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唐憐踹了一個又一個alpha

第33章 33 唐憐踹了一個又一個alpha。……

唐憐認認真真用手指頭點着自己賬戶餘額上的“0”。

“1、2、3......”

他做這件事的時候, 明亮的貓眼裏充斥着一種孩童般的赤忱與天真。

一道通訊打斷了唐憐的快樂,唐憐蹙起眉頭,不太高興地看着來電顯示, 當看到上面的備注是“星辰無憂”時, 唐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的唇角上揚, 又很快努力壓了下去, 唐憐做出了悲傷的模樣,接通了通訊。

“您好, 我們這裏是星辰無憂保險, 請問您是唐憐先生嗎?我們這邊查詢到您曾在我們這裏為您的丈夫購買了天價人身保險......”

通訊那一端的工作人員原本只是不帶任何感情地飛速念着自己的工作臺詞,當他流暢地念完開場白,擡起眼看向通訊另一端的omega時,嘴裏的話突然就頓住了。

他見過許多美人,在科技高度發達的星際時代, 不論是醫療整形技術、還是星網上的美顏濾鏡參數,其實都已經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程度。

他十分贊成美貌無用論, 人确實會被美麗的吸引,但美麗太過泛濫愛意就會開始貶值。

所以最開始,當他知道公司最高檔的天價保險要兌現的時候, 他和其他同事無不充滿惡意地猜想那位神秘客戶或許是個殺夫騙保的毒婦。

否則怎麽會有人好端端地給自己的伴侶買最高檔的天價保險?

但此刻,他呆呆望着眼前那位美麗的omega——這位夫人穿着一身純白的衣物, 寧靜憂傷地坐在鏡頭前——他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一截無暇的月光, 又像是目睹了一座聖潔的雪山。

“......非常遺憾地通知您,我們公司收到了您伴侶的死亡通知。”

因為那位丈夫身份的保密級別很高,所以他無法查詢到對方的任何身份信息、死亡情況。

——是這位夫人的狂熱愛慕者出于嫉恨殺害了那位丈夫嗎?

“......我們會在七日後将保險金發放至您的賬戶。”一般說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夫人, 請您不要過分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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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omega捂住嘴,發出兩聲急促的氣音,好像是要哭了。

通訊到此結束。

一旁的同事圍了過來,“那個黑寡婦剛剛是不是在笑?不敢想要是我一周後能拿那麽多錢,我笑得有多大聲......”

“夠了!不許再叫他黑寡婦!!!”他生氣莫名:“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

同事:“......你怎麽了?”

“你如果見到他你就知道了——他是一個再純潔善良不過的omega,他只是出于對丈夫的愛,才買了那份天價保險,如果能給他一個機會,他寧願用全部的錢來換他的丈夫活着回來——”

“——你是不是上班終于上瘋了?”同事問。

......

唐憐心情愉悅地結束了通訊。

宮禦的人身保險是他剛結婚的時候買的,因為他在朋友圈發了結婚的消息後,有一些傻逼留評說“有沒有人要組隊去宰了那個alpha”,底下還真的有人附和。

唐憐很擔心他的老公的安危,于是買了最高檔的人身保險——他都沒給自己買過這麽貴的保險!

他掰着手指頭數了一下七天後保險金到賬的美好場面,唇角不自覺揚起,不過很快唐憐又想起了一個嚴峻的現實問題——

他的信息素紊亂症要怎麽辦。

唐憐有着很嚴重的信息素紊亂症,自從被宮禦标記過後,唐憐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再發作過了。

當初他願意和宮禦結婚,除了宮禦有錢長得帥身材好alpha等級S級工作忙不回家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達100%

