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都要和孤獨做好朋友啊……

第10章 第10章 “我們都要和孤獨做好朋友啊……

迎新會很熱鬧,也不知道是誰悄悄點了烤肉外送,外帶一紮冰鎮啤酒。

蛋糕配烤肉,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卻意外的鹹甜相宜。

就像是蜂蜜味的鹹薯片,你說不出所以然,道不來具體好吃在哪裏。

但就是上頭,一口接一口。

美食佳肴總少不了閑談,結束戀愛話題後,與謝野晶子明顯有些醉了。

支撐着搖搖晃晃的步伐一把扯住國木田獨步的紅色領帶,嘴裏嚷嚷着再來一杯,順手将一瓶啤酒塞給桃季侑梨。

“與謝野醫生,您清醒一點!”

國木田獨步眼疾手快,沒收了那瓶啤酒,這樣還不夠,作為靠譜的成年人,怎麽能放過漏網的“青花魚”呢。

“還有太宰,堅決不能誘導新人喝酒聽到沒!”

“太宰!太宰?太宰人呢?”

連續幾聲無人應答。

天臺,夜風微微吹拂。

“太宰前輩。”

“一個人躲在天臺,是在賞夕陽嗎?”

将要入夜,正是一天裏交接的黃昏,本是寂寥的殘陽多出一抹背影。

“是哦,夕陽伴酒,要來一杯嗎?”

太宰治并沒有回頭,眺望遠方又飲下一杯清酒。

清酒是老牌子,三兩個空瓶下面壓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這裏只有一只酒杯,在您的手裏。”

“噗,意料之外的回答呢。”

“關注點在這裏嗎?真是個怪孩子。”

說罷,太宰治沒有添酒。而是把裁紙刀和密封文件遞給了桃季侑梨。

“我還沒有看過哦,這是小桃季接手的第一個案子,怎麽想都是你自己來比較合适。”

桃季侑梨裁開後,裏面躺着一份筆錄,一個證物袋。

“佐藤早佳的筆錄整理?”

“沒錯,這是一份非官方的筆錄哦。不過沒有東京那邊全面就是了。”

“東京?太宰前輩是說‘窗’嗎?”

“對對,是這個名字。”

悲劇的起因是一場将錯就錯的婚姻。

佐藤佑仁原姓渡邊,是佐藤家的私塾先生。二人情起少年時,偷食禁果。

這佐藤一家并非名門望族,做派卻十分“講究”。看中這渡邊佑仁所謂的好命數,許他入贅改姓。

好景不長,佐藤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最終又得出了個“相克為劫”的說法,将夫婦二人逐出家門。

渡邊佑仁可不是什麽會養家的主,搬出主宅的日子一直由他主內,佐藤早佳工作養家。

人的貪念只會越來越多,越漲越深。他千不該萬不該,動手打了母子,并拿孩子為要挾。

起初,佐藤早佳求來的咒物只為自保,漫長苦痛的日子沒日沒夜的折磨着她。甚至渡邊佑仁強制入院的幾日裏,她緊繃的神經仍然不能懈怠。

這時,佐藤浩一的突然失蹤、頻繁丢失的兒童用品全部指向樓下304室的山田涼介。

同樣的方法,同樣的咒物。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的安危被威脅,母親二字談何容易。

作為母親她期待明天,作為自己,她看不到今後。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太宰前輩。”

這樣黑白難分的真相她一時無法消化。道謝後,桃季侑梨變得沉默,無話可說。

也許是某種心理暗示,之後的風都冷了,呼嘯風聲在耳邊格外刺耳。

“啪。”

是彈額頭!?

還有點痛。

捂着額頭,一臉懵的桃季侑梨看向罪魁禍首。

只見男人雲淡風輕,甚至又飲一杯。

太宰治慢悠悠地說:“你是不是又鑽牛角尖了?結果真的有那麽重要嗎,小後輩。”

“多想想眼前吧,這件案子帶給你的教訓和經驗。偵探社可不收留同情心泛濫的家夥哦。”

這一番話雖不抵“撥開雲霧”,卻也有訓勉之效。

桃季侑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太宰前輩果然很可靠呢,之前一點一點引導我接近真相,現在又罵醒胡思亂想的我....”

“是很了不起的前輩呢!非常感謝您!”

怎麽說呢。

此時此刻,桃季侑梨最直接的直球打得太宰治措手不及,那種濕漉漉毫無掩飾的眼神很像狗狗。

然而,太宰治讨厭狗。

佯裝淡定,太宰治又添一杯,酒瓶見了底。像脫骨的青花魚,男人一聲不吭的蹲下身子,頗有一副倒地就睡的無助感。

“太宰前輩?”

戳,戳。

“這是醉了嗎?”

少女蹲下身,确實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太宰治低着頭,臉埋的深,枕着胳膊。蓬松的頭發,毫無防備的發旋。如同等待綻放的花骨朵,任誰都想染指那處蕊心。

桃季侑梨無意識的一戳,着實驚到太宰治,他打了一個冷顫。

“前輩再不起來我就要采取手段了哦。”

再一戳,他還是無動于衷,接着傳來規律的呼吸聲。

這是睡着了嗎?

