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如此心跳 “別跟邵賀新表白行不行？”……
第34章 如此心跳 “別跟邵賀新表白行不行？”……
Rainy:34.
邵臨也很意外, 确認：“趙助理，她是你女兒？”
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趙姿徹底确定, 他們是真的對她和孩子的關系毫不知情。
然後因緣巧合救了自己女兒一命。
童雲千臉還紅着，打量了下邵臨和這位漂亮的職業裝女士，“你們認識嗎？”
被救的小女孩看見她一下子在媽媽懷裏激動了起來，“媽媽媽媽！就是這個姐姐！”
趙姿把女兒放下, 小姑娘瘸着條腿跌跌撞撞跑向童雲千。
她趕快去迎, 蹲下身把女孩抱在懷裏。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聞到小姐姐身上獨特的清香，小姑娘哇的一下又哭了，抱着人不撒手：“姐姐嗚嗚嗚……我以為你死了……”
童雲千沒忍住笑出來，彎着眼睛笑聲輕盈，拍撫着她的後背：“我沒事兒呀，沒事的。”
她擡頭看了眼邵臨, 又說：“大哥哥不是保護我們了嗎？”
邵臨杵在她們身邊默默不作聲。
他垂着眼皮, 視線始終定在童雲千失笑的靈動表情上。
趙姿走過來把女兒拉回去：“小楠，不要黏着姐姐，姐姐剛被醫生叔叔治好, 不能這麽折騰。”
童雲千莞爾：“沒事的我沒受傷。”
“小楠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
趙姿被她的純善感染, 一掃平日裏的公事公辦, 眉眼變得溫柔起來。
“謝謝你, 我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我根本沒法想象如果當時你沒有挺身而出, 我女兒現在……”說到最後，她哽咽着低頭了。
趙姿迅速擦了下眼角，如實說：“我上一段婚姻并不幸福，因為小楠我才有力氣撐這麽多年。”
“要是沒有她,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繼續生活下去。”
她撫摸着女兒的頭，誠懇道：“我和小楠欠你一份救命之恩，童小姐，以後只要你有需要，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從小到大一直扮演着麻煩別人，不斷對他人道謝和抱歉的角色。
童雲千第一次成了英雄，忽然有些受寵若驚，擺手：“不，不用這麽客氣。”
“我當時也沒多想，只是覺得不能看着她一個人被扔在那兒。”
“而且……”她摸了摸耳朵，慚愧道：“我本想抱着她逃跑的，結果剛到小楠身邊的時候就腿軟得動不了。”
“要不是邵臨趕過來制服了歹徒，我們倆都有危險。”
童雲千并不知曉邵臨和趙姿的關系，發自內心覺得功勞多半還是他的，“您要謝就謝邵臨吧，他還受傷了呢，差點被刀砍到，真的很驚險。”
雖然這些都是後續聽別人說的吧，驚險的時候她已經暈過去了……
邵臨全程沒什麽話，只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心中微動。
把功勞都歸給他，偏偏不說當時面對歹徒幾乎是必死的情況下，她選擇用身體蓋住小孩的決絕。
人性使然，面對死亡有幾個人能做到像她一樣？
他抄兜，無情戳穿：“童雲千，謙虛過頭可一點兒都不讨喜。”
童雲千無辜：“我沒有……”
趙姿笑着打圓場：“你們二位的人情我都認了，就不用來回推脫了。”
她看了眼邵臨，對女兒說：“小楠，跟姐姐玩一會兒好不好？我和大哥哥聊會天就來接你。”
“待會給小楠帶麥當勞吃好不好？”
小楠坐在童雲千懷裏點頭：“媽媽再見，媽媽不要忘了給姐姐也帶一份兒童套餐！”
邵臨也看出她有話跟自己說，率先擡腿走向門口，“走吧。”
…………
出了病房，兩人一路往外走。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一段段地投射在邵臨臉上，眉骨立體的陰影關系不斷加深，讓他看上去像一顆青壯卻高深的雪松。
