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會傾聽
他會傾聽
修煉結束後，魑魂翳好似莫名其妙地問血求鋒一句：“求鋒，你這次不會莫名其妙消失了吧？”
“不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怎麽想到這個了？”血求鋒向魑魂翳緩緩傳送剛剛修煉的法術。
“就是聽到關于重度抑郁的事，突然想起來你曾經不在的日子……”魑魂翳低下頭，“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血求鋒眼裏出現擔憂的神色。
“沒事了，有你在，什麽都會好起來的。”魑魂翳看着血求鋒，血求鋒看到的是他的溫柔，溫柔下的憂傷。
“那段日子……”血求鋒好奇，又怕魑魂翳不願意說，自己直接問會傷了愛人的心。
“很黑暗……就好像……還在魔界一樣。”
“這麽嚴重的嗎？”血求鋒想着，抱緊魑魂翳。
“就是……除了想你，什麽也不想做，又不得不去做。”魑魂翳開口，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出來。
“我分身做着不同的事，只是為了麻痹自己，又忍不住留出一個分身，什麽都不做，只是整日整日地想你在的日子，想你的臉，想你的聲音……”
血求鋒靜靜地聽魑魂翳說話。
“這樣，好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把所有分身召回，第二天的時候，誰都會覺得自己想過你。”
“很重要嗎？想我……”血求鋒欲言又止，只是把下巴搭在魑魂翳的肩膀上，用雙手握住魑魂翳的雙手。
“很重要，因為不知道為什麽活着。原本是只是為了活着，後來學到了一些知識後，覺得為了活着而活着沒有意義，就想着該為什麽而活。”
“你除了我，就從未有過什麽想為的……”血求鋒沒有說下去，他察覺到魑魂翳的難過。
“曾有過，是在不記得你時，或許是符遠妄時，想要為自己的快樂活着。”
“你……”血求鋒很心疼魑魂翳，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魑魂翳，可他自己就是魑魂翳痛苦的來源之一，他不知道還說些什麽了，只是欲言又止。
“我不怪你把我拉回來，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享受我們共同的快樂。”
“我想着，你那麽厲害，那我就以成為你那樣的人為目标吧。”
“可是我根本就不能修煉，至少，在你還在的那段日子裏，分身不耗法術，沒有好的方法根本就不能進行修煉。所以，我想着練練體能，能不能變得厲害一點。”
“很挫敗，因為也不行。我就想着，那你，是怎麽做的呢？”
“我……”血求鋒看着魑魂翳，有些茫然。
“所以我想靠近你，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我喜歡你啊……我以為我只是崇拜你而已……”
“寶貝，別哭，我真的心疼……”血求鋒把魑魂翳緊緊摟在懷裏。
“我放棄變強的事，靠好幾個分身努力地學習那些知識，尤其是死記硬背的東西，還有別人的工作經驗。”
“我說你那時候怎麽學得那麽快……”血求鋒沒話找話。
“可那樣，不夠自信啊……”
“我……”血求鋒很自責，他後悔之前對魑魂翳不好。
“求鋒，你不要說話——那些別人的東西，就好像，即便背下來也不是我的。我靠努力當上總裁，終于來到你的身邊。才發現我之前所做的死板的學習是多麽的愚蠢。”
“可我本就不聰明，或許是因為我是低等魔吧，什麽都不好。”
“親愛的，你是特別的。”血求鋒不願聽魑魂翳妄自菲薄。
“求鋒，不要說話——我會分身，可以分成上百個，只要我想，可以分成無數個自我意識的個體。”
“我跟着你，學到的東西和開闊的眼界，讓我覺得我和你的距離其實很遠。”
“我們的思維就像是在兩個世界一樣。”
“我開始跟蹤你，想要看看你平時都做什麽。”
“你比我聰明，比我成熟，比我知道的多，卻還是會不恥下問；你有很高的社會地位，輕蔑普通人，卻對自己的人很好，也沒有瞧不起；你在處事時穩重，可也有活潑的一面，也會喜歡冒險和挑戰；你的聲音雖然很威嚴，可想表達的卻是關愛……”
“我真的，好喜歡你外表和內心的反差，就好像，你才是我世界裏那個最特別的。”
“你不在了，我真的一瞬間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因為還有工作，想着是你的公司，我還是公司的總裁，我還是去了。”
“你的辦公室裏沒有你，有着你的所屬物。”
“我總是呆在你的辦公室裏，那裏還有你的卧室。”
“我的敘述沒有沒尾，聽上去一定很糟糕吧？”
“沒有，寶貝，我——”血求鋒想鼓勵魑魂翳的。
“我成天成天地喝酒，真的到有些恍惚的地步了。”
“我知道酗酒不對，可是，我覺得成天成天地想你太痛苦了，因為在窗外由白天到黑天時，那個喝酒的分身會有一種一整天什麽都沒做的碌碌無為的焦慮感。”
“可是，別的分身的工作，需要靠和你在一起作為動力，才能好好工作——為了更接近老板，為了被老板誇獎，為了不讓老板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可是每次出了差錯，雖然從來沒有大的問題，卻還是很慌亂。”
