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婚 朕的皇後,亦或者……前任?

第76章 大婚 朕的皇後,亦或者……前任?

答案是一定。

帝王只是來儀清殿看他一趟, 宋儉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嗚嗚的抱着帝王的胳膊不肯撒手。

“陛下……陛下……要不然你給我封個暖床官算了,我覺得是一樣的嗚嗚嗚……”

蕭應懷:“……”

他擡手敲了少年一下:“滿嘴胡話。”

宋儉吸着鼻子, 淚灑帝王胸口。

此時宋儉不知道還有更痛苦的事情等着他, 齋戒。

按照大燕禮制大典前三日每日都要齋戒沐浴行祭祀之禮, 宋儉在儀清殿努力了半天, 飯點一到興沖沖的去等飯吃,結果小太監給他上了桌齋飯。

天都塌了。

宋儉含淚吃了三碗, 在打算盛第四碗的時候, 被禮部大臣出聲勸阻。

因為齋戒只允許吃到七分飽。

沒記錯的話,齋戒還有個規矩是不能破午, 也就是過了午時就不能再吃東西了。

“……”

你問我的眼裏為什麽常含淚水。

宋儉放下碗,抹着眼淚又回了正殿。

終于到了封後大典當日, 宋儉已經暈暈乎乎完全搞不懂那些複雜的禮制了,他只是不到卯時就被侍奉的人從榻上拔起來,別人說什麽他乖乖照做什麽罷了。

哈欠連天穿戴好大紅的冠服,宋儉蹭着鼻尖安靜在旁邊等了會,看衆人都在忙, 他腳步一跨直接到一旁坐下了。

因為旁邊的桌子上放着糕餅。

他眼冒綠光的盯着, 肚子很誠實的咕嚕了兩聲。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一滴水沒喝一口米沒吃,要是等下大典上暈倒了豈不是很丢臉。

“……”

他最後又看了眼桌上的糕餅, 趁人不備飛快拿油紙卷了兩塊藏到了袖子裏。

等會就找機會吃了。

大典擇吉時開始,宋儉規規矩矩坐在暗金色的八擡轎攆之上,手裏緊緊捏着自己偷拿的兩塊糕餅。

肚子:“咕~~~~”

好想吃禦廚做的菜啊。

好想吃好想吃。

好餓好餓。

那兩塊糕餅宋儉從儀清殿出來就一直捏着,然而捏了一路都快碎了也沒機會塞嘴裏吃掉,因為人實在太多了。

宋儉觑着百官站位,心說早知道在儀清殿就塞嘴裏了, 那些人也不能從他嘴裏摳出來不是。

大典很快開始,禮樂奏響,百官均着最高禮制的官服,太明殿前莊嚴又肅穆。

宋儉更不敢把糕餅拿出來了。

他從轎攆上下來,手心汗津津的捏着油紙包,一臉有鬼的模樣。

蕭應懷身着帝王冕服,十二旒金玉冠垂下,視線望向徐徐走來的少年,似是緊張,少年面上浮起淺淡潮紅,眼眸緊緊的抓着他。

蕭應懷朝他伸手,牽住少年大紅冠服下的手……手?

“……”

他牽住了兩塊糕餅。

宋儉快步跨去,小聲道:“……我沒找到機會吃掉……怕掉出來……”

蕭應懷稍一想便知道緣由,瞧着少年下巴都變尖了不少,想來這幾日苛苦壞了。

“朕已讓宮德福吩咐過禦廚,晚些時候回燕寧宮,好好用些晚飯。”

宋儉眼睛頓時亮了,他抓緊帝王的手,穩穩踏上了臺階。

太明殿前的流程只是封後大典的其中一個環節,受冊寶、奉迎禮、告天地、拜宗廟,所有禮畢後竟早已過了午時。

宋儉本就沒睡好,大典一通繁瑣流程下來,他腦瓜子嗡嗡的。

他自己的宮殿在錦華宮,距燕寧宮不算太遠,按照儀制禮畢後他要還宮,也就是回自己的宮殿。

但帝王一道聖旨下來,轎攆就直接擡去了燕寧宮。

沒了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宋儉護着自己沉甸甸的腦袋,跑得飛快:“陛下!陛下!陛下!我來了!”