“有話就說吧，猶猶豫豫不像你的風格，趙助。”
趙姿推了下眼鏡。
邵臨和那個女孩子救了自己女兒的事确實讓她對他之前的提議有些動搖。
如果邵臨是剖開表面看人真實的能力選人用人的，那麽她選擇追随的領導也是一樣。
即使是個拉扯孩子的單親媽媽，她對自己事業上的野心始終不減，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要一直往上走，擁有更好薪資待遇的崗位。
所以，選擇一位有宏圖未來的領導者是她實現目标的決定性因素。
哪怕當下再有權有錢，如果決策者的能力不夠，萬噸巨輪也有傾覆的一天。
邵漫作為職場女性占據邵家産業的一側山頂已然是優秀至極，所以她這些年才會踏實放心地跟随她。
不過。
被派去邵臨身邊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但這個青年處理各種事情的風格，手段，可以說是聰明又果斷，冷靜又漂亮。
再加上他作為領袖的個人魅力，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比起邵家二少，邵臨天時地利人和皆不沾，但趙姿卻能在他身上窺見很多種可能性。
而現在，她又親自見證了邵臨的勇敢和俠義。
思緒之間兩人已經走出了醫院大廳，趙姿沒有直抒胸臆，而是先問：“我只是想知道，邵總是您的親生母親，這些年對您的栽培也十分用心。”
“我不覺得您是無情無義的人，所以不理解為什麽您想要我幫您抓住邵總的弱點。”
邵臨停了腳步，乘着風回頭看她，表情平靜淡然。
…………
事情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
從他為了替童雲千出氣，在會所明目張膽把賀仕打了那天說起。
賀家是酒店行業的龍頭財團，是全國第二大的酒店集團，邵家地位就算再恐怖，在某些領域也少不了賀家作為左膀右臂。
二十多年前邵賀兩家的聯姻就足以說明一切。
邵臨把賀家大少打成那個樣子，鬧得太難看，以至于讓邵家實際主事人邵敬之主動出面解決。
邵敬之和賀家人談判結束的那個晚上，邵臨被舅舅的司機接到他的私人別墅。
偌大的別墅一樓安靜。
昂貴的熱霧茶香與令人心安的檀香飄在空氣中，叔侄倆坐在落地玻璃前于棋盤對弈。
邵臨再聰明也敵不過對方的老謀深算，一步步落于下風。
他逐漸煩躁，耐不過對方難以擺脫又毫無破綻的風格。
“有話直說。”
“我當然有事拜托你，所以才在這種沒人能處理的情景下出手。”
邵敬之微笑，“但從舅舅的角度出發，我想先和你聊聊……”
“什麽。”
邵敬之擡眼看他，像平常人家的長輩一般揶揄。
“你把賀家那小子打成那樣。”
“是為了哪個姑娘吧？”
邵臨摸着手裏的棋子，微微蹙眉，在想這個人是單純八卦還是早就已經查到事情原委了。
“是不是對你有什麽意義？”
他回避反擊的話術在邵敬之眼裏俨然就是一點都不讨喜的少年反叛。
他輕笑：“你知道，我沒結婚沒孩子，沒體會過作為家長八卦小孩的樂趣。”
“是就是，這又不丢人。”
邵敬之堂而皇之戲谑他：“沖冠一怒為紅顏，不是挺帥的麽。”
邵臨乜他一眼，挑眉：“給你捅這麽大簍子你也覺得我挺帥？”
“邵家奮鬥幾代人，讓家族和自身不斷強大，”邵敬之攤手，溫和的目光裏藏着作為上位者對權力極致的自信，“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給孩子們足夠的底氣嗎？”
“你就不怕我打死他，明知道我做錯了還替我擦屁股？”邵臨只覺得他來者不善。
“首先你不會做得太過火。”他掃了眼棋局，又下了一步，不殺招，而是又留給對方一口喘息的機會，把游戲時間拖長，不斷蠶食對方。
“其次我不覺得你是錯的，所以才會護短。”
邵敬之走完一步，示意他可以對招了，微笑：“我是你親舅舅，不夠成熟不夠強大并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走投無路的時候可以依靠一下我。”
