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八卦
第50章 八卦
“去去去, 一邊兒去,”周承光一臉嫌棄道,完了難得有點正經的樣子, 嚴肅地又道, “她還小, 你倆別再胡說八道了。”
而不知何時, 周懷安神色沉郁下來,有些厭煩地看着這兩個拿周绮元互相取樂的人。正要開口帶周绮元告辭之際, 這時,周绮元忽然出聲道:“我眼光很高的,”
周懷安微微一愣,不由看向她。
她煞有其事地繼續道,“首先, 長得必須要好看。非常好看。”
說到好看,周绮元還特意強調了一遍。
完了看着那人, 語氣奶兇奶兇的, 半真半假地道:“所以, 你可千萬別提親,提了我也不會答應的。”
周绮元本身是個顏控, 這麽說,一來是實話實說, 二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将自己的想法散播出去,勸退那些京中勳貴子弟們将來向侯府提親的念頭。
周承光聞言撲哧一聲。
學生甲本來沒多想什麽,突然聽到這聲笑, 立時間回過味來,有些不确定地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說我長得醜?”
周绮元不置可否。
學生甲登時抑郁了,轉頭求助周承光:“你妹妹指桑罵槐說我醜,你倒是管管。”
偏偏這個時候,周绮元還似笑非笑地解釋給他糾正了一下:“不,你說錯了,我沒有指桑罵槐,我是光明正大。”
周懷安冷峻了半天的臉上,浮現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學生甲說到這裏,氣悶地看向周承光:“周兄,你妹妹居罵我醜,你倒是為我說兩句。”
周承光不僅不心疼他,還在一旁捧腹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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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沒說錯啊。你本來就醜。”沈書禮安慰地拍按他的肩,“沒事,別太難過,反正兄弟們不會嫌棄你。”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死你。”
沈書禮連忙告辭道:“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轉身就溜了,往自家馬車奔去。
“诶,你別走,你給回來把話說清楚。”
學生甲撸着袖子追了過去。
幾人正笑着,恰在這時,福壽驚呼出聲,看着前方道:“少爺,姚小姐!”
周绮元聞言同其他幾人一道看了過去,但見一位一身貴女裝扮的少女攜兩名丫鬟正往這邊走來,聞聲看了過來,完了剛一對上周承光欣喜的視線,好似驚弓之鳥一樣,連忙加快腳步繞開走了。
周承光上前拍了一下福壽的腦袋,低聲斥道:“找死啊,那麽大聲。看把人都吓跑了。”
周绮元:“?”
周承光轉頭匆忙對同窗們道:“各位不好意思,先不說了,我有事得走了。”說着就朝那少女追了過去。
周绮元走過去,茫然地問小桃:“這人是……”
小桃道:“她是丞相的嫡次女,名喚‘姚雪柔’。”
周绮元方才只瞥見了一眼,別說,人如其名,确實長得又白又柔。
等等,丞相之女?
周绮元恍然想起來,去年年底在普壽寺祈福,當時寅春提了一嘴丞相府的人也在此地,周承光聽後,飯都沒吃幾口就急忙離席跑出去了。
她恍然大悟:“三哥他……該不會喜歡這位吧?”
小桃一詫:“不會吧?我見過這姚小姐幾次,性格貌似有些腼腆。而三少爺總是捉弄她,不像是對人家有意嗎?否則,哪有一見面就戲弄人的?”
來到這個世界,都把她當小孩子看,此時戳到了自己興奮點,周绮元忽然變得八卦起來:“這姚小姐對他是什麽态度?”
小桃一臉篤定道:“自然是排斥抵觸的,三少爺每次貼上前,她就罵他臭不要臉。”
周绮元聽到這裏,再聯想剛剛看到周承光那副哈巴狗似的黏人表情,已然有些明白了:沒想到,他也有今天啊。
想到這裏,周绮元不禁笑出聲來。
“你才幾歲?這麽小的年紀,就知道什麽是喜歡了?”
周懷安忽地出聲,面帶笑意地看着她。
他的臉上沒有嘲笑之意,反而看起來有些平靜,或者确切說是關懷的意味。
周绮元:“!”
七歲怎麽了?七歲也有情窦初開的好不好,哼~不理你。
周绮元轉移話題:“快回家吧,耽擱久了父母該擔心了。”
話沒說完已經徑自朝馬車走去。
小桃忙跟了上去。
“小姐這是怎麽了?沒回答您的問題就急着走了,”歡喜奇怪道,完了轉念一想,詫異出聲,“該不會是……”
真有喜歡之人了吧?