“我會想到你批評我的話，你好像只批評我——在所有人面前。”
“對不起……”血求鋒感到愧疚，可愧疚沒有用，被傷害的人不會因為一句道歉就恢複原樣。
“很難堪，可我活該，犯錯了，不就該受着批評嗎？”
“不是的——我會批評別人，但……除了你之外，我都是單獨批評的。”血求鋒分辯，他想魑魂翳知道真相。
“那我還真是特別呢……”
“是因為我當時不喜歡你，歧視低等魔，所以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做得稍微不好一點，我就會生氣發火……”血求鋒繼續解釋。
“我想着，只要不被扔回魔界，你怎麽對我都好，罵我，打我，都好……”
“可我也不喜歡被批評啊！可我不會讓別人看到我的失态，可他們還是來找我，說老板不是想要我難堪，你只是對我比較嚴格而已……”魑魂翳有些神神叨叨的。
“啊？”血求鋒有些震驚。
“我信了，你只是對我寄予厚望，所以對我很嚴格而已——至少在親眼看到你對我毫不掩飾的厭惡之前。”
“我确實對你寄予厚望，在讓你做總裁之後。”
“你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麽？”血求鋒疑惑。
“我當上總裁後……”
“你從來沒犯過錯。”血求鋒那般了解魑魂翳，只是聽到一句提示，他就明白魑魂翳到底想說什麽了，然後做出回應。
“是自卑，更深刻的自卑。”魑魂翳無奈地笑了笑。
“對那些叫我‘魑總’的人，我總是很自信，因為我是你的總裁。可你只會叫我魑魂翳，那個低等魔的姓氏，讓我想到我是個低等魔，那種本無意識，只靠本能的，相貌醜陋的，被人厭惡的低等魔。”
“你回來後，這種情況更嚴重了。”
“因為我沒能克制住自己，對你做了逾矩的事，你再也不會掩飾對我的厭惡了。”
魑魂翳還說了很多消極的話。
第二天，血求鋒想要讓魑魂翳心情好點，他抱着魑魂翳修煉卻想不到什麽辦法。
血求鋒偷瞄魑魂翳一眼，魑魂翳閉着眼睛，很平靜地靠在他的懷裏。
“怎麽也不像是快樂的樣子……”血求鋒想着。
“求鋒，專心。”
“嗷……”
修煉結束後，血求鋒抱魑魂翳一起去泡澡。
血求鋒問魑魂翳，“寶貝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事情？”
魑魂翳瞥了血求鋒一眼，然後趴在血求鋒身上，在血求鋒耳邊說：“喜歡和你做。”
“只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嗎？”血求鋒有些失落。
“不然呢？”魑魂翳轉過身，“只能待在25π平方米的區域，能做什麽呢？”
“是我不好……”血求鋒以為是自己的錯。
“不是，是我沒那麽愛你了。”
“親愛的，一定要說那樣的話嗎？”血求鋒聲音顫抖。
“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我可以改，我……”血求鋒開始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沒什麽要改的，反正我不會走。”
“可是——”
“沒什麽可是，各取所需而已。”
“親愛的，你——”
“我不想聽。”
血求鋒愣住了，抱着魑魂翳的手突然無處安放。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呢？”血求鋒想着，決定測算一下。
魑魂翳沒有攔着血求鋒，血求鋒只是覺得心痛極了。
“原來是失憶期間入魔了，所以才會變……那我該怎麽重新得到深愛我的你呢？”
血求鋒想不到答案，只是看着魑魂翳發愣。
血求鋒和焚葉君語音閑聊。
魑魂翳擡手去摸血求鋒的臉，“你話好多。”
血求鋒只是抓住魑魂翳的手往自己嘴邊拉，輕輕地親吻。
“做什麽？”魑魂翳抽回了手。
“想和你調情。”血求鋒心裏苦澀，但還是想吸引魑魂翳的注意。
魑魂翳乖巧地趴在血求鋒身上，蹭了蹭。
血求鋒抱着魑魂翳，輕撫魑魂翳的身體。
血求鋒還是把魑魂翳抱回了卧室，用法術弄幹他們的身體後，把魑魂翳壓在床上。
撥雲撩雨，魑魂翳摟住血求鋒的脖子，想着，“我感覺得到，我确實沒那麽愛你了，可我舍不得離開你，又害怕離你太遠再次入魔後，對你保留不了一絲愛意，原諒我，說了傷害你的話，我控制不住自己……”
“親愛的，你哭了……”血求鋒心疼，又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
“求鋒，你沒有錯，抱緊我。”
“好。”血求鋒把魑魂翳緊緊地抱在懷裏，親吻魑魂翳的肩膀和脖子。
“就是很難過，因為自己的原因……”
“願意告訴我嗎？”
“求鋒會不開心的。”
血求鋒扯出一個笑容，“親愛的要是什麽也不和我說，我會更不開心的。”
“因為我說了過分的話……”
“是心裏話嗎？”
“是……”
血求鋒感覺心髒刺痛感，有些窒息感，“沒關系，只要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
“可是有的話就是不好聽啊！”魑魂翳難過極了。
“沒關系，”血求鋒忍着內心的苦楚笑了笑，“沒關系……是我不夠好，居然丢下你自己一個人練劍……”
“你在說什麽？”
“我都算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