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我敢還是不敢呢……
第34章 第 34 章 看我敢還是不敢呢……
睡得正酣時, 突然冰涼一只手擰了擰自己臉頰,林蓁在臉頰微微痛感中醒來,心裏納悶,時彥這麽突飛猛進, 都開始上手擰臉?
朦胧睜開眼, 一身玄衣蒙着面巾的男子站在床前, 林蓁吓得張開嘴, 聲音發出的那瞬,男子俯身, 一只手猛捂住林蓁嘴,把林蓁喊聲生生憋在喉嚨裏。
眸中俱是恐慌害怕,可支支吾吾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就在林蓁掙紮得大汗淋漓時,男子一把扯開自己面巾, 輕聲道:“別叫, 是我。”
明晖!
林蓁不再反抗踢騰。
明晖拿開捂住林蓁的手,在床沿邊站直身體, 雙手抱臂道:“你怎麽出來了?一點兒沒傷?”
林蓁坐起身,駭然道:“你還來找我?你不知道禦史臺在抓你嗎?”
林蓁和時彥講過明晖狀書大致內容, 時彥告訴她,這份狀書很可能牽扯到十七年前潭州廢太子舊部剿殺案, 廢太子舊部餘孽賊心不死, 諸大人應該是半個月功夫查出一些端倪, 才突然對明晖出手。
林蓁很相信時彥的話,不明白明晖為何甘冒殺頭風險,去翻案一件根本不可能之事,更沒想到, 他竟然還來找自己。
自己一直被追捕,明晖自然知道,不過她仗着身手好,這些年沒任何官衙能探得她真實身份抓住她一根汗毛,從來沒當回事。只是那日她雖跑了,獨獨留下林蓁在禦史臺,雖然和她無親無故,到底因為她牽扯進這件事來,何況最初她本來沒指望林蓁會成功遞進狀書。
進禦史臺刑獄之人大多有去無回,她有些放不下。
終歸是位姑娘,女扮男裝在禦史臺前擺攤謀生,想來生活應該不易,她既幫過林蓁一次,這事兒不想牽扯林蓁,故明晖去而複返,想打探林蓁被禦史臺關押在何處。
可不過一天功夫,她竟然被放了!明晖想不明白這個理兒,林蓁離奇地成功遞進狀書,在她以為林蓁會被禦史臺折磨得生不如死,想去解救她時,她輕易離開了禦史臺!
可除了長得好看點,她實在平平無奇,沒見多機靈的模樣。
明晖記得肖記包子鋪,去肖寡婦那兒三言兩語就打聽到林蓁新住處,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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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蓁動作活泛,明晖更加疑惑。
“他們沒對你動刑?怎麽這麽快放你出來?”
林蓁無語道:“我臉上不是傷嗎,我能出來,是家人使了銀子!”
明晖有些好笑,就臉上快消失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的青色印記也能叫傷?
“使銀子?送給了誰,他姓甚名誰?”
禦史臺不是那種見錢眼開之地,明晖懷疑林蓁說謊。
“我不知道,我家人為我操心奔波”,林蓁見明晖杵着不動,勸道:“你沒事快走罷,以後別來找我,我也不會檢舉你,我們就當從未認識。”
明晖看着林蓁,眼眸一眨不眨。
這會兒她青絲散逸,自然随意披散在肩頭,襯得她本就白皙肌膚比新雪更勝幾分,身上散漫自然姿态,再加上眼眸流轉間映着瑩瑩燭光,說不出的妩媚,這不像平常人家需要擺攤為生的娘子。
再想想這處宅院于鬧市中難得一僻靜之地,院內綠蔓青蕪修剪得很是雅致,這室內擺設清雅中富貴異常,光是眼前紅木琺琅床就價值不菲。
想起肖寡婦誇贊她找了個富貴好人家,明晖陡然擰住林蓁脖梗,聲音冷硬:“你并非甄安,你是誰,說謊我擰斷你脖子!”
被明晖卡住脖子林蓁呼吸困難,不明白好好說話間明晖為何突然變了臉色,她艱難道:“你放開我!”
想來她翻不出什麽浪,明晖放開手,語氣仍厲聲:“騙過我的人都死了,你識相些,和我說實話!”
林蓁見識過明晖輕輕一鞭便将人打得屁滾尿流,她咳嗽兩聲緩解喉部不适,老實回道:“我叫林蓁,我爹禮部郎中”,說完繼續勸明晖:“這會兒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吧,再不走驚動了人你可走不了了!”
“禦史臺的人因為這個把你放了?”
“沒有放我,送了銀子才能出來。”
是禮部郎中女兒的緣故?明晖心裏琢磨,林蓁沒有受刑,送了銀子就輕易出來,這是很不容易很奇怪之事。
明晖琢磨過無數遍那日見諸大人情形,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在禦史臺說得上話的人前展現狀書,可還沒說案情,幾句話諸大人就要拿下自己。
镖局是自己地盤,是真實存在的,那幾趟镖也是镖局近年最重要走镖,所以她才撿了說,只是自己确實沒跟随走镖,諸大人怎麽察覺出端倪呢。
既然他接下狀書,有沒可能他是願意翻一翻這些陳年舊事?
忖想間,明晖對林蓁道:“既然你毫發無損出來,你再幫我遞個東西給諸大人。”
“什麽?!”林蓁驚道:“我差點死在禦史臺!”
“你全須全尾出來,以我對禦史臺了解,既然他們放過你,以後也不會對你有什麽,你幫我這次,必有重酬,後面我也不再煩你!”
