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深夜十二點, 江州收容中心。

這個時間點,除非是特別緊急的情況,否則收容中心都不會再出車了。

這座龐大的鋼鐵建築靜悄悄地沉默在黑夜中,只有幾個二十四小時仍需随時待命的部門還亮着燈。

一樓和二樓的玻璃大廳也只留下幾盞用以照明的夜燈, 幽幽然驅散着黑暗, 從遠處看就像星空裏點綴的星子, 美麗莫名。

守在地下車庫的調查員們都在打哈欠, 等着下一輪換班。

每天這裏都需要幾隊輪崗, 武裝嚴密。特別是晚上收容中心大門關閉後, 只有地下車庫這一個出入口供給人員進出,正因如此才更加嚴格, 九點之後進出的車輛和人員都需要做登記。

“搞什麽啊......尖頂議會突然下這樣的命令, 明明咱們江州基地市好好的,這些天一下子加強巡邏和防守。”

幾個換班的調查員搭乘電梯下來:“就是,咱們也不是華夏聯盟的超一線基地市, 更不是什麽主城。這些年異常污染事件很少超過C, 別的基地市根本沒有我們這麽和平穩定, 能出什麽事。”

“我們這些看守站崗的還好, 就是苦了調查部的那些兄弟了,這麽晚了還在外面夜巡......看看時間,馬上就要一點了,應該能回來一批吧。”

他們一邊聊天,一邊走到地下車庫站崗的地方,和上一批調查員互相撫胸敬禮後,換上脈沖激光槍, 挺直脊背開始站崗。

還沒站多久, 黑暗的車庫門口, 忽然傳來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

很快,巨大的車燈撕裂夜色,從蜿蜒的高架橋上行駛下來,晃得看守的調查員們眼暈。

這臺車通體白色,上方印着生命基金會的蛇杖标志。

駕駛室的玻璃門緩緩降下,司機遞出一本通行證供給他們審查。

“生命基金會......?沒聽說今晚有基金會的專家來訪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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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調查員拿着通行證翻看,裏面有兩個部門加蓋的公章,背後還有寫明車內這位基金會專家的身份。

他一看,吓得差點沒拿穩。

上邊方方正正寫着——生命基金會資深法醫學教授。

乖乖,這來頭可不小啊。

要知道,能在基金會裏拿到資深教授的評級,至少也得是整個人類醫學界頂尖的那幾個大牛了。這樣的大牛平日裏基本都在尖頂議會裏養老,享受最頂級的安保待遇,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地級基地市?

就在調查員審查的時候,值班室的電話忽然響了。

調查員拿起電話,“啊,好,原來早就有預約,哪裏的事,部長您太客氣了,我這就放他們的車進來。”

一旁,亞伯的審核也顯示通過,證件沒有任何問題。

“請進。”調查員恭恭敬敬的兩手将證件還給司機。

玻璃車窗關閉前,他沒忍住還是用眼神瞟了眼後座。可惜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衣角,除此之外什麽也沒看到。

等這輛車平穩駛離後,一旁的同僚才撞了撞他:“怎麽樣?看到沒?”

“沒有。”調查員嘆氣:“這種大佬哪是我等凡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他們倒還把得住,不像隔壁基金會的醫生,要是讓那群瘋狂的醫生知道有位資深教授站在他們面前,恐怕當場就會暈倒過去。

“最近咱們江州該不會有大事發生了吧,又是尖頂執行者的,又是生命基金會的大佬。這到底是出啥事了?”

同僚驚疑不定:“沒有吧?不過我倒是有個在調查部的朋友,他私底下和我說,最近他們正在調查一個奇怪的污染源。”

“有多奇怪?”

“不知道,你清楚的,調查部怎麽會允許任務內容外洩。不過據可靠小道消息稱,這個污染源是罕見的精神型污染源,這種污染源可不常見,吸引點大佬來也正常。”

“說的也是。”

......

調查員閑聊的時候,在他們身後,這輛車緩緩駛進了車庫入口。

玻璃電梯發出“叮”地一聲,內裏立馬有兩位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走了出來。

下一秒,整個車庫電梯下方的燈光驟然閃動一下。

亞伯的數據庫完全被切斷,所有的監控攝像頭都被悄無聲息地入侵,耳麥裏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聲音。

“人工智能該隐,竭誠為您服務。”

見狀,兩位白大褂簡直連呼吸都放輕些許,眼眸裏滿是狂熱。

衆所周知,只有十三主教或七大傳教使才有資格驅使人工智能。

滿打滿算,整個修道會也不過二十個人有這個權限。而他們無一例外,個個站在整個人類社會的頂尖。

就是不知道今天大駕光臨的這位,到底是傳教使還是主教了。

車門悄無聲息地滑開。

率先下來的,是一位穿着黑衣服,戴着瘟疫鳥嘴面具的醫生。

其中一位白大褂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想也沒想正要迎上去行禮,卻見這位鳥嘴面具朝他搖了搖頭,走到車門旁繼續候立。

