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狗男人 愛新覺羅·胤禛,你能不能清醒……
第21章 狗男人 愛新覺羅·胤禛,你能不能清醒……
離得遠了, 似乎聽不見福晉的心聲了。
胤禛也幹不出強行往裏闖的事情來。
就在小紅提着一口氣,想着貝勒爺要是一定要進去,她該怎麽辦的時候。
半晌沒出聲的貝勒爺說話了:“走。回書房去。”
靜澄園裏自然也跟府裏一樣, 有胤禛住的地方。
前面一大片屋子,都是胤禛的,有待客的地方讀書辦公的地方。
因在府裏時,胤禛搬到了福晉屋裏, 他的東西都在玉顏屋裏, 所以前院就只是議事待客讀書的地方。
到了園子裏, 胤禛還将他的東西都放在玉顏這裏了,前頭那麽一大片的屋子, 也還是待客讀書辦公的地方。
若要安歇,東西也都是齊全的, 但胤禛的貼身随用之物都還是在福晉這裏,回書房去, 肯定是不如在這裏舒坦的。
蘇培盛擔心主子爺休息不好,有心想說點什麽,可他一個奴才, 也改變不了福晉的想法, 瞧見主子爺擡腳就走了,蘇培盛也只得在心裏嘆了一聲,跟着走了。
這都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福晉和主子爺就鬧上了呢?
上午康熙幸園子的時候, 蘇培盛沒有跟在胤禛身邊伺候, 那會兒皇子福晉們都是要伺候萬歲爺的, 自然他們身邊的奴才都是不跟着的。
蘇培盛就不知道那會兒的事,但心裏猜測,應當就是上午發生了點什麽。
胤禛轉身走了兩步, 又響起些什麽來,轉身叫住小紅。
問她:“園子裏可有什麽事來煩擾過福晉?”
他一下午不在家,上午園子裏來的人又多,皇上走後,自家府裏的人都在園子裏住下了,人多事忙,就怕有事都來找福晉做主。
福晉才好起來沒多久,若果真有什麽事,可見又是要勞累的。
小紅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麽不能說的,福晉也沒囑咐她不說。
小紅就道:“回貝勒爺,宋格格為了大格格的事來求過福晉。福晉乏了,沒有見。福晉說,請貝勒爺做主的。”
聽說福晉這裏歇下了,宋格格回去後,李側福晉那裏就沒有打發人來福晉這裏了。
但聽說二阿哥和三阿哥也熱着了。
胤禛心裏猜到幾分緣由,這幾個大點的孩子身體都不好,上午頂着日頭走了一圈,這會兒肯定是不舒服的。
胤禛點點頭說知道了。說讓小紅好好伺候福晉,他就走了。
胤禛回來就一門心思的先來水榭這裏看福晉,沒有顧得上別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孩子們的事。
現在剛出去,就有人來跟前報信,說的就是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都不大好,請貝勒爺去瞧一瞧。
胤禛稍稍沉吟,說了一句:“先去看看大格格。”
蘇培盛跟在後頭,心裏就不得不想了。
這會兒也快天黑了,正是用膳的時候,主子爺對小主子們是從不會厚此薄彼的,先看大格格也是因為大格格是年紀最大的。
看過大格格後,勢必就要去看看二阿哥和三阿哥。
蘇培盛心裏琢磨,那是不是去了李側福晉屋裏就順勢在那兒用晚膳了?那晚上,是不是就幹脆歇在李側福晉那兒了?
要是回書房,主子爺一個人該多冷清啊。
在李側福晉那兒,好歹有個人陪着。
玉顏下午睡了将近兩個時辰,倒是将精神補養好了許多。
這會兒也沒睡覺,就是熄了燈靠在臨窗的小榻上。
天氣熱,點了燈更熱,也不大利于她的隐藏,既然說睡了,那肯定要做出個樣子來的,熄了燈,小樓漆黑一片,就能讓胤禛知難而退了。
胤禛也果然沒有硬闖。
聽見小紅說胤禛去了宋氏那裏。
狗男人。
玉顏第一反應就在心裏罵了一聲,轉念又想,他要是不去瞧他親生的孩子,也是不妥當的。
那時候只怕她會覺得這男人更狗,可能都不會再接觸了。
福晉也不讓點燈,小紅只能站在紗簾後頭說這些事。
“貝勒爺去了宋格格那裏,坐了一刻鐘就走了。後又去了李側福晉那裏,看過二阿哥和三阿哥,大約兩刻鐘就回前頭了。貝勒爺是在前頭用的晚膳。用了後不久,就去了一趟書房,先前就熄燈睡下了。”
胤禛今日也是夠忙夠累的,今兒回來得早,明日不用上衙門去,歇的也早。
玉顏懶散靠在小塌上,問小紅:“他一個人用的飯?”
