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的嘴角微微上翹 “你弄得我好疼
第31章 你的嘴角微微上翹 “你弄得我好疼。”……
Rainy:31.
邵臨總是能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最撩撥的話。
搞得只有她一個人害臊, 以為是自己腦補過度。
小心思被他一眼看破，童雲千往旁邊挪了兩步，退避：“才沒……我為什麽要想你……”
他抄兜揶揄：“又不想從我這兒打聽邵賀新了？”
“不是你說的。”童雲千懊惱擡眼, 複述：“叫我別那麽沒出息只知道纏着你嘛。”
“記得挺清楚，所以呢。”邵臨走到沙發坐下，拿起個蘋果掂着，“你親自去問了？”
她被問到關鍵點, 頓了頓, 最後誠實地搖頭。
像只耷拉耳朵的兔子。
邵臨毫不意外, 啃了一口蘋果輕嗤。
兩三人的寬沙發在他坐進去的瞬間變得狹小，洶湧的氣場占據了四周空間。
童雲千可不敢過去和他一起坐，只得默默溜到功能躺椅上坐下，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她盯着他咔滋咔滋地啃着蘋果，聞着空氣裏飄蕩的果子甜香，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房間不大, 她身上的清香似乎留在了所有走過的地方, 邵臨聞着空氣裏飄蕩的屬于女孩的香氣，只覺得被蘋果齁得難受。
他擡眼，視線飄到她光潔的耳朵上, “上次就聽顧萊說你要打耳洞。”
“今天還要做？”
童雲千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直勾勾鎖定在自己耳朵上, 不自在地擡手摸了摸發熱的耳垂。
“嗯……”
邵臨的觀察力敏銳如鷹隼, 從她優柔寡斷的神色判斷着。
“為什麽突然要打？”
他微微眯眼：“為了邵賀新？”
對方的判斷猶如飛梭的箭倏地穿透她猶豫的心。
童雲千訝異, 看着邵臨說不出話, 默認了。
邵臨眉頭壓得很淺，語氣仍然嘲谑：“你是覺得打個耳洞就能改變什麽嗎？”
童雲千很難堪，紅着臉極力反駁：“會，會變得更漂亮一點不是嗎……”
他盯着面前被少女心事困擾到已經有點犯傻的人, 難得語塞了。
半晌，邵臨的聲音低了不少。
“你不是怕疼麽。”
她有些怔忡，“你怎麽知道。”
“上次在這兒你朋友跟顧萊說的。”邵臨把吃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上，“哪怕他可能壓根發現不了你的變化，你疼死也要做？”
童雲千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女為悅己者容嘛，只是……确實很怕疼。
她垂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邵臨輕笑，不言自明。
“我知道我又傻又愛自我感動，也不敢為自己争取什麽。”童雲千有些悲哀，而後卻捏緊手指一改态度：“但是我這次會去的。”
她确定，告訴他：“我會勇敢的，會去親自問他，不再依賴你的答案。”
“所以你就當做從沒聽過他說的話吧，絕對絕對不要告訴我。”
鼓起勇氣的童雲千雙眸清淩淩的，泛着吸人的光，透着一股嬌憨讨喜的氣息。
邵臨半耷着眼皮凝視她，幾秒後轉身橫躺進沙發，合了眼撂來一句：“誰愛管你。”
他連續被頭疼困擾導致失眠數天，剛剛去洗手間之前窩在這兒一個小時都沒能睡着，此刻實在累得一句話都懶得再說了。
見他躺下閉了眼，童雲千很識相地噤聲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打擾他休息。
她悄悄翻身上去側躺在文身椅裏，抱着手機閱覽美院的校網信息。
