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鹹味
白楊的臉紅了紅，“那個，我不會殺魚……我聽說，殺不好的話，是會苦的。”
雲真真無奈扶額，“那你等我一下。”
她實在是不習慣沒有主食，所以冬天的時候曬了薯幹，粗加工成粗粉，每天加上野菜、肉末熬粥當早餐，中午的時候會做一些菜窩窩。
不過村民們是不習慣這樣吃的，他們覺得太費事。雲真真打算等培育出來糧食，再把種類繁多的餐飯方法傳播出去，也便沒有勉強。
木柴燒火，鍋裏的水很快就滾開了，她把粥煮好，蓋上鍋蓋，讓白楊提着兩條魚，兩個人一同去了村邊上的水渠。
她手把手教着白楊如何殺魚、剖魚、摘苦膽，并說：“魚的內髒也是可以吃的，莫要浪費了……”前世她爸爸就特別愛吃魚腸。
白楊只看了一遍便學會了，第二條魚就是他自己動手剖殺清洗幹淨的。
回到家，雲真真又洗了一口鍋，在門外磊好的竈臺上把魚炖上，這才吃早飯。
原本她是不打算給白楊吃的，可才舀出來一碗，就聽見白楊肚子裏雷鳴一般的叫聲，只得也給他裝了一碗。
白楊探頭往鍋裏看了看，所剩不太多，和雲真真一起把飯碗和佐餐的兩個小菜端上去，一溜煙就跑了，不多時回來，端了一大盤肉。
雲真真搖搖頭，“我早飯不習慣吃那麽多，你自己吃吧。”
白楊把肉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強行往雲真真嘴裏塞了一條，“我在外頭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麽烤着吃，肉很好吃，多放幾天也不會壞，你嘗嘗！”
雲真真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又不好當着人家的面吐出來，只好慢慢嚼了兩下，這一嚼眼睛便有些發亮：肉有鹹味！
她快速咀嚼，将肉咽下去，迫不及待問道：“你這是怎麽弄的？”
白楊撓了撓頭，“那個，我就是無意中發現一種草的葉子，裹着肉燒了之後，就有這種鹹味了，和你往湯裏添的那種白的東西效果差不多，不過味道更重一些……”
雲真真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抓着他的胳膊叫道：“你在哪兒找到的？快帶我去！”
白楊見她這般歡喜，也跟着心花怒放，“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所以我挖了幾棵回來，栽在我們家屋後了，等着養活了就給你移栽過來……”
雲真真連飯都不想吃了，“我現在就想去看！”
白楊摁着她坐下，“莫急莫急，那草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你先吃飯！”
雲真真心不在焉低頭吃飯。
白楊吃飯的速度很快，風卷殘雲一般，便把自己那份吃完了，看雲真真吃完了，主動去洗了碗。
飛鳳早就吃飽喝足飛上雲真真搭的架子，在上頭懶洋洋曬太陽。見到這兩個人一同離開，張開翅膀在半空滑翔，精準落在了雲真真肩頭。
這樣拉風的一只大鳥自然引來了不少關注，即便是白家人也不知道這是白楊帶回來的，一見之下，村民們都很驚奇，覺得這樣美麗的鳥一定是神鳥，說不定是天女從天上召喚下來的……
在這樣美麗的誤會當中，雲真真就跟着白楊來到了他們家。
一家人也剛吃完早飯，白茅在和丈夫正在給聚攏過來的村民們發肉，白桦在刷鍋。
村民們都喜氣洋洋的，也沒人挑剔自己拿到手的肉是肥是瘦，只要大家分量差不多就可以了。至于怎麽判定重量，——呵呵，掂量啊！
雲真真看了一眼，沒過去打擾，跟着白楊直接到了屋後。
村民們房前屋後都開辟出來了菜地，種的也大多數都是從野外移栽過來的能吃的野菜。
雲真真一眼就看到了那與往日所見不同的兩株植物，——約一尺來高，葉片肥厚，上面覆蓋着一層細細的絨毛，葉子顏色偏深，可能因為剛剛移栽的緣故，略有些蔫。
她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掐了一點葉片塞進嘴裏，果真嘗到了鹹味！
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百鑒》上也有關于如何制鹽的記載，只是這一帶并非近海，也不存在大片鹽堿地，暫時來說也不具備掘井的條件，所以就地取鹽不太現實。
可得了這種植物，以後就不用那麽太發愁了！
仔細辨認了一番，并沒有在腦海中儲存的知識庫裏找到對應的植物，所以這神奇的植物大概在此後的歲月中滅絕了？
完全有可能嘛！
白楊見她笑容滿面，便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對了，忙湊過來小聲說道：“真真，我做了記號，等有機會我帶你去，那裏有很多這樣的草！”
雲真真瞥了一眼獻寶似的白楊，點點頭，“好。不過，以後你不要胡亂嘗試，萬一有毒呢？要知道很多草都是有劇毒的，只要嘗一口，就有可能丢命！”
她面容十分嚴肅，這件事不光是要叮囑白楊，便是村子裏其他人也得銘記于心。這樣惡劣的生存環境，本來人類的存活率就低，再因為這樣的傻大膽丢了命，多不值！
白楊瞬間心花怒放，這是真真在關心他啊！真真真好！
他兩眼冒光，臉上的笑容還帶了細微的羞澀，耳根子也隐隐泛紅。
雲真真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顧慮有道理，幹脆撇下白楊往前面走去。
白楊跟在她後面解釋道：“我知道那個，所以我逮了一只兔子，給它吃了，确定沒毒才敢自己吃的……”他沒說的是，這樣他仍然不放心，自己吃過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才正式用在了食物裏。
說出來怕真真擔心嘛！
雲真真腳步微微一頓，心道：這家夥還不算笨嘛！但也沒真正停下來，還是快速來到了前面。
村民們大多數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一份肉，白茅面前還有一部分剩餘，她正跟村民們說：“咱們把這一部分肉風幹了，存起來，免得過段日子接濟不上。”
村民們沒有異議。
至于剔下來的大骨頭，便準備拿村子裏公用的大鍋熬湯，天女說了，多喝湯對身子好！
熬完湯，骨頭敲碎了埋進地裏還能讓菜長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