小紅說:“是。貝勒爺一個人吃的,蘇培盛在身邊伺候着。”
“吃的什麽?”
小紅說:“與平日裏在福晉這裏用的是一樣的。”
小紅說了幾樣飯菜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往裏頭瞧了一眼。
福晉很放松的在小榻靠在小榻上。因不用出門,穿得就很松散,甚至連外衣的帶子都沒有系,露出隐隐約約的輪廓來。
小紅是貼身伺候福晉的。瞧見這一幕就想,福晉如今會養生了,瞧着就越來越水靈越來越好看了,嬷嬷說,就像當初在閨中做姑娘的時候似的。
小紅想,這真好啊。
她們做奴才的,不就是希望真心伺候的主子順心如意麽?
男人不在跟前,玉顏這會兒是真放松。
要是胤禛在這裏,她就沒法子這麽穿。裏衣帶子都露在外頭,低頭就能看見一片細丨膩柔軟,這要是叫胤禛看見了,他的眼神包管能吃人。
玉顏不再問了,揮揮手讓小紅去歇着。
小紅出去的時候,仿佛聽見她們福晉嘀咕了幾句。
“我管他吃什麽呢。身邊莺莺燕燕一堆的爺們,難道還真能虧待了自己?哼。”
小紅也不知怎的,聽見這幾句話就有點想笑。
其實福晉心裏,還是很關心貝勒爺的。
-
玉顏之前忙的時候沒思路,現在閑下來,借着補養精神在自己的小樓裏看醫書,竟有了一點靈感,将她自己要寫的寵物醫學理論與實踐想出一點框架來了。
她雖然補養身體,說是累了乏了,但是園子裏的事情一點都沒放松。
本來手底下的侍女加上嬷嬷們都是能幹的。
經過她這幾個月潛移默化的培訓,更加的精明強幹了,很多事雷厲風行的辦下去,沒幾天園子裏的一切也都井然有序起來。
她把手底下的人調丨教出來了,就在水榭露臺上擺下陣勢,開始一點點的磨她的框架和目錄。
照她這麽盤山撈海的翻書,還真從浩瀚如海的醫書裏頭找出幾本提到過動物醫學的案例。
以前讀書的時候她其實去圖書館裏檢索過,但是沒有看到過這幾本書的例子,只看過別的,所有的她都做過記錄了。
現在到了大清,突然又看見了,只能說明到了後世,這幾本書失傳了。
玉顏忽然又萌生出一個念頭來,幹脆将所有提到過動物醫學的案例全部集中編寫出來,就放在她著作的前面,然後注明出處及抄錄原話。
這樣就不怕以後書冊失傳了,還能給以後的人留下一點記載,不至于最後什麽都沒有。
說幹就幹,首先就是還得找更多的醫書來。
這對玉顏來說不是難事。
她在忙自己事情的時候,小紅每天給她輸送外界消息。
貝勒爺開始種地了。
貝勒爺開始帶着大格格二格格二阿哥三阿哥種地了。
種地的事情玉顏完全不懂,但聽見小紅說的,就想着那一麻袋的稻種,那可夠胤禛和這幾個孩子忙活的了。
這幾個孩子身體還不好,就算是鍛煉也得循序漸進的來,不可能一下子就幹很重的活兒。
胤禛顯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他讓孩子們幹的活兒都是他們力所能及的,幹完了就歇着,絕不加班。但這樣對于幾個從沒幹過農活的孩子來說,也是挺大的難度的。
倒是他自己,一整天除了吃飯休息都在忙活。
大格格最大,但也才十一歲,需要額娘在身邊照顧。
所以稻田那邊,宋氏與李氏就時常過去,增加了她們接觸胤禛的機會。
但按小紅道說法,貝勒爺并沒有親近哪一個,也不太用她們的吃食,都給孩子們了,貝勒爺只在前頭廚房用。
玉顏當個故事聽,可聽了兩天就不樂再聽了。
她心裏有點不爽快。
胤禛再怎麽也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照着這麽幹活幹下去,遲早是要累病的。
哪有這麽幹活的?
