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痊愈
痊愈
實驗樓
遲峴他們兩個正好被分到隔壁床,打着點滴,身上纏滿繃帶。
周末正在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幽幽地開口,“真是福大命大,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誰送了兩塊肉過來,那麽好心……”
承最:“……”
遲峴:“……”
他看着數值報告,一切正常。
來回打量這兩人,最後像是确定了一件什麽事情一樣,将報告放在旁邊的監護機器人上,以下命名的口吻對他說道,
“等會兒帶他們去腦科檢查一下……”
“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被打成這樣還能滿臉嘻哈嘻哈的……”
周末像是活久見一樣,冷臉評價道。
“收到……收到……”機器人回複道。
承最:“話……也不用這麽說吧?”
周末不理會,等他一離開,機器人轉動他們的病床,将他們推走。
“……”
“……”
雙雙沉默,看着天花板上的燈光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旁人打量的目光,他們兩個閉了眼睛,等着腦科醫生對他們的判斷。
“做什麽?”那醫生看着兩個纏滿繃帶的人,問向監護機器人。
“周主任說帶他們檢查腦子,這兩人腦子不好,精神不正常……”
這小機器人變本加厲說了很多很多,承最臉上挂着笑,“你聽,他嘲諷我們呢。”
遲峴:“那是在嘲諷你。”
“等結束後好好收拾他一頓,為你一雪前恥。”
承最:“……”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別扭呢?”
……
一陣折騰下來,他們終于回到病房。
這間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承最動了動身體,發現身體僵硬地難以做出動作,只好轉動眼珠子往遲峴那邊看去,誰敢想這一轉,兩人竟然還能默契地對視上。
“……”
“……”
相視一笑。
承最:“你還挺狼狽的。”
“彼此彼此。”
遲峴:“對于那封郵件你怎麽想?”
承最:“你是在懷疑審判長是最後的boss嗎?”
“證據指向他。”
承最閉嘴,而後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
遲峴堅定的看向承最,窗外葉子被風吹動,傳來聲響,雲層散開,陽光慢慢侵襲到這個房間內部,悄無聲息。
“我覺得不是。”
身體調養的還算不錯,他們兩個雙雙出院,承最開着自己的車,副駕駛上坐着遲峴。
承最按了個按鈕,遲峴面前彈出一個盒子,“打開看看。”
遲峴驚喜看着承最,打開後臉上表情一秒冷淡,拿出裏面的手槍,“……”
閉眼放回盒子,又認命将它拿出來,承最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問道,“怎麽了?你不喜歡?”
“……”遲峴誠實回答,“說不上來,只是覺得……”
“你的審美真是爛到爆炸……”
承最:“……”
“你這樣評價我我很傷心,熒光粉色不好看嗎?”
遲峴看着新配的手槍,“……”
他盯着承最,嘴角略微上揚一個很淺的弧度,“沒說不喜歡,只不過還要磨合一段時間。”
認為遲峴說得很有道理,笑着贊同,“期待它成為下一個讓人‘聞槍色變’的存在。”
“一定會的。”
車上車載音樂悠揚晴朗,承最在這樣動聽的曲調中開口,
“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難聞。”
遲峴目視前方,“要不回家洗個澡?”
“一起嗎?”
遲峴聞言挑眉,“你這是邀請?”
“你可以這麽理解。”
承最用鑰匙打開門,剛一進門,遲峴就用整個手掌覆住承最的脖子,親吻啃咬起來。
他動作很輕,像是怕承最不能接受,情到深處也只是用牙齒慢慢摩擦承最的嘴唇。
承最也試着交換動作,兩人交換呼吸,遲峴随手将門關上,他們貼在門上,遲峴為主攻,看着門倒映出來承最的背影,他沒忍住将手從承最腰上穿過,附在承最的脊背上。
吻畢。
“我身上的消毒水味好像更濃了,你覺得呢?”
