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慢性藥
慢性藥
兩人吃飽後,遲峴簡單收拾了一下餐桌,承最也是很自覺地回到了沙發那,繼續播放着電影。
情節銜接不上的承最,只好又把電影從頭看起。
遲峴也是無聊,端了盤切好的水果,坐在了蓋有毯子的地上,看着恐怖血腥的畫面,遲峴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又加上這部電影還有着推理的名號。
遲峴不一會就被情節吸引了,不自覺地隔着衣服的面料觸碰着鼓起的項鏈。
承最其實對電影情節不是很感興趣,他發現,比起看電影,看遲峴多變的神情好像更有趣......
承最時不時看看電影,又看看遲峴,“他皺眉了。”
“哈哈,他顫抖了,他有點害怕......哈哈”
一瞬間,他們倆對視上了
承最盡力回避他的視線,拿起水果盤吃了起來 。
待那股視線強烈感散去時,承最心裏腹诽 ,“哦~,男女主親密片段~哈哈他眼神閃躲了, 哈哈沒想到還是個純情的小男孩呢。”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承最面上原本只有很淺的笑容。
等到電影結束的時候,遲峴一臉茫然的看着投影屏,有些煩躁,什麽爛片,還爛尾。
這劇情打着推理恐怖的名號談戀愛?是沒了愛情活不了嗎,爛片。
這樣想着,遲峴競把最後兩個字罵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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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承最實在是憋不住了,肩膀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笑出了聲,臉也憋得通紅。
遲峴不解的看過去,“這個電影是幽默向的嗎?”
好反胃啊,他那副嘴臉。
遲峴起身,”我去洗澡了。”
“嗯......哈哈哈哈”承最憋不住的回道。
遲峴拿着衣服就進浴室,他看着鏡子裏自己,臉竟然有些紅,他簡單用冷水洗臉,脫下外衣。
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
承最正坐着休息,看着簡單的室內布局,這樣輕松的生活,“好像一直這樣也很不錯的。”
遲峴從浴室裏出來,示意承最去洗澡。
“我沒有換洗衣物......”
聞言,遲峴皺了下眉,啧,那麽多事。
遲峴去房間裏随便找了一套衣服,拿了條新的內褲(洗過但沒穿過,遲峴看着覺得太小了,就沒穿過)
丢給了承最,承最看着那條小了些的內褲,眉頭緊蹙 。
“?太小了吧。”
承最說着,看了眼遲峴,視線往下移。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目光,遲峴滿臉無語,“沒了,愛穿不穿。”
“.......”
等承最洗澡的時候,遲峴順帶鋪了下沙發,入秋了,天還是挺涼的。
承最穿着還算合身的衣服,衣服上還有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他出來就看到鋪好的沙發,忍不住打趣道。
“啧,那麽賢惠啊,那以後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很幸福......”
遲峴翻了個白眼,“你最好有那個福氣能看到。”
沒錯,遲峴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時間挺晚的,兩人也各自睡下了。
承最躺在沙發上,聽着洗衣機翻滾的聲音,月光灑了一地,承最的中長發也顯得有些亂了,漸漸地他睡了。
遲峴靠在床上,他解下項鏈,腦袋搭在打橫的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拿着那個項鏈,借着月光反射的銀光照射在遲峴的眼裏。
【你去哪?】幼時遲峴稚嫩的聲音響起。
【以後會見面的,我們】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給他的回應。
“嘶~~”遲峴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疼痛,他硬忍着,沒叫出聲。
遲峴無聲的張了張嘴,疼痛感依舊不減,他伸手想找一個支撐點,卻抓了空。
嘴唇已然沒有血色,這次疼痛比之前出任務受的傷還要疼,床單也已經被抓的起了些皺痕......仔細看,少年額頭還浮有一層薄汗。
疼痛漸漸消散,遲峴反手用力握了一會兒項鏈,眼神重新聚焦,又好好的将項鏈戴起來,順勢躺下,用被子捂住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睡不着,出去喝口水吧。
他輕聲開門,走到客廳餐桌處,倒了杯水喝。
遲峴注意到沙發上隆起來的一坨,覺得有些好笑,“他倒是睡的安心。”
放下杯子,他就站在這裏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先什麽,轉身回房間了。
......
“啊!!”
