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周末的游樂場依舊人來人往,雖比不上寒暑假的客流量但也足夠游玩的人體會一把人潮。

梁以秋剛通過閘門趁着商穆陽還在整理背包的時候就拽着商穆習飛了出去,按照他那貪玩兒的習性,什麽刺激玩兒什麽。

空中大擺錘,抱抱龍沖天炮,磁懸浮摩的飛車統統完了一個遍還覺得不夠過瘾,抓着商穆習一連玩了三種不同的過山車差點兒沒把屁股給颠碎了。

商穆習從過山車上下來時,幾乎是捂着自己的屁股颠簸着腳走的,邊走邊罵罵咧咧,“我要是再跟你玩這破木頭做的過山車,我特麽跟你姓。”

什麽破玩意兒。

是人玩的嗎

沒被吓死也被颠簸死。

鋪個墊子怎麽了。

這特麽是缺錢的事兒嗎?

是缺德。

哎呦喂......

商穆習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撞到了路人,痛的他差點兒沒當場叫出來。

梁以秋看着他詭異的走姿連忙跟上去表示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屁股這麽不耐造。”

這歉道的還不如不道。

原本怒火稍漸平息的人,此刻的臉綠的跟發了黴的饅頭似的,氣的他甩開梁以秋走出二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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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統,“梁以秋,你這張嘴什麽時候能塞點解藥。”毒的他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梁以秋沒反應過來,“我怎麽了?”

鬼統,“他一個小零,你說他屁股不耐造,這個說一個男人不行有什麽區別。”

鬼統,“小零就沒有自尊心的嗎?小零就不會心碎的嗎?”

這話把梁以秋聽的愣愣的。

還有這種說法?

他怎麽沒有聽過。

鬼統漸梁以秋站在原地跟個二愣子似的,催促道:“還不快追。”

梁以秋連連點頭,追的時候還不忘誇獎鬼統,“還是你懂得多。”

商穆陽整理好背包去牽梁以秋手的時候牽了個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梁以秋已經拽着商穆習沖進人群,如魚入水毫無蹤影。

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商穆陽硬着頭皮揪着心在裏面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抱着去刺激項目碰碰運氣的時候就看到商穆習一扭一拐的從前面走來。

商穆陽跨步走去扶住他的胳膊,“你怎麽了?梁以秋呢。”

一聽到這名字商穆習就來氣,他都被颠簸成這樣了那人還說他屁股不耐造。

不耐造是他的問題嗎?

不耐造犯法嗎?

一想到剛在在過山車上颠簸的滋味他骨頭縫都覺得疼。

“商穆習。”梁以秋喘着粗氣從後面跑來,“你還好嗎?”

商穆陽,“???”

商穆習看了眼他哥又看了看梁以秋臉上的表情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流密集,他實在是沒法兒跟他倆圍圈讨論耐不耐造的事。

“不好意思,我剛嘴瓢了你別生我氣了。”梁以秋拽拽商穆習的袖口眼睛撲閃撲閃的盯着他看。

“怎麽了?”商穆陽随口問了句把梁以秋拽到自己身邊,五指強行插入指縫十指緊扣,“好好說話,不準對他撒嬌。”

“哥。”在他哥面前商穆習就沒這麽委屈過。

“我沒有。”梁以秋想把手抽回來,抽了幾下沒有抽動,“你松手。”

“我不。”商穆陽拒絕,“回頭你又跑了,我去哪裏找你。”

打情罵俏的氣的商穆習拐着腳就走。

梁以秋有些無奈的便由着他走,拉着商穆陽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邊哄人,“商穆習,你就原諒我吧我真的是一時嘴瓢,一會兒我們去鬼屋玩好不好。”

“真的嗎?”商穆習很快就被哄好了。

他憤憤的想不耐造那是遲木那個渣男不行。

不是他的錯。

與他無關。

“那我們現在就去。”商穆習樂呵呵的往前走,身體像是緩過來了雖然還是有點兒痛但至少可以正常走路。

商穆陽看着他們一臉無奈的笑笑。

離他們不遠處的顧晏正在陪汪順峰正在挑棉花糖,餘光中忽然飄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的繃直了身體。