邵臨單打獨鬥習慣了，連他親媽都把他當成一個工具，當成爪牙看待，又何況是這麽一個照面都沒打過幾次的舅舅。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邵敬之撫摸着自己的‘國王’棋，“你不願意受小漫一家人的差遣過一輩子。”
“你有自己的抱負，有自己的理想。”
“你想獨立，但目前來看還沒找到可行的辦法徹底擺脫枷鎖。”
“對不對？”
邵臨把棋子放下，往椅背一靠，審視着對方越來越費解。
不過他倒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情緒，他不服親媽和繼父這麽多年，他的那點心思不用查随便打聽打聽也能猜到。
所以邵敬之這麽說，他并不意外。
邵臨直視對方的目光，撫摸着自己手背上的傷痕，“所以？”
“你爺爺去世以後，我和你母親各占一方，這些年鬥得大家都很累。”邵敬之看向窗外的庭院，“講實話，我不覺得你母親适合做統領整個財團的人，這對她而言壓力太大。”
“我是她哥哥，從小到大我是最了解她的人。”
“如果她具有為了大局願意犧牲自己的性格，當初也不會為了愛情抛棄一切遠走高飛。”
“但你也知道，因為你和賀新，她在董事會始終威脅我，有難以撼動的地位。”
“那些老古董們看中的不是她的能力，是她背後有無限未來的你們兄弟倆。”邵敬之投射在玻璃窗的眼神像是在回憶，而後他緩緩聚起目光，眼中的鋒芒也收斂起來。
“我不願意這麽輸掉。”
邵臨自信，挑眉總結：“你想拉攏我。”
“你父母并不珍惜你，也看不到你的能力。”邵敬之告訴他，“我想把你過繼到我名下。”
“我觀察你很多年了，你是最合适的人。”
“擁有足夠的背景和權力才可以放手一搏。”他的手緩緩從自己的‘國王’棋上松開，“我們互相彌補，我成為你的底氣，你延續我的未來。”
只要不斷擴張自己的權力和財富，占有足夠壓倒性的份額，就算未來不坐鎮邵家，在其他領域另起東山，也永遠都是財團的說一不二的存在。
眼下所有人，都不過是為自己創造財富的兵卒。
邵敬之給出的條件非常誘人，簡直像踩在邵臨的心上發言。
他對邵敬之的財産沒興趣，但只要過繼到他那裏，至少不用再做別人的附屬品。
他只想做他感興趣的人工智能。
但理想永遠飽滿，現實往往是複雜冗長的。
邵臨直接否認：“我媽不會同意。”
“她寧可養我當一輩子游手好閑的混子也絕對不會讓我到你這兒。”
如果邵敬之邵漫兩兄妹都有了能力強悍的後代，那董事會的局面會徹底改變。
邵漫根本不會讓這種場景發生。
邵敬之笑意很深，點頭，引導着：“沒錯，所以，奪回自由的契機需要你親自開拓。”
“去找出你母親的弱點，一個足以讓她答應你過繼條件的弱點。”
…………
面前趙姿的神色疑惑難懂，邵臨收回短暫幾秒的回憶。
他偏眼，帶着點混不吝問：“如果我不說原因你會答應我麽。”
什麽都不交代就讓人放棄以前的雇主從今以後為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渾小子做事嗎？
趙姿無奈輕笑。
“你的自信總是讓人很有安全感。”
邵臨已經洞悉她的态度，浮起幾分賴勁兒，“所以答不答應啊，給個準話，趕緊的。”
趙姿維持撲克臉般的淡定表情，“你想讓我幫你查什麽。”
夜風飄過，微微有零星濕潤打下來。
下雨了。
須臾的沉默過後，邵臨緩緩開口：“從她身邊的人摸起，查十年前，我親爹的死。”
“跟她有沒有關系。”
…………
童雲千陪着小姑娘在病房裏看動畫片，過了四十分鐘左右趙姿和邵臨帶着麥當勞回來了。
“媽媽和麥當勞回來了！”小楠聞到香味興奮得不行，跳下床去迎她。
趙姿無奈：“就看見媽媽和麥當勞了？怎麽不跟哥哥打招呼？”
小楠看向跟在後面的邵臨，似乎有點怕他，但還是乖乖補充：“哥哥好。”
邵臨很淡的嗯了一聲，拽得不行，倒也無所謂。
趙姿給童雲千也買了一份，牽着孩子：“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小楠今天也受了驚吓，我怕她晚上睡不好覺，明天還得上學呢。”
童雲千點頭：“路上小心。”
她摸了摸小楠的頭，笑着說：“以後想找我玩就讓媽媽給哥哥打電話，我就來找小楠了，好不好？”
小楠點頭。
邵臨眉頭微微挑了下，默不作聲算是同意了她和小孩的約定。
