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第五章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在前線的日子對哨兵來說是很殘酷的,先不論作戰的危險性有多強,光是充斥着各種感官刺激的環境就會讓他們十分難受了,偏偏各種武器又很依賴哨兵的精神力、體能和敏感的各種感官。

相比之下,漢默的情況不算太糟糕,因為眼睛還沒完全恢複健康,最前線不需要他去送菜,他要做的就是把受傷或者精神力透支的哨兵送到戰地醫院讓醫生和向導負責救治,他的工作效率很高,一天裏能休息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短時間內他的身體還撐得住,但戰事比較焦灼,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的。

這種時候他就特別慶幸自己把向導留在大後方的決定了,哪怕在吃人工合成向導素的時候會想念自家那位冷淡少言的向導,呃……說很冷淡吧好像也不是,漢默直覺對方有怒氣,卻不明白赫連究竟在因為什麽事而生氣,他想要是能平安回去就把該問的事情問清楚好了。

誰知他沒等到自己回家的那天,下一批進入戰場的哨兵和向導就來了,他一直在心裏祈禱,希望別在這批人裏看到赫連,可惜他的祈禱一點用都沒有。

是的,赫連還是來了,在一衆穿着藏藍色軍裝的向導裏,有那麽個穿白色軍裝的就異常顯眼。

漢默感覺自己要瘋掉了,晚上他找到赫連,問對方為什麽還是要來。

赫連沒什麽表情,仿佛眼前的哨兵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他說:“我服從調配,跟你有什麽關系?”

漢默無語凝噎。

赫連甚至說自己不需要B級哨兵(特指漢默本默)的保護,讓他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就連漢默這種好脾氣的人都被氣得當場掉頭就走,不過等晚些時候他回過神來,就覺得赫連态度不好也情有可原,畢竟是他從中作梗沒讓對方跟他一起上戰場,赫連這次來了沒沖他發脾氣已經不錯了,冷言冷語幾句不是很正常嗎?

饒是如此,漢默還是有點被傷到,精神體一整個晚上都在小聲嗚咽,整只汪委屈得快不行了。

但是戰争還在繼續,某一對哨兵向導的情感問題在這個大環境下多少有點不值一提,赫連作為準S級向導,他的工作效率非常高,而且看起來救治那些因為負傷或精神受創造成五感紊亂的哨兵基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負面影響,所以漢默時常會聽見別的哨兵或向導提起對方。

已結合的向導會佩戴特殊的袖章,以此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問題,所以大家都在猜測赫連的結合哨兵是怎麽樣的人,反正不管怎麽猜,都和漢默本人完全不一樣就是了。

漢默能為赫連做的事情真的很少,于是他盡量遠離對方,不給赫連添一絲麻煩,只有在工作空閑的間隙會遠遠看對方一眼,然後在赫連發現之前趕緊離開。

另外,他覺得這段時間下來赫連似乎消瘦了一些,就把自己的補給品裏營養價值高一些、口味好些的留下來想過幾天給對方,漢默總想着赫連,以至于他根本沒發現自己吃合成向導素的間隔已經短得非常不合理了,他也有想過去找赫連做個簡單的精神疏導,可……似乎會打擾赫連的工作,所以還是沒去。

等他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太好的時候,人正巧在前線,巨大的感官刺激令他的五感無法正常調節,精神領域也變得搖搖欲墜,他只能憑着最後的一點理智将小型飛行器開到沒人的角落,準備自生自滅。

上一次神游時五感裏只有視覺出了問題,所以在弄傷自己的一只眼睛後他勉強支撐到了戰地醫院,而這一次,漢默真心覺得自己沒救了。

在思想徹底消失之前,他還在慶幸自己和赫連的結合還不算太緊密,至少在他死掉之後赫連還能找下一任的哨兵。

之後的事情,他就完全不記得了,只是在漫長的等待後,死亡并沒有如期而至,他甚至睡了個好覺,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不在戰地醫院,甚至不在前線,而是回到了首都星。

漢默:……我怎麽在這?

他醒了之後有護士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标,但他沒有見到自己的向導,他急忙問醫生知不知道自己的向導在哪裏。

漢默猜想最糟的情況就是對方還在前線,這樣的話他就要找辦法盡快回去,沒成想情況還要再糟一點。

醫生告訴漢默,赫連就在隔壁病房的醫療艙裏躺着,修複工作還要繼續半個月,所以漢默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見到自己的向導。

漢默更着急了,問醫生為什麽赫連也會受傷。

醫生嘆了口氣,說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

當時的情況真是特別緊急,赫連和漢默好歹算是已經結合了的關系,漢默出事赫連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但找到漢默的時候還是有點晚,精神疏導已經不管用了,所以赫連想讓漢默喝自己的血來獲得足夠的向導素,完全失去理智的哨兵求生欲極強,瘋起來也不是一個向導能控制住的,漢默差不多把赫連的右臂整只生生扯下。

在嚴重失血的情況下赫連還要穩定住漢默已經亂成一鍋粥的精神圖景,從裏邊撈出了差點嗝屁的灰色長毛牧羊犬,等他帶着被五花大綁的漢默回來的時候,手臂已經完全壞死,接不回來了。

就只能在醫療艙裏躺半個月重新長出一只了,長出來了還不算完,因為這只手臂不算是原裝的,還要做大半年的複健,等功能完全恢複正常了才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漢默很內疚,很痛苦,赫連從醫療艙裏出來的那天,他握着對方的雙手哭得可厲害了。

赫連皺眉:有什麽好哭的?

漢默:嗚嗚嗚你的手

赫連動了動自己的右手,只能微微曲起手指,還抖得很厲害。

漢默哭得更大聲了。

赫連看了一圈,發現周圍的醫生護士病人和家屬都在對他們行注目禮。

赫連生氣:把嘴閉上,不許哭。

漢默:嗚嗚嗚嗯嗯嗯(含糊點頭)

赫連用左手把人推回病房裏,關門,摁牆上強吻。

漢默:??!!

在把哨兵的嘴巴親麻之後,赫連嫌棄地說:“單純想把你的嘴堵上罷了,啧,眼淚好苦。”

漢默:“對不起……”

赫連按住對方:“暫時不想聽見你的聲音,很吵。”

漢默:噢……

被怼了很多句的漢默坐在病房的角落裏當一顆安靜的蘑菇,赫連回到病床上,從窗戶的反光裏觀察着漢默。

嗯,看起來還算健康。

還好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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