遲峴假裝靠近聞了聞,“那我們去洗澡。”
浴室
天氣轉涼,他們兩個穿着白色單薄的長袖,此刻正站在淋浴下,承最進門前将浴室的燈光調成暖光的,他從背後拿出藥膏,看着遲峴的傷口,“我幫你上藥。”
兩個人鼻尖相抵,說話時,呼吸都是打在對方的臉上,暖暖的,癢癢的。
遲峴:“可是我的傷已經好了。”
承最拿出藥膏,“是嗎?那我得好好檢查一下。”
遲峴沒有動作,眼神直勾勾看着承最,“我覺得你傷得比我重得多,我得好好替你檢查一下。”
承最:“那讓你失望了,我身強體壯的,傷好的快。”
承最慢慢靠近,遲峴往後退了一步,貼在牆上,背部傳來一陣涼意。
承最低頭一笑,打開淋浴,水流從他們頭上傾灌下來,從原先冰涼到現在慢慢回溫,周身慢慢地充滿霧氣。
逐漸變得迷離。
白色的衣服因為被打濕粘在兩人身上,長期鍛煉外加執行任務,他們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腹肌上貼着白色單薄的衣服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承最用一只手扶着遲峴的脖子,另一只手戳戳遲峴的腹肌,眼神盯着,慢慢報數“一,二,三……”
“是八塊呢?還是十塊呢?”
“說不清楚呢~”
注意到承最眼前視線被頭發擋住,遲峴将他的頭發往後撩去,承最視線變得清明起來,兩人看着對方露出笑意。
“要不再好好數數?”遲峴握住承最作亂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吻。
“包你滿意的。”
聽着遲峴自信驕傲的語調,承最發笑,“那是得好好數數,可不能辜負你一番好意啊。”
承最往外退了一步,問道,“你喜歡哪種香味的沐浴露?”
“揣着答案問問題?你手上那個就好。”
鏡子上出現兩個倒影,承最的手撫摸上遲峴背後的疤痕,比起以前又多了幾道新口子。
遲峴突然抱住承最,呼吸打在他的鎖骨處,“承最……”
“?”
遲峴低眉看着他背後的傷疤,鼻尖蹭蹭他的肩頸,“我以為……只有我的疤痕才會在此刻暴露無疑……”
承最看着鏡子裏的遲峴,“舊傷,不用介意。”
見遲峴不說話,承最索性轉過身背對他,“看,沒事的。”
遲峴用手扶上他右肩上的疤痕,靠近,親了一口。
感覺到背後的柔軟的觸感,“啧……不帶這麽耍賴的哈。”
“疼嗎?”
“不疼。”
承最轉移話題,笑道,“不過,你這就不行了?”
“……”
遲峴頭發打濕貼在承最身上,癢癢的,他的手順着承最的脊背和水流一起,往下,卻被承最鉗制住,“偷偷使壞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要懲罰。”
遲峴:“那你就懲罰吧。”
兩人擁吻,呼吸急促。
……
他們兩個清潔幹淨,遲峴背着承最向外走去,承最趴在遲峴的肩頭,晃着自己的腳,時不時踹一下遲峴的大腿。
遲峴将他放在床上,慢慢地壓了上來,眼神相互誘惑,靠近……
承最盯着他,正打算進一步時,遲峴突然就窩在承最懷裏,吸了一口他的氣息,“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
承最一時呆滞,這劇情發展是不是有點不太對……我們不應該……
嘆息一瞬,承最一下一下拍在遲峴的背上,撫慰,安慰,什麽情緒都有,倒是更希望遲峴此刻能平緩下來。
“啊———”承最大叫,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正在偷笑的遲峴,笑罵道,“你竟然偷襲……”
承最看着自己被他咬出印記的鎖骨,伸手掐了一下遲峴的臉,将手指探進他的嘴唇裏,“牙齒這麽鋒利,不如……”
還沒等他說完,又被遲峴咬了手指。
承最:“?”
看着自己不疼但是發紅的手指頭,盯着遲峴的眼睛,“你這是?欲求未滿?”
遲峴逐漸迷離的眼神默默恢複清明,承最注意到,他眼中的藍色不再像藍色,反而變成一個說不出像什麽的混合色……
看不出遲峴眼中的情緒,只見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吹風機,“我幫你吹頭發。”
承最坐起身,任由他手上動作。
“你的頭發顏色很好看。”棕黃的,握在手裏尤其讓人心中歡喜。
聽遲峴這麽說,承最擡頭看向他,笑眯眯地說,“是嗎?我還挺喜歡黑色的。”
遲峴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沒有計較,“你的頭發顏色是天生的嗎?”
