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的唇膏鮮豔讨好 “真喜歡就去搶

第36章 你的唇膏鮮豔讨好 “真喜歡就去搶。”……

Rainy:36.

邵臨的身上還是那股熟悉的馬鞭草香味, 這種調性放在寒冷的冬天清冽過了頭,讓本人顯得更不近人情。

可偏偏他的體溫又這麽熱,像片溫熱又寬闊的海将她吞沒。

童雲千雙手被擠壓着抵在他的胸口, 手指清楚無比地感受着他的心跳。

穩定,鈍重的心率。

不像她的心髒都要沖破皮膚,從嗓子眼蹦出去了。

苦澀的心情随同眼淚一同停在這一瞬間。

他突然的擁抱把一切都打斷了。

童雲千的鼻尖與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時不時相蹭。

她盯着他沖鋒外套的面料,下意識想後退, 後腦卻又被他力度不大不小地扣住, 壓回懷裏。

邵臨的強勢引得她後背酥麻, 因為喉嚨太幹一下打了個沒聲的嗝出來,身體一抖。

而後頭頂立刻飄來一句很輕的嘲笑。

童雲千臉頰更燙。

“抱我幹什麽……”

邵臨五指穿過她的黑發,像撫摸小貓一樣撓她的發絲,理所當然損她:“你笑得太醜了,辣眼睛,這樣我就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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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雲千擰眉, 揪着他的衣服不斷掙紮。

但這人就像銅牆鐵壁一樣, 不管她怎麽推也推不動。

随着摩擦,兩人之間産生的熱越來越沸騰。

她眼眶酸脹,沒好氣地嘟囔:“我今天……我今天沒心情和你講道理……”

“放手呀, 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嗎?”

“不懂。”邵臨按着她的腦袋呼嚕着, 盯着邵賀新的眼神鋒利, 嘴上卻散漫放蕩:“我一地痞流氓懂什麽授受不親?”

童雲千生氣, 擡腿就要踩他的腳, 結果對方敏銳一躲,她沒得逞。

就在她要說狠話的時候,對方突然又說。

“不是你要的安慰麽。”

她怔忡,忘了掙紮:“嗯?”

邵臨目光所及之處——邵賀新狼狽地收起打量, 假裝什麽都沒撞見,後退兩步轉身。

見他像個被偷了骨頭的狗一般落寞離去,邵臨才滿意地松開手上抱着她的力度。

感覺對方松弛了,童雲千立刻從他懷裏退出來,拉開距離。

邵臨垂眸,面前的人臉紅得像顆蘋果,“你剛剛的表情不就是在告訴我。”

“你委屈死了,你想要人安慰。”

有些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和沖動,是連自己事後都不願意承認的。

而剛剛她撞見邵臨一瞬間渴望依靠對方,希望對方給自己一份安慰的沖動,被他這麽明晃晃地戳穿。

他的感知力讓童雲千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沒有僞裝的可行性。

邵臨的敏銳讓她後背發涼,更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所有情緒。

确實,剛剛短暫的擁抱,讓她不安委屈的心情得到了最有效的消解。

雖然,她不知道邵臨的身體有什麽魔力。

心情就如頻眨的睫毛一般上下不穩,童雲千低着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聲辯駁:“對什麽啊,你亂說……”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我想什麽。”

邵臨聞到自己身上若隐若現的花香,是剛剛抱在一起的時候她沾到他身上的體香。

她的氣味就如她本人一樣,天生勾人柔軟。

他擡手蹭了蹭鼻子,彎腰下去,抓住她逃避的目光。

“我就是知道。”

童雲千躲無可躲,被迫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火花像碰撞的海浪一般泛白又飛花。

“你的眼睛。”邵臨挑眉,告訴她:“會把你藏腦子裏的東西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他伸出彎曲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她眼前,再一點點挪動,戳到自己的額頭。

“像這樣兒,無線傳送,滴。”

“聲情并茂。”

童雲千眨眼,好似哪裏被一瞬擊中了。

她背手到後面,亂七八糟地揪着衣擺繞着。

邵臨看她不再嘴硬,又瞟了眼不遠處時不時溢出噪音的包廂大門,“走吧。”

她問:“走?”

邵臨抄兜,分析:“雖然不知道包廂裏發生什麽,但根據你剛才說的,還有你這表情……”

“怎麽。”

他側身,斜睨的眼神竟瞬間飄過些許溫度,戲谑:“你看他倆親親我我有瘾?”