震撼中帶着點不可思議。

像。

太像了。

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的事情總讓他有種梁以秋還活着世上的恍惚感,從遲木的語無倫次,窗戶上銅符的破壞以及剛才那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背影。

若不是梁以秋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他都要懷疑當年梁以秋到底有沒有死。

他心神不安的給大師發了條微信,讓他有空來自己房子裏看看那人到底還在不在。

大師那邊也很快回複過來意思是說這幾天在外做法事,過幾天得空了過去一趟。

顧晏默默地收起手機,一股不安的感覺如同織網一般絞的他幾盡窒息。

“顧晏,我想要這個。”汪順峰拿着兔子棉花糖轉過頭被慘白的面色吓了一跳,“你怎麽了。”

顧晏收回視線搖搖頭,“沒什麽,多少。”說着掏出手機掃碼付錢。

“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顧晏有點兒不想呆這兒。

心思混亂,那個身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

“我還沒玩幾個項目呢。”臨近出門的時候他拉着顧晏在玄關上胡鬧了一通,等再次收拾幹淨趕到游樂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汪順峰雖然極其不樂意但他不想顧晏不開心,提議道:“那我們去鬼屋溜達一圈再回去,好不好。”

顧晏有點兒不想去但也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吵架便沒有多說什麽。

鬼屋是這所游樂園的招牌之一,主打的就是一個逼真。

梁以秋一只腳還沒有踏進去就聽到萬鬼凄嚎那聲音慘烈的連他這只真鬼聽了都毛骨悚然,他往商穆陽的身後躲了躲,一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那小模樣差點兒沒把商穆陽給看笑了。

真鬼怕假鬼也是頭一遭了。

一旁的商穆習也沒好多少顫抖的聲音,“我怎麽感覺後背涼飕飕的。”

又菜又愛玩說的大概就是商穆習這種人。

梁以秋往商穆陽身邊拱了拱,強穩住聲線,“看把你吓得,這點膽量還吵着要來鬼屋。”

話是這麽說,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發毛,濕涼的掌心可勁兒的攥緊商穆陽的手,懼意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商穆陽看了梁以秋一眼,什麽都沒說只是用力攥緊他的手。

說梁以秋是鬼吧,他還真是。

說梁以秋怕鬼的,他也是真的怕。

他從小到大就怕這玩意兒,小時候對戲沒達到要求,他媽就把他關進小黑屋,甚至直接丢在門口過夜。

那時候他們住的偏,房子不遠處就有一座小山坡意擡頭就能看到墳墓吓得邊哭邊嚎聲音凄慘的沒比這些鬼好多少。

忽的一個溫暖的懷抱将他緊緊裹住,後背幾乎整個貼在商穆陽身上,後背式抱法一只手從脖頸環過肩膀,另一只手從胸腔下方繞過。

“怎麽了?是害怕了嗎?”梁以秋感覺抱着自己的手有着微不可查的顫抖,呼吸中帶着點急促,擂鼓般的心跳聲從背後砸來。

原來,他也害怕鬼。

梁以秋伸手扣住環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臂,調整到一個舒服的角度,拍了拍他的手背,“別害怕,我保護你。”

商穆陽把腦袋埋在他的臉側‘嗯’了一聲,溫熱的鼻息噴在下颌線順着氣流拍打在脖頸,梁以秋抖了個激靈。

“怎麽了?”商穆陽稍稍松開一點空隙,“不舒服嗎?”

低沉的聲音在耳側炸開,密密麻麻的電流從大腦皮層流過,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劇烈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如有實質的敲打着他的靈魂。

不知道是被人撩撥的還是單純的被鬼吓的。

黑暗中一道興奮激動的視線直勾勾掃射而來,一只npc從身後不遠處的門裏跳了出來,緩緩靠近。

梁以秋歪側着腦袋轉過去想叫商穆陽離他遠點,由于視線太過黑暗一時沒掌控好距離,嘴唇幾乎是貼着商穆陽的嘴唇擦過的。

對方明顯一愣手臂下意識緊繃,原本就不流暢的空氣此刻讓人倍感窒息。

梁以秋不停的拍打着脖頸上的力道,對方一下就松了手,懷裏的人順勢從懷抱溜了出去一路走的飛快,好像剛才那個怕鬼的不是他一樣。

身後的NPC在蹑手蹑腳的靠近商穆陽,在即将出聲的前一秒前面的人倏地轉過來做了一個鬼臉,吓得他腳底沒踩穩摔到了地上。

這人剛才不是還怕鬼嗎?