“是啊,從小就這個顏色,只不過以前留的短發,就比你現在的要短一些,看不出來。”
“在陽光下肯定看得出來。”
“啊……可能吧,不過我沒看過。”
吹完後,承最不滿意地也幫遲峴吹頭發,兩個人身上熱熱的,承最用手摸了摸他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湊上前親了親遲峴的臉,“要不……我們繼續吧。”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割掉了遲峴最後的那根弦,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
承最咬着他的嘴唇,“別光親啊,換呼吸會不會?”
“……”
事畢
承最将被單拿到洗衣機裏清洗,遲峴則在房間裏整理新的床鋪。
兩人慵懶地躺在床上,遲峴轉身從身後抱住承最,嘴唇蹭着他的脖子,輕輕落下一吻。
“承最……”
“嗯?”
“沒事,就是想叫叫你……”
“怎麽了,又覺得我不真實?”
遲峴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對,我覺得很不真實。”
“……”
承最翻過身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承最依舊看着他的眼睛,遲峴目光灼灼,坦誠道,“沒有,睡覺吧。”
安靜的夜晚,月亮高懸,意識相繼昏沉……
“嘶……”
遲峴皺着眉睜開眼睛,看着承最,“你的腳怎麽那麽冰?”
“嗯……不清楚。”承最迷迷糊糊回應着,而後把腳伸到遲峴小腿上,“幫我暖暖。”
遲峴玩笑道,“承最,你體虛啊?”
承最:“……”
“是啊,我體虛,怎麽了?”
“你嫌棄我啊?”
承最說着打算探尋遲峴的位置,卻抓了個空。
遲峴沒說話,默默下床,離開了房間。
“……”
承最坐起身,正思考着他離開的原因,只見遲峴拿着一床被子走進來,蓋在他身上,鋪好道,“蓋好,別着涼了。”
看着他的動作,承最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你就是……為了去拿被子?”
遲峴不解他的問法,“那不然你以為我是去做什麽?”
“嗯……某人因為嫌棄家裏有個體虛的老公,生悶氣離家出走而後……”
遲峴感嘆他那神奇的想象力,但聽到某個稱呼,遲峴臉紅,“行了,打住……”
遲峴:“誰是我老公啊……”
承最笑道,“我啊。”
“可不帶這麽玩的啊。”
遲峴故作神秘地搖頭,“可是……我還沒有承認。”
“那沒關系,當你默認了。”承最給他抛了個媚眼。
“不過,沒想到你那麽怕冷?”
不過怕冷倒是不假,只不過遲峴說的這個話沒有邏輯,承最笑着反駁,“腳冰就是怕冷啊?”
“是啊,明天給你熬中藥喝。”
“……”承最忽而反應過來,“我現在倒是聽出來了,你這是在報複我啊。”
遲峴嘴上擒不住笑意,“哪有,這可是為你身體着想。”
“……”
遲峴:“畢竟剛剛抱着你的時候,你在我懷裏顫抖……”
“我那是笑的。”承最繼續辯解,“明明就是因為你太……”
“太什麽?”
“太可愛了,看着你就忍不住想笑。”
遲峴不語,脖子紅紅的他正在為承最整理被鋪。
承最看着重重地一床被子,和兩人身上的短袖,問道,“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季節嗎?”
“快入秋了吧。”
“那蓋棉被是不是……有點過于早了。”
遲峴一臉正氣,“體諒一下怕冷的人好嗎?”
“額……”承最看着他,心道,難道那個被認為怕冷的人不是我這個當事人嗎?
遲峴說完鑽進被子裏,跟承最一起躺下。
承最:“晚上真的不會熱嗎?”
遲峴:“不會。”
承最:“出汗了怎麽辦?到時候身上黏黏糊糊的。”
遲峴:“那我們就去洗澡。”
“難不成你會嫌棄我?”
承最:“那倒不會。”
遲峴:“真的不會嗎?我記得你有潔癖。”
承最偷笑,“是你的話就不會。”
遲峴抱緊承最,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承最指腹插進他的頭發裏,看着他呼吸均勻的樣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今夜無夢。
第二天,承最看到手環裏傳來信息,點開一看,面色沉重,将信息清空。
看着懷裏的人,小心翼翼的吻在他的眼睛上,懷裏的人感覺到臉部癢癢的,直接整個頭埋到承最的懷裏。
“真神奇,竟然沒有出汗。”
“腳也是暖的。”承最摸着遲峴的頭,“也是,畢竟被人捂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