他就不知道休息嗎?
從養生學的角度來說,這根本不利于人的身體健康發展。他應當循序漸進的來,而不是一上來就跟農戶一樣直接這麽猛。
玉顏想,我這可不是關心他。我這是職業病犯了。
以前與他說了那麽多,叫他好好的保養,當面答應得好好的,現在轉個頭就忘了。
教育胤祥倒是來勁,放在自己身上就抛之腦後了。一點也不以身作則。
“主子。”
小紅匆匆忙忙地進來,打斷了玉顏的思緒。
玉顏擡眸看了她一眼,小紅立時腳步一頓,穩下來了。
在福晉跟前不能這樣沒規矩的。
小紅緩了緩,才說:“主子。方才貝勒爺傳話,讓李側福晉将四阿哥抱到您跟前來養。這會兒人就在外頭呢。是李側福晉親自抱過來的。”
什麽東西?!
玉顏第一遍聽甚至都有點沒聽懂。叫小紅再說一遍。
玉顏覺得這簡直離譜。離大譜。
胤禛是不是有毛病?怎麽她就需要把四阿哥抱養到自己跟前來了?
玉顏身上還算穿得齊整,她自己看了看,把衣扣系上收拾好了是可以直接出門的。
随手把筆往桌案上一扔,小紅生怕墨汁把雪白的紙給污了,結果玉顏一聲,小紅也顧不上收拾,忙跟着福晉出門了。
到了小樓底下來一瞧,果然李氏紅着眼睛抱着哭得抽噎的弘時站在那裏,身邊跟着侍女婆子嬷嬷,看她們那個樣子,玉顏就在心裏忍不住罵胤禛。
這叫什麽事?
他自己小時候也經歷過抱養的事。但那是德妃當時位份不高,不能把他養在身邊。
也虧得他與佟皇後的關系和睦。與德妃就沒有那麽親密的母子關系了。
直到現在,母子兩個還別扭着。
有了自己的事情,也該由己及人,怎麽還能把四阿哥抱給她養着呢?
玉顏實在不明白胤禛是怎麽想的。
李氏一見了福晉出來,将懷裏的四阿哥給嬷嬷抱着,然後就到玉顏跟前跪下了。
她都跪下了,她帶着來的人自然都烏壓壓跪成了一片。
玉顏瞧着真是不像話,叫抱着四阿哥的那個嬷嬷站着,不要跪了。抱着孩子怎麽跪?
“福晉——”李氏剛說了兩個字,眼淚就流出來了,着實是看着可憐。
玉顏做了個停的動作:“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要說什麽。”
“這事兒貝勒爺做不得主,你也不必照辦。四阿哥是你的親生兒子,我也不會搶他過來養着。孩子是你的,你自己養。”
給李氏吃了定心丸,玉顏就道,“天氣熱,你來一趟也辛苦。別把孩子熱壞了,帶着他回去吧。貝勒爺那邊,有我在,你不必管了。”
李氏都想好了,她沒法反抗貝勒爺的意思,又不放心,只能抱着弘時親自過來。
指望着在福晉跟前哭訴一番,福晉能夠體諒她做額娘的心。
她也是瞧着福晉病好後,行事比先前更加利索些,卻也更有人情味些,福晉有所變化,李氏才敢這麽幹。
結果還沒開口,倒是讓福晉把話說完了。
只要能讓她把弘時抱回去,什麽都是好的。
李氏生怕福晉反悔,忙謝了福晉,就匆匆抱着弘時走了。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孩子笑了,然後母子倆都不哭了。
玉顏轉頭問小紅:“貝勒爺在哪裏?”
