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逆模因 此處收容怪異物:“Pure ……
第29章 逆模因 此處收容怪異物:“Pure ……
“絲諾瑞亞!”
許令安清醒的時候, 叫的第一聲就是幼崽的名字。
曾經他最小的幼崽,也是最心疼的幼崽。
更是養育起來最花心思,最心力交瘁的幼崽。
他夢見他沉入一個幽深的夢裏, 夢中有巨大的黑陽和外神,沖擊中他不斷下墜,而絲諾瑞亞在危機時刻護住了他。
不……這不是夢。
這是現實。
他真的經歷了這麽恐怖的東西。
就算是前世,擁有衆多的馬甲的時候, 這種場面也不算很多。
不過……對于曾經全盛時期的他來說,這都不算什麽。
許令安扶了扶額,無奈的笑了笑, 現在他可真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了。
習慣了新的身份,還有原主瘦弱的體質, 就連面對大場面的心态也不同了。
不過……
“絲諾瑞亞?”
許令安放眼望去,只見他們正處在一片高山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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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像是冰原。
絲諾瑞亞正半躺在一旁的冰石上, 閉着眼睛沉睡着。
聽見許令安的呼喚, 絲諾瑞亞悠悠醒來。
“安安。”
祂有些激動。
“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
最後的時刻是你護住了我,我怎麽可能有事啊!
“倒是你?”
許令安朝絲諾瑞亞看去, “感覺怎麽樣?”
“我也沒事。”
絲諾瑞亞淡淡地說着,祂雪白的身影和身後的雪山融為一體。
天空中淡淡飄着雪, 落在絲諾瑞亞的眼睫上。
“沒事就好。”許令安扶着絲諾瑞亞肩膀的手稍稍松開,舒了一口氣。
絲諾瑞亞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許令安。
“咳, 咳……”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小雪花?”許令安趕忙重新扶住祂, 用手背幫祂擦去血跡。
“我真沒事。”絲諾瑞亞享受着主人的觸碰,握住他的手,臉頰在許令安手心蹭了蹭,“安安安慰我一下就好。”
許令安恍然明白, 捏了一下絲諾瑞亞的臉:“調皮。”
這是趁機“要糖”吃呢。
不過絲諾瑞亞受的傷也是實打實的。
許令安想起了什麽,将指尖伸進絲諾瑞亞的口腔。
“咬它。”
絲諾瑞亞僵住了。
祂整個雪都在顫抖。
安安的味道……安安……
安安的□□,氣息,任何一點和安安有關的東西,都能成為祂的“瘾”。
這是靈魂深處的吸引,戰栗。
讓祂忍不住抛棄本能去追逐。
想咬……
好想咬……
吸他的□□,嘗他的血的滋味。
光是舔着他的肌膚,好甜。
絲諾瑞亞閉上眼睛,牙齒微動,在許令安的指腹摩擦。
許令安望着祂,重生歸來,只給小玫瑰吃過血,還沒給小雪花吃過。
畢竟這是“母乳”。
現在小雪花受傷了,對小雪花應該有莫大的好處。
他一開始不想相認,是為了避免麻煩,畢竟祂們看起來都“黑化”了個徹底,還要凍他心髒什麽的……好恐怖……
但是說真的,怎麽會不心疼?怎麽會不關心?這可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崽!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可比拟的。
絲諾瑞亞吸吮着手指,忽然牙齒松開了。
“不行。”
祂輕輕說:“不可以。”
許令安:?
“吃吧。”
怎麽到了時候,反而是你矜持上了呢?
絲諾瑞亞雪色的睫毛眨了眨,認真看着他:
“安安,會疼。”
許令安:“這點痛,不要緊的。”
“我是什麽玻璃花瓶嗎?”
絲諾瑞亞笑了:“不是。”
祂笑起來很好看:“您在我心中從來不是花瓶。”
祂的主人,怎麽會華而不實?
