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動三秒
心動三秒
聞初差點把手機扔出窗外。
他們鬧掰之後什麽狠話都撂過，唯獨沒再說好話，季明越這什麽意思，他腦子被驢踢了腦門嗑手機上才回了個親親？
聞初抓耳撓腮，盯着那個騷氣的親親不知道怎麽回。
可惡，怎麽回都像打情罵俏，一點氣勢沒有。
死渣男的段位真高。
網友已經開嗑：【我悟了，原來以前的互怼都是xql的情趣罷遼。】
【你說的沒錯，是我們原來沒有領悟到本質。】
不要亂領悟喂。
【初一十五is real！】
假的，假的啦！
【這就發糖了嗎，淺嗑一口！】
這個聞初背過梗：“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
很快他被回複刷屏：【如果是真的，我嗑一下怎麽了，本來就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嗑一下怎麽了，又不會成真的；如果是演的，我嗑一下怎麽了，演來就是給我嗑的。】*
【就嗑就嗑，季明越出來管管你老婆】
好家夥，油鹽不進啊！
聞初越說，那幫網友就越起勁，還在他微博下刷對視表情包。
然後季明越回複網友一條：“沒關系，你們開心就好。”
你裝什麽大度，cp是你一個人的事嗎？
聞初狂怒，回複季明越：“你別放狗屁！”然後切到廣場搜索，啪啪啪點贊一堆季明越的黑料。
這拆cp的态度，非常明顯了吧。
而就算他想翻紅，把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踩在腳下，但和渣男炒cp？
打死都不幹，yue！
點完聞初心情爽了，再設好關鍵詞，把cp相關話題扔進小黑屋。
眼不見心不煩，睡覺。
這覺睡得并不安穩，聞初一晚上做了好幾個夢，一會兒在泳池深水區裏起起伏伏，一會兒是連天的瓢潑大雨，霧氣缭繞。
聞初眼前被雨水模糊，又困得睜不開眼，什麽都看不真切，只能感覺到不遠處有個人影，正朝他走近。
那人來到身前，彎腰。接着季明越俊美無俦的臉闖入視線，他勾起一個霸總劇裏常見的邪魅笑容，語氣戲谑：
“呵，男人，你是在玩火。”
“卧槽！”
聞初是被吓醒的。
他瞪大雙眼，心髒怦怦作響，後腦勺後知後覺傳來一枕眩暈。渾身肌肉也酸痛，小腿冰冰涼，動一動似乎要抽筋。
空調的冷風撲到身上，聞初這才想起睡前忘記調模式，毛毯早被踢開，一角耷拉着，即将投奔地板懷抱。
唉，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聞初翻個，把臉埋在枕頭裏，努力忘記夢裏惡心的畫面，但又想起季明越的親親回複。
狗東西！
聞初怒捶床鋪，直到鬧鐘響起，他猛然擡頭。
哦對，今天要進組。
《花間詞》由古裝武俠探案小說改編，原著熱度頗高，影視化衆望所歸，所以劇組從上到下被資方塞了個滿滿當當——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爛劇預備役。
私密馬賽。
聞初低頭，為本書的狗屎改編運默哀三秒，并祈禱将來觀衆別單罵他一人，他會盡力演得不那麽爛。
不過留給他爛的餘地并不多，他進組給隊友提鞋，演男主侍衛，純推動劇情工具人，最後為保護男主被反派殺害。
周辰熙自然就是男主，李嘉睿演男二，女主女二也是演技僅粉絲可見的愛豆。
唉，真是難為粉絲整天帶着濾鏡吹彩虹屁，別的不說，這劇要是能播，高低得給粉絲磕一個。
聞初趕到劇組時，兩位隊友早已抵達，周辰熙翻白眼就當打過招呼，李嘉睿淡淡點頭，也算見過面了。
他習以為常，他們這個隊長向來不管他和周辰熙的紛争，估計人家有錢大少也看不上這三瓜兩棗，只要不搞出影響團隊負面黑熱搜，随便他倆怎麽鬥。
有時候聞初也挺煩李嘉睿的，大少爺想追夢單飛不好麽，跟他倆組啥團呀，難道大少爺也付不起一千萬違約金？
聞初邊打量隊長不凡的穿戴，邊放下兩盒綠豆糕：“特産，給你們嘗嘗。”
路邊十五塊兩盒，主打一個塑料隊友情。
當然，聞初不管他們真吃假吃，表面功夫做完就撤，到旁邊跟其他人打招呼混臉熟，晚點上妝參加開機儀式。
聞初的妝造簡單，化妝師助手邊修容邊誇：“你皮膚真好，不卡粉，也不用遮瑕。”
面對季明越和隊友以外的人，聞初是另一副面孔，笑眯眯賣乖：“是姐姐手法好，随便化兩下就顯得我可帥了。”
