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件倒計時
第5章 第5章 案件倒計時
“喂?宇田護士長嗎?”
“我是佐藤,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
時間:深夜十二點四十五分,地點:零時落腳的酒店房間。
佐藤早佳站在酒店的露天陽臺撥通電話,望着燈火通明的城市,先是笑了,然後又無力地長嘆一口氣。手裏夾着的煙最終熄滅在煙灰缸裏。
“我先生今天狀态怎麽樣?”
這通電話撥向橫濱的一家精神病院,接聽電話的是值夜班的護士宇田。
“今天佐藤先生狀态很好哦,您這麽晚打來電話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沒...今天工作到很晚,又遇到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想到丈夫實在忍不住思念才打通了電話。抱歉,打擾您工作了。”
語氣悲傷,仿佛聲帶裏夾着淚珠,情緒透過電話傳達給那位宇田護士。
可是電話又看不到對方的臉,現在的佐藤早佳臉上并沒有看出所謂的“思念成疾”,她反而微微一笑,單手打開一瓶易拉罐啤酒。
“您客氣了,我們平時都很受您的照顧。您既要工作還要照顧小孩真是辛苦了。”
煙灰缸裏熄滅的煙蒂還殘留口紅印。佐藤早佳轉身把胳膊搭在陽臺的護欄上。看着主卧裏熟睡的男孩,佐藤早佳終于坦率的笑了。
“是啊,我很期待浩一長大的樣子。不打擾您了,宇田護士。”
“晚安,佐藤女士。”
佐藤早佳拿出紙巾擦掉明豔的口紅,卸下發繩,任由長卷發被風吹的四處飄散。她太累了,飲下最後一口酒,去次卧休息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期待明天。
第二天,橫濱依舊多雲不肯轉晴。
早飯時間,太宰治神神秘秘地向桃季侑梨提出一個問題。
“桃季小姐喜歡玩推理游戲嗎?或者說向往偵探這份工作嗎?”
太宰治昨天依舊借宿在少女家中,今天他起的很早,整個人“很涼”,身上沒有被窩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挂壁的時鐘走向六點,太宰先生是一夜沒睡,盯着被窩看了一夜嗎...桃季侑梨這樣想到。
“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我的新工作就是偵探哦。”
“唉~那好巧哦,我也在為一所偵探社工作。這麽說來,我算是桃季小姐的前輩呢!”
太宰治雙手合十托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盯着桃季侑梨,有種大貓看着小貓崽捕獵的既視感。
“那麽現在,要來當我的助手嗎,新人偵探桃季小姐~”
他拿出幾個牛皮紙袋,在少女面前晃來晃去。接着太宰治收斂玩鬧,氣氛一沉。
“反正桃季小姐很喜歡推理游戲對吧?”
“這是邀請吧,為什麽從太宰先生嘴裏說出來滿滿的威脅感。”“啊?這樣嗎,那要接受威脅嗎?桃季小姐~”
“來共享信息吧,偵探前輩。”
兩杯咖啡,一杯加冰,一杯不加糖。
相關照片畫着紅圈,錄音、筆記、還有厚厚一疊檔案。太宰治拿出鋼筆,把細節拆碎了講給桃季侑梨聽。
甚至分享了他對佐藤一家(嫌疑人)和山田亮介(死者)的心理側寫。接着太宰治拿出一份特別的“尋人啓示”。
這份尋人啓事靜靜躺在物證袋裏,但又區別于常見的尋人啓事。
上面并沒有搭配走失人員的近照。或者身高、長相、走丢當天的衣着打扮這樣的信息。而且文字描述十分詭異,與其說是尋人啓事,不如說是一張“懸賞令”。
“尋找妻女存在的痕跡?有效線索者,重金酬謝?”
“山田先生生前在找妻子和女兒?根據太宰先生的提供的資料來看,他似乎三年前就在東京散布這些尋人啓事了。”
“是走丢還是拐賣?警方怎麽說?”
太宰治否認道:“這些都沒有,也并非協議離婚。這位山田先生并沒有婚姻記錄。”
“什麽?并沒有登記結婚?”桃季侑梨立刻放下手中還在閱讀的文件,繼續追問太宰治。
“沒錯,甚至在我調查的範圍內,別說妻子,就連山田先生口中的女兒都無法證明是否存在。”咖啡見了底,太宰治悠悠然的接着講道。
那就不是“不能見光”的私生女了。
“一個月前,山田先生委托我們偵探社調查,調查內容顯而易見,就是他已成執念的妻女。”太宰治把“執念”兩個字咬的很重,他很擅長循循善誘,一步一步誘導真相。
“還想來一杯嗎?太宰先生。”
顯然,桃季侑梨并不接招。
層層文件,零落的諸多筆記,那只布丁狗的馬克杯放在太宰治周邊格格不入。
“咖啡...思維跳躍太快了吧,桃季小姐。”太宰治這樣悄悄吐槽。
最後還是點點頭,回味一下濃厚的咖啡味。
“那我出去買!家裏咖啡喝完了,太宰先生還有其他想吃的可以手機聯系我!”
“我出門了!拜托你看家,我馬上回來!”
