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梧桐樹下

梧桐樹下

又是大課間的時候,雲為夏和夏問盈這次跑得快,靠着地理優勢成功占到了一片空地。

裴然随後也拿着球拍跑了過來,和雲為夏站在了一邊。

夏問盈:“你們要二打一????”

雲為夏倒是無所謂,玩玩而已,跟誰一起打或者自己一個人打都一樣。

裴然嘻嘻一笑:“對啊。”

夏問盈看着裴然那一臉賤兮兮的笑容,當即舉起拍子道:“來來來,看我不打爆你。”

雲為夏面對着高二教學樓,幾分鐘後,她看見段淮之從教室裏走了出來,站在了他們班教室門口的那棵梧桐樹下,似乎還是朝着她們這個方向。

這就跟她們女生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成群結隊地坐在看臺上一邊心不在焉地看男生打球一邊專心致志地聊天是一個道理,整個運動場全是打籃球的人,想看別的也沒有任何可以看的地方。

但是雲為夏還是十分不争氣地緊張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總有一個人只是站在那裏存在感就很強吧。

本來她只是在一心一意地打球,可現在她無論是撿球還是接球的時候都會裝作不經意地看向那個方向,那棵樹下,那個站在那裏的人。

然後她就發現夏問盈竟然也在不斷地在撿球起身的間隙偷偷轉頭,雲為夏往那個方向定睛一看,嘿,葉野坐在那裏啊。而段淮之正走過去坐在了葉野旁邊,兩人一齊看着這個方向。

雲為夏:“……”這就像她和夏問盈會一起看男生打球——主要是夏問盈想看葉野,而雲為夏借機也可以看一下段淮之,當然兩個人都不會說出來。然後雲為夏會對着葉野指指點點哪裏都不滿意,夏問盈坐在一旁配合地點點頭笑一笑。

總結來講就是一方心知肚明另一方在看誰,但是不說,只是和他坐在一起看,而這兩方分別是段淮之和雲為夏以及葉野和夏問盈,不同的是雲為夏在陪同之餘還偷偷摸摸想看一下自己想看的人。

所以段淮之此時此刻只是一個陪同的角色,當然也可能是有想看的人吧,但雲為夏覺得這個人怎麽也不可能是自己。

晚自習的時候,學校破天荒地沒有安排考試,真的讓他們自習了。于是一班的人分了三派,看電梯下棋打牌娛樂派、摸黑寫作業刻苦努力派、和悶頭就睡休養生息派。

雲為夏屬于第一者和第三者的結合體,通過看電影催眠從而陷入沉睡。

沉睡之餘,她想起來和段淮之坐同桌的時候,有一節自習課也是這樣,當時他們小組在下五子棋,而又內部交叉分裂為兩組,雲為夏和斜前桌的女生以及段淮之和斜前桌的男生。

雲為夏在很久以後才意識到,當時那個導致這一切的關鍵點其實是自己。因為那個女生跟包括她在內的三個人都很熟,段淮之和那個男生除了她之外跟另外兩個人也是一樣的。只有她,只和那個女生說得上話。

那天下五子棋的時候,本來是她和斜前桌的女生在玩,但是段淮之大概是由于被那位女生的手臂占據了一部分桌子的緣故,被引起了注意,開始看她倆下棋。

女生看見後,就瞥了段淮之一眼道:“你好無聊啊,還看我們下棋。”語氣大概是正常朋友之間的打趣。

但是雲為夏看不過去,半開玩笑半替段淮之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也挺無聊的。”畢竟都已經開始玩五子棋這種無聊的小游戲了。

後來,段淮之也開始跟雲為夏前桌的那位男生玩五子棋,女生笑着跟他說道:“你跟他玩有什麽意思,你們這個智商差距太大了。”段淮之聽後也笑了笑,雲為夏倒是差點用筆在紙上戳出一個洞。那個男生是班裏倒數,平時也一副賊眉鼠眼的猥瑣樣,上課經常做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動作。對于智商的問題,雖然那個女生說得有點直白,但事實也是如此。主要是段淮之對那個女生笑了,疑似還被誇得很開心。

沒事啊,雲為夏在心裏露出死亡微笑,誰被別人誇獎會不開心呢。回憶到這的時候,她又是一陣氣不打一處來,将頭在胳膊上埋得更深了些,寧願自己此時此刻能直接睡死過去。

雲為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睡覺,從而逃避現實屏蔽掉外界的一切。

晚自習結束後,裴然突然跟抽風了一樣,嚷嚷着讓雲為夏和夏問盈看她教學如何打籃球,夏問盈用值日的借口趁機逃掉了,雲為夏只能被朝氣蓬勃的裴然拉到走廊。

本來裴然是想在教室現場教學的,但雲為夏心疼值日生剛拖的地,愣是把裴然拽到了外面。随後裴然便微醺般開始了她的教學,不需要觀衆互動的那種,雲為夏一邊“嗯嗯哇塞”地敷衍着,一邊擡頭望天。

今天的月亮很圓,雲為夏不禁想起了一個網上廣為流傳的,帶着點悲傷氣息的句子:“至少我們看的是同一個月亮。”

收回目光,雲為夏一臉故作認真地看着裴然在走廊裏上蹿下跳,這時,她看見了段淮之經過的身影。

稍微挺直了一點脊背,雲為夏繼續堅定不移地看裴然拍球,實則借着夜晚昏暗的遮掩,她的目光已經偷偷在追随裴然移動的間隙,看了好幾眼站在梧桐樹下的段淮之。雖然現在走廊已經熄燈,只有他們背後的教室還亮着光,黑燈瞎火的,樹下莫名其妙站了個人還有點詭異。

不過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段淮之更像是在看裴然就對了,畢竟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不然他還特地從教室走出來看她這個靠在牆上一動不動的木頭嗎。

彼時雲為夏很釋然地這樣想,不過等她回到家的時候,作業還沒寫就先倒頭大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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