宮德福看的心驚肉跳的,連忙上前虛扶着他:“哎呦您小心着點,摔着可如何是好啊。”

說着還回頭呲兒了頓小五子:“你個木頭腦袋,瞧不見皇後娘娘,也不知道攙着點……”

宋儉:“……”

他扶着自己的頭,沉默良久:“德芙公公,你要不還是叫我宋大人吧。”

宮德福:“那哪行啊,這不合規矩呦皇後娘娘。”

“咕~~~~”

宋儉肚子又叫了聲,他管不了那麽多了,繼續朝裏跑。

蕭應懷已經卸下沉重的冠冕,見他這樣跑來,伸手将人攬住,而後睨了眼宮德福:“着人更衣。”

宮德福忙“诶”了幾聲,退出去叫人。

宋儉被帝王攬在面前,小狗一樣到處嗅聞:“陛下,好香好香好香!有我愛吃的菜!”

蕭應懷正幫他卸頭上繁重的玉冠,幸好抓得人緊,松一下手面前的少年便循着香味兒飄走了。

終于卸下去後,蕭應懷低頭親親他,似有話說,但宋儉現在滿肚子餓氣,注意不到一點。

純抛媚眼給瞎子看。

只親了一口,宋儉就掙着從帝王懷中跑出來,袖子一撸,兩條細白的胳膊拎住衣擺就跑去了東暖閣。

“陛下,我先去吃一口!”

蕭應懷:“……”

宋儉大口吃着菜,miamiamia嘴就沒停過。

嗚嗚,太好吃了。

人,就該這麽飽飽的活着!

宋儉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最後還喝了碗湯給胃溜了個縫兒,總算吃得心滿意足。

更完衣後宋儉無事一身輕,于是又開始犯困。

頂着帝王沉沉的眼神,宋儉揉着眼睛打哈欠:“陛下,我好困啊,今天我起來得好早,就睡了兩個時辰。”

蕭應懷把人抱過來,輕輕捏了捏他的腮幫,意味不明道:“既困了,那便好好休息休息。”

宋儉覺得蕭硬槐好好說話,撅起嘴打算和帝王親親再走:“>3<”

卻不想帝王并未如他所願,只拿拇指蹭了蹭。

“去吧。”

宋儉:“唔?”

蕭應懷移開視線:“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晚些時候來陪你。”

宋儉十分體貼,徐羨教過他的,身為皇後就是要勸誡帝王勤于政務。

他當即退後揮揮手:“好!你去吧陛下!加油!”

看着帝王身影消失在燕寧宮,宋儉蹦蹦跳跳滾上了大紅的龍床,鑽進了被子裏,然後舒服的嘆了口氣。

嗐。

成親也不過如此嘛。

沒一會宋儉就睡着了。

他并不知道,此時的另一邊,禦書房。

“陛下,禮部侍郎徐羨進禮。”

蕭應懷擡了下手,宮德福便将手中錦盒放置帝王手邊。

這已經是群臣進獻來的第十二件禮……姑且算是獻禮吧。

帝王正靠在座椅之上,不緊不慢的翻着手中書頁。

眼眸微垂,蕭應懷視線定格在了書頁的插圖上。

嗯。

似乎還不錯。

又翻了幾頁插圖,他随手打開一旁的錦盒,瞥了眼盒中之物。

默然幾秒,蕭應懷輕輕合上了。

他喚了宮德福進來,吩咐道:“送去燕寧宮。”

宮德福:“是。”

送走那些錦盒之後宮德福不知從哪又端來一個木盒,不過這次的木盒比先前的樸素不少。

他對帝王說道:“陛下,這是在汾州榮安巷時皇後娘娘留下來的一些小物件,當時走得急,好些東西都落下了,老奴心想或許還有用,便收羅了起來,只是這段時日事多,老奴險些給忘了。”