少女無奈的嘆氣,露出憐愛流浪貓貓的表情。

“真是會撒嬌的前輩。”

“不過,這樣就扯平了吧。”

桃季侑梨自言自語。

而後,她背起“醉酒”的太宰治。

男人長手長腳卻不是很沉,當然只是桃季侑梨這麽想。

太宰治作為成年男性,該有的重量一點也不少。

不過,還是某白毛最強重一點。果然大量吃甜食會胖的吧。

桃季侑梨在心裏把兩個男人的體重暗自比較。

至于為什麽是背着,那是因為太宰治優越的身高,搖搖晃晃的長大腿,導致行動不便。

還有落在她脖頸間不斷而呼吸,溫熱又癢。

告別天臺,再和偵探社的其他前輩打了招呼後,桃季侑梨就這樣将“醉酒”的太宰治送回了家。

同日,之後的時間屬于港口mafia。

夜晚是掠奪者的顏色。

這是川崎一義升職的第三天,他的上司是港口mafia的活招牌,五大幹部之一的重力使:

——中原中也。

機智的川崎一義覺醒了打工人的“被動技能”,精準察覺上司的煩惱。

這份工作來的巧,中原中也丢了錢包,交給他去解決這件事。

中原中也是這麽說的:“川崎,我的錢包找不到了,裏面還有駕駛證。”

不巧一通電話來的突然,常年出差的重力使時間寶貴,他看一眼時鐘後,就拿上資料奔赴工作一線,留下上面那句話後再無囑托。

一周後,風塵仆仆的中原中也回到橫濱,炫酷的機車一路漂移至□□大樓。

要不是路上碰見三個紅燈,不然還能更快幾分鐘。

中原中也摘下頭盔,鮮豔的發色張揚又帥氣。

他一手拿頭盔,一手提着外套,不愧是橫濱酷哥。

晚風習習,吹動鬓間的橙發。

有些癢癢的,不等中原中也做出反應,遠處吹來一張紙。

“尋...尋物啓事??”

标題加粗:【港口物流公司中原先生遺失錢包】,內有銀行卡、駕駛證,歸還必有重謝。

聯系人:川崎一義

電話號:09911xx

好怪哦,港口物流公司...

将這張紙扔進垃圾桶,映入眼簾又是一張。

沒錯,整個港口mafia都知道了,他們親愛的中原幹部弄丢了錢包,外帶駕駛證。

電梯裏,中原中也仔細回想他是怎麽囑托川崎一義的。

一般人第一選擇難道不是挂失和補辦嗎?

既疑惑又摸不着頭腦,可能還有一點生氣吧。

中原中也沒有經歷過這種離譜的事情,他的下屬居然去發尋物啓示。

“叮——”

電梯門開了,正巧遇見川崎一義。

“您辛苦了,中原幹部。”

九十度鞠躬,這讓一米九的川崎一義矮了一半。

“川崎,你...那個尋物啓事是你幹的嗎?”

“是的中原幹部,您放心,重金酬謝的重金我會自己掏腰包,不會讓您和組織費心。”

誰在講這個啊!中原中也本想吐槽,卻看高大壯實的男人滿臉認真,頗有奮進工作的樣子。

這樣耿直過頭的人需要委婉的訓誡,中原中也咋舌,拍拍男人的肩膀。

“川崎,不要一直鞠躬,直起腰來。”

“可能這類工作太為難你了,第三小隊需要體術指導,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中原幹部尋物啓事”事件作為工作中的調味劑确實新鮮。

但港口mafia又不是真的物流公司,繁忙的工作一刻也不能停歇。

誰曾想,那只錢包真的有人撿到了。對方聯系了川崎一義,歸還到了中原中也這裏。

“這個洞...還好我補辦了。”

錢包雖物歸原主,不過貫穿中間的洞着實稀奇。中原中也暗暗慶幸,補辦是個聰明的選擇。

“哦對了川崎,那酬謝的重金還是我來付吧。”

說罷就要給川崎一義打錢。

川崎一義搖搖頭,連忙拒絕。

“那人多次推脫沒有收錢,只留下了名字,叫我一定轉達給您。”

“他說他叫,好心的繃帶君。”

....

混蛋青花魚!

混蛋太宰治!!

————

入社的第二天,福澤谕吉準了桃季侑梨半天假期。

她先是打理好家中大大小小的紙箱,搬家費神,現下算是像模像樣了。

雖不用上班,桃季侑梨還是起個清早。她先去了一家裁縫店,裁縫店有些年頭了,老板是一位儒雅的老先生。

這是母親家的老規矩,新入職總要有一身得體的新衣服,一是禮節,二是寓意獨立成人。

量身裁衣後,只待成衣。

後來她又買了一束勿忘我,走到清冷的墓園。這是山田涼介長眠的土地,留下花束便走了。

桃季侑梨的書房今日添了新書,署名田山進一的《阿紫》。

書本放在陽光處,一旁擺放水仙花做陪。

我會記得你們,千千萬萬閱讀故事的人也會記得你曾來過,這便是另一種活着。

來自密封檔案袋中的遺書,起初是一張白紙,戴上注有咒力的眼鏡,桃季侑梨看到了上面的字跡。

這是一份山田涼介親筆的遺囑,名下所有財産捐向了幼兒慈善組織。

現下已經生效了,會有無數渴望未來的新生命迎來截然不同的未來。

捐贈函書寫這樣一句話:

“我們都要和孤獨做好朋友啊。”

一粒星子雖然微小,但點點微光仍然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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