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妙的誤會
“何景深,你真當我任雲落是個傻子嗎?”輕飄飄的甚至讓聽者有種雲淡風輕之感的一句話裏卻滿是濃濃的嘲諷,任雲落覺得今天是該把話說清楚了。其實上幾次見面的時候,任雲落就已經表過了心态。可惜的是眼前之人太過自戀,總覺得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雖然這裏面也有前任任雲落的死纏爛打導致何景深的盲目自信的功勞在,她卻說真當厭倦了這種一講話就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況。
而且任雲落也知道自從自己和二哥任逸博把話攤開講明白之後,家裏人雖然沒什麽動靜,卻是暗地裏在打算着什麽,她實在不希望家人操心,所以将讓家人擔心的因素擺平也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是不是爺爺又拿媽媽的事情做文章?是要将媽媽趕出祖宅?還是将媽媽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任雲落的語調輕輕柔柔的,說起話來帶着一股子宛轉悠揚,連表情也是那種仿佛在喝下午茶的怡然自得。
看着何景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任雲落沒有再說什麽重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從桌上拿起一片玫瑰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等她吃了三片點心,用絲帕拭了拭唇角,對面的何景深才有了反應。
“任雲落,你到底要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任雲落突然覺得有些失望,果然,自己對這個人的那一點期許也是對他的高看了。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問她要怎麽辦?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卻在那裏不停地抱怨着自己有多麽委屈,對方有多麽可惡一樣。
“何先生不覺得這句話有問題嗎?是你們何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回去,要求我幫忙,怎麽現在卻成了我要怎麽樣了。何先生應該思考的是,你到底能夠做什麽才能擺脫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面?你難道願意一輩子因為你的母親沈曉霞的緣故而被何家鉗制?你應該弄清楚的一點是,就算沒有我任雲落,你也同樣會因為你的母親的緣故而被迫娶一個對何家有幫助的聯姻對象,而不是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在這裏問我要怎麽樣!”
說完這番話,任雲落就起身,而方才因為談話的緣故被任雲落囑咐去另一邊呆着的保姆也在看到任雲落的動作後快步趕了過來,自然地牽着任雲落的手,小心地撫着任雲落。在轉身離開花房之前,任雲落輕飄飄地丢下了一句話:“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吧。”
被留在花房中的何景深,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任雲落的一聲聲質問,就像是一道道無情的鞭子抽打得他鮮血淋淋,将他掩藏在心中的傷疤狠狠地撕開,還往上面撒鹽。可是疼痛過後,他卻又不得不承認,任雲落的話語雖然滿是嘲諷,卻無疑句句珠玑。他何嘗不是如任雲落所言,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何家,是自己的爺爺,卻抓住任雲落對自己的愛戀而一再地取鬧。
他何嘗不明白,只要媽媽還是何家的媳婦,只要媽媽還愛着自己那個無能軟弱的父親,他就不得不受何家的鉗制,即使不是任雲落,也會有張雲落,李雲落……
只是,明白這些又如何,他根本做不了什麽!
何景深是一臉灰敗地離開任家的,而在他離開後,任家的老管家立馬将情況報告給了任家老爺子,同時跟在任雲落身邊的保姆也将自己看到的情況講述了一遍。這一回,任家上下才算是真的确定任雲落已經放下了對何景深的感情,這樣子有些計劃施展起來也就能放開手腳了。
自從那一日和何景深的談話後,日子又開始恢複成了一貫的波瀾不驚,養胎的日子就是享福的像頭豬,每天吃吃喝喝的,各種滋補的湯藥不斷。雖然,對于那些油膩膩的湯藥有些膩煩,任雲落卻都乖乖地将家人的心意全都喝了下去。每每此時,任雲落就會想起上一世她懷着孩子的時候,懷着長子的時候,夫妻感情融洽,還是甜蜜蜜的。可即使是如此,她身為當家主母,上要伺候婆婆,下要管理一大家子,也很是操勞。等到第二胎的時候,夫婿已經變心,且不說家裏嬌妾美婢,外面更是養着紅粉知己。那一段日子卻是最難挨的,婆婆不喜,丈夫不喜,連着管家權也被以養胎的理由下放給了得寵的妾室,就因為這樣才會使得她早産,女兒的身子骨也不好,打小就吃藥。
“落落,落落,你怎麽了?”
任家大哥任逸山出了任務回來,便見到自家寶貝妹妹一個人坐在那裏,臉上挂滿了淚水,自己叫了好幾聲都還沒回應。在任逸山看來,家裏肯定是沒什麽讓寶貝妹妹不舒心的。那就只有那個花心的何景深了。可是,家裏不是說落落已經放下了對何景深的感情了嗎,那又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哭。難道是落落故意裝出不喜歡何景深,為了安他們的心?
越想越不對勁的任逸山,真想将何景深那個小王八蛋抓過來痛扁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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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雲落收起情緒,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任逸山,用娟帕擦掉眼角的淚水,露出一抹有些羞赧的笑容,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是容易想些有的沒的,情緒特別敏感,家裏的醫師說孕婦懷孕期間總是容易想東想西的,沒什麽大不了。可是任雲落卻清楚,這裏面大部分都是因為任家上下的疼寵,才會驕縱了她的脾性。起碼她曾經有過的兩次懷孕經驗都沒有這麽情緒化過。
“大哥,你回來了。”
“落落,告訴大哥,是不是哪裏不順心?怎麽哭了?”
“大哥,我沒什麽的,只是想起剛才看的電視劇,男的抛棄了糟糠之妻,和年輕貌美的女大學生在一起了,覺得那個糟糠之妻好可憐,才會忍不住哭了的。”其實任雲落指的是上一輩子喜新厭舊的夫婿,可是落在任逸山的耳中,那就是何景深這臭小子了。
哎,還真是個美妙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