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助
第23章 求助
周绮元當即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正要開口詢問時,下一瞬,他繼續又道,“你若喜歡,我可以送你。”
回過味來,周绮元不确定地問:“可以嗎?這幅畫,看起來花費了你不少時間。”還怪不好意思拿走的。
“自然可以,”周懷安揚起唇角道,完了又對她補充說,“只是,這畫還沒有完成,少了幾只鴻雁。你若有興趣,可以試試自己畫上去。”
周绮元輕輕“啊?”了一聲:“可我不會畫畫。”
“無妨,我可以教你。”
話音猶落,他從案前起身,站到她的身後。
就在周绮元欲要回頭看去之際,與此同時,少年已經壓下身來,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周绮元:“……”
她下意識看向兩人疊在一起的手。
少年五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将她的小手完全覆蓋,看起來既養眼,又不失力道,讓人很有安全感。
周懷安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執着周绮元的手作畫。
他的呼吸輕緩,捎帶着一股清淺的墨香之氣,溫溫熱熱地撲在她的耳側。
周绮元被他牽引着在紙上作畫,忽然開口問:“哥哥,近來沒人再找你麻煩了吧?”
清潤悅耳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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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你的風寒好了嗎?”
周懷安手中動作頓了頓,沒去提醒她,之前已經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了,而是嘴角輕揚,染着笑意道:“已經好了。”
周绮元再道:“哥哥,我……”
周绮元想說什麽,一時間又記不起來了,于是話到嘴邊卡住了。
“嗯?”
周懷安偏了偏頭,看着小姑娘粉嫩的臉,嗓音溫和地問,“什麽?”
二人貼的很近,少年吐納的清幽之息,輕柔地撲在她的面頰上。
周绮元喉嚨輕輕一滾,音調不自覺變弱了幾分,低下頭道:“沒什麽。”
她眼睛黑溜溜的,瞳孔清澈,斂在纖長睫羽下,空靈剔透。
“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周懷安笑意溫柔地看着她問,語氣極有耐心。
周绮元搖搖頭。
周懷安柔聲提醒:“那就專心作畫,等下你自己來。”
周绮元:“……”
……
兩日後,歡喜從外面風塵仆仆地回來,
對周懷安禀報:“主子,之前您交給小的去查的事,果然有貓膩,”
說到這裏,他迫不及待地道,“這王全膽大包天,竟敢竊取老丈人底下的貨物,私下進行販賣,也不怕被發現,打斷他的狗腿。”
話音猶落,周懷安臉上露出一抹譏诮,未置一言。
“我們要去告發他嗎?”歡喜問。
周懷安之前生活拮據,過得水深火熱,處處捉襟見肘,從根源上講,正是拜這王全所賜。
周懷安閑然拾起茶盞,抿了口清茶,漫不經心地道:“一個自尋死路的臭蟲罷了,你尋個時機随便捏死了吧。”
歡喜應了一聲。
正說着,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二少爺在嗎?是我,綠珠。”
音落,周懷安神色涼薄地道:“讓她進來。”
“是,”
歡喜前去開門,将綠珠帶進屋內。
綠珠進了裏屋,走到周懷安面前。
她神色略顯拘謹,怯怯地看向面前坐于花梨木椅上的少年,對着他,恭恭敬敬的拂身行了一禮。
周懷安輕輕晃着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在盞中漂浮的青色茶葉上,眼皮未擡一下,表情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綠珠舔了舔唇,道:“奴婢有要事相告。”
周懷安沒什麽耐心,吐出一個字:“說。”
綠珠不由攥緊了衣裙,慢吞吞地道:“奴婢近來發現,紫菱與王管家之間……有奸情。”
周懷安懶懶地掀起眼皮,掃向她:“你為何要告訴我?”