小紅說:“在稻田軒。”
玉顏心裏冷笑一聲,這是還在種地呢。
“走。去稻田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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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遠了,再也望不見福晉的小樓了,李氏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讓有力氣的嬷嬷将弘時先抱回去睡覺,她在這湖邊坐一會兒歇歇腳。
這裏敞亮,這個時辰也無人來往。
李氏跟身邊的人說話也不會被人聽見。
李氏緩了一口氣,才說:“福晉如今大好了,又不是不能生了,主子爺怎麽非要把弘時抱給她呢?難道說,福晉其實不能生了?”
宋氏當初生下大格格的年歲,與福晉生下大阿哥的年歲是一樣的。
當時年紀小,宋氏為此傷了身子,往後就不大能生了。
難道說福晉也是如此?李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不然怎麽弘晖之後,福晉就再沒有生過呢?
身邊的侍女卻是另一樣想法。
“上午萬歲爺在的時候,主子不是也伺候在身邊麽?”
那侍女道,“萬歲爺想要福晉添丁,說是多子多福。若福晉還能生,主子爺這樣做,便是想着将四阿哥抱過去,想引出福晉的身孕。”
“這兩年,民間的說法也到了勳貴人家家裏,只是少有人說。說是若抱養的孩子原本命中有個弟弟,那抱過去以後必定會有身孕的。說不準主子爺就有這個意思的。”
旁邊還有個侍女低聲道:“可瞧着福晉的模樣,明顯是不知道的,還堅拒了。讓主子将四阿哥抱回去。說不準福晉和主子爺就沒談好,福晉這會兒去尋主子爺了,九成就是理論這事兒的。”
李氏又忍不住抹眼淚:“二阿哥和三阿哥不見好。主子爺和福晉別苗頭,卻折騰我的四阿哥,若是将弘時折騰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麽辦?”
“秋香,你悄悄去打聽着,我倒是不管主子爺和福晉鬧什麽,只管四阿哥得一直待在我身邊才好!”
侍女秋香答應一聲,悄悄去了。這裏李氏歇好了,便帶着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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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的樣子,天氣确實熱。
瑤令過來的時候,胤禛和幾個孩子正歇着。
大格格二阿哥三阿哥都出了一身的汗。大格格是女孩子稍微好一點,兩個男孩子身上的衣裳都有些汗濕了。
她過來,三個孩子都怯生生的過來給她這個嫡母請安。
玉顏點點頭,又閉了閉眼,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格格還在那裏咳嗽。
她不敢咳出來,就只能那麽憋着咳,那麽小心翼翼地,玉顏都替她難受。
二阿哥和三阿哥都是體弱,運動一會兒就會呼吸氣短,這是體能不足的表現。
今兒已經好些了,前幾日還嚴重些。
玉顏卻真是看不下去了。
胤禛積威甚重,治家有規矩,他以前又低調藏事,嫡福晉也是板正性子,一府裏刻板規矩,孩子在這樣的重壓之下,當然不得伸展。
就是李氏宋氏她們,也是不斷的PUA自己,生的孩子不好,就是犯了錯,對不起皇家對不起胤禛,簡直是被規訓成了生子的機器。
玉顏她不來也就算了,既然來了,就怪不得她總是犯職業病了。
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人人不能稍微自在一點,以後談何興旺發展?
抛開她自己的個人得失,從管事的戰略眼光來觀看,這府裏也不能總這樣的。
“你們将大格格備用的衣裳拿來,給大格格換上。然後等汗幹了後,送大格格回去。”
對着二阿哥和三阿哥這邊,玉顏也是這樣吩咐的。
伺候大格格二阿哥三阿哥的人一開始沒動。
倒不是不敢動。他們都是宋氏還有李氏送過來的,都是貼身照顧幾個孩子的人,大格格他們身上不舒服,他們當然也想讓小主子們舒舒服服的。
福晉一吩咐,他們就想去辦。
可主子爺在這裏,主子爺不叫動,誰敢去呢?
在稻田軒,都是主子爺說了算的。前幾日,他們已經吃過教訓了。
玉顏見他們都看向胤禛,心裏也就明白了。
她直接看向胤禛,目光直直望過去:“貝勒爺,我這個嫡福晉現在說話不管用了,是麽?”