這麽陸陸續續又下來兩個相同裝扮的人,全部都和他們一樣,手裏提着一個斑駁的鐵箱,站到一旁。

如此場景讓白大褂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正在猜想着這位大人物是不是沒有親至,而是派了些馬仔過來後時——

緊接着,森冷的黑袍出現在車門拐角。

袍子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制成,通體沒有絲毫褶皺。望過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一團迷霧,窺探不了黑袍的具體身形。

兜帽下,一張布滿密紋的獠牙鐵面栩栩如生,眼眶處是镌刻凹陷的深瞳,叫人不敢直視。

“參見主教。”

看到這身标志性的主教打扮,白大褂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連忙戰戰兢兢低頭行禮,不敢同其對視。

沒有人不知道,修道會的主教們不僅個個是S級異變者,每一個都還高居世界通緝榜前列,可就算是開再高的賞金,也沒人敢抓他們。

開玩笑,全球最大的賞金獵人網站都是他們開的,還能自己抓自己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如同幽靈般鬼魅的主教似乎在下車時,視線在其中一位白大褂身上停留了一會。

“帶路。”沙啞的聲音從鳥嘴醫生的長喙裏發出。

醫務部部長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那群鳥嘴醫生,想必都是這位主教的門徒。

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腦袋,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哪位主教的門徒喜歡用這種裝扮,趕緊搖了搖頭,在前面帶路。

走進電梯後,醫務部部長猶豫一下:“閣下,我們要去地下七層,那裏是江州收容中心的收容部,您這身衣服......”

雖然很冒昧,但穿着這身,就算搞定了沿途的監控,萬一遇到夜巡的調查員,那簡直不亞于把“我是入侵的壞人”明晃晃寫在臉上。

“不該問的不要問。”

主教沒有開口,開口的是跟在一旁提着醫療箱的鳥嘴面具,聲音格外不悅:“主教行事,怎容你出言置喙?”

醫務部部長只好趕緊閉嘴。

他雖然在江州收容中心雖然幹到這個位置,但在修道會裏的職位着實算不上高。可就這點小便利,這些年已經給他撈了不少好處,成為此次主教莅臨的主要負責接洽人。

要知道,整個江州收容中心的成員可不止這些,只是其他人都沒資格觐見罷了。

電梯一層層下沉,外邊反光帶光怪陸離。

地下五層開始就需要權限了。地下六層是收容部的中心,地下七層非與事人員無法入內,平日裏更是只有部長級才有權限。

從始至終,主教都沒有說一句話。

該隐悅耳的聲音響起:“地下七層到了。”

比起亞伯,它的聲音顯得更為陰柔詭秘。

看着外面黑漆漆,只有一條指引光帶的走廊,醫務部部長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他在江州收容中心任職已久,自然不會不知道這條通道其實是一條紅外線檢測走廊,一旦出現什麽不對,隐藏在牆壁背後的槍口立馬會從活動板背後顯現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不下于三位全副武裝的人員在這裏巡邏待命,發現不對,直接開槍。

然而一行人腳步不停。

跟在身後兩側的鳥嘴醫生低聲道:“閣下......”

主教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手。

下一秒,整個一條走廊驟然暗沉,監控系統宣告癱瘓。

嚴密的封鎖在修道會核心高層面前變得一文不值,一切能夠被人工智能控制的高科技裝備齊齊失效。拐角,背着激光槍的戰士朝着他們彎腰行禮。

沒有人想到,在世界範圍內被通緝的危險人物,就這麽像是逛自家後花園一樣,視若無物,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醫務部部長心底大受震撼。

因為三大組織的關系,在這裏執勤的人并不全是收容中心的人,還有薪火騎士團和生命基金會的外派人員。

修道會究竟是一個多麽可怕的龐然大物啊!它的枝幹早已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紮根得深,誰也不知道平日相處的同僚是不是它蜘蛛網上的一員。

321,322,323......

“閣下,到了。”

走到S-324收容室前,鳥嘴醫生恭敬地從主教手裏接過一支白玫瑰。

幾乎是這支花觸碰到鐵門的剎那,後者轟隆隆朝兩邊退開。

加密鎖,警備鎖,數字鎖......好幾重需要權限的機械鎖紛紛扭轉,向不請自來的入侵者敞開最隐秘的懷抱。

冷凍的液壓門開啓,裹屍袋裏躺着的奇異屍體止不住地痙攣。

收容室內極寒彌散,轟散出厚重的白霧。

提着鐵箱的鳥嘴醫生率先走了進去,視線微微掃過中央顫動的透明停屍箱,确認無誤後這才垂首侍立一旁,随時準備待命。

站在最中間的主教背負雙手,一言不發。

這番行雲流水的操作搞得醫務部部長很尴尬。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個部長可以有點權限帶路開門,就算幹不了什麽也能在主教面前露個臉,結果沒想到人家壓根不需要他,直接召喚該隐把所有能做的活全部做完了。

“這......那我走?”