早知道就換另一個人吓了。

視線受阻,整顆心被這音樂搞得七上八下的絲毫沒有注意到右前方的動靜,單純的以為兩個人不愛搭理他智障的發言。

忽的一個背影閃現在他眼前,吓得他往前抱了一把,結果撲了個空差點兒撞牆上去,才發現那倆早已不知所蹤。

他心有餘悸的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硬着頭皮追上去,“哥,梁以秋,你們等等我。”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陰森詭異的鬼叫聲,這個拐角或者下個拐角突然蹦脫出的‘小鬼’總能把他吓得不知所措。

身後的小鬼可能是見他好玩,合着夥兒的來吓他一路追着他跑,“救命啊——梁以秋,救救我。”

梁以秋從燥熱中緩過來遠遠的就聽到商穆習那個大嗓門,無奈之下只能站在原地等他。

商穆陽不近不遠的跟在他的身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才突來的擦吻他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手裏的煙是轉了又轉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叼在嘴裏。

他沒有煙瘾,但碰上梁以秋總是不自覺的想要抽煙。

“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

“梁以秋,有鬼吓我——”

“啊啊啊啊——”

身後那道聲音越來越近,還沒等看到人梁以秋就被突來的力道撞飛了出去直直的撞到從拐角出來的那對戀人身上。

幾乎是在梁以秋被撞得那一刻商穆陽就伸手撈人,但是力道太大沖擊力又強,他的手從梁以秋的衣擺上劃過卻沒能将人拽回來。

他跟梁以秋之間總是隔着點緣分,而那個隔在他們之間的人叫顧晏。

顧晏跟汪順峰從拐角出來的時候一道突來的力道愣是将他撞得往後退了幾步,牆壁上暗紅到發綠的光線照射在男生的臉上。

紅綠線切割着男生白皙俊秀的臉上,陰寒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那雙漆黑的瞳孔裏盛滿詫異,顧晏也沒好多少。

在看親懷裏的人的臉之後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若不是這裏的光線太過黑暗一切的慌亂将無從隐匿。

商穆陽沉着臉将梁以秋從顧晏的懷裏拉過來,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左轉轉右轉轉仔細檢查了個遍,“吓着了吧,磕到哪裏沒有?”

梁以秋瞟了顧晏一眼,搖搖頭。

“吓死我了。”地上傳來一道痛苦的聲音。

商穆習跑的太急,一時沒留意到地上電線被絆倒在地,痛的倒吸一口冷氣都止不住身上的疼痛。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小鬼’追着他跑玩命兒的吓他就算了。

地上一條破電線也上趕着湊熱鬧。

拐角的四個人視線依次錯落,汪順峰看着顧晏,顧晏看着梁以秋,梁以秋看着商穆陽,商穆陽則一臉不爽的掃過對面的人。

只有地上的商穆習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怕身上的灰塵,喊了一句,“梁以秋,你沒事吧。”

梁以秋三個字,像謀道禁忌一樣劈在顧晏和汪順峰的身上,吓得汪順峰臉色慘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梁以秋輕搖了下頭,“沒事,我們走吧。”

商穆陽盯着梁以秋看了會兒将人摟在懷裏,強烈的不安感促使他迫不及待的單方面的宣誓主權,“嗯,我們回家。”

這話既是說給顧晏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管梁以秋以前是誰的,現在的他只能是自己的。

商穆習聽到梁以秋說沒事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剛才那力道大的他差點兒以為自己将人的魂魄給撞碎了。

顧晏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轉身跟了出去後面的汪順峰幾乎是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側。

梁以秋,梁以秋,又是梁以秋。

明明都已經死了十年了,為什麽這個名字還陰魂不散的纏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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