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地戀之行（終）
地戀之行（終）
暗俨劍開始散發黑煙，暗崇俨搖了搖暗俨劍，暗俨劍并無反應。
“你的家人都有誰？”鋒霆雷走向女子，用法術變過來一雙布鞋。
鋒霆雷把布鞋遞給女子，女子拒絕了，“妾身有腳傷，不能弄髒這位大人的鞋。”
“送你。”
“不受無功之祿。”
“你用身體封存地戀超标的冥氣，難道算不上功勞嗎？”
“妾身只是想回報地戀的鄉鄰對我孤兒寡母的照顧而已。”
“你有孩子？”血求鋒吃瓜。
“妾身本是無名舞姬，嫁與劍癡得其姓氏。共育有一子，子死，妾身亦死。”
“你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疤痕？”魑魂翳有些同情這只女鬼。
“大人們願意猜猜看嗎？”女子笑了笑，撩起頭發露出被燒變形的眼睛，“我和兒子還有丈夫是同一種死法，可只有我們面容如此可怖。”
“你的丈夫是劍癡？”血求鋒詢問。
“劍癡是誰？”冥君問暗崇俨，暗崇俨回答說：“得分是哪個年代的，早先指沉迷于鑄劍而不成者，中間還代表熱愛比武切磋的人，後來指醉心于劍法修行的人。”
“是。”女子放下頭發，只露出半張臉。
“是暗俨劍，對嗎？”風枭蛇問，“你已經看他好久了。”
“原來叫暗俨劍啊……”女子低下頭，“大人猜對了呢……臣妾不瞞着各位大人什麽了，想問什麽便問吧，要臣妾命臣妾也絕無怨言。”
暗崇俨看着暗俨劍，若有所思。
魑魂翳施法讓暗俨劍平複下來，暗俨劍不再冒煙。
“可我們還沒猜出來你的死因……”魑魂翳話說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她的邏輯混亂，她并不清醒！”
“不一定吧？親愛的——”血求鋒撫摸魑魂翳的臉頰，“如果這位姑娘只是想知道她的夫君現在的身份呢？”
風枭蛇內心：有沒有可能，我的意思是暗俨劍殺的女子一家……
女子望向風枭蛇，“補魂使者大人猜對了呢……大人想要知道什麽？”
風枭蛇望向暗崇俨，暗崇俨點了點頭，示意風枭蛇自己決定就好。
暗帝問：“她也是獸族的嗎？”
風枭蛇搖了搖頭，“她不是獸族，獸族能感覺到其他獸族的種族。”
暗帝：“哦。”
風枭蛇看了鋒霆雷一眼，然後問女子，“你知道如何化解超标的冥氣嗎？”
女子搖了搖頭，“三級大人不好奇臣妾的過去嗎？”
“我并不好奇，”風枭蛇眯眼，“你失望了嗎？”
“當然，”女子又笑了笑，“說明我确實失去了美貌。”
女子望向君修墨，“大人有什麽別的疑惑嗎？妾身可以一一回答。”
鋒霆雷放下布鞋，“我可以把它燒給你，對嗎？”
“妾身沒有名字，妾身姓‘暗’。”
“‘暗氏’？”冥君皺眉，“我只聽說過暗影、暗鏈兩位大将軍，還有地獄戰将暗晖……”
“不殺她怎麽解決魔将的任務？”血求鋒問暗崇俨。
“淨化她被超标冥氣污染的靈魂。”
“暗俨劍原本叫什麽？”血求鋒八卦。
“我不清楚，他沒說過，我猜他叫暗俨。”
君修墨問，“你的丈夫對你好嗎？你和家人在一起幸福嗎？”
女子低下頭，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并不好，一點也不幸福。”