童雲千的心一下又被揪起來,使勁搖頭。

“我可不回去。”

邵臨轉身,也不打算再幫邵賀新開車回去,“我沒開車,打車吧,反正同路。”

下樓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朱盼……”

邵臨不用聽都知道她想問什麽,有點不耐,“我不知道。”

童雲千無辜:“我還沒問你就說不知道。”

他按下電梯,不想聽她一直提邵賀新的事兒,蹙着眉打發話題:“我跟他不是那種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說親不親,說不親也不是。”

“你要是想問我邵賀新到底喜不喜歡朱盼,我不知道,瞎說一個答案不是更害你麽?”

“他那個人從小到大沒什麽讨厭的,也不表達特別喜歡什麽。”邵臨回頭,看見她一臉求知欲爆棚的表情,眉頭壓得更低。

“如果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不管多親近的人都絕對打聽不到。”

“只能親自問,沒別的辦法。”

童雲千落寞,嘟囔:“他喜歡誰連你也不告訴嗎?”

“我只是覺得,從小跟他認識的女生那麽多,他唯獨對朱盼那麽特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童雲千,你和我在一塊兒呢,能不能不提他。”他冷冷打斷。

她茫然擡眼,只看見他攜着不悅氣場走出電梯的背影,不懂對方為什麽突然生氣。

“哦……對不起?”

兩人站在會所外人行道的槐樹下。

到了十一月底,樹葉幾乎都掉光了,所剩無幾的枯葉随着風沙沙作響,稀疏可憐。

邵臨不管身後的人大步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又忽然停住,阖眼運氣,倏地回頭。

“我發現你是真傻。”

童雲千小跑着跟他,追上來又被數落一句,滿頭霧水羞憤:“你有病嗎?幹嘛突然罵我。”

“你較勁邵賀新和朱盼的關系的,意義是什麽?”

邵臨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頭頂,眉心折得很深。

“反正不管他跟誰幹什麽,你不還是跟個呆瓜一樣就知道喜歡他麽。”

“讓你別表白你不聽,現在看着他們暧昧你又委屈,矯情。”

他額頭浮起兩根青筋,嗓音低又沙,像極力忍着某種即将爆發的情緒,“童雲千,真喜歡就去搶。”

“搶不過就認栽,不丢人。”

童雲千說不出話了。

以前即使知道跟他一直玩得好的女生有不少,卻仍然覺得沒什麽。

因為她知道,不管有多少女生想要追求邵賀新,自己永遠能以鄰家妹妹的身份坐在他身邊,以朋友之上的關系維持現狀。

她只想堂而皇之地享受邵賀新的溫柔。

自從朱盼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為朱盼是個把獨占欲擺在臺面的人,她回來就不許邵賀新身邊再有別的女生,恨不得沒有任何異性才好。

她什麽都沒做,只是以白富美的身份地位存在,就已經讓所有競争者無形間黯淡無光,自認退出了。

童雲千喃喃:“我也搞不清楚自己。”

“我只是覺得,以後可能連話都要跟他說不上了。”

“你知道嗎?從十歲到現在除了家人,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跟他在一塊的時候。”

會所外的夜空又陰了起來,空氣裏飄着濕氣。

好像又要下雨,但地面卻一直沒有濕跡。

即将下又遲遲不下的氛圍令人無形徒增浮躁。

“我習慣了,我已經無法想象從今往後永遠坐在‘隔壁桌’的畫面。”童雲千緩緩捂住雙頰,甚至露出幾分恐懼,“我知道這不對……我知道我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喜歡。”

“我就是難受。”

邵臨看見她把雙手扒在臉上,莫名想到她沾酒以後瘋狂撓傷自己臉的樣。

他沒忍住過去握住她的手腕,制止。

“別鑽牛角尖,你不是以前的童雲千。”

童雲千被他禁锢着,難堪地擡眼,極其無助。

“就算邵賀新和你絕交,你也不會再回到以前自閉傾向的時候。”

邵臨确切地告訴她,手上用力,把人拉進自己影子的範圍裏:“連歹徒的刀子都不怕,表個白把你難成這樣?”

這人說話本就不留情面,再加上冷酷的語氣,讓她聽着害臊又難過。

“朱盼明媚又主動,像向日葵,金黃漂亮。”

“我看着她,就覺得自己像一片只會依附牆面存活的苔藓。”

生于淤泥,不知來源,陰濕又色彩暗淡。

“童雲千。”

邵臨的嗓音忽然響起。

童雲千和他對視,神色忽動。

邵臨眼底炙熱的深沉就像一束強光,猛地穿透她潮濕多年的卑怯。

“你憑什麽就認定苔藓比向日葵差?”