胤禛方才知道她來,心裏還是高興的。心說這可算是來了,這都好幾日見不到人了。
結果人家來了也沒看他,直接去管幾個孩子。
胤禛瞧見玉顏眼裏有氣,這會兒人多也說不上什麽話,胤禛便看向大格格那邊:“福晉說話,按福晉說的去做。”
于是這裏一時就忙起來了,等幾個孩子收拾妥當了,給胤禛還有玉顏行了禮,才叫人送回去了。
玉顏方才過來的時候就瞧見了,胤禛忙了幾日,人似乎也瘦了點,黑是肯定黑了一個度的。
他本來也不是很白的那種,英俊的皇子,氣度擺在那裏,現在黑了一點點,也沒有那種很難看的感覺。
但一看就是做活勞累了的。
他也沒和農戶家裏幹活那麽穿短打,外頭是長褂單衣,他潇灑的掖起來,比平日裏的打扮更随性些。
只是更顯身材高壯,站在那裏的精神頭倒是挺有活力的。
望着她的目光,是絲毫不掩飾的熱切與喜悅,很高興她過來。
玉顏一肚子氣,直接就想發脾氣,瞧見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忍住了:“貝勒爺把衣服換了吧。我有話要說。”
[我一罵人就停不下來。到時候怕你穿着濕衣服感冒了。我可真是,我這一肚子氣還為他着想,要不要這麽善良啊。]
胤禛聽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玉顏聽見這笑聲,她忍不下去了。
“貝勒爺究竟是怎麽想的?四阿哥還小,怎麽抱到我跟前養着?”
玉顏道,“這麽熱的天,叫李氏抱着孩子往我那裏去,熱着孩子哭,大人舍不得也對着哭,貝勒爺心裏不高興,就到外頭折騰那害你的人去,別在府裏折騰人!”
眼下人都退盡了,屋裏只有胤禛和玉顏身邊伺候的人。
蘇培盛一聽,心裏就哎喲一聲。福晉這是生了大氣了。
這麽些年了,福晉可從沒有這樣和主子爺說過話了。
這話帶着氣,也很是不客氣,主子爺聽了怕不是也要生氣的,兩位主子該不會要吵起來吧?
這本來福晉就好幾日不見主子爺了,主子爺每天去每天被拒,主子爺雖然嘴上不說,心裏也未必痛快。要是吵起來可怎麽辦呢?
蘇培盛愁死了。
跟福晉身邊的小紅偶爾對上目光,得,也是一個一同發愁的。
[就弘時一個還好好的。本來你這前頭幾個孩子都是活不下來了的,現在既然病歪歪的活着,就別折騰了。]
[鍛煉孩子一開始哪能這麽猛的?總是要先指定循序漸進的計劃,慢慢将體質提升了,再來說體能。現在麽,我說句不好聽的,你阿瑪還有你,現在簡直是想把他們弄死!]
……
玉顏心裏的話又快又急。而且十分直白,胤禛卻一直聽得眼眸微亮。
她性子這麽潑辣。可見之前還是收斂了。
原來她是這個樣子的。
[愛新覺羅·胤禛。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說到弘時這個健康孩子。那就更得從現在好好教育了。要不然以後他長大以後被人引導背刺你。他向着外人,向着和你争奪皇位的胤禩,這孩子也是倒黴催的,被你趕去做了老八的兒子。所以說啊,你要好好盤算一下你孩子的教育問題!]
[不要管生不管養。也不要瞎養。]
胤禛想起李氏所生的,現在還只有一歲多的弘時。
那孩子現在小,看不出個什麽來,但是先前在皇父面前的表現也并不出彩,胤禛瞧着,資質有些平庸,也不知道以後是個什麽光景。
現在聽福晉所說,以後還是個糊塗耳根子軟的?聽了別人的教唆對自己阿瑪不利?