信息素紊亂症困擾了唐憐很多年,每次發作都讓他十分痛苦,其實一般患有這種病症的omega情況不會有唐憐這麽嚴重。

因為正常omega不會常年呆在魚龍混雜的alph息素包圍的環境中,也不會像他一樣頻繁地使用抑制劑——

抑制劑是很昂貴的東西。

起碼對黑市長大、身無長物的唐憐來說,一支正常的抑制劑的開銷可以抵得上他三個月的工資。

有一些貧窮的omega沒錢買抑制劑,可以選擇躲到一個不會被alpha發現的角落、躲到安全的家中,獨自度過三到五天不等的發情期。

但唐憐不行。

唐憐是一個沒有家的omega。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在祈求自己千萬不要變成“omega”,那時的他偷聽了大人的談話,誤以為變成omega就會成為盤中餐。

後來他進了黑市的後廚,光頭大廚花了一筆錢買下他,讓他成為後廚的小幫工,他聽到後廚其他人在說光頭大廚在做一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那個小崽子長成那樣一定是omega,沒準還是頂級omega,在拍賣會上不知道能賣出多少錢……”

而後唐憐知道了,變成omega就會變成商品,能夠被賣來賣去的商品。

他不想變成omega,于是他偷偷搜集了一批別人用過的抑制劑,不管是alpha用的還是omega用的醫療廢物,他通通都搜集起來——聽說在快分化前注射抑制劑,就可以延遲分化的進程。

他學着他偷看到的樣子,試着将冰冷的針紮進後頸。因為他看不見後頸,哪怕對着鏡子都有些困難,所以第一次使用抑制劑時唐憐努力了很久。

正常的抑制劑使用一次就夠了。

可惜小唐憐搜集的全部是用過的抑制劑,所以他如果要注射滿正常的量,必須要将這個過程重複十次以上。

他從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後頸的位置,到最後一次幹脆利落地将抑制劑裏殘留着的那一點冰涼藥劑注射進身體。

密密麻麻的針孔浮現在他的後頸,唐憐就是在這個時候決定留長發的,因為更長的頭發可以遮掉後頸針孔的痕跡。

他非常滿意地将自己廢物利用完畢的抑制劑扔進袋子裏,思考這些東西賣給廢品站能拿幾個星幣,下一秒,世界突然天旋地轉。

在非發情期和易感期時注射抑制劑,會有一些不良反應。

沒有人告訴過小唐憐。

小唐憐感覺自己腦子很暈,身體很冷。

那些冰涼的液體似乎灌進了他的骨髓,流進了他的血液,直到他溫熱的鮮血也開始發冷。

他冷得全身開始發抖,牙齒也在打顫,這種能夠緩解發情期灼熱的藥劑對此刻的他來說有些過分冰冷了。

小唐憐蜷縮在角落裏,雙手環抱住雙腿,将小臉埋進膝蓋裏,像冬天裏瑟瑟發抖的流浪貓。

他捱過了這場冬天。

唐憐真的延緩了自己的分化時間,在正式分化前,他拼盡全力在後廚忙碌、戰戰兢兢讨好光頭大廚——他仿佛生來就有讓人喜歡的天賦,只要他願意,他似乎可以讓任何人喜歡他。

所以在他九歲正式分化成omega的那天,光頭大廚也沒有賣掉他。

光頭大廚把他拎到雜物間,扔給他了一支抑制劑,告訴他這支抑制劑的價格,對他說他在這裏欠下的債又多了一筆。

小唐憐在後廚幫工每個月會得到一筆微薄的薪水、他平常也會收廢品、給客人跑腿拿點小費之類的,所以小唐憐這些年也攢了一些星幣,不多,但夠他每個月的抑制劑開銷了。

可是小唐憐不喜歡錢花掉的感覺,他無法忍受星幣嘩啦啦的流逝,所以他常年在黑市購買劣質抑制劑,這種劣質抑制劑的價格只需要正常抑制劑的十分之一,缺點是藥效會更猛烈、副作用更顯著。

但這些缺點對那時的唐憐來說都不算是缺點,他覺得貴才是最大的缺點!

