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夏清心口撲通一聲, 心跳亂了節奏。

老天奶,怎麽會有人長得漂亮,氣質超絕, 頂着一雙獸耳, 還這麽會撩。

真是要了命了。

白鏡玄對自己勾人的舉動似乎毫無自知。

見夏清許久不應, 她眨眨眼又歪歪頭, 這副撩了人又分外無辜的樣子讓夏清委實沒脾氣。

于是,她狠狠捏兩下白鏡玄的耳朵。

自制力強如白鏡玄也立馬破功, 唇邊溢出一聲輕哼,同時肩膀顫了顫,那雙直視夏清的眼睛也因為羞澀和身體異樣的感受情不自禁錯開。

夏清心情好了, 越捏越上瘾。

她的手從耳朵轉移到臉頰, 感受白鏡玄細膩光滑的皮膚在指尖産生的溫柔觸感,不知不覺,就順着臉頰來到唇邊。

這是一雙很會親吻的唇。

許是因為昨夜糾纏得太過, 白鏡玄薄薄的嘴唇平添了兩分厚度,是激烈吮吻之後微微腫起來的樣子。

昨晚頹靡放縱的畫面不自覺從腦中閃過,夏清尴尬窘迫。

和白鏡玄互通心聲,意味着她腦子裏任何一個念頭, 都會被對方捕捉。

包括貪戀,窺伺和抵死不休的纏綿。

夏清心虛極了,清清嗓子松開手,可随即她的手腕又被白鏡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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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玄稍稍支起身, 幽邃深沉的眼眸專注凝望着夏清。

夏清心尖一顫,竟從對方眼神中讀到一種陌生的, 晦暗壓抑的情感,與白鏡玄自相識以來呈現在她面前的模樣截然相反。

白鏡玄朝前傾身, 似還想更近一步,忽然門外響起一聲輕喚。

“祭司大人,夏仙師,聖女有請。”

來人是雀族獸人,她并到來門前叨擾,站在屋外平臺上通傳了聖女的指示之後,便退到來時分路的枝丫等候。

夏清猛地将手縮回來,做賊心虛地朝門口望一眼。

房門緊閉,沒有任何異樣,門外腳步聲也緩緩退遠,夏清長舒一口氣。

不過轉念她就發現自己的反應不合時宜,只怕又要傷害白鏡玄那顆脆弱的玻璃心。

她扭頭小心翼翼看向白鏡玄,果然見白鏡玄垂眸,神情看似平靜,但眸光中即将溢出的委屈惆悵藏都沒地兒藏。

不過,方才震懾夏清內心的那一抹情緒好像已經消失,不見蹤跡了。

也可能是錯覺吧。夏清心想。

對于夏清這部分心理活動,白鏡玄沒有回應。

夏清尴尬的同時,也有一點點愧疚。

白鏡玄多麽尊貴的身份,卻為了讨她喜歡陪她玩角色扮演,她委實不該在這些細節的地方辜負白鏡玄的期待。

“卿卿。”夏清小聲喚她。

白鏡玄聞聲擡頭,與平常一樣平靜的臉孔上并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

夏清主動握住她的手,試圖解釋:“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獸人女皇重傷未醒,聖城危機四伏,縱然你我感情和睦,也不好明面上秀來秀去給人添堵,私下裏你想怎樣我都陪你,如何?”

白鏡玄纖長的眼睫顫了顫,一雙幽瞳望進夏清眼底。

夏清這話出自真心,也不怕被白鏡玄窺聽她心中的想法以核對真假。

白鏡玄擡眼,眼底鯨灰色的陰影散去,漾起一層淺淺的波光。

迎着夏清真摯的眼神,白鏡玄問:“怎樣都行?”

夏清:“?”

怎麽回事,隐約有種不妙的預感。

但白鏡玄心底沒有溢出秘密,夏清辨不清她這句話是不是還有深意。

她只能硬着頭皮點頭答應:“怎樣都行。”

白鏡玄唇邊又揚起細微弧度,眼裏投射出輕盈愉快的淺笑:“那我們盡快解決了當下的事情,回仙界去。”

回到自己的地盤,方可愛怎樣就怎樣,為所欲為。

夏清認同:“好。”

聖女已着人來喚,不好讓人等得太久。

夏清趕忙催着白鏡玄起身,白鏡玄一個翻身就落地換好衣裳。

反倒是夏清自己,因為渾身酸痛,身體撐起來一半差點摔回去,最終龇牙咧嘴地借着白鏡玄攙扶才勉強下地。

修為差距太大的弊端此刻也顯現出來,和白鏡玄雙修,夏清感覺自己從裏到外都被抽空。

這和前兩次白鏡玄渡法力給她可不一樣,為短暫的享受支付昂貴的體能代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白鏡玄見狀,提議:“清兒不若就在屋內休息,我一個人去見聖女。”

“那怎麽行?!”夏清一着急要站起來,卻因為雙腿發軟差點跌倒,好在白鏡玄眼疾手快将她扶穩。

白鏡玄欲言又止:“可是……”

夏清一只手扶着自己将斷未斷的老腰,一只手擡起來擺了擺,阻止白鏡玄的話頭:“就你一個人去而我在屋裏休息,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白鏡玄似還有話要說,夏清忽然話鋒一轉:“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讓我去?”