“好燙好燙~”
“火~~~我天,燒起來了燒起來了~~~”
遲峴聽着一聲聲吵鬧聲,拳頭默默收緊,再加上陽光有些刺眼,很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開門,走出房間。
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廚房,油漬濺得到處都是......
“你......”
“醒啦,快去洗洗臉,試試我做的早餐。”
遲峴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自覺地去洗漱了。
他安靜地坐在了餐桌前,想到剛剛廚房的樣子,他大致能猜想到早餐的模樣了。
看着面前烤焦的吐司和烏漆麻黑的雞蛋……他陷入了沉思。
沒記錯的話當時為了方便買的是自動化的面包機吧。
這樣還能做出這種賣相……也是……挺厲害的。
他拿起筷子迎着期待的目光,試探性的嘗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怎麽樣?”
“一般。”
虛屏傳來今天的晨報廣播:【今天我們邀請到紅月亮基金會的創辦人——鐘離,鐘先生。
】
承最默默吃着自己碗裏的早餐,眼神時不時往側邊看去。
【今天很榮幸邀請到了鐘先生成為我們這次訪談的嘉賓。
鐘離:也是我的榮幸。】
【我想知道鐘先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态來創辦這個基金會的呢?】
【鐘離:其實我也是一個孤兒,我非常能明白一個孩子需要的不僅僅是關愛,還有物質上的條件,我不過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幫助更多更多的孩子。】
【真是太偉大了鐘先生。】
【鐘先生不僅僅致力于幫助這些孩子,還先後成立了救治聯合會,星際基金會……等等,幫助了很多很多資金上需要幫助的人,鐘先生可真是低調為人啊。】
“……”
“你對他很感興趣?”遲峴咽下自己的早餐,喝着牛奶看着承最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
“感覺。”
“很抱歉告訴你,感覺錯了。”
承最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看向遲峴,笑道“吃完感緊上學去吧,不然就遲到了。”
“你不去嗎?”
“抱歉啊,今天沒課。”承最又露出那有些欠揍的表情。
“。”
又是這幅賤兮兮的模樣,遲峴頭也不回地走了。
刑訊樓裏
前臺看着來者,不自覺收斂了神色,默默的注視着他的離去。
一個穿了黑色風衣的,帶着面具的男人往裏走去,乘着專屬電梯上去。
叮!電梯抵達第108層
男人跨着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你也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又要罷工了!”首席審判長的助理頂着兩個到臉頰的黑眼圈,重重埋怨道。
“情況。”
“那些人質嘴嚴,什麽什麽都沒說。”
“有幾個直接撞牆撞死了。”
“不過據調查,那個LEDRIE集團的掌事人确實是本次違禁物銷售的幕後主使,但是他們實在精明,沒有一個證據是完全指向他們的,每一個查找到的證據都能夠非常完美的繞開他,甚至能找到非常完美的替罪羊......”
他迅速翻越手中的資料,面色沉穩地彙報着,
“哦,還有,今晚有一場交易,在郊外的一座廢棄樓裏,聽說那座廢棄樓是幾十年前一位富豪修建來安度晚年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停工了,自那幾年後,本來無人問津的地方,最後成了犯罪分子的避難所......調查顯示,有好多次對外交易都在這裏完成的。”
“嗯。”
說完,那位助理斜睨看了眼這位神秘打扮的人。
換作以前,你可不會那麽閑,還去查這些沒什麽作用的前置信息。
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呢?