不過現在胤禛沒功夫計較弘時的事。弘時還小,究竟怎麽樣,養起來再說。
他的這幾個孩子,看來要真正養大,還是要頗費一番功夫的。
胤禛瞧着玉顏這一路過來,額上也有細汗,一來了就生氣,這對身體可不好。
胤禛就去牽玉顏的手,奈何福晉不給他牽,自己去氣鼓鼓的坐下了。
胤禛就笑了,将手邊未動的綠豆湯送上去,溫聲道:“福晉別生氣,有話慢慢說。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玉顏深吸一口氣,也對,生氣傷身,她要慢慢平靜下來。
可是看見遞到跟前的綠豆湯,不行,還是很生氣。
她冷着臉道:“綠豆寒涼。貝勒爺有心,但是我喝不了。”
胤禛立刻看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十分利索的端了溫水來。
胤禛又将溫水遞過來,好脾氣的送到玉顏跟前:“這個不涼。福晉嘗一嘗,緩一緩精神再說話。”
玉顏瞧他,他倒是跟沒事人似的,臉上挂着汗珠子,卻還望着她笑,好像看着還挺高興的。
玉顏不虧待自己,接過溫水來喝了幾口,覺得冒煙的嗓子眼舒坦多了,這會兒也歇過來一口氣,就望着胤禛道:“貝勒爺是在嘲笑我?”
胤禛忙道:“絕無此意。”
玉顏追問:“那貝勒爺是什麽意思?”
她都氣成這樣了,他還在那笑,有什麽好笑的。
蘇培盛緊張關注着局勢,生怕主子爺和福晉吵起來,自己急出一身汗來,卻見主子爺一點兒都不生氣,還十分好脾氣的和福晉說話。
福晉也像是緩和下來了。
蘇培盛這心裏頭才松了一口氣。
他記起自己的差事,見主子爺身上的衣裳都汗濕了,肯定是不能就穿着這個跟福晉說話的。
福晉往常瞧見了一定會讓主子爺更衣,這會兒跟主子爺生氣,那他們做奴才的就更要照顧好主子爺了。
蘇培盛忙讓人拿了衣裳來更換。
自己福晉都氣成這樣了,胤禛人都還沒哄好,也不願意丢下福晉拿着衣裳去屏風後頭換。
再說不當着福晉的面換衣裳,有些需要福晉看見的東西不就看不見了麽?
胤禛一個眼色,脫衣裳的時候,蘇培盛就領着人忙不疊的退出去候着了。
片刻功夫,屋裏就只剩下胤禛和玉顏在。
胤禛含笑慢吞吞的換醫生,悠悠道:“若不是爺那樣說,福晉怎麽肯過來瞧爺一眼呢?這都有五天了吧,福晉拒了爺五天了。”
五天都說累,早早的就關了門熄了燈,叫小紅在外頭守着,攔着他說自個兒睡了不許他進去。
胤禛又能怎麽辦呢?胤禛又不能真的闖進去,只好用此計策。
福晉這麽一直躲着不見他怎麽成呢?
他總得讓福晉知道他不是那樣的心思。不然兩個人就真的生疏下去了。難道還能一輩子這樣躲着?
胤禛的話其實并不是叫李氏立刻将弘時送到福晉那裏養着。
他就說李氏養二格格二阿哥三阿哥辛苦,是不是把弘時送到福晉那裏養些時日,緩一緩再說。
他這麽說其實就是知道福晉不會樂意,等着福晉來尋他。他再收回這話就是了。
誰知道李氏倒是有些心思的,直接大喇喇的抱着孩子去了。這麽相逼,福晉當然生他的氣了。
但效果也很好,福晉直接就尋他興師問罪來了。
胤禛其實也知道這主意損得很。
他當年那麽小,就被從額娘身邊送到了佟佳皇後身邊,佟佳皇後待他是極好的,但養母不是生母的處境與困境,成長過程種會經歷什麽,胤禛都知道。
但他就是這麽說了。挑動了福晉與李氏的情緒。福晉閉門不見,這是最快能讓福晉自己找過來的辦法。
盡管不是真的要這樣。
玉顏很快反應過來:“貝勒爺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這個男人就更可恨了!怎麽能這樣随便玩丨弄別人的感情!]