趙姿和他們告別，帶着小楠離開了。
童雲千也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和邵臨送她們到醫院大廳外面。
她站在大廳門外笑着和一步三回頭的小楠擺手，邵臨像個松松垮垮的雕塑一樣杵在她身邊全程盯着她看。
目送着那對母女走遠，童雲千聽到身邊人忽然說。
“我這算不算也救你一命？”
她偏眼，對上邵臨仿佛在蓄謀什麽的表情，“當然算，你想說什麽？”
邵臨環胸，黑色皮衣在大燈的光線下呈現彎曲的漂亮光澤。
“那你是不是也該跟人家小孩媽一樣，任由我調配啊？”
童雲千梗住，忽然有些不自然。
這對話放在他們倆身上就有點怪吧……
“我又笨又沒錢，能為你做什麽呀？”她試圖用自我貶低來躲過一劫。
邵臨盯着她緊繃而變得有些苦兮兮的臉，腦海裏浮現她今天面對小女孩時又笑又靈的各種神态。
對視幾秒後，他俯身下去湊近。
童雲千後退仰身，眨眼頻繁。
邵臨歪頭，悠哉地提出要求：“笑一個。”
她呆了幾秒，“……啊？”
“咱倆認識快三個月，你一次都沒對我笑過。”
他的眉心折起幾分不滿，控訴：“我是你仇人麽？整天對我哭喪個臉。”
“笑一個，對我，現在。”
對方過于怪異的要求讓童雲千無言以對。
真的一次都沒有過嗎？
不對，他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幹什麽呀？
她試圖躲他直勾勾的目光，卻因為離得太近根本躲不掉。
邵臨的眼睛本身就犀利，神色又總是侵占性很強，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又變了些，多了某些情緒……
但那是什麽，她看不透。
臉頰越來越熱，手心不止地冒汗，童雲千一心悸表情就更僵硬了，她緊閉雙眼好幾秒憋出一句：“不……不行！我笑不出來。”
邵臨啧了一聲，似乎覺得她不賣面子。
“你有這麽讨厭我嗎？”
童雲千蔫着眉眼，搖頭。
不讨厭，絕對不是因為讨厭才笑不出來的。
只是他總讓她臉紅心跳的，身體哪裏都不正常。
邵臨沒再為難她，率先往前走。
走出屋檐，童雲千被雨滴砸到了臉，下意識眨了眨。
“……都快十二月了，還會下雨啊？”
邵臨問：“買把傘麽。”
她搖頭，“算了，馬上就到家了，雨這麽小不礙事。”
“你家人呢？”他問。
“剛剛不是要陪小楠等她媽媽回來麽，我就讓我爸媽先回去了，反正和你都住在金山區是同路的。”
邵臨笑她：“你這意思是讓我開車送你回家？”
“使喚我使喚得這麽順手？”
童雲千沒想那麽多，單純地問：“你今晚難道不回金山嗎？”
“你不回的話……那我自己打車吧。”
說着就要拿出手機。
打車軟件剛打開，手機被身邊的人一把拿走，她怔忡，看向已經走出幾步的邵臨。
他輕飄飄扔回來一句：“跟上，回家了。”
…………
兩人一前一後橫穿醫院外的綠植區域。
細雨朦胧，霧氣逐漸彌漫整個空曠的停車場。
路燈沒那麽多，她怕跟丢他，小跑幾步。
“慢點，你別走那麽快……”
找到車之後，童雲千細細喘着，胸脯起伏着好看的弧度。
她拂去額頭的汗，風一吹冷得抖了抖。
邵臨的手指剛握住車門把手，動作忽然停下。
車子遲遲不解鎖，童雲千又冷得慌，擡頭看向對面站在車門前的人。
“不開門嗎？”
邵臨垂眸，另一手握着童雲千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着，顯示一分鐘前收到的最新微信。
【賀新哥：那生日餐廳就訂你選的這家了。】
這時，又蹦出一條。
【賀新哥：你之前說今年我生日你有重要的話要說。】
【賀新哥：怎麽吊人胃口，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邵臨？你站着幹什麽？開車門呀。”
對面的人又催促。
邵臨把她的手機踹進兜裏，擡眼看過去：“對我笑不出來就算了。”
童雲千眨眼，“嗯？”
“那我換個要求，你答應我就算你報救命之恩了。”他說。
不等她回應。
邵臨目光深黑，隐抑着洶湧的占有欲。
“童雲千。”
“別跟邵賀新表白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