這位助理閉聲站在一旁,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緒。
“放你幾天假,休息去吧。”
審判長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原本露出些馬腳的對峙和抗衡默默隐匿了去。
“多謝審判長放過之恩,我這就消失在你眼前。”話是這樣說,卻并沒有任何情緒,聲音平平。
審判長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派下屬執行官去完成這件事。
在這裏,首席審判長的地位最高,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命于他。
每一位審判長都有一個直接關聯的執行官,他們是類似于殺手一樣的存在,經過嚴格訓練才有資格成為執行官,而此類執行官的任務只能由他所屬的審判長發布。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游離的執行官,他們沒有直接與審判長對接,所以聽命于所有的審判長,什麽任務都能接。
執行官的等級排列是由【D、C、B、A、S】依次遞增排列,這位首席審判長關聯的就是唯一的S級執行官,沒人知道這位神秘的審判長長什麽樣,除了他,也沒人知道這位S級執行官長什麽模樣。
【叮】
正在上課的遲峴突然收到手機裏傳來的簡訊
備注:遲峴最完美最善良最大方最(此處省略N個修飾詞)......的歷史教授。
【我找到住所了,不麻煩你了】
【很想要我的聯系方式吧,我加了~wink】
遲峴按耐住心中的無語,把名字改成了“神經”
【叮】
遲峴有些煩了,上課呢,就算他不聽課,也不想有任何雜音打擾他睡覺。
【任務:今晚6:00,配合D級執行官阻止交易發生】
【地址:城郊外廢棄樓】
【問出有關于LEDRIE集團的信息,拒不服從者,格殺勿論。】
遲峴看了眼,關閉了信息框。
薛鏡悄咪咪的對遲峴說道,“今晚我媽做了餃子,你要不要來吃啊。”
“有事,下次吧。”
“那好吧,我媽要是知道他幹兒子拒絕得這麽了當,肯定會傷心的~”薛鏡道,“那我明天給你帶點。”
“謝了。”
晚上5:30
遲峴早早埋伏在了廢棄樓的附近。
看了眼手環上的時間,确認還早,沒過多久,突然有一道身影進了樓裏。
遲峴瞬間警惕起來,他仔細辨認,總覺得莫名熟悉。
等他看到正臉時,蹙眉,
“承最?”
“他是......D級執行官?”
遲峴跟了上去,那人竟然像是沒發現一樣,只顧着自己往前探去。
只見他鬼鬼祟祟,時不時往後看幾眼,那模樣像是在勘察着什麽。
承最拿出手槍,一個踉跄,不小心拌了一跤,差點摔了,有點慌亂的接住手槍,還好沒上膛。
他躲在廢棄桶後邊,探出一個腦袋,哐啷一聲,手槍掉了
!!!這也能掉?
“好拙劣.......”遲峴沒忍住吐槽着。
派他來是想要清理門派嗎?這些上級的人腦子是壞掉的嗎?
承最找了一個自認為很安全的地方躲着,蹲下觀察着裏邊的情況。
遲峴悄悄摸上前,用手槍抵在了承最的後腦勺。
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承最舉起手,然後趁遲峴還在思索沒有任何後續反應的時候,快速轉身。
二人原本都是蹲着,但因為這個動作幅度有些大,承最為穩住身形,跪坐在了遲峴的雙腿分開的空隙中,手搭在他的腰間。
迅速奪過手槍,抵在了遲峴的眉心。
“怎麽是你?”
承最率先開口,手槍卻沒有拿開。
他來回擺動手槍,細致觀察了一番,
“粉色手槍,夠騷啊。”
承最嘲弄的笑了幾聲,起身,把手槍扔給了他。
“S級的?混的挺不錯嘛。”
遲峴接過手槍,臉上表情變化,排斥的推開承最,但因為聽見了腳步聲,兩人迅速呈戒備狀态,他也就沒了動作。
聽這陣仗應該有十幾個人。
遲峴慢慢變換姿勢,蹲在了承最身後,看着面前的人,他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不過現如今的他來不及想那麽多。
承最半紮馬尾,認真地觀察着形勢。
“新貨,包你滿意的,歐總。”正廳內傳來談判聲。
遲峴撥弄手環,開啓錄音。
那人接着介紹道,
“他除了有成瘾性之外,還有慢性毒素。”
“絕對是控制人的,折磨人的好東西。”眼裏閃過邪光。
“歐總,你大可放心,反正最終後果由我們LEDRIE承擔。”
交易的買方頭頭,拿出裏面的東西,舉起觀看,滿意地笑了起來。
輕啧一聲,來回看了眼,對着旁邊的下屬走去。
那下屬似乎有所感知,下意識後退,驚恐地望着他的上司,嘴巴張合,想說些什麽。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違背命令,這是原則……
他吞咽口水,站定,緊閉雙眼,仰頭等待判決。
注射器慢慢紮進手臂裏,歐總按下推頭,針筒裏的液體漸漸變少,推管直到底部。
一切前置準備結束,那位下屬一臉隐忍克制,低頭,好像無數電流沿着他的血液刺激着他每一處細胞,伴随着疼痛感,他向下倒去,嘴裏喃喃說些什麽,手還在不斷地抓撓着他的胸腔。
錘了一拳
兩拳
三拳
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斷收力,緊跟着它而來的,是無盡窒息感……
恐懼不斷襲來,如臨深淵......