“對。故意的。”
挨罵了的胤禛也不知道心裏頭是什麽滋味。
但是現在瞧見福晉杏眼圓睜,水亮亮的眼睛裏頭都是對他的怒意與指責,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好像不停的在罵他。
胤禛覺得心裏很舒服。完全不像之前幾天見不到人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哪怕是被罵,也比被躲着不見面強多了。
胤禛深深地望着玉顏,“我要是不這樣,你怎麽願意來我這裏和我說話?”
“福晉都冷落我好幾天了。”
他還挺委屈的。
[狗男人還挺誠實。不對,這不是重點。這狗男人他不老實。]
胤禛揚聲說了幾句,告訴蘇培盛去傳話,說弘時還小,不宜離開親額娘的身邊,不必抱到福晉那裏了。
外頭蘇培盛答應一聲,連忙安排人去辦了。
玉顏這會兒也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注意力不再被李氏那件事所牽動,就注意到胤禛的衣服竟然還沒有換完。
他換衣服就跟在放慢動作似的。
打底的褲子是套上了,可那布料十分柔軟,貼在他的身上,貼身的衣裳,穿了跟沒穿似的。
裏衣就那麽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帶子都沒系,露出大片的胸膛,甚至他動一動,還能看見肩背上的大片皮肉。
肩背上的大片曬痕吸引了玉顏的目光。
那一看就是長時間曬出來的。
胤禛這幾天都在稻田軒這邊奮鬥。
都已經曬傷了。如果不好好處理,這層皮肉就別想要了。回頭一定就曬脫了。
玉顏忍不住皺了眉頭,蘇培盛怎麽沒照顧好?
轉念又想,這男人犟的很,怕是蘇培盛也勸不住的。
胤禛早瞧見玉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了。機不可失。
一個冰涼的小瓷瓶被送到了玉顏的手上。
胤禛撩起衣衫,背對着玉顏在她面前坐下:“這幾日曬傷了。蘇培盛不在,勞福晉給我上藥。”
距離近了看,那曬痕确實很厲害,上藥能稍微緩解一些,但若是繼續曬下去的話,這層皮肉還是沒法要了。
玉顏這下真的沒脾氣了。
從她将胤禛拒之門外這幾天,胤禛也沒怎麽去他的屋子那邊辦公,成天都在這稻田軒裏幹活。
宋氏李氏雖然過來,基本上忙得也都是幾個孩子的事。與胤禛只是尋常接觸,沒什麽暧丨昧。胤禛也沒有給她們接近的機會。
她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呢?
因為她有小紅。
胤禛這幾日都睡在這裏。就在他們現在待的這間屋子裏起居。
堂堂貝勒爺,也不是在皇上跟前失寵了,府裏也絕對不是缺銀子,他居然在這裏置辦的是一張硬板床。
寬倒是挺寬的,但這不可能睡得舒服。
随身的東西沒幾樣,這屋子裏的東西一覽無餘,簡單,或者說簡陋的像是莊戶上人家住的房間。
甚至人家莊頭都不住這樣的屋子。
玉顏現在知道這男人的套路了。
她給他擦藥的動作輕輕柔柔的,說話的語氣就沒那麽客氣了。
“貝勒爺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故意引她過來,肯定能故意讓她看見這些,故意讓她擦藥,故意招惹她心疼,讓她心軟。
上藥的時候也不是不能動。
胤禛轉了轉身子,側着望過來,目光幽深似海,卻藏着星星點點的笑意:“福晉覺得呢?”
這麽動作其實有點疼,但胤禛不在乎。
如果這些曬傷曬痕能博得福晉哪怕一點點的心疼和心軟,胤禛覺得再傷的重點兒都可以。
要是福晉知道他心裏是這樣的想法,又要罵他狗男人了。
“貝勒爺這是對皇上孝順,孝心虔誠可以感動天地,但不該只有我看見。”
“福晉這幾日,為什麽躲着我?”
短暫無聲後,兩個人同時說話。
玉顏對上胤禛的目光,他眉眼彎彎,和氣地問她。
玉顏的心忽然在蟬鳴聲聲中靜了下來。
外頭的陽光燦爛到喧嚣,望着胤禛的眉眼,與他對視着,她散發着深幽藥味的指尖在他的背上輕輕蜷縮了一下。
她說:“我怕你要和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