兩人隔着幾米，氣息卻近得仿佛就在彼此面前。
隔壁屋子時不時傳來申姝和顧萊的交流聲，偶爾還有申姝的愛好，因為疼讓對方緩一下再繼續。
牆對面的熱鬧更突現這邊的安靜。
童雲千玩着手機，卻忍不住瞄向不遠處沙發。
短短幾分鐘邵臨已經睡過去了，眉眼平順，沒了情緒時五官的标志程度更加醒目。
他的臉偏瘦，山根很優越，眉骨立體又走向漂亮，劍眉和丹鳳眼相得益彰。
比她在雕塑系看見的按照三庭五眼制作的人像還要精致。
本身就生了一張攻擊性很強的臉，再加上他狂狷的性格，讓人見了很難不心生畏懼。
童雲千放下手機，就這樣靜靜打量他的睡顏。
但是睡着的時候似乎會好一些呢。
邵臨弓着腰側卧在沙發裏，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手自然地搭在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手骨和青筋在光線下流暢漂亮
這樣的他在她眼裏俨然是只卸下防備的野狼。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點想把“乖”這個字和現在的邵臨貼一下。
可轉念一想說邵臨乖也太奇怪了，童雲千忍俊不禁，捂嘴憋笑。
這時候手機振動，邵賀新發來微信。
【賀新哥：在幹什麽^^】
【賀新哥：過幾天不是到我生日了嗎，來幫我選選餐廳？到時候約朋友們一起玩。】
童雲千看見是他的消息立刻坐了起來，表情專注回複他。
【YvY：好啊那我要好好準備禮物了！】
【YvY：但是賀新哥，你的生日怎麽讓我挑地方？】
她反問對方，打出這一行字以後忍不住緊張起來。
沒一會兒邵賀新回複。
【賀新哥：你知道的我有選擇困難症，平時不也經常讓你幫我出謀劃策嗎？】
【賀新哥：拿不了主意的時候，聽我們雲千的準沒問題。】
童雲千被對方的回答哄得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想起申姝剛剛說的那句“你要相信邵賀新對你是特別的”此刻被放大無數倍膨脹她的心。
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她因為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哪怕在溫馨的家庭裏也從來不敢主動選什麽，要什麽，都是妹妹挑剩下的她再拿走。
可邵賀新永遠都會給她發自內心選擇的機會，讓她主動表達自己的看法，在家裏張不開的嘴，似乎在他面前就可以大膽開口，沒有顧慮。
童雲千看着邵賀新發來的幾家高檔餐廳，問了一下當晚用餐的人數，把菜系和環境結合考慮，最後給邵賀新選了一家。
她敲着字，同時意識到邵賀新生日這件事也抛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這會不會是個好時機呢。
要不要就在他生日當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借着送禮物，然後向他告白。
應該比沒有任何由頭就突然提這種事要好吧？
一想到告白她就緊張得喉嚨發抖，這時，顧萊在隔壁喊了句邵臨。
童雲千看見他窩在沙發裏睡得正熟，主動走到隔壁說：“顧萊姐，他睡着了。”申姝半躺着，顧萊坐在一側戴着黑手套拿着器具，看向她：“幫我把他叫起來。”
“怎麽了嗎？”她問。
顧萊嘆氣，擦了下額頭的汗，“你朋友皮膚太敏感了，弄得比我想象的要慢，但是急不得。”
“可能要比計劃的晚結束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
她看了眼手表，“我女兒還有二十分鐘就要放學了，最近沒讓她去小課桌寫作業，你讓阿臨起來幫我接趟孩子。”
“她比較認生，也就邵臨過去她才敢跟着走。”