那人大口喘氣,手上動作不變。
見勢不妙,那個歐總手往後伸去,撫摸上他腰上的手槍,做出防禦狀态,只要有任何不對勁,他就打算讓那個代表和這場交易一起陪葬。
歐總看着那個人蜷縮在地上,抽搐。
漸漸地,那人看不清周圍的人,耳鳴帶來了一陣陣心慌,好疼,“啊啊啊——”
有紅色的血液從他的鼻孔裏流出來。
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但是那人臉上浮現的卻是享受。
遲峴不能理解,這明明就是……
他嘴裏囔囔着,“再給我……”
“哈哈哈哈哈……”
見狀,歐總雙手攤開,坦誠開懷地笑起來,很顯然他對這次交易的貨物十分滿意。
“不錯不錯。”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贊賞和欲望。
“歐總,我只能說我們這裏啊,應有盡有啊哈哈哈……”
“你要知道,歐總,現在我們啊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能得到的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LEDRIE代表陰恻的笑容,口裏含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的雪茄,給這樣的氛圍帶來了一絲松馳。
談判正欲結束時,承最率先反應,向看守的敵人開了幾槍,以此來擾亂敵人的陣腳,遲峴迅速配合,繞到了那個歐總的身後,一槍斃命......
反應過來的警衛,對着他們兩個連射,順着他們的腳步,地上出了幾個坑洞。
在無人處,剛剛被注射藥的下屬,趁亂拿了那些多出的新品,将針孔對着遲峴,向他走去。
承最瞳孔驟然收縮,立馬掏出自己的手槍瞄準,但是他這邊的人對他的攻擊窮追不舍,他分不開精力……
遲峴還在躲着攻擊,剛好被逼到那人的範圍內。
“真是……天助我也啊。”
在藥物快要貼近遲峴脖子的時候,承最往前撲去,在空中馬上開槍打在了那個下屬的右手手背處,那人的手被彈開一個大弧度,但他反應十分迅速,打算進行下一輪攻擊。
“去死吧!!!”
他剛擡起手,遲峴直接來到他的面前,眼神透露着冷漠。
他先是被吓到,還沒做出反應時,遲峴率先解決了他。
那人跪了下去,眼裏還帶着不解,最終倒下了。
看着那把粉色手槍被他用的得心應手,承最莫名想笑,頓時松了一口氣。
那位LEDRIE的代表,正往後退去,慢慢地,在混亂時掏出手槍,槍口瞄準了承最。
承最有一瞬間,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想駐足等着。
“嗯——要死了。”
他心想……
不對——
承最回頭,恰好與遲峴對上視線,也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笑了。
遲峴正站在光影分界處,臉上是厭蠢地擔憂……
不過在承最剛想躲避時,遲峴飛奔過來一把将他推開,“別分心。”
并向那位代表補了一槍。
承最翻滾一圈,停住擡眼看遲峴,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至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約定是雙方的,履行約定的也應該是當事雙方,不應該是第三人。
不過承最注意到,剛剛的他差點沒躲過的那一槍,差點打在遲峴身上。
他冷眼舉起手槍,以最快的速度滅了幾個下屬,遲峴朝逃跑的代表膝蓋裏打了兩槍。
代表剛舉起手槍,手就挨了一槍,”啊“,伴随着尖叫,槍飛出幾米遠。
他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惡狠狠的看着前方,“沒想到啊,有生之年還能看到S級執行官。”
“嗤”笑一聲,
承最在他說話之際緩緩上前,拿起別在腿邊的彎刀。
那刀在他掌心轉動了幾圈,握住刀柄,寒光順着彎刀滑倒刀尖,瞬間消失。
承最單膝跪地,停在代表的面前,伸手毫不留情地對着他比劃幾刀,伴随而來的是一聲慘叫。
“啊啊———”
代表捂住雙眼,粘稠滾燙的血液從他的指縫中滑落,還是溫熱的。
“現在——不就見不到了嗎。”
遲峴看着他有些失态但是手腳利落的模樣,又想到他剛執行任務時笨拙的模樣,心裏起了一些懷疑,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他們把LEDRIE的代表帶回去,還有那些活着的人帶了回去,關到了刑訊樓裏。
承最他們帶着口罩,從刑訊樓裏出來,雖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沒人敢知道他們的模樣。
沿着街道的光,他們兩個往前走着,一路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