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哄慰

第64章 哄慰

翌日晚上, 周懷安從外面風塵仆仆地回來,綠珠在他的屋內等候已久。

燭火輕輕搖曳,将男人清俊出塵的面孔照映得恍若谪仙, 極不真實。

周懷安揮退屋內其他下人, 綠珠埋頭恭敬地走上前, 将一封密信交給他:“是葉大人的。”

綠珠今日特地換了一身輕薄鮮豔的低領衣衫, 頭上點珠翠,面上描紅妝。将信交到周懷安手裏後, 站在原地未動,沒有像以往一樣告退離去。

周懷安一身深衣墨發,玉帶束腰,眉目如畫。一雙清冷的黑眸,淡漠疏離, 讓人不敢直視。

綠珠眼神怯怯,偷偷地打量他。

他長得俊美, 又格外高冷, 心思深不可測, 讓人感覺遙不可及。她很久以前就愛慕他。

而她今夜做好了盡心服侍他的準備,只是真的到了面對他的這一刻, 還是太緊張了。

周懷安見她遲遲不走,睨向她:“還有什麽事?”

猶豫了半天,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羞澀地輕聲啓唇:“夫人讓我過來……服侍您。”

艱澀地說完,羞恥地不敢看他。

周懷安一雙漆黑的眼睛, 無波無瀾地盯着她。

聰慧通透如他,自然明白她嘴裏的“服侍”是什麽意思。

他一臉冷靜自持的模樣:“嗯,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不需要人服侍,謝謝她的好意。”

“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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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仰慕的眼神看着周懷安。

周懷安垂眸,深邃的眼眸內浮出一抹淩厲。

他冷漠地睨着她,語氣一本正經:“這幾年你為我做事,出了不少力,該給你的好處,往後必不會少。”

綠珠知道他冷情冷血,本來也不敢奢望能夠服侍他,但真的被他當面拒絕,仍是感覺有些挫敗:“奴婢明白,奴婢從來不求其他,只期望能一直留在您的身邊,效忠您。”

說完,躬身告退離去。

綠珠回去後,将周懷安的意思禀告給陳氏,陳氏驚奇了一聲,道他倒是潔身自好,然後就沒了下文,後續不再給他塞通房了。

另一邊,周绮元得知綠珠搬去了周懷安的院子,滿腦子都是周懷安要收綠珠入房這件事。

不知道周懷安在房事上是什麽模樣,想必對待女子和平日裏一樣,是極盡溫柔的吧。

很難想象,他這麽溫柔的人,動情時候是什麽樣子。

但轉念一想,又莫名不是滋味。

彼時周绮元連晚飯也沒胃口吃,有些失魂落魄地從前院走回房裏,疲憊至極地躺在貴妃榻上,一動也不動彈。

正胡亂臆想間,忽然,下人進屋通傳道:“小姐,二少爺來了。”

周绮元心髒“咚”的一聲,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你們退下吧。”

她驚得坐起身來,回頭看去。

周懷安一身暗紋玄衣走進屋,徑直來到她面前。

他雙眸漆黑如點墨,仿若深不見底的漩渦,低頭,深深注視着她。

少女面容白皙,杏目桃腮,唇不點而朱,輕輕啓唇問:“哥哥,你怎麽來這裏了?”

印象中,他主動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往日幾乎都是她去西院找他。

周懷安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看了片刻,露出些許意味深長,以及控訴的神色:“說好了教你騎馬,為何連着多日沒有找我?”

周绮元眼睫低垂,氣場低落,悶悶地道:“我以為,以

為你……”

“以為我什麽?”

他別開臉笑了一聲,明明隐約知道原因,還是故意問她。

周绮元不愛拐彎抹角,糾結了一下,很快坦白道:“我娘給你安排了通房,我以為你在忙。”

“忙?”

周懷安對這個字眼故作不解,生出疑惑之色,“你指的,可是忙着和人調情上床?”

她抿了抿唇,心亂如麻:“你怎麽……怎麽可以說這種話。”

周绮元委實想不到,瞧着他正經矜持,卻幾次三番說些葷話。

男人,果真都是一個樣嗎?

“因為你沒良心,”

周懷安哪裏知道周绮元在如何編排自己,微微彎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多日沒去西院,我以為,你不要哥哥了呢。”

什麽要不要的,好不恰當的形容詞。

周绮元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亂了,難以啓齒道:“我沒有……不要你。”

周懷安聽到滿意的答複,愉悅地勾了勾唇角。恢複正常神色後,同她解釋:“我讓她回去了。”

“你……”

周绮元頓了頓,遲疑地問,“沒有碰她?”

周懷安眉梢微挑,反問:“你希望我碰她嗎?”

她搖搖頭,一臉真摯地道:“我不希望你随便和人同房,我期盼你幹幹淨淨,找一位兩情相悅的女子,兩人舉案齊眉,彼此忠誠專一。”

而你收了通房,只會讓你身邊的所有女子互相嫉妒生事,将家中鬧得雞犬不寧吧。

她心想。

金秋十月,涼風穿堂而過,吹起少女額前的兩縷碎發。她滿眼都是為他着想的神色。

“好,哥哥聽你的,只碰與我兩情相悅的女子。”

周懷安說到這裏,屋內陷入一片安靜。過了少頃,頭頂倏然傳來他溫柔,帶着寵溺的哄慰,“不要再突然不理我了,好不好?”

他手扶上她瘦削的肩膀,神色專注地凝着她。

周绮元微綻梨窩,輕輕低頭答應:“嗯。”

周懷安眉梢漾出笑意:“我現在無事,可以帶你學騎馬,去不去?”

她點點頭。

周绮元學東西很快,接下來周懷安只教她學了兩三次,她就已經能夠獨自騎馬跑起來了。

連着在府中慢跑,俨然不能滿足周绮元的征服欲。

這日周绮元閑來無事,想試試到外面騎馬,于是又來尋他。結果發現他人不在房中,詢問下人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其實不止這一次了,已經有幾次周绮元都落了空,見不到人。

而周懷安自從卞江回來以後,似乎很忙的樣子。有時晚上回來,有時甚至徹夜不歸,直到次日才回。

自周绮元得知他幫太子收集罪證扳倒了睿王,且幾日前睿王突然暴斃而亡的消息傳遍京城之後,越來越感到不安。于是這次沒有離去,索性留在這裏耐心等他。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去了哪裏,為何近來神神秘秘的。

不多時,等到人回來,周绮元立時上前詢問去向。

周懷安笑得風輕雲淡:“和人在酒樓吃了飯。”

周懷安猜到她今日會來,特地提前趕了回來。

“你吃酒了?”

周绮元聽他說去了酒樓,下意識踮起腳尖,湊近他聞了聞。

小姑娘的香甜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頸間,他遲滞了一瞬。

周绮元心裏琢磨道:沒有酒氣,情緒正常,不像喝過酒的樣子。

周懷安輕聲問她:“聞出來了嗎?”

周绮元如實說:“沒有聞到,好像是沒有喝。”

院落裏,石榴樹的果子紅彤彤,壓低了樹枝。花瓣随風而動,盤旋着飄落到少女的頭發上。

周懷安低頭啞然一笑,将那片花瓣摘下,微啓薄唇:“本就沒有。”

知道她要來,他豈能沾酒誤事。

接着,還沒等周绮元開口,他又主動提議,“今日帶你去城郊騎馬,好不好?”

話音一落,周绮元頓時将提前準備好的一堆問題抛之腦後,開心地拉住他衣袖,點頭如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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