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驚天的秘密 他這個人,打小就粗心……
第63章 驚天的秘密 他這個人,打小就粗心……
月戎王宮, 殿中。
那個高喊着“帶我見新王”的秘密人被拖到了最前面,他畏畏縮縮的垂着腦袋,頭也不敢擡。
“就是你要見本王?”
新王說着一口不太标準的大燕話, 嗓音冷沉沉的, 很濃一股陰鸷的反派味兒。
“是……是……”
“擡起頭來。”
秘密人一激靈, 顫顫擡起來, 結果沒想到只對上了王座的背面。
王座背後的人突然暴怒,對着旁邊的奴仆大罵:“愣着幹什麽!還不給本王轉過來!”
“大王息怒, 大王息怒。”
王座被慢悠悠的擡着轉向了大殿, 秘密人這才看清這位新王的模樣。
十分年輕,眉眼并不似其他月戎人那樣深邃, 只是脾氣暴烈,整個人臉上就寫着兩個字:好戰。
“趕緊說, 什麽秘密,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惹惱了本王就把你丢出去喂狼吃。”
他趕緊伏在地上:“小的……小的以前是……是秦府的小厮。”
闕斯伯聽到秦府兩個字,驟然停住。
“你是秦府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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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小的是給秦府的大人們倒夜香的。”
“那年秦府上下被那狗皇帝滿門抄斬, 怎麽單你活得好好的?”
夜香小厮:“小的是藏在糞桶裏逃出來的……”
闕斯伯:“……”
他沉默半晌,突然捏住了鼻子。
“你離本大王遠點說。”
夜香小厮忙朝後退了退。
闕斯伯這才道:“說吧, 你要說什麽。”
夜香小厮:“說你爹。”
闕斯伯:“?”
他“啊”的一聲又一次暴怒:“無禮賤民,敢對本王說這樣的話!拖出去!拖出去!”
夜香小厮被旁邊的人扣住,他驚慌失措的掙紮着,險些真被拖出去喂狼。
“大王!大王!小的說的是真的!小的看過秦大人那封密信!那密信上就是這麽寫的!”
闕斯伯站了起來:“拖回來!!”
夜香小厮又被拖了過來。
闕斯伯指着他:“你看過那封絕筆密信?!信上都說了什麽?!”
夜香小厮回憶着:“那蕭二必要置我于死地,我自知此番難逃一劫,只望這封密信能送至我兒手中……”
闕斯伯認真聽着。
“我兒闕斯伯, 爹行至此路已與這蕭氏江山不共戴天,以那蕭二的手段,定然要将我傳首九州以儆效尤,我兒……”
這句“我兒”還沒說完,闕斯伯就已經大步走下來,一腳将他踹翻:“你倒是換個稱呼!”
夜香小厮:“噗~~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爬了起來:“後……後面的小的也記不清了,總而言之,秦大人是您親爹啊大王!”
闕斯伯突發惡疾:“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把掐住夜香小厮:“還有什麽!還有什麽!”
夜香小厮被掐得說不出話:“還有……還有……”
“快說啊!”
“還有……”
“軍……軍械庫……”
闕斯伯目眦欲裂:“什麽軍械庫!”
夜香小厮:“是……是秦大人留給月戎的最後一道殺手锏……秦大人密信中說……這軍械庫……務必要您在大燕發現之前先行奪得……”
“那軍械庫在哪?!”
夜香小厮怔了三秒,仔細回憶:“好像……好像沒寫……”
闕斯伯氣急敗壞:“怎麽可能沒寫?”
夜香小厮:“小的已經把那封密信看完了啊大王,不記得上面有提到軍械庫的位置……”
“你看背面了嗎?”
夜香小厮:“……”
“你不會沒看吧?”
夜香小厮:“……”
他……他這個人,打小就粗心。
還在秦府幹活的時候就不小心弄混過秦大人的夜壺,所幸洗得幹淨,秦大人到死都沒發現。
闕斯伯恨不得把這個蠢貨一把掐死。
如若……如若這個蠢貨沒有看到軍械庫的位置,那這個世界上知道軍械庫位置的人只剩下一個……
宋漸。
承乾四年冬,秦孝源府邸被抄,整個天察司傾巢而出,月戎派去的探子均無力回天。
大燕的皇帝與他們都清楚秦孝源是一顆紮在深處的毒瘤,不只是禍國亂政,還有通敵賣國。
而且早已非一日之事,前朝月戎頻頻騷擾大燕的底氣也來源于此。
那時闕斯伯年紀尚幼,還不明白是為什麽,如今看來,竟是因為月戎王室也流着他的血脈。
……
秦府被抄那日,大燕降下了隆冬的第一場雪。
宋漸握着刀柄,凜身站在秦府門前,望着府上黑沉沉的牌匾。
一代奸臣就此落幕。
府中四處都是哭喊聲,尖銳的,微弱的,垂死掙紮的……
宋漸仿佛置身那年兩軍交戰的戰場,斷壁殘垣硝煙彌漫。
他走了進去,身邊來來往往的暗衛擡着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耳邊有人說:“大人,陛下有旨,秦孝源的房中要您親自去抄。”
宋漸嗓音冷沉:“嗯。”
他朝着門廊走去,而在進去前,突然視線一斜,手中的燕翎刀直直朝着另一邊飛去。
“啊!!”