“我家人花了五千兩救我出來!”
“嗯,那我給你一萬兩,報酬另算!”
林蓁頭搖得像撥浪鼓,她不想再去地獄般刑獄,也不信一個镖師能拿出一萬兩,而且,明晖不一定是镖師,廢太子黨餘孽,自己可不能和他再有什麽糾纏。
明晖正想迫林蓁答應,身後“哐啷”一聲巨響,兩扇門扉轟然倒地,有人沖進了門。
“安安,你沒事吧?”時彥沖着內間喊,他見不着人,只見得阻隔內外間的繡屏上映得一個男人身形。
“我沒事,是明晖。”
明晖?女二跑這裏來做什麽?!時彥來不及多想,一腳踢翻繡屏,提着劍就想沖進內間。
繡屏倒地,木屑七零八落亂飛,有幾塊摔飛到明晖腳下。她站在八仙桌前,手中捏着一只茶盞把玩,好整以暇看着時彥。
一位俊美富貴公子,拎着把劍火急火燎。
明晖再看一眼被自己綁在床上林蓁,她目光全在這位公子身上,眼神中焦慮擔憂皆有,那他就是肖寡婦說的未婚夫?
明晖臉上晃過一瞬微不可查的笑容,将手中茶盞扔向時彥。時彥匆忙閃身躲開,身形尚未穩住,又一只茶盞砸向自己面門,他急忙揮劍劈落。
八仙桌上茶盞一只接一只扔過來,帶着一股勁風,被砸中估計骨折起步,時彥不敢掉以輕心,被這幾只茶盞攔住進不得半步。
他記得明晖武力值全書最高,自己根本不會武功,只有另一個時空空餘時間練練重劍的肌肉記憶,自己被明晖砸得狼狽不堪,可明晖站在八仙桌邊氣定神閑看着,似乎在逗一條狗。
終于,八仙桌上物什都被明晖扔完,時彥憑着一腔勇氣提劍沖向她!
林蓁驚叫:“明晖,你別傷他!”
時彥揮劍,以最标準的重劍進攻姿勢刺向明晖,然而在劍尖接近明晖那瞬,她突然一個側身,自己手腕似被刺進麻醉針,一陣刺痛後沒了知覺,軟軟垂下。
劍尖抵在自己脖梗上,時彥睜大雙眸看向明晖。
明晖根本沒給時彥一個眼神,手中劍緊挨着他脖梗上跳動的青筋,明晖側首看向林蓁,她呆愣愣看着自己,口中哀求道:“別傷他!”
明晖對林蓁擡眉一笑:“這是你的未婚夫吧,送上門來正好,我問你的事,你到底答不答應?”
說話間,手中劍在時彥脖梗上微微晃了晃。
林蓁便覺那寒光要刺瞎自己的眼。
時彥急道:“答應什麽,不要答應他任何事!”
話音剛落,脖梗上就有涼意湧出,一滴滴淌下,時彥看到自己白色綢袍上似綻開了朵朵紅梅,其實他沒什麽痛感,但看林蓁模樣,彎着眼抿着唇緊咬下颚,似乎比他還痛,眼淚和他脖梗上的鮮血一樣,一滴滴止不住。
心底莫名顫了一瞬,不為脖梗上的血。
時彥仍然嘴硬:“不要答應,她不敢殺我。”
說話間,門外雜音漸起,彩橘叫上靜苑所有男人,男人們拿着刀槍棍棒,齊齊湧了過來。首當其沖是長随啓明,他剛要沖進門,看到眼前景象,身形似被施了定身術,再挪動不了半步,跟在他身後的人探頭一望,也都啞了動靜。
明晖勁道大了些,時彥脖梗上血珠變成小溪般,染紅他整個脖梗和上半身衣袍。
“看我敢還是不敢呢”,明晖看着林蓁,嘴角微微翹起,聲音很是輕佻。
林蓁哽咽道:“答應,我都答應,你快放了他罷。”
明晖臉上露出笑意:“這才對嘛,報酬我一分不少,這事後再不找你。”
她一掌劈向時彥,時彥吐了口鮮血,身形飛向門口衆人,啓明等人忙上前搶步接住了渾身鮮血的時彥。
明晖看向林蓁:“說好了,我過幾日再來!”
不等屋內衆人反應,她躍身飛向窗棂,幾個跳躍間消失在黑夜中,再無丁點兒痕跡。
在啓明懷裏用衣袖擦了兩下嘴角鮮血,時彥起身奔向內間的林蓁。
她被明晖綁在床架上動彈不得,這會兒眼淚汪汪看着他。
“沒事了,沒事了”,時彥三兩下扯開綁在林蓁身上被撕成碎條的被衾。
他剛剛扯開,林蓁就撲了上來,緊緊摟着他的腰,啜泣道:“對不起!對不起!”
時彥不想她沾染自己身上的血跡,卻是扒她不動,他只好撫摸着她的發絲,安慰道:“看着吓人,其實沒什麽感覺,就是點兒皮外傷,他就是想吓唬你。”
“怎麽這麽傻,答應他,以後麻煩不斷。”
林蓁摟着時彥并不回應,可時彥感觸分明,腹間衫袍濕潤,濕意漸漸達至皮膚,腹部冰冷冰冷的,冷得他心尖不由自主發顫,偏偏林蓁發間淡香在鼻尖萦繞,那淡香亦是癢癢的顫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