于是小唐憐高高興興使用劣質抑制劑。

而後他在18歲那年,确診了重度信息素紊亂症。

醫生說治療信息素紊亂症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高匹配度的alpha,定期吸入alpha的信息素,在高匹配度的前提下,alpha的等級越高越好。

因此唐憐為了治病和撈錢,認識了一堆高級別高匹配度的alpha。

他沒有通過專業儀器檢測自己和那群alpha的匹配度,唐憐一般是直接靠聞,如果聞到對方的信息素味道不錯,那證明匹配度就低不到哪裏去。

治療過程中,唐憐選擇讓這些alpha觸碰他的頭發,将濃郁的信息素留在他的頭發上。

——“等等?!只是讓你用手摸,沒讓你舔啊?!”

——“能不能別把我頭發蓋在你的臉上啊,我看着心裏很煩。”

——“你洗手了嗎?我真服了,能不能把手洗幹淨再來?”

——“摸頭發就摸頭發,別這個表情,好惡心。”

——“……”

以上是治療過程中唐憐有時候會對那些alpha說的話。

每當頭發披下時,沾了alpha的信息素就會蓋住他後頸上的腺體,這種感覺比被alpha直接觸碰腺體要好得多。

起碼對唐憐來說是這樣的,他不喜歡被alpha咬住腺體,他寧願自己用抑制劑注射,也好過身體被另外一個alpha支配。

原本唐憐可以一直這樣治療自己的信息素紊亂症,但不知道為什麽,每一任他選好的alpha,到最後都不甘心只觸碰他的頭發——天啊,那可是他精心養護的頭發,如果不是出于治療他還不樂意讓這群傻逼A碰呢——他們得寸進尺,想要觸碰其他的地方,比如牽手、擁抱、接吻、上床。

于是唐憐踹了一個又一個alpha。

他花了兩年時間,悲哀地發現這些alpha大多都和狗一樣,聽不懂人話,沒有契約精神,扇對方一巴掌還要擔心對方會不會舔上手,還有狂犬病類型的瘋狗,有時候會突然狂咬其他狗,讓他用着十分不放心。

最乖的是杜塔。不過杜塔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低了,起不了什麽治療效果。

而且杜塔特別不愛幹淨,會用帶血的手碰他的頭發,那些血還不止是他自己的,上面還有別的alpha的信息素,直接接觸唐憐會加劇他的信息素紊亂症!

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和狗剛吃完屎又舔人有什麽區別?!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唐憐一直不怎麽想理杜塔。

踹掉又一個想要上位的alpha後,唐憐去黑市的診所複查,醫生告訴唐憐他這樣頻繁更換配合治療的alpha反而會加重他的病情,他更建議唐憐選一個長期穩定的治療對象,說着給唐憐開了一份特效抑制劑。

後面唐憐用完才知道那是一份劣質抑制劑。

他用完那份劣質抑制劑,發情期直接來了,宮越破門而入,幫他打了抑制劑。

宮越走後,那個給唐憐開了劣質抑制劑的主治醫生不請自來,他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對着舉槍的唐憐解釋道:“如果我說我是不小心給你開了劣質抑制劑,你相信嗎?”

唐憐給了他的膝蓋一槍。

那個黑心醫生單膝跪地,他語氣誠懇到像是求婚:“好吧,我确實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向你證明——比起你在外面找的那些alpha,我更專業,我更适合幫你治療。”

在最開始為唐憐提供信息素的其實是這位醫生。

不過他後面一次治療的時候,他隐瞞了自己處于易感期的事實,在治療唐憐的時候差點就強行标記了患者。

雖然後面他一再道歉,表示自己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我當時只是不想你去找別的alpha治療,我高估了我自己易感期的控制力,我也低估了你對我的吸引力,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你不放心,我會全程戴上只有你才能解開的止咬器......”

唐憐眯起左眼,貓對人表達愛意的時候會緩慢地單眨眼,唐憐瞄準了這個alpha的另外一條腿,繼續開了一槍。

這一次,兩只腿都跪下來了。

“你對我真好。”醫生微笑道:“還記得我的手需要進行高精度的手術,不能受傷,只給我的腿來了兩槍。”

“我的腿不能動會讓你更有安全感嗎?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接受我的話,我願意鋸掉我的雙腿。”

所以唐憐有時候真的覺得這些alpha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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