童雲千點頭，趕緊跑回休息室去叫人起床。
回到隔壁，她走到沙發旁邊開口：“邵臨，邵臨，顧萊姐叫你幫忙接孩子。”
“你，你醒醒。”
邵臨躺在那兒眼皮動都沒動一下。
說話顯然沒用，這人睡得太死了。
童雲千在他身邊蹲下身，伸手過去——
就在她的手碰到他胳膊的瞬間，邵臨就像是應激一樣突然擡手薅住她的手腕，根本沒控制力度捏得她疼出了聲：“啊。”
聽到她的痛吟，邵臨睜眼，冒起來的戾氣立刻消下去。
童雲千疼得鼻尖發酸，被吓到了：“你弄得我好疼。”
“剛剛你聽見沒有……顧萊姐叫你接孩子……”
邵臨握着她的手腕并沒有松開的打算，眉眼渡上幾分意外，掃了眼掌中她白皙的腕子，似有點舍不得這番觸感，又擡眼：“我睡着了？”
童雲千覺得他莫名其妙，皺眉說：“你睡得人事不省好嘛。”
“我剛剛怎麽叫你你都沒反應。”
“你先放手，你力氣好大。”
他松開手指，看着她掙脫掉可憐巴巴揉着手腕，神情裏的怔意赫然。
上一次也是。
在野營別墅裏，他抱着她躲人的那麽幾分鐘就睡死了過去。
在普通人看來似乎沒什麽，但他是個常年頭疼加入睡困難的精神衰弱者。
當一切變量相同，唯一那個與往常不同的因素。
就是原因。
邵臨略有倉促收起眼神，從沙發坐起來，“她沒弄完？又讓我接那丫頭片子。”
“可能是第一次清洗的時候太疼了，申姝有心理陰影，這回叫停了好幾次。”童雲千說。
剛剛那個瞬間，在意識到或許緩解頭痛和睡眠質量的辦法在她身上之後，邵臨看童雲千的眼神都變了味道。
他喝了口水，瞥她：“你跟我一塊兒吧。”
童雲千懵了：“啊？我也去？”
“在這兒幹待着不憋的慌？一般我接了那丫頭都會吃個飯再回來。”邵臨拿起車鑰匙，說：“我們店服務态度一頂一，沒有讓顧客餓着肚子回家的道理。”
“走吧。”
說完扭頭出了休息室。
童雲千對他忽然主動的态度很納悶。
他的意思，是要請自己吃飯嗎？
反正也是待着，她想着跟邵臨一起去接小孩也不錯，算是幫顧萊姐忙了。
童雲千撈起外套小跑着跟上。
…………
邵臨開着車一路帶她到附近的附屬小學。
下午三點半靠近四點的時間段，因為接送家長太多，周遭街道交通堵塞嚴重。
“會不會趕不上？她一個人在外面等家長不會害怕吧？”童雲千看着窗外根本就走不動的車流，顧慮。
他瞥了她，“你還挺心細。”
“可能是因為有同感吧，小時候家長都忙，我和妹妹不在一個小學，司機接我們姐妹倆總有個先後順序。”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穩，完全沒有受委屈的痕跡：“有時候司機接上妹妹，她吵着鬧着要去買各種吃的，玩具，司機只能依着她。”
“我就只能在學校門口，還有接送點附近等了又等。”童雲千回眸看着他，悻悻說：“那種感覺挺沒安全感的。”
“顧萊姐的孩子是不是才二年級？”
邵臨颔首，手指點着方向盤，最終告訴她：“你要是不放心就先下車過去，二年級三班，找這個班級的接送點。”
“她閨女叫顧笑笑，你問老師就行。”
童雲千點頭：“我見到她之後會領着她在原地等你。”
…………
她下了車獨自往學校門口走去。
邵臨又堵了一會兒車才找到停車位，把車停了往學校門口趕去。
這會兒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接通：“有事兒？”
私助趙姿的嗓音傳來：“是的邵先生，您上次托我去查有關您在美國受到多次跟蹤，入室，惡意襲擊的事情，我試着找人在追兇手與國內往來的所有聯系方式，銀行流水，資金往來等等。”
“那邊剛剛跟我反饋，說已經追到了苗頭，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應該可以精準定位到開戶人。”
“即使對方與您沒有瓜葛，也可以順着關系網縮小範圍。”
邵臨嗯了一聲，“辛苦了，我不急，讓他們查得細致一點。”
“好。”
他把手抄進黑色皮衣的兜裏，仰頭，忽然提及：“趙助理，上次跟你提的那件事兒你考慮得怎麽樣。”