女子擡頭望向血求鋒和魑魂翳，“真的，妾身真的好羨慕你們。”
君修墨接着問，“他們死了你開心嗎？”
“我不開心，我難過的要死，可是我沒有辦法啊……”
衛無升嘀咕，“母妃……母妃也不幸福吧……”
女子望向暗俨劍，“我是第二個死的……哈哈哈！”
君修墨開口，“死亡對你來說是解脫嗎？”
“不是！”女子站起來，開始旋轉着舞動，“我不想死！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死！我也不想他死！哈哈哈！”
君修墨說：“那還真是可惜呢。”
衛無升跟着跳一跳舞。
鋒霆雷被女子癫狂的笑聲吓得愣在原地，風枭蛇把鋒霆雷拉到懷裏，嘴裏輕哼着一串安神咒歌。
君修墨注意到衛無升跟着女子跳舞，震驚，“你在幹什麽？”
“暗俨劍，”暗崇俨把暗俨劍拿到手裏，“不用害怕。”
“是我殺的……”暗俨劍發抖。
血求鋒持吃瓜看戲态度，魑魂翳覺得女子因為極度痛苦而精神失常。
“暗俨劍，你原本叫‘暗俨’嗎？是這名女子的夫君嗎？”血求鋒八卦。
“我不叫暗俨，我不記得我叫什麽了……名字是死帝給的……”
“什麽？你說死帝？”暗崇俨震驚，“怎麽會……”
“我只記得我之前是一個鑄劍師，我告訴過主人的……”暗俨劍在震動。
女子跳了一會兒，換了舞步。
血求鋒搖了搖頭，“失憶了就太沒趣了。”
魑魂翳嘀咕，“有殺傷力的舞蹈——只傷害自己？”
“雲升，別跳了，別學。”
“可是我會了呀。”
君修墨一時啞口無言。
風枭蛇見鋒霆雷放松下來，不再哼唱咒歌。
風枭蛇推理，“如果暗俨劍真的是鑄劍師，而且還殺死了女子一家的話……不，地獄的鑄劍師是不會亂殺人的，只有早些年的——劍癡；那麽殺人的人——暗俨劍是劍癡，那麽，暗俨劍确實是女子的夫君？”
“那麽事情就變成了暗俨劍，也就是地獄早些年的劍癡，為了鑄劍而先後用自己的兒子老婆鑄劍，但是失敗了，兒子老婆死了，他以身鑄劍，成功了？”鋒霆雷接着風枭蛇的話說：“所以這位姑娘才會一身傷疤，而暗俨劍毫發無傷？這也太（渣了）……”
“不是的，”暗崇俨望着女子，“你誤會了，我剛剛問了死帝，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女子望着暗崇俨，再次坐在地上，用長裙蓋住了自己的腳，“二級大人盡管說，臣妾聽着。”
“首先，暗俨劍本是身負盛名的鑄劍師，死帝說他姓‘墳’，被諸鬼稱為‘鑄劍墳’。”
“其次，暗俨劍記得自己是重病，命不久矣，借朋友之手，以身鑄劍。”
“再次，死帝說，暗俨劍是死帝親手淬的火，所以鑄劍墳的那個朋友是死帝本尊。”
“最後，暗俨劍年代久遠，他死之後數百年才有的第一個‘劍癡’一說。”
“那他為何會怕我？”女子起身，呆愣地望着暗崇俨。
“很簡單，你的夫君用你鑄劍成功了，為怨靈雌劍，暗俨劍是沒有怨氣，甘願赴死的靈魂雄劍。怨氣越大，氣息越恐怖。就像你能保存自己的怨念，只是因為你是以劍為身而已。暗俨劍的記憶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消磨的，所以他幾乎只能記住最近的事情，面對未知的事物有所懼在所難免。”
“信息差？”血求鋒抱着魑魂翳看熱鬧。
“啊？猜錯了……”鋒霆雷可憐巴巴地看着風枭蛇，“沒關系，咱們三個都一樣。”