完了這些瘟疫鳥嘴醫生還一個個沉默地看着他,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臉,但看眼神都能感覺出他們像是在看一團死物,說難聽點就是無用的垃圾。

見這群大佬沒有答話,醫務部部長也不敢再去多看那位主教,而是點頭哈腰地從收容室裏退了出來。

等那扇液壓門重新關閉後,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收容部副部長才掏出手帕,緩緩擦拭自己這一路上淌下的冷汗。

回去的路上,他們仍舊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敢迅速加快腳步。

繞過那幾位全副武裝的守衛時,醫務部部長多看了一眼。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幾位守衛明顯都是一副瞳孔渙散的模樣,對他們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只知道鞠躬敬禮。

這明顯是一副被精神系特殊能力控制的模樣!

醫務部部長不敢多看,拉着人就往外跑,等徹底離開地下七層,來到監控死角區域後,他們才彼此對望一眼,臉上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老覃,那些鳥嘴面具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實在不記得哪位主教的門徒是這幅裝扮。”

“哎喲,您老可真是老糊塗了!”

收容部副部長一拍大腿:“鳥嘴醫生和收割死亡的告死鳥門徒,這般清一色的裝扮,那是第一主教的門徒啊!”

第一主教?!

醫務部部長登時有些站不穩了:“就是那個幾年前毀了一座基地市,世界通緝榜排在榜首,傳說中可以和第一議長比肩的......死神?等等,三年前那場戰役過後,不是說他已經和會長一起死于議長之手了嗎?”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收容部副部長真的很想吐槽一句好多人啊。但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不,很顯然并沒有。”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您老有所不知,前幾日賞金獵人網站掀起一番大動蕩,繼而波及到整個裏世界,所有修道會明面上的企業股價全部瘋狂上漲,就是因為這位的歸來。”

“雖然還未正式宣告,但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

另一邊收容室內,液壓門發出沉重的閉合聲。

鳥嘴醫生們站在一旁,身姿挺直,紋絲不動。

別人不知道,現在套着一身黑袍鐵面具的宗瀾卻清楚的很。只要他不下令,這些鳥嘴醫生就會永遠這麽站下去,不像擁有自主思維的活人,反倒像一群行屍走肉的死士。

事實上,他們也的确和死士差不多了。

至少L就語氣諷刺地說過,這些人是生命基金會創造出來的人造人,從小被修道會集中起來秘密培養,灌輸洗腦觀念不說,還集中訓練,像是流水線生産品,其忠心耿耿程度絕對是無法想象的。

當然了,雖然是流水線産品,但每一個人造人從誕生到培養完成也是筆不菲的費用。整個修道會據說只有會長專屬的軍隊,還有第一主教的門徒擁有使用的殊榮。

嗯,順帶一提,就像漫威裏神盾局是九頭蛇的溫床一樣,三大組織裏的生命基金會也幾乎被修道會滲透成了篩子。

“開箱。”宗瀾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

雖然L說人造人在培養的時候就已經輸入“絕對不會背叛”的潛意識,但為了确保萬一,比如說不定那位神秘的會長通過這些瘟疫醫生來監視第一主教的行動的可能性,宗瀾還是決定一切小心為妙。

聽到命令後,鳥嘴醫生們立馬将透明的停屍箱打開。

登時間,冷霧彌散裏,一股混雜着腐爛臭氣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收容室。

“如今S-324到S-328收容室內收容的都并非污染源本體,而是編號為該污染源污染擴散後造成的屍體。”

他們盡職盡責彙報道,語調平鋪直敘:“在江州收容中心的後臺記錄中,它們被列為疑似同一污染源造成的精神污染事件。然而由于這四具屍體死因各不相同,且出現時間不一致,尚未找到确切證據,所以只是列為疑似,仍需更多充足證據。”

透明的停屍箱內,一具屍體正在止不住地痙攣。

這可能也是它們為什麽被收容在這間室內的原因。

活生生的詐屍現象,蠻少見的。然而看鳥嘴醫生們都這麽淡定,宗瀾也不好大驚小怪,而是繼續裝作一派神秘深沉的模樣。

鳥嘴醫生們麻溜地抽出十字釘,直接将屍體釘死,讓後者不再動彈。

緊接着,他們打開鐵箱,迅速将裏面的器械組裝完畢,恭恭敬敬遞了過來:“閣下。”