太宰治眼睜睜看着少女拿起外套和手機,又把一副眼鏡放進口袋,急匆匆穿上鞋子,溜的很快。
“真是活潑呢,那麽接下來工作輪到我了。”說着戴上一只單耳耳機。
“喂?是伊地知先生嗎?我是桃季侑梨。”
“很抱歉工作時間打擾您,我會讓五條叔叔補償您的!!!”
桃季侑梨來到一家可以辦公的便利店,電話撥往東京。她将山田亮介的相關信息傳到“窗”,進行排查,這樣強大的執念說不定招惹不小的詛咒。
伊地知先生很爽快的接下了這份請求,然後用顫顫微微語氣,婉拒那位“五條先生”的補償。
排查需要時間,桃季侑梨打算翻閱最近的報紙,說不定會報道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少女走到報刊、雜志所在的購物架,按照刊號一一甄選。
她看的認真,正準備拿出眼鏡确認報紙中縫之間的一篇文章,卻不想有人撞上她的背部。
“啊,非常抱歉!”
“請不用在意。啊,您是?佐藤小姐?”
為表抱歉,佐藤早佳買了兩杯熱飲,二人坐在靠窗的休息區閑聊起來。
“說起來還沒有和佐藤小姐自我介紹呢,我是桃季侑梨。”
“真有緣呢,又遇見您了。”
桃季侑梨掌握這場交談的上風,她不露聲色的觀察佐藤早佳,稀疏的殘穢讓少女記憶頗深。
這副注入咒力的眼鏡确實能讓桃季侑梨看的更清楚,佐藤早佳情況并不樂觀,嘴唇發白所以用了明豔的口紅,就算用了遮暇也藏不住黑眼圈。除開一些自然衰老,看得出佐藤早川過得并不輕松,情緒卻意外高昂。
就像她接下來的談吐,得體大方。
這位女士輕輕挽起鬓邊的頭發,微微笑,喝一口熱飲。
“是有緣,您的手機後續無礙了吧?之前沒有見過桃季小姐,是最近搬來的嗎?”
“我确實是最近搬來橫濱的。”
佐藤早佳點點頭,想起那日太宰治把少女護在身後的樣子,若有所思。
“我今天來此是為了昨天那件事,有些事不問清楚,我住的也不安心。”桃季侑梨故作擔憂,也是她這個年歲的女孩子哪個不得為居住環境慎重考慮。
桃季侑梨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這裏雖然不起眼,但好在交通方便。山田先生...之前就有過激行為,聽說是寫小說入了魔。”
佐藤早佳斟酌着回答:“我之前也是不信的,直到他...直到警方結案。”
很快又接了一句:“我母親禮佛,所以格外留意這些。”
佐藤早川看出桃季侑梨還想追問,顯然,她并不想和萍水相逢的人多透露什麽。恰好這時,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
佐藤早佳示意抱歉,起身接電話。
桃季侑梨無意撇到來電顯示,“豹貓搬家公司?”
佐藤早佳要搬離這裏?是因為那裏若隐若現的殘穢嗎...她透露母親禮佛,有沒有可能是某種咒物?還是受了樓下303(山田涼介)的影響?
普通人接觸到咒物無論出于什麽原因,只有兩個渠道:一是無意撿到當做什麽僻邪物件,二是通過購買,那麽詛咒師的內網應該有線索。
當然保留懷疑佐藤早佳本來就是狡猾的“圈內人”。
“抱歉我先告辭了。”接完電話的佐藤早佳回來道別。
“啊,對了。佐藤浩一是您的兒子吧。”
半只腳都踏出便利店的佐藤早佳聽見這話立馬走不動了,轉身看向桃季侑梨。她的态度急轉直下,臉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桃季小姐好靈的消息連我兒子叫什麽名字都知道。”
“您誤會了,我昨天在附近撿到了這個。”桃季侑梨并沒有介意佐藤早佳言語裏的“冷嘲熱諷”。
少女依舊保持乖乖模樣,遞上那張用蠟筆寫寫畫畫的尋物啓事,署名正是佐藤浩一。
佐藤早佳冷哼一聲,連看都沒有看桃季侑梨手上的東西,直接奪來揉碎塞進包裏。
“小姑娘,過來人勸你少管閑事。”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為母則剛嘛~理解理解。”桃季侑梨這樣想到。
目送佐藤早佳的同時,桃季侑梨也收到了伊地知潔高發來的,有關“二級假想咒靈多次祓除仍發現詛咒殘穢”的記錄簡報。
滿載而歸的桃季侑梨還帶了兩份關東煮回家。
與此同時,站在橫濱第一精神病院外的太宰治同樣收獲頗豐。他伸個懶腰,想着關東煮配哪種酒比較好。
“嘛,工作時間酗酒不是好前輩的做法吧,算了算了。”他又不是那個黑漆漆的小矮子,略略略。
沙色風衣口袋裏,一只錄音筆,一只黑色單耳耳機。
邊走邊分析監聽來得情報。
“伊地知潔高?就算離開咒術高專也和窗的那些人保持聯系嗎?”
“新後輩真是了不起的人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