“……”白鏡玄沉默。

夏清捕捉到她那正正經經的面龐上一閃而過的心虛,以及幾句狡辯的心聲,冷笑道:“好哇,這還沒怎麽樣呢你就想限制我,怎麽,為了不讓我去找別的草,你就幹脆不要我和別人接觸嗎?”

白鏡玄眼神躲閃,腦袋上一雙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來。

“你肯定有辦法讓我恢複體力。”夏清徹底把白鏡玄看透了,拍拍膝蓋使喚她,“快給我治療一下。”

被夏清看穿了自己的小小心思,白鏡玄難得窘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于是,她乖乖伸手,按住夏清肩膀。

一股柔和的法力灌入夏清身體,夏清感覺自己像一棵快□□死的苗禾終于等來了春雨,瀕臨枯竭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全部開始恢複生機。

總算恢複了體力,夏清起身,跺了跺腳,還是活着好。

“若再被我抓到你坑我……”夏清朝白鏡玄瞪眼,甩出強有力的威脅,“我就一個……不,兩個時辰不理你!”

白鏡玄:“……唔。”

料理好白鏡玄,夏清走向門口,白鏡玄安靜地跟在身後。

聖女已在梧桐樹頂的枝頭等候多時。

女皇的傷勢不見好轉,夏清二人到時,聖女正在屋中踱步。

夏清和白鏡玄踏入房門,便聽聖女的聲音悠悠飄來:“昨日我已将祭天儀式的消息散布出去,眼下城中暫時還沒有明顯的動靜。”

雖然皇室宗親和那些潛入聖城的不速之客沒有給出明顯的反饋,但通過朱雀神力感知聖城內外天地萬物,聖女也知道,這條消息如海底即将爆發的火山,已經激起了澎湃的暗流。

她看向白鏡玄:“祭司姐姐,除此之外,還需要我做些什麽準備?開壇時間定在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白鏡玄回答她,“不如……就在今日。”

夏清和聖女都吓了一跳。

聖女被這突如其來的決策驚得兩眼圓睜,有點反應不過來。

夏清則扭頭看向白鏡玄,震驚之餘,很快推敲出這個方案的合理性。

本來城中局勢就是敵在暗我在明,拖延戰局對我方絕對不利,開壇祭天的消息已經散布出去,若不抓緊時間,給了那些宗親商議對策的機會,只怕會有更多變故。

就該趁着對方手忙腳亂之際主動出擊,惟有如此才有可能打破僵局。

夏清越想越覺得合理,心中暗自思忖道:這麽大的事情,白鏡玄應該不會夾帶私貨吧?

白鏡玄面色平靜,視線略略傾斜,掃過夏清臉龐。

夾帶私貨?

夏清聽見元神另一端傳來的心聲,但選擇性耳聾,只當沒聽見。

聖女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經此一事後,性格愈發沉穩,很快便理清白鏡玄如此決策的目的。

雖然此刻動手需冒極大的風險,但再往後拖延,确實也沒有更合适的時機。

聖女不再瞻前顧後,果斷拍板:“就按祭司姐姐所言。”

才休息一夜,立馬就要忙碌起來,不過忙的主要是白鏡玄和聖女,跟夏清沒什麽關系。

聖女要調遣聖壇獸侍在壇外布陣防守,白鏡玄負責将打通聖城百姓通往祭壇的道路,而夏清則只需要守着獸人女皇,手中拿着白鏡玄給的信物,若有任何意外變故,便通過這信物召白鏡玄來相助。

屋子裏安靜下來,夏清給高燒不退的女皇換了條蘸涼水的毛巾貼到額頭上。

不過分別短暫兩個月,獸人女皇的處境竟與兩個月前已成天壤之別。

先前那般尊貴驕傲,滿身威儀的強勢女人,如今形容憔悴地躺在簡陋的木床上,因為高燒嘴唇幹涸起皮,眼底一圈再厚的粉底都壓不下的淤青,臉色白得不像活人。

夏清滿心唏噓。

看吧,當皇帝也沒什麽好。

站在權力的頂端,注定衆叛親離,遭遇各種各樣的背刺。

她一心想守護的百姓也沒給到她信任和支持,最終反過來護着她的,還是她當初一意孤行,冒險放走的小朱雀。

世間事總是如此。

夏清不由得聯想到白鏡玄。

紫霄峰上的情形,與這蠻荒似乎也別無二致。

白鏡玄閉關短短十年,魔族卧底已經四處暗伏,夏清心頭始終有股萦繞不散的憂慮。

這時,床上似有些許動靜。

夏清扭頭看去,見獸人女皇昏迷中神色困苦,像做了什麽噩夢。

她偏了偏頭,額前的毛巾滑落下來,被子也稍稍松開。

“嗐。”

夏清迅速伸手接住毛巾,無奈嘆了口氣。

她掐訣施展了一個安神咒,女皇緊鎖的眉頭緩緩松開。

夏清于是重新擰了一帕,疊好了放到女皇額頭上,再順手替女皇掖好被角,以免被子縫隙間漏進涼風。

正待起身時,忽見女皇嘴唇動了動。

夏清耳朵裏鑽進兩個字。

“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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