他擡手,屈指像敲門一樣叩叩她的腦門,一如那天遇到她被籃球砸倒在地的場景。

“向日葵,人看了只會想去摳它的籽吃着玩。”

“苔藓呢?”

童雲千擡手捂着腦門,眼神疑惑:“苔藓?”

邵臨勾唇,“謹慎的人見了它會繞着走,不知好歹,小看它的人踩上去——”

“不管多重的生物都能因為它滑個跟頭,摔得鼻青臉腫。”

“你把自己比作苔藓,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人家那本事。”

不知為什麽,他的生動形容讓童雲千忍俊不禁,捂住嘴,眼角彎動。

他眼神恢複淡然,把手重新揣兜裏,“笑了?”

邵臨望向馬路等着約好的出租車,“說不定已經有人等着了。”

“等什麽?”童雲千裹緊身上的外套,問。

邵臨回眸,意味深長。

野獸對獵物的侵略性與頑劣耐心在無聲彌漫。

“等某個呆瓜可憐巴巴地在邵賀新那兒吃癟,趁人之危。”

“勾人到手。”

…………

把童雲千送回家以後,邵臨沒再去別的地方,徑直返回邵家別墅。

團隊工作群信息堆成山,邵臨回去以後看了看工作信息,回了一部分之後一頭紮進浴室。

冷水從頭灌下,讓他有片刻時間處理腦子裏亂成一鍋粥的思緒。

一晚上被塞進來的信息量太大。

光是邵賀新這一樁就讓他顱頂發麻,行走在發火邊緣。

花灑淋濕他的短發與眉毛,讓人更加濃黑。

水滴化作鏡頭,劃過他緊繃的肌肉紋理,側面刻畫邵臨的深思與隐忍。

邵臨閉眼,抹了把臉上的水。

如果剛才在會所走廊裏沒撞見童雲千,他真不知道騎上了頭的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血脈是他始終不願面對的現實,哪怕科學論述就擺在那,告訴他也告訴世人,XYY綜合征的發生并非源于父母直接遺傳,可年少時每每情緒上湧讓他感知某種不可控的因子在作祟的時候。

他仍覺得,濮成基因裏爛掉的那一根,說不定也根種在了自己血液裏。

虧得是他從小就經歷着普通人一生都沒經歷過的,承受着普通人成年後都難以承受的壓力。

承受能力強,所以遇事不慌,才能保持情緒穩定。

是他一直在壓抑本性,而不是擁有幹淨的血液。

邵臨睜開眼,眼前卻浮現出幾小時前童雲千對他笑的模樣。

發現她只跟別人笑,不跟自己笑的時候,他不服,也不屑。

今天冷不丁看見了,他竟覺得。

邵臨關掉淋雨開關,周圍降水噪音一消失,身體裏最純粹的欲望清晰湧現。

——不夠。

他竟然覺得不夠。

看見她對自己笑的瞬間,邵臨只想她再多對自己笑,不對,最好是……

只對他笑。

邵臨盯着身上緩緩低落的水珠,嗤笑,張嘴無聲罵了自己一句。

…………

轉身出了淋浴間,他潦草擦幹淨,套上衣服,照常下樓到廚房喝水。

從冰箱拎出一瓶冰水,邵臨剛擰開,聽見遠處玄關傳來動靜。

邵漫和繼父出差不在家,晚上保姆們也都下班了。

回來的只可能是他。

邵臨仰頭喝着水,斜過去視線,看向走進來的邵賀新。

邵賀新從朋友的生日會回來,沒跟着去下一場而是直接回家,目的性十分強烈。

他喝了不少酒,眼梢和臉色都有些酩酊意味,懶洋洋望着邵臨。

“哥——”

邵臨咽下一口水,“喝成這樣?”

邵賀新靜靜地看着哥哥。

對他而言,因為走廊裏的那個擁抱,兄弟之間的氛圍已經産生了不可回逆的變化。

而對邵臨而言。

面前這個叫自己哥的人的臉,和自己遭遇襲擊時生死驚險的畫面不斷重合。

越想,他散發出的低氣壓就越重。

兩兄弟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對視。

整個客廳凝寂可怕,暗潮洶湧。

最終,邵臨率先挪開視線,往樓梯處走。

邵賀新看他要走,擡動雙腿走過去,開口攔:“哥,你等等。”

邵臨站住,眼神始終冷淡。

他看到兄長這樣的目光,只覺得奇怪又無辜,笑出一聲,“幹嘛啊,我惹你了?”

