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軟,加更

第10章 第10章 心軟,加更

我頓覺臉頰發燙,羞怯地在心底對阿清說:“這,這課不上了吧,我們專業課不考這個。”

“不考嗎?那你也得學啊,萬一以後用得着呢?”阿清輕快地笑道。

可接下來的夢境裏,我被阿清帶着學了一晚上的古詩詞,阿清一字一句對我講解詩詞的意思,以及詩詞背後的人物典故和歷史事跡,講到動情時,他竟落淚了,特別是關于愛情的古詩詞,他講得尤為細致,借着詩詞中類似“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還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些詩句來抒發他內心深藏的情愛。

我在夢裏對他說我困了,他還哭哭啼啼站在我跟前,用他細長的大手輕輕彈了彈我的腦門,哽咽道:“你若不聽我講這些,那我就真要給你講兩性知識課了。”

“我聽!我聽……”我在夢裏趕緊端坐起來,一副好學生模樣,繼續看着阿清借着古詩詞對我表白他深濃的愛意。

最後快夢醒時,耳邊還回蕩着阿清的嗚咽聲,凄然為我誦道:“衆生多少好皮囊,我只愛你枯骨凄涼。”

我睜開了眼睛,感覺整顆心都被潮濕的愛意填滿,許是在夢裏被阿清的情緒感染,我醒來時,臉上還挂着淚水。桂花枕頭上有未幹的淚跡。

外面下起了大雨,今日的軍訓被取消了,輔導員讓班長通知大家去院系的多媒體教室集合,吃過早晨後,我跟李佩一起來到教室,将昨夜寫的文稿交給了班長。

大學的生活比高中精彩多了,下雨天大家坐在教室裏,輔導員給我們講了些紀律問題,叮囑大家提高安全防範意識,接下來就在黑板上寫下了院系學生會的幾個正在招錄新成員的部門,讓大家積極自薦。

我很低調,沒有站起來自薦。與其說是低調,不如說是自卑更貼切。坐在我身旁的李佩落落大方站了起來,可她不是自薦,她高聲地對輔導員和全部同學說:“我推薦夜寧同學進入宣傳部和院報工作,她的筆頭功夫很硬,這個大家有目共睹。我覺得她能勝任宣傳部和院報的工作,為我們的班集體争光。”

朱老師看了看不争氣的我,又滿意地看了看李佩,在黑板上宣傳部幹事底下寫下了我的名字。

別人都要自薦,還需要上臺演講,拉選票,我就這樣在大家的目光下,坐在角落裏,就直接當上了宣傳部的幹事。這個時候我還沒意識到什麽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臨近中午時,輔導員提前讓大家解散,又站在教室門口,叫住了我。

我跟着輔導員來到辦公室,發現他辦公室裏的同事們都已經出去了,他一臉嚴肅坐在辦公桌前,盯着我嚴聲問:“病好了吧?”

“嗯,好了。”我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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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你夜不歸宿,到底幹什麽去了?是受到了什麽傷害嗎?”輔導員陰沉着臉,望着我問道。

我已經事先編好了措辭,避開輔導員犀利的目光,低眼看着地面,撒謊道:“我在學校後山迷路了,被樹林裏的霧氣困住了,天亮時才找到路。”

“大晚上的,你怎麽一個人往後山跑?”輔導員狐疑地追問。

我心慌極了,畢竟這時的我,還沒有養成撒謊的習慣,我強裝鎮靜,依舊不敢擡頭看他,低聲說:“那裏有很多桂花開了,我白天沒時間過去,只能晚上過去采桂花,而且,晚上的時候,采花也不容易被人發現,我怕學校不讓我們随意采摘山上的桂花。”

“那你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麽回事?我可是過來人,那看着像,像那個啥……”輔導員問着,忽然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敢說出“吻痕”兩個字。

“樹林裏有很多蚊蠅,我被困在裏面,脖子上被咬了很多口,我癢得慌,就用手背使勁蹭脖子,蹭出一片一片紅斑……”我努力編織着謊言,就是不願承認我與鬼阿清的情事。

倒不是因為我怕這是什麽醜聞被人笑話,我是不想讓阿清暴露,怕學校裏做出什麽驅鬼傷鬼的法事,擔心阿清受到傷害。

“以後天黑別往那片山頭跑,那裏以前鬧過鬼,不太平,這事你不要到處說,免得學校領導知道了,找我麻煩,你聽見沒?”輔導員朱老師冷聲對我叮囑道。

“嗯,知道了。”我點頭應道,擡眼怯怯地看了看輔導員的眼色,又心虛地躲開了他的目光,總覺得他那睿智的眼神能看出來我在撒謊。

“先就這樣吧,你回去吧。”輔導員冷聲對我說道,我轉身離開,走到教學樓大門口時,發現自己放在門口處的傘不知被誰拿走了,外面下着漂泊大雨,我愣在門口。

“忘帶傘啦?”輔導員朱老師拿着一把黑傘站在我身後,淡淡地問道。

“帶了,找不到了。”我呆愣地望着他回道。

“給,拿去用吧。”他将手中的傘遞給了我,看我遲疑着沒要他的傘。他看出我是不想用了他的傘,害他淋雨,于是對我解釋道,“我中午不出去了,還要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會兒打電話讓同事給我帶飯過來。”