“只是,我會心疼。”
不想讓安安疼。
所以寧願自己疼。
“傻瓜。”
許令安在絲諾瑞亞的牙齒上一滑。
指腹被輕輕劃破,微癢蓋過了刺痛。
一滴血輕輕落在絲諾瑞亞的舌尖上。
甜的。
好香。
安安,是安安的血!
絲諾瑞亞的胸口開始起伏。
祂薄薄的衫衣因為落了雪有些半透,露出白皙緊實的胸肌。
因為激動,絲諾瑞亞臉頰緋紅。
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染上薄紅,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高冷者開始堕落,禁欲者染上了欲望的顏色。
指尖被舔着,絲諾瑞亞像貪吃的孩子□□母親一樣。
許令安有了閑暇認真看祂,這才發現絲諾瑞亞肩寬腰窄,已經成長為了十分完美的青年模樣。
許令安站起來:“所以,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
絲諾瑞亞不舍地蹭了蹭,放開許令安的手指,發出滿足的喟嘆,臉頰有一種被滋潤的紅。
祂冰涼而無機質的銀眸掃視四周:“一個未知星球。”
宇宙空間,坐标【17,3000,608】
大爆炸模糊了衆人的雙眼。
原來真正的毀滅是悄無聲息的。
宇宙中升起了黑陽,在本不該有日出的浩渺空間裏。
不止真空的宇宙,就連有介質的飛船,也無人聽到任何聲音。
一切的聲響都化為虛無。
一艘遠洋戰艦進入了視野,是聯邦第一軍團的标志!
太好了,是将軍,希科菲爾将軍!
他們的神!
如果說人類有神,那希科菲爾就是他們可以觸摸得到,看得見的神。
戰無不勝,無所畏懼的戰神。
希科菲爾第一時間鏈接了穿梭艦,兩艦之間形成艦橋,大步流星走入了艦體之中。
韋岑趕忙過來迎接彙報工作,希科菲爾戴着白手套的大手一揮:“我已知曉。令安呢?”
韋岑面露痛苦之色:“他的機甲在沖擊力下破碎,和我們失去了聯系……”
“那機甲遺骸?”
“不見蹤影……”
“找,不遺餘力的找!”希科菲爾對自己軍團的人下了死命令。
“是,長官!”
手下各自去執行任務,希科菲爾獨自望着主控制室巨大屏窗中的曠野。
又是這樣,每一次祂都晚一步,一萬年前是,這次也同樣……
望着破碎的蟲洞虛空,希科菲爾悶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癫狂、悔意、愛意,
在祂心中奔湧。
祂原本是不染塵埃的神,
硬生生因為祂,懂得了愛欲貪嗔。
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原來,人類的感情是這種滋味……
為什麽?
當初您就該把我丢棄在貧民窟裏,不要施舍半點眼神。
沒有救贖,不曾見過光,就不會産生妄念。
安一定在怪祂,不懂人情世故,沒有人類的感情,所以才離開。
可為什麽要這樣悄無聲息。
祂難道都不值得一句話的告別。
他連借口都不想給祂。
有時候祂反倒很羨慕洛蘭。
因為年幼,所以肆無忌憚。
至少他給了祂分別的理由。
而不像祂,什麽也沒有,
在這無望的等待中,祂的心思開始扭曲,變得不像祂。
于是祂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刑期越來越長,罪名越織越多。
為什麽,為什麽把祂淤泥裏拉出來,又親手将祂推下。為什麽離開的不聲不響,決絕地不再給祂一個眼神。
為什麽告訴祂人類年齡和神明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為什麽讓祂淪陷之後,揭開血淋淋的現實。
難道就沒有一個辦法,可以兩全。
為什麽要在重逢之後,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面,說一句話。
就這樣再度舍他而去。
難道祂看起來不會受傷,就是永遠被抛棄的那個人。
安安。
在你心裏……
我究竟是怎樣呢?