那想要逃走的人慘叫着從牆上墜落下來。
宋漸收回視線,推門而入。
秦府驕奢淫逸他一向知道,所以秦孝源房的奢靡他早已有了準備,一眼也未看那些價值連城的金玉。
宋漸細細的摸索着房中每一寸地方,這之前帝王與他說起過,他很清楚秦孝源房中定然內藏乾坤。
不出所料,宋漸從秦孝源房中發現了兩條暗道,還有七八個小機關,就在某個機關之後宋漸找到了那封藏在紅木錦盒之中的密信。
他本該直接交到帝王手中,可鬼使神差的,他打開看了那封密信。
那上面字字句句都是秦孝源通敵賣國的罪證。
月戎王室有秦孝源的血脈。
還有……軍械庫。
宋漸瞳孔驟然緊縮。
倘若這封信被送走,軍械庫定然會落到月戎,那對大燕來說将是亡國滅族之災。
可若這封信交到帝王手中……
宋漸低垂着眼眸,手指攥得發白。
軍械庫落到大燕,這場戰事依然難以避免,以當今天子手段心性,必然要對秦孝源唯一的血脈斬草除根。
宋漸身上忽的有些發冷。
是……隆光三十四年?
那是大燕與月戎的第一場交戰,只是憶起,宋漸便滿眼血色。
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卻唯獨忘不了他爹娘殘破的屍首。
他摸過他爹只剩半顆的頭顱,他摸過他娘只剩半截的身子。
那場從隆光三十四年持續到隆光四十年的戰事,讓大燕與月戎彼此都埋下了血海深仇。
軍械庫中成千上萬把火铳,這秘密一旦問世,後果不堪設想。
……
月戎的探子到來時,那封密信已然燒得只剩灰燼,他們堪堪退離。
門外有人詢問:“宋大人,怎麽樣了?”
于是那灰燼也被拂得一幹二淨。
闕斯伯知道秦孝源留下的信中定然藏着驚天的秘密,可那信件被宋漸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只有宋漸知道。
承乾六年大燕傳來天察司首領疑似謀反的消息,闕斯伯才肯定,那個秘密宋漸并未呈到禦前。
可究竟是什麽秘密,宋漸又到底要做什麽。
闕斯伯有預感,得此秘密者,得天下。
隆光四十年嵊關一戰大敗,月戎多年來一直休養生息,他那些叔叔伯伯們懼怕那位大燕的新皇,從來不敢輕舉妄動。
但闕斯伯不是他們,這些年他兢兢業業的在大燕搗亂,已經把汾州攪成了那樣。
如今他已知那留下的軍械庫中是萬千火铳,更不會坐以待斃。
殿中。
闕斯伯一腳踢開那倒夜香的小厮,蹩腳的大燕話說得陰沉沉:“除了宋漸活捉,其他人,豆沙了!”
殿中的人跟着嗚嗚大喊。
“豆沙了!”
“豆沙了!”
-
汾州城。
街上人群熙攘,到處是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無人知道這城中暗處解決了多少月戎來的細作和探子。
另一邊,高開濟與陳修在羅寨村探查陰陽鱗冊之事已有眉目。
榮安巷。
“這都是羅寨村百姓摁過指印的陳詞。”
“據我與高大人了解,汾州的官員與地主豪強上下沆瀣一氣,賦役黃冊中登記的戶口與實際情況出入不是一星半點,有些農戶家中人口分明只有三四人,冊中卻硬生生登記了十幾人。”
“魚鱗冊子中的田地更是嚴重失實,那城西袁家,知名的富庶大戶,登記在冊的田地竟只有三十畝地,反觀羅寨村幾戶貧農登記在冊的土地卻高達五十畝。”
高開濟作為戶部一把手,自知這有多麽荒唐,他跪下連磕幾個響頭:“陛下,微臣失職!”
蕭應懷看着手中一封封百姓陳詞,随意的擡了擡手指:“汾州山偏地遠,自不可能時時監管到位。”
“給龐清拟信,差都察院來汾州徹查。”
“你們在此地掩好身份,切忌打草驚蛇讓他們銷了證據,等龐清來汾州,輔他一起查辦。”
“是,陛下。”
宋儉在院中蹲着,一邊擇小青菜一邊胡思亂想。
自打來了汾州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可千頭萬緒籠着他,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麽。
嗯……最關鍵的是專業不對口。
他學的是新聞,還沒好好上課,學的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蕩,總不好跑出去給蕭硬槐添麻煩。
麻煩已經夠多了。
唉。
宋儉又擇了顆菜,撐着臉蛋發呆,他大學要是學歷史的就好了,起碼能幫蕭硬槐以史為鑒。
就在他抱着菜籃子傷春悲秋的時候,突然得知蕭硬槐要親自去一趟羅寨村。
宋儉立馬爬了起來:“陛下!陛下!我也去!”
蕭應懷什麽都沒說,默認允他跟上。
此時汾州城某處。
“我們的人一夜之間消失的幹幹淨淨,這手筆,除了天察司沒人能做到。”
“宋漸必然就在這汾州城內。”
“大王有令,活捉宋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