雖說整個行為沒頭沒尾的,但宗瀾卻奇異地get到了對方的意思。

他接過解剖刀,站到停屍箱前。果不其然,其他的鳥嘴醫生也立馬站了過來,占據了停屍箱旁其他的位置。就好像他們不是在面對一位死人,而是主刀醫生帶着他的一助二助三助正在搶救病人。

‘原來任務檔案裏說的對收容室內的東西進行探查,并出具結果報告,指的是這麽個意思。’宗瀾想,‘第一主教在生命基金會有一個資深法醫學教授的身份,幹的也是法醫的活,難怪被稱為死神。’

這些線索都和他貼合上了。只是宗瀾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

他将視線投注在面前的停屍箱上。

自從知曉了自己曾經是個法醫後,宗瀾就自學了不少法醫知識。只不過遺憾的是這些天遇到的都是些精神病小白鼠,還沒能遇到一具可供他實地操作的屍體。

好在這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看到八個零的報酬,原本宗瀾已經做好了這個秘密任務很難完成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和該隐确定第一個任務的潛入時間後,人工智能直接給他安排了專車接送不說,還找來這麽多小弟,一路上別說隐藏身份猥猥瑣瑣溜進來,那簡直就是光明正大大搖大擺。比起做任務,更像是來度假。

最主要的是,還有這麽多錢!!

宗瀾對修道會的好感蹭蹭往上漲,連帶着對和L交易的不滿都減少許多。

約莫幾個小時前,前男友告訴了他交易的媒介。

明明聲音是從手機聽筒播放出來的,那個剎那,宗瀾卻覺得這人好像就貼在自己耳後呵氣。

“體///液?”宗瀾愣了一下,“血液可以嗎?”

“啊呀。”L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遺憾:“普通人第一個想到的體///液一般都不會是這個呢,親愛的。”

“如果你想要我的尿液,那也不是不可以。”宗瀾淡淡地說:“沒想到你有這種不為人知的癖好,我倒是毫不意外。”

低沉悅耳的笑意震得他耳朵發麻。

“好吧,好吧。親愛的永遠這麽伶牙俐齒。”

L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既然确定了要做交易,那就閉上眼睛吧。”

“我會盡量輕一點。”

宗瀾盤手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的同時,也在心裏打定主意,下一秒就睜開眼睛看看,這個能力詭谲莫測的前男友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宗瀾閉上眼睛的剎那,整個世界為之一變。

他能感覺到自己被扯進一個充滿愉悅氣息的懷抱裏,那個人從背後抱住了他,将頭扣在肩窩上,就像動物标記領地,惡龍圈定寶藏,宣告着主權和占有欲。

“好可惜,可憐的我被關起來了,沒法真正觸碰到親愛的。”

男人好聽的聲音順着他的鬓發擦過,暧昧地在鎖骨上打轉,瞳孔裏浮動着暗影般游弋的色澤。

宗瀾睜開眼睛,下意識往自己右肩摸去,然而他的手卻摸了個空。

——肩頭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電視機黑屏裏的他仍舊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

于是宗瀾明白了,L現在并非擁有實體。

或者說,現在的他更像是精神觸角一類的存在。

是特殊能力嗎

“親愛的怎麽可以忽然睜眼。”L語氣哀怨:“還好沒有正式開始。如果在交易中途被打斷的話,就沒有辦法再重來,血液失去交易效力,只能換一種體///液。”

“哦。”宗瀾敷衍地重新閉上眼睛:“既然沒打斷那就別廢話,繼續。”

還是那個懷抱。

就在宗瀾覺得被抱着渾身不舒服,想要換一個姿勢的時候,他忽然聽見L笑意盈盈的聲音。

“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聲音裏的不懷好意實在太過明顯,以至于宗瀾腦海當中警鈴大作!

下一秒,他不可遏止地發出呻///吟痛呼。

黑發青年漂亮修長的脖頸處,那塊最細膩最脆弱的地方,被人充滿戲谑地用牙齒碾了下去,深深地刺///入皮膚之下。

血液登時染紅了白皙的皮膚,好看到像是在冰川上點綴一朵紅玫瑰。

惡劣的始作俑者渾然不知所覺,滿懷笑意地舔了舔傷口湧出來的猩紅血珠,感受着鐵鏽味滾進舌尖,神情沉迷而陶醉。

L着迷地感受着鮮活的生命氣息。

在這片夾縫裏,他失去了對一切的感知。無法目視,無法接觸,無法感知......多少年了,唯有一個人能夠給予他最真實的觸碰。

也只有這個人。

“多謝款待,親愛的。”

因為太過愉悅,L的胸膛因為歡欣起伏抖動,扣着渾身無力的年輕醫生一同震響。後者卻因為力量在瞳孔中的彙聚和湧入,全身止不住顫抖發熱。

“第一次交易達成。”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男友:誰爽了,我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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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沒有把鴉榨得很厲害的的鴉榨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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