府還是做妾,但沈家二郎不一樣,他年輕英俊,前途無量。女兒啊,這次你算是熬出頭了!」
原來顧夫人也是清楚的,夢漁的前兩次出嫁,都算得上跳火坑。
在衆人眼中,夢漁嫁過兩回還能給國公府的公子當妾已是大造化,顧夫人也這麽覺得。
她自覺這次确實是為女兒謀了個好前程,毫無負擔地甩掉了對夢漁的所有心虛和愧疚。
畢竟,她先是顧大人的妻子、顧家的兒媳,後才是夢漁的母親。
為了顧大人的前程和「顧」這個姓的傳承,犧牲夢漁并不是什麽錯事。
不單單她這麽做,所有人都是這麽對女兒的。
夢漁想起她年幼時養過的一只貍花貓。
貍花貓當母親後,便抛棄夢漁給它的「榮華富貴」,叼着孩子跑了。
夢漁想,等這輩子活夠了,下輩子就做一只貓。
很快,顧夫人又将夢漁塞進小轎,沿着小路,從後門擡進了國公府。
這次和去羅府的時候不一樣,她不是客人,自擡進沈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沈庭舒的妾。
沈庭舒是娶了親的,只是他的妻子體弱多病,進門兩年便香消玉殒。
上一世,沈庭舒同夢漁說他沒有妻子,夢漁雖只是妾,可只要他此生不再娶,他們便是相守的鴛鴦。
夢漁信了。
她後來反省,女人一輩子總要在男女之情上昏一次頭。只不過有些人幸運,得以抽身而退,而她運氣不好,昏頭的代價就格外慘烈。
轎子落地,轎簾被骨節分明的手掀開。
是沈庭舒。
他問:「你為何不來赴約?我在醉仙樓等了你一天,衆人都笑我癡,等一個根本不會來的人。」
這話說得好笑,不過一面之緣,哪來那麽重的情誼?
夢漁端詳着這張臉,劍眉星目,自信張揚,确實有騙人的本錢。
「不想。」
「我還以為你會狡辯,說我們不曾有約。」
「懶得。」
夢漁走出轎子,惜字如金,冷若冰霜。
沈庭舒看她的目光更加滿意,卻說:「你果然不是讨喜的姑娘。」
夢漁嘆了一口氣:「沈公子,你明知道,我不讨人的喜,我只讨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