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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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之前一個周，學校組織全校照畢業照。

宋婉從衣櫃裏拿出最幹淨平整的短袖夏季校服，還用手重新捋了一遍，拿起來看了看才滿意地放下。接着她又走到桌前，将她為數不多的化妝品裝進一個透明的包中，然後将包偷偷塞進書包裏，拉上拉鏈，滿意的拍了拍手。

畢業照安排在下午，中午吃完飯後，她對外說上廁所，自己卻悄悄地溜回來，做賊般環顧四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上化妝包就往衛生間沖。宋婉本以為自己早一點回來就不會有太多人，結果還是想錯了，衛生間此時已經有一些人了。她一邊道歉一邊擠進去，打開化妝包開始她那粗簡的保濕工作。

衛生間人進進出出，打了午休鈴後人越來越少，只剩她一個站在這裏。因為平時不化妝，再加上她對每個化妝品的用途都不了解，所以她只能狠下心賭一把，把自己原本白皙透亮的臉造成一個“藝術品”，塗了卸，卸了塗，才總算不是特別難看。接着又将頭發散下來，重新梳了一個簡易版公主頭，看着鏡子裏的鏡子，她滿意一笑，心裏想象着大家看到後驚訝的表情，尤其是顧風。

下午的畢業照分為兩部分，級部照和班級照，班級照又分為校服和學士服，宋婉帶着她滿意的妝造“閃亮登場”，她找到沈歌，有點小驕傲的站在沈歌旁邊，沈歌看見後傾了傾頭，小聲的對宋婉說：“我的天，小姐姐你是來選秀的嗎，你怎麽今天還化妝了啊，這有點不像你了。”宋婉輕皺眉頭，嘴角倒是很不誠實地彎起弧度：“說什麽呢，我這叫什麽，這叫煥然一新，眼前一亮，你懂不懂啊。”沈歌看着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麽。顧風因為有事耽擱，姍姍來遲，宋婉因為站在中間，而且化了妝，加上本身也好看，所以就顯得格外紮眼。顧風經過她時便一下注意到她，愣了幾秒鐘，他班主任喊了他好幾遍他才回過神。

攝影師架起一個巨大的攝像機，從左至右橫掃整個操場上的班級，“這邊同學，一二三笑”“那邊同學一二三笑”“再來最後一次”。宋婉笑得燦爛，顧風每次偷偷看她總是會被吸引，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她，絲毫不在意前面的相機已經記錄下他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各班又照了班級照，換上學士服後宋婉偷偷拿出手機在角落裏自拍了幾張，之後匆匆收回去。每個班照的時間都不一樣，所以每個班會岔開照相。等候間隙，宋婉有意無意地看着顧風，察覺到他往這邊看的時候就移開眼睛，宋婉班級照相時，顧風也裝作随意一看，其實也暗中注意宋婉，兩人偶爾對視，互相傻笑。

畢業照出來還有一段時間，宋婉和平常一樣上學放學，直到最後一天的上學日。

那天，每個老師都講了最後一課。宋婉還記得平時不茍言笑的歷史老師那天特意多叮囑了幾句；平時穿搭随意的英語老師那天穿了一條好看的裙子，同學們誇她，她的臉上染上了緋紅；平時樂觀開朗的政治老師那天因為自己送不到每個考生而提前穿上了穿着紅色的t恤，一邊哭一邊給同學們說着加油鼓勁的話。宋婉不喜歡這種離別傷感的氛圍，可架不住場面實在是太過感人，幾次盡力忍住眼淚，但最終還是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淚。

畢業照随後便發到手裏，宋婉拿在手裏細細的看，等到看到級部畢業照時，她的心頭一顫，照片上的她笑得明媚，像渾身散發光芒一般，而一旁的少年則全神貫注地看着女孩，像是被牢牢吸引住了，流暢的側臉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在衆多穿着同樣校服的學生裏，他們突出的像是完全不存在于此，而是在一個全新的圖層裏，那裏，只有他和她。

宋婉匆忙地将照片胡亂地塞進書包裏，心卻止不住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