歡喜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沒敢說出口。
周懷安看着周绮元匆忙離去的背影,默了片刻,道:“走吧。”
*
周绮元暫時讓林湘這個禍端遠離了周懷安,但她知道還不能松懈,接下來,還要護周家周全。她知道,三年後,魏皇後将會陷害周家通敵賣國,致使周家覆沒,周宜臨終前會将周懷安的身世說出來。
而要阻止這一切的話,不得不從周宜與魏皇後之間的矛盾下手。只要周宜不得罪魏皇後,假意依附她,想必魏皇後也不會針對周家。
思及此,周绮元開始有意無意地在周宜面前晃蕩,潛移默化地提點一下,讓他假裝和皇後交好,希望時間久了,周宜能夠聽進去。
只是,奈何周宜對皇後一直持有偏見,性格剛硬且直,不會曲意逢迎。哪怕周绮元用意是讓其假意投奔,可一連多日過去,不僅完全說服不動,并且還被父親耳提面命地教育了一番,說什麽大人間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往後不準再提朝政之事。
眼看事情沒有進展,這日午間,一家人用過飯,周绮元故意和周長庚一道離席,然後和他攀談。
周長庚為人高冷,格外正經嚴肅,平日除了聊軍事朝政外,其餘一貫寡言少語。
周绮元主動追上前同他聊天,基本上都是周绮元問一句,他答一句。
周绮元有備而來,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朝堂上:“大哥,你可不可以,平日裏勸勸父親,讓他假意趨附太子。”
“為何?”周長庚提出疑問。
周绮元邊走邊道:“因
為,我最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們周家遭遇不測,背後操控者,正是與父親關系僵硬的魏皇後。”
“你怎麽會做這種夢?”
周長庚有點訝異,之後猜測道,“你是不是近來學業壓力大,休息不好,過于焦慮導致做了噩夢?”
“我沒有學業上的壓力,只是突然做了這樣一個夢,夢中境況特別真實,我們周家死的死,囚的囚,幾乎所有人都下場很慘,我懷疑這是上天對我們周家的暗示,”
周绮元一本正經地說道這裏,一張小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向周長庚,“大哥,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不能不重視。”
幸而古人比較迷信鬼神,周長庚聽到這裏,果然思索了起來。
周長庚雖然覺得她這個夢境有些荒唐,但見她一副焦灼的樣子,還是仔細斟酌了一下。
他思索了片刻,緩緩道:“我了解父親的為人,他一直堅持中立的态度,無論太子黨,還是睿王黨,兩邊黨派他都不巴結讨好,只為聖上做事。所以你提的這個建議,我只能說,可以幫你規勸他,但他對人對事都比較固執,有自己的主見,我不一定能夠說服得了他。”
“嗯,我知道,”周绮元聽到他答應幫忙,欣慰道,“事關我們周家的安危,你一定要努力勸他。拜托了,大哥。”
他沖她莞爾一笑,對着她微微點頭:“知道了,我盡力。”
周長庚将周绮元的話放在了心上,是夜用過晚飯後,敲門進了周宜的書房。
父子二人先是談了幾句軍營裏的事,完了周長庚提到朝中局勢:“縱然我們效忠聖上,絕無二心,但我們手中掌管三十萬兵力,您又多次參議皇後幹政,表達不滿,想來皇後早已對您記恨在心。雖然孩兒認同您的觀點,可是……”
說到這裏,他遲疑着道,“她畢竟是後宮之主,是聖上最親密的人啊。”
言外之意,有必要緩和一下僵硬的關系,避免被暗傷。
周宜聞言,立即想到了周绮元。
他不喜拐彎抹角,飲了口茶,直接問周長庚:“是元元讓你來勸我的吧。”
周長庚也沒想隐瞞,坦然應“是”。
周宜放下茶瓯,嚴詞拒絕:“我的意思已經說給她聽了,我不想攀附任何一方權勢,更不屑與其為伍。沒別的事,你回去吧。”
周宜對宮裏的明争暗鬥多少有所耳聞,自是清楚魏皇後是何等心術不正的小人,尤其自周懷安出生被貍貓換太子這件事之後,更是對她的所作所為厭憎無比。
周長庚心平氣和道:“爹,我了解您的脾性,也沒想要多說什麽。孩兒這次來,只是給您一個我自己的建議,”
周宜看着他,讓他說完。
他繼續道,“朝廷事态一直不穩,您不站隊沒有過錯,但為了避免我們周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孩兒建議,您還是盡量不要得罪到後宮那位,至少不要再加深矛盾,讓關系惡化下去。”
周宜輕聲一嘆,想了下,微微點頭:“行了,你說的這些,我下來會考慮考慮。”
周長庚躬身告辭:“多謝父親,那別的事,孩兒先回去了。”
次日早膳後,周長庚瞧着時機,同周绮元一道離席,然後将昨夜與周宜的對話講給她聽。結果就是,至于周宜會不會聽進去,只能聽天由命了。
周绮元知道周長庚盡力了,眼下也只能如此。
但她仍然不放心,于是想了一圈能勸動周宜的人,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周懷安。
她一拍腦門,心道:天天在一起,居然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