聲音冷冽,眼神陰恻恻地,叫人不敢有半句假話。
綠珠咬了咬下唇,如實道:“事關緊要,奴婢不敢告訴夫人,我害怕紫菱若知道是我揭發的她,會惡意報複我。我……我不敢以身試險,”
說到這裏,她撲通跪了下去,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二少爺,求您幫幫奴婢吧,奴婢不想在紫菱手底下做事了,自上次我幫您轉移贓物出賣她之後,她将我視作了眼中刺,肉中釘,動不動就對我又打又罵。奴婢整日過得提心吊膽,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尋求您的幫助。”
綠珠一口氣将肚子裏的苦水吐完,卻見周懷安全程一個表情,只是淡淡睨着她。
倏然,周懷安擡腳蹬在綠珠胸口,足下微一用力,将她蹬開去。
雪白的衣角自綠珠手中脫落,她狼狽地跌坐在地,卻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不容多問,連忙重新伏跪回地上,等候發落。
慶幸的是對方并沒有發難自己,他撣了撣衣角,言簡意赅:“二人一般何時,在何處私會?如何通信?”
“奴婢也是近來才發現他們茍且,具體的時間不明,只知道最近兩次都是在夜裏子時左右,私會地點是庫房,以紙通信。”
綠珠戰栗地交代完,周懷安又問,“上次之事,你可有透露過,是受我指使?”
綠珠抹着淚,連忙搖頭:“沒有。您放心,我未提過您半個字,只說是自己尋不到機會放到您房間栽贓您,不得已才放到她的被褥下。她事後打了奴婢兩個耳光,也沒懷疑什麽,出了氣便沒再追究了。”
“知道了。你去吧。”
周懷安淡聲說完,綠珠遲疑地問:“那您……”
綠珠不明對方的态度是何,欲問一嘴,結果卻被對方一個淩厲的眼刀吓到,忙将話咽回,慌聲改口道:“那奴婢便先回去了。”
綠珠正要伏身告退,這時,周懷安語氣涼薄地開口:“回去後,記得把眼淚擦幹淨。”
她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是,多謝二少爺提醒。”
綠珠規規矩矩躬身退出去,關好門後,歡喜“啧啧”兩聲:“小的真沒想到,那兩條臭蟲竟搞在了一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說到這裏,轉而問,“主子,我們現在怎麽辦?需要小地去揭發他們嗎?這倒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于周懷安而言,這二人在他眼裏不過是跳蚤蝼蟻,無關痛癢,并不值得他大費周折地去解決。
他關心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是如何要讓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腳下,仰望自己。
“一箭雙雕嗎?”
他似笑非笑,笑容不屑,看着有些許詭異,“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便找個機會一道解決了吧。”
歡喜應了聲“是”:“小的立刻就去着手此事。”
*
歡喜還算機靈,先是找到二人的筆跡,完了趁人不注意時,将模仿兩人筆跡的稿紙悄悄放進二人房中。
彼時王全回房發現紙條,淫聲一笑,暗道:這小sao貨,短短幾日,都已經這般主動了,看來是被我伺候舒坦了。今晚我得再努努力,讓她哭着求饒才行。
王全這般想着,到了當夜子時,美滋滋去了庫房。
這間庫房位置偏僻,離住宅區域較遠,平日裏無人經過。
歡喜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将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藏身在暗處。待這狗、男女出現私會在一起,方才迅速趕去了前院。
陳氏已經躺下,此時正在睡夢當中。
他随地撿了石塊朝窗上門上打去,聲響很快驚醒了陳氏。
被吵到好眠,她一坐而起,怒聲對外詢問何人在此造次。
結果換來的只是變本加厲的砸門聲。
陳氏惱火不已,立時起身喊人。
今日本該是紫菱守夜當值,結果這個時辰不知道去了何處,陳氏屋裏屋外喊了個遍也沒得到回應。
“夫人,”
恰時睡在隔壁耳房聞到動靜的寅春披着衣服跑了過來,“發生何事了?奴婢方才聽到好大一陣動靜。”
話音猶落,一塊石頭抛到陳氏腳邊,陳氏驚了一跳,頓時朝始作俑者看去。只見趴在牆上的黑色人影,轉眼間翻下了牆頭。
“有賊,趕緊讓人去追!”
陳氏厲聲喝道。
寅春吓得失聲,反應過來,連忙應“是”,完了慌色跑出去喊人抓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