邵臨問完，一向有問必答的趙私助好幾秒都沒出聲。
半晌，她遲緩說：“邵先生，您明知道我是邵總的人，派來輔佐并關注您的一舉一動。”
“您向我提出這種要求，不怕我直接反饋給您母親嗎？”
邵臨勾唇，氣勢上絲毫沒有退卻，“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只看重的人的能力。”
“不管他從哪來的，又因為什麽原因接近我，都無所謂。”
“我敢向你開口就是我的誠意。”邵臨走在攢動人群之中，市區的凡俗吵鬧難以侵入他身上黑色，“趙女士，你不該只是個助理。”
邊走邊打電話這會兒功夫，他已經輕車熟路找到了二年級三班的接送點。
班主任很負責，班裏的孩子沒有全部被接走的話她是不會離開的，他一眼望去，就看見班主任陪着顧笑笑在路燈下等着。
他微微蹙眉，環顧四周，沒看見童雲千的身影。
“先挂了，你再考慮一下。”
邵臨收起手機走過去，顧笑笑小小一個老遠就看見了他，背着書包跑過去：“邵臨哥哥！”
他冷冷淡淡，從她後領處直接把書包提起來拎在手裏，手劈下去敲了下她的頭頂：“輩分都分不清就別念書了，沒大沒小，叫叔叔。”
顧笑笑癟嘴，“可是像你這樣年輕的一般都是哥哥不是嗎？”
她扭頭，對班主任擺手：“老師我小叔叔來了！老師再見！”
班主任對他們微笑，拿着指示牌離開了。
邵臨拉着小丫頭，問她：“有沒有看見一個姐姐？”
“跟我一起來接你的。”
顧笑笑立刻反駁，“小叔叔，你說的到底是姐姐還是阿姨？”
邵臨乜她一眼，“按輩分是阿姨，按長相是姐姐。”
小丫頭咯咯笑。
“沒有啊，一直都是我和老師在這兒，什麽樣的姐姐啊？你女朋友嗎！”
“不是女朋友。”他擡眼用目光繼續尋找着，“個子到我肩膀下面，挺瘦的，穿羊羔毛外套。”
說完，邵臨又補了句：“長得特漂亮，大眼睛。”
“沒有……”顧笑笑搖頭，“除了我同學的爸爸媽媽，沒見到陌生人過來。”
“姐姐是不是迷路了啊？好笨！”
邵臨帶着她往前走，邊走邊拿出手機發微信，“不許說她笨。”
顧笑笑眼珠子溜溜轉，一臉不服。
就在這時，路邊的烤紅薯小攤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力：“好香呀，小叔叔你給我買個紅薯行不。”
邵臨看着鍋子上的紅薯，莫名想起野炊那天坐一邊乖乖啃紅薯啃到彎眼睛的童雲千。
他把剛剛的描述重複一遍，問小攤販見沒見過。
紅薯小販記性很好，指了北邊的方向，“她剛剛還從我這兒買了倆呢！往那邊走了。”
顧笑笑義正嚴詞：“你看，我就說姐姐迷路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爆發一陣怪異的躁動，踩踏聲音和尖叫同時響起。
對危險格外敏銳的邵臨察覺到不對，立刻把孩子抱了起來。
果不其然，前面不斷有人從北邊往這個方向逃竄，驚恐地喊：“砍人了！！”
“有人砍人！！”
“快跑！殺人了啊啊！”
放學時間這個街角本就聚集了超出容量的人，多是家長和孩子們，騷動一起，所有人都跟着亂了。
有的母親抓不住孩子，在人潮中被推倒。
孩子的哭喊聲立刻飄了起來。
顧笑笑吓得渾身發抖，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這時候，從事發源頭逃跑過來的一個女人臉上全是血，手臂也被刺傷了，求救着跑到半途暈倒在地。
其他人看見她滿身的血吓得更驚慌了。
一瞬間，熱鬧的小學街口成了血腥的暴力案發現場。
邵臨盯着陌生女人身上的血，想到什麽，心猛地一鈍。
他抓住在混亂中迷失方向的二三班班主任，“別過去了！您帶着笑笑跑遠點兒。”
說完把顧笑笑又交給了老師。
不等班主任和孩子反應，他逆着逃命的人群往北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