“什麽三個？”鋒霆雷疑惑。
“還有那位姑娘。”
“那為何氣息如此相近？”女子恍惚。
“這我也不清楚……”暗崇俨一時語塞。
暗帝說：“那就是你的丈夫被暗俨劍殺了，你和你兒子被你丈夫用來鑄劍。”
君修墨說：“我覺得，就是，暗俨劍，是她丈夫。”
“我明白了。”魑魂翳望向女子，“你和你兒子确實被你的夫君活體鑄劍了，只不過，小孩和成年女子的成分不同，那個渣男用兒子鑄劍失敗了，又用你鑄劍……”魑魂翳頓了頓，“他成功了，你成為了劍靈，可你的肉身毀了，就是你現在這副模樣。”
女子擡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他是一個劍癡，他好不容易成功一次還是用活體鑄劍，于是他就決定再次嘗試——這次，他用了自己來淬煉他之前用你鑄造的劍。”
“他這次失敗了。”
“他倆融為一體了？”血求鋒瞎猜。
“嗯哼。”魑魂翳輕哼。
“嗯哼？”血求鋒模仿，“我還是不明白。”
“不是的，鑄劍師，女子的夫君死于淬煉兵器的大火之中，女子依然是把劍，只不過因為這次她丈夫的失敗，她不再是劍靈，而來到了地戀。”
“可是——”血求鋒追問，“這不能解釋為什麽氣息相似啊！”
“是因為是同一個鑄劍池。”
“又是信息差？”血求鋒探知女子的衣服，查看女子身上經歷的事。
“一個菜鳥鑄劍師使用了著名鑄劍師的鑄劍池來煉化他自己的故事？”冥君嘟囔。
“我編的了。”魑魂翳看血求鋒和冥君一臉認真笑了出來。
血求鋒聽魑魂翳的話，愣了一下，算了算鑄劍池，“親愛的，你真的是編的嗎？”
“嗯……我覺得如果鑄劍單純地打鐵沒法把人加進去……”
“我怎麽沒想到？”暗崇俨望向女子，“在地獄……任何職業都會有一種崇拜對象的……”
女子跪了下來，“臣妾求各位大人銷毀臣妾的靈魂，臣妾累了，舞不動了……”
“你有沒有什麽別的願望？”
“我想要端莊的永別。”
事實是，鑄劍墳姓墳，是個鑄劍師。
他是給死帝他們鑄造武器的，但是魔冥王成為殘影使者後就只用殘影劍了。
斯帝娜用的武器是鑄劍墳鑄的劍。
但是斯帝娜送複國者的是韓鋒者鑄造的昔人劍。
韓鋒者鑄造的劍都有名字。
遺留劍也是韓鋒者鑄造的。
死帝鑄造的都有名字。
鑄劍墳鑄造的武器沒有名字，他不止鑄劍。
韓鋒者只鑄劍。
鑄劍墳也就是暗俨劍和死帝是朋友，鑄劍墳病了，命不久矣。
他想以身鑄劍做劍靈，死帝來配合他。
後來，死帝派人修建了一個大型鑄劍池。
在暗俨劍認主，不再在鑄劍池附近後，死帝就不過去了。
然後那個地方就是個公共設施。
鑄劍墳鑄劍不如韓鋒者。
但是韓某人本來是人，一直是人；鑄劍墳本來是鬼，一直是鬼。他們都是很厲害的鑄劍師。
所以那個女子的丈夫劍癡鬼，崇拜鬼鑄劍師鑄劍墳。
他想像鑄劍墳那樣以身鑄劍，他比較魔怔。
先後用了兒子和妻子。
用妻子鑄成了，他就想和妻子一起，這時候他妻子已經是劍靈了。
再次鑄劍，他死了。
他總是失敗，被鬼罵作劍癡——鑄劍很久沒有成就的鑄劍師。
把他妻子鑄成劍，是他唯一一次鑄成。
劍癡他們沉迷鑄劍，茶不思飯不想那種。
其實他們會鑄普通的武器，只是有成就的都是厲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