“怎麽大晚上這麽兇,心情不好?”

邵賀新姿态自然地數落:“我讓你幫我開車回來,你說你,來是來了,怎麽也不管我。”

“我本來也只是路過。”邵臨懶得解釋,補充:“喝多了就洗澡睡覺,別廢話。”

說完,他轉身踏上樓梯。

兄弟絲毫不搭茬的态度,讓邵賀新一點點隐去了笑意,直接道破:“哥你跟雲千到底什麽情況。”

邵臨踏住上一層臺階,扶着扶手扭頭俯視他。

邵賀新站在樓梯口,眼神一垂,平日裏的柔和笑容全都收了起來,以這個角度看去,能窺探到他暴露不悅的一面。

邵臨的沉默燒光了他的耐心,本就醉酒沖動,邵賀新擡頭對着他質問:“你跟她不是才認識沒多久嗎?”

“哥,你為什麽抱她?”

邵賀新眯起眼,“她讓你抱的?還是你……強迫她。”

“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邵臨往欄杆一靠,睥睨他的失控,緩緩勾起唇角。

看不出承認還是否決,不屑倒是很明顯。

似是而非的混不吝态度幾乎無人能招架。

“你們到底說了什麽。”邵賀新對童雲千的獨占欲在此刻萌發出土,容不得她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他反省又分析,試問:“雲千是不是不高興?因為我嗎?我有什麽做錯的,她怎麽和你說的,你告訴我。”

邵賀新蹙眉,“因為朱盼從國外回來,我最近……确實有點顧不上她。”

“我明天就去找她,肯定是有誤會。”

邵臨看着因為慌張幾乎把所有事全都抖落出來的邵賀新,只覺得饒有興致。

但在此之前,橫在他們兄弟之間的問題,可不僅僅只有一個童雲千。

他雙臂搭着欄杆,微微俯身,以高度和氣場壓迫下去,“邵賀新。”

邵臨的目光尖銳,仿若能刺穿世界上所有的僞裝。

“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麽。”

邵賀新劇烈的情緒被他這一句問話打斷,眉眼渡上忡意。

安靜了十幾秒鐘。

而邵賀新的表情始終是停滞且不解的,眼神飄了飄,無辜地思索着。

邵臨射下去的視線如鷹隼犀利,捕捉他每一寸可能暴露信息的表情變化。

如果是演的,那邵賀新某種程度上,比他恐怖得多。

“哥,我說過,我們之間不要有隔閡。”他說:“你有什麽就直說。”

“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

真誠這種東西在豪門和商場裏,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邵臨不會真的蠢到一問究竟,打草驚蛇。

他無法完全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邵賀新選擇裝傻也無所謂,等證據确鑿,真撕破臉皮那天,該流的血一滴也不會少。

“你沒跟我說實話。”邵臨收起鋒芒,懶洋洋開口:“在你眼裏,童雲千壓根不只是鄰居朋友,是吧。”

“不過,你也沒拒絕朱盼。”

邵賀新目光變動,低頭幹咳,解釋:“感情的事不是非黑即白,你沒談過女朋友,又怎麽懂……”

“既然說到這了,”他擡頭,望着不論什麽時候都站在高處的兄長,眼神緊張:“那如果我反過來問你喜不喜歡雲千。”

“你會告訴我實話嗎?”

邵臨沒說話,食指慢吞有節奏地點着樓梯扶手。

邵賀新默默攥緊拳,“哥,別打她主意行嗎?”

追求童雲千的男生一直不少,但他從沒在意過,因為他足夠優異的條件支撐這份自信。

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所有男生都會被比下去。

但如果站在童雲千面前的人是邵臨——

他拿不準,童雲千的眼睛,還會不會日複一日只看向自己。

“雲千和你不是一類人。”

“她不适合和你走得太近,你也不适合……”

邵臨聽到這種話就覺得耳朵癢,屈指敲了敲樓梯扶手,打斷他:“童雲千是你誰啊。”

“你覺得她是哪類人?我又是哪類人?”

看着樓下這關心則亂,已經暴露了底細的邵賀新,他想起童雲千揚着笑,對他說覺得自己還是喜歡邵賀新的模樣。

邵臨忽然喪失了所有耐心,直起身,撂下話:“從我進來以後,所有人都給我灌輸同一種思想,那就是不能跟你搶。”

“做哥的,得讓着弟弟。”

“所以邵賀新,就再一次。”他偏身,斜睨下去的眼神像某種最後通牒,伸出一根手指。

“我再讓最後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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