蕭應懷示意了下,宮德福上前把木盒呈去。

“老奴告退。”

蕭應懷打開木盒,發現裏面都是些孩子玩意兒,大都是從汾州街市上買來的。

兩個木雕,一冊話本,一小包蜜餞,還有一些圓溜溜的珠子。

正打算收起來再讓宮德福送回燕寧宮,突然視線一頓,注意到盒子最下面好像藏着一封信件模樣的紙張。

他輕輕撥開木雕,将信件拿了出來。

展開,第一眼先是被上面狼行狗爬的字醜了一下。

随後才注意到內容。

親愛的……蕭。硬。槐。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

……就委屈委屈你找個新歡吧。

你的前任——宋儉留。

蕭應懷輕蹭着紙張。

“……”

呵。

天色漸晚,又有大臣遣人來送一些個人名義上的小禮,卻聽小五子說帝王已在半刻鐘前離開了。

小五子說得繪聲繪色。

“陛下一聽說皇後娘娘睡醒了,立馬就起身了,想必現在已經回了燕寧宮。”

-

宋儉一覺睡了個飽,再睜開眼天色都黑了。

他迷迷瞪瞪抱着枕頭,眨着眼睛醒神。

唔。

什麽時辰了。

他眯一會醒一會,打了幾個哈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宮殿的門突然開了。

宋儉聽到了動靜,但懶蟲作祟,不想爬起來,只咕哝着叫道:“德芙公公?”

黑暗中并沒有傳來回應,宋儉還不知道,燕寧宮大殿周圍包括宮德福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揮退。

不多時,殿中巨大的龍鳳紅燭掌了起來。

映入宋儉眼眸的都是紅彤彤一片,就連他懷中現在抱着的這席軟枕也是大紅與明黃交織。

他揉揉眼睛坐起來:“陛下?是你呀,現在什麽時辰了?”

“戌時剛過。”

噢,還不算很晚。

帝王朝他走來,宋儉嘀嘀咕咕:“陛下,我做夢了。”

“什麽夢?”

宋儉靠過去,一臉回憶中的發呆模樣:“夢到你和我一起回家了。”

“嗯。”

宋儉:“你不适應我家鄉的生活節奏,不會用我給你買的電動牙刷,不會操作手機電腦,不會用廚房裏的電煮鍋,我去上學你以為我不要你了,還抱着我哭……”

說到這裏少年面上浮起淺笑,抱住帝王蹭了蹭:“陛下,其實我還做了其他夢呢,做了好多夢但是記不清了。”

蕭應懷:“記不清那便明日再想。”

宋儉一想也是,他伸着懶腰又想倒回榻上,誰知剛支棱着手臂一倒,蕭應懷就将他一把環住,又帶到了身前,低低問他:“睡好了?”

“嗯。”宋儉點頭:“睡好了,陛下你累嗎?要不要也早點休息。”

蕭應懷手指按在少年腰上,眼眸深不見底:“是該休息了。”

下一秒從一旁撈來一壺酒:“合卺酒還未喝。”

宋儉正好有些渴了,嗅到清冽綿長的酒香,他很主動的半跪着爬過去将酒杯拿來。

“我要一杯!”

透亮的酒液在杯中漫起,他捏着酒杯,臉頰上暈着剛睡醒的浮紅。

帝王托住他的手臂,緩緩與他交杯。

宋儉咕嘟咕嘟把酒喝下去:“好喝!”

就是味道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喝過。

不過宋儉也沒多想,酒杯酒壺被收走,他便乖乖端坐在榻邊,眨着眼說道:“好像睡得太久了,都不困了,但是……”

他想說,但是如果現在不睡的話以後的作息都要颠倒了。

不過他并沒有機會說出來,蕭應懷已經将他橫抱起來。

宋儉手忙腳亂的環住帝王的脖頸,一臉驚詫。

耳邊傳來一道嗓音。

“陪朕去浴池中沐浴吧。”

“朕的皇後,亦或者……前任?”

宋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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