被嘴甜小鮮豆誇獎，助手笑得看不見眼睛：“哪有哪有，擡頭看右邊。”
聞初仰頭，方便助手掃陰影。餘光瞟見旁邊周辰熙狂翻白眼，抱怨這樣化不行那樣不好，沒體現出他皮膚的潔白無瑕和優越的下颌線。
切，醜人多作怪。
聞初略過隊友再一瞟，瞄見化妝間門口進來個人，瞬間如鬥雞般炸毛炸到天靈蓋。
季明越？！
他怎麽在這兒！
季明越團隊都挺會來事兒的，經紀人進門就熱情打招呼：“大家好，我們明越出演裴雪鴻一角，拍攝期間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大家好。”季明越點頭微笑，和經紀人助理一起分發見面小禮物。
裴雪鴻……那不就是反派？
他們有對手戲，靠！
聞初整個人都不好了。
三年前他拉黑對方後，有意避開了線下行程。自己到處趕通告，加上季明越常年混劇組很少外出，所以直到上次錄節目才見面。但這個月連着碰見兩回了，真是倒黴。
網上較量歸網上，聞初可不想跟季明越有正面接觸。
季明越非科班出身，可接連有爆劇播出，去年還有部劇提名了金荷最佳男主，雖沒獲獎，但已是業內認可的演技派小生了。
草臺班子混進真演員，他一個唱歌跳舞的，怎麽比得過嘛，想想都知道觀衆會怎麽嘲。
到那時季明越還不得意死了，可惡！
一想到季明越有機會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聞初磨磨後槽牙，氣成河豚。
但轉念一想，季明越在他們愛豆堆裏有什麽演技可秀，贏了正常，不贏才丢人。
聞初頓時好受不少，坐直了，矜持地偷瞄禮物發到哪裏，思考怎麽用一個自然又高冷的動作接過季明越的東西。
說起來他算黑紅路線，網上怎麽掐都行，線下千萬不能動真格的，被拍到就全完了。而且化妝間裏這麽多人，就賞季明越一個面子，他還可以淺淺說句謝謝以示禮貌。
嗯，就這樣，聞初你非常大氣，胸襟寬廣，你不紅誰紅！
禮包發到周辰熙了，下一個就是他。聞初默數幾聲，适時矜持又不失優雅地伸出手：“謝——”
結果季明越自然地跳過了他，将禮包遞給化妝師助手，然後轉向下一位。
聞初的手在空中尴尬停頓半秒，火速劃一道流暢的弧線抽上自己脖子，故作淡定：“有蚊子。”
靠啊我殺殺殺殺殺殺！！！
果然是渣男！僞君子！小人！
聞初用盡畢生所學控制自己的表情，才沒當場面目猙獰暴起掐死季明越。
化妝師助手隐隐覺得不妙，趕緊将自己的那份放到聞初懷裏：“已經化完了，可以自己拿東西啦。”
聞初知道助手好心打岔圓場，但這不是一碼事，他将東西放回桌上，起身假笑：“好了呀，那我先到外面透透氣。”
季明越送的是夏日戶外包，裏面有清涼貼、藿香正氣水、驅蚊貼之類的小玩意兒。劇組山區外景開機，不得不說很實用。
周辰熙故意嘩啦嘩啦翻着口袋，湊到隊友面前幸災樂禍：“叫你別太嚣張，遭報應了吧。”
聞初壓低聲音：“關你屁事。”
全劇組只有他跟季明越有仇，沒有見面禮不是很正常麽。
但聞初越想越生氣。
既然做面子，周辰熙都有，憑什麽跳過他，季明越不是擺明了當衆羞辱他嗎？
大家都是十八線平起平坐，誰又比誰高貴，三流演員耍大牌是吧！
越氣越難忍，趁着沒集合，聞初直奔季明越所在而去。
季明越已經做好造型，正跟助理交代事項，只見聞初沖到面前興師問罪：“你什麽意思，故意耍我是不是？”
季明越示意助理離開，抱臂斜倚在牆邊，氣定神閑道：“聞先生，沒記錯的話本月六號你在微博上罵了我四條半，八號兩條，昨晚上十條半，我有什麽理由不耍你？”
聞初自己罵的，算一條；別人發的黑料聞初點贊，算半條。
“哦——在這兒等我呢，所以你就故意讓我丢臉，卑鄙小人！”聞初叉腰，氣呼呼地下結論。
季明越學着聞初的語氣反問：“哦——我是卑鄙小人，那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昂？
聞初略略皺眉，烏黑的眼珠轉了一轉，不确定地說：“像你爹？”
季明越沒有被激怒，反來回打量聞初，嗤笑一聲，輕飄飄地說：“像沒得到我關注就在打滾哭鬧的小朋友。”
聞初被他的調調惡心壞了，慌忙跳開兩步，一手橫在胸前作防備狀：“你放什麽大狗屁！誰、誰要你關注了？！”
“也不知道是誰，隔三差五艾特我。”季明越沒動，玩味地看着聞初，“是不是對我餘情未了，想辦法吸引我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