“嗯。謝謝老師。”我雙手接過傘,卑微致謝。

朱老師用憂慮的眼神看了看我,轉身走回了辦公室。我撐着這把黑傘,走在雨裏,在轉角的一棟教學底下看見了李佩,她問我:“等你一起去吃飯呢。你怎麽拿錯了傘?”

“我的傘不見了。這是輔導員的傘。”我如實回道。

“嘿嘿,你倆幹嘛不共用一把傘呢?”李佩壞笑着看着我打趣道。

“別瞎說。”我臉色一沉,低聲對李佩提醒道,“別跟着那些人起哄,別害了朱老師。”

“知道啦,我逗你呢。”李佩忙笑着對我回道。我倆來到食堂吃飯,吃過飯我撐着傘去了圖書館,李佩不愛去圖書館,說那裏沒有她愛看的青春疼痛文學,她回宿舍看小說去了。

我來到圖書館查閱資料,發現阿清在夢裏給我講的那些古詩詞背後的典故,在書籍上也有記載,只是阿清講得比書本上寫的內容更加詳細。突然心裏越發愛慕阿清,覺得他儒雅又博學,只是吃醋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愛作鬧。

我從圖書館借到書,剛回到宿舍門口,就聽見宿舍裏面傳出打鬧的聲音,我推開了門,看見李佩和娜娜兩個人糾打在一起,雙方互扯着頭發……娜娜臉上還有抓痕,抓痕裏滲着血跡。

“別打了!”我高聲制止道。李佩看見我,剛松開手,娜娜就趁機一巴掌扇向了李佩,李佩海拔高,躲閃得快,生氣地躲開了這一巴掌,并狠狠地對着娜娜踢出一腳,踢在了娜娜的小腿上,直接将娜娜踢得後退着一屁蹲坐在了地上。

我不問就知道他們為什麽打架。娜娜打輸了,坐在地上哭。李佩氣呼呼地走到自己床邊坐下,拿起梳子梳着被扯亂的頭發,狠聲說:“老娘我再聽見誰嘴裏不幹不淨,見一個打一個!”

可打贏了真就是一件好事麽?下午娜娜跟其他幾個女生一起出去了,晚上我和李佩就被輔導員叫去了辦公室。

雨停了,我把輔導員的傘送回了他的辦公室,看着他臉色肅穆,我不安地低垂着眉眼。

“付娜下午來找我了,他們幾個人一起投訴你倆了,說你們合起來欺負他們。他們要我幫忙,将你倆安排到別的寝室去。少數服從多數,你倆星期五下午搬到216宿舍吧,那裏是四人間,住着兩名大四的女生,有一個女生在外面實習,平時不怎麽回來。還有一個女生比較宅,人很憨厚,比較好相處。”輔導員冷着臉,對我和李佩說道。

“是他們欺負人好吧。老師你不能看他們人多,就這樣處理問題吧?憑什麽要我和夜寧搬走啊?要他們四個人搬走不行嗎?”李佩很不服氣地望着輔導員理論道。

朱老師還真有點怕李佩這氣勢,躲閃着她的眼神,低聲說:“這邊不是找不到四人以上的空宿舍嗎?他們人多,不好安排。你倆比較懂事一點,我的工作做起來就容易些嘛。”

“你有理,他們幾個也有理,就我和夜寧活該被趕出宿舍是吧?誰說我們懂事?我們不想懂事,我們也想撒潑耍賴!”李佩憋屈地望着輔導員吵鬧道。

“那你說怎麽辦?要不我搬走行不行?”輔導員朱老師瞪着李佩反問道。

“老師,我們搬,我們搬寝室。”我趕緊拉住李佩,對輔導員回道。

李佩嘟着嘴,但是給了我面子,不再與輔導員理論。

我和李佩回到宿舍,由于李佩心裏憋着一口氣,在宿舍裏一不高興就瞪人罵人,其他女生都收斂了,不敢再惹她。

夜深人靜,我躺在床上,又聽見了阿清的聲音,他對我說:“搬走是好事,這幾個室友老欺負你,我早看不下去了。新宿舍的窗戶正對着後山的樹林,這樣,我在林子裏跟山鬼喝酒時,擡頭就能看見窗戶裏,你的影子。你平日裏換衣服和睡覺時,記得拉上窗簾,我不想讓其他山鬼偷窺你的身子……我最近在籌劃一件尤為重要的事。相信很快,計劃成功,我就能日夜陪伴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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