我還沒來得及,為當年傷你的事情道歉,可你已經為我們畫上了休止符。
巨大的黑色外神陰影在虛空中降臨。
船艦上的人又籠罩在恐懼之中。
“将軍,怎麽辦?這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外神!”
外神的頭顱在原本是黑洞的地方閃現,五官非人,巨碩無比,雙眼似乎有兩個瞳孔,嘴唇碩厚,鼻子異常高大。
只看一眼,就會陷入眩暈之中。
甚至已經有同學出現癫狂行為。
“停下!不要看!”石破天一邊按住發狂的學生一邊嘶吼,嗓音都變了調。
希科菲爾瞬間朝外神的虛影而去。
天空中,巨大的永恒熾陽無盡金芒散發在背景之中,将整個穹宇都照亮。
“轟——”
一個照面,外神虛影晃了幾晃,表面上看完好無損,可下一秒,虛影破散成億萬片碎殼,似風一吹,朝四面八方潰落!
冰凍星球。
許令安和絲諾瑞亞站在雪原上,環顧四周。
祂們并非在海平面上,而是在一個海拔相對高的地方。
身後遠處是冰川的白色塊狀物與海水相間的色彩,周圍則是一塊塊的岩石冰山!
他們在一座雪山的山腳,周圍的環境惡劣,前方的岩石鱗次栉比,石頭由冰雪覆蓋,只在縫隙之間流露出黑色的屬于礦石的痕跡。
層層塊塊,凹凸不平,構成了登神長階。
許令安和絲諾瑞亞仰望着面前的山峰。
像是不可逾越的宏觀。
許令安不由想起了地球上最具有挑戰和神秘色彩的珠穆朗瑪峰,此刻這裏給他的震撼不遑多讓。
呼吸之間,許令安感覺到寒冷的氣息。
不過也許是他有絲諾瑞亞神眷的緣故,這種寒冷還沒有超過他承受的極值。
“絲諾瑞亞,我們可以離開麽?”
如果絲諾瑞亞實力恢複,從這個星球出去應該易如反掌。
絲諾瑞亞蒼白着臉搖了搖頭。
“對不起,安安。”
祂擡起自己的手:“我的神力好像被限制了。”
“我現在完全沒有辦法動用神力。”
“成了一個普通人。”
其實,許令安有此一問,就隐隐感覺到了特殊情況。
“我知道了,那個外神,有限制的規則之力。”
對面的外神不少,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産生了限制,和規則。
與希蘭和洛蘭的部分權柄一樣。
絲諾瑞亞靠近了,牽起許令安的手,微微一笑:“沒關系,安安,雖然神力被限制了,我的部分能力還能用,我可以保護你。”
“我會帶你出去的。”
雪中的絲諾瑞亞,雖然失去了神力,但臉上身上依然自帶柔柔輝光。
這就是神的力量麽?
許令安揉揉崽的臉。
“走吧,到處找找,有沒有什麽出路。”
如今沒有真正的荒野星球,再空曠艱難的荒星,也有探險隊來探險,正如同地球上那些探險家所做的一樣。
人類永遠不缺冒險精神。
而恰恰正是因為這種無畏,讓人類對自然的認知,對知識的渴求,對未知的敬畏,與自身的活動版圖不斷擴大。
如果他們能找到前人的活動蹤跡,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兩人朝着山腳行進。
“安安,你的手好涼。”
絲諾瑞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我幫你暖暖好不好?”
失去了神力,但自身又有一些權柄加成 ,他的體溫反而恢複了,像個正常人。
許令安摸着祂的腹肌,估計,絲諾瑞亞現在像個SSS級別的人類。
兩人來到了山腳,這裏是一片較為平整的土地,雪花随着呼嘯聲,在寒風中飄揚。
兩人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現一塊雪白的石碑。
石碑被雪覆蓋,結了一層冰晶,許令安伸出手,把雪擦下,露出石碑上的文字。
石碑竟然有着半透的液影屏,電池還有電量,雖然已經見底,但是還在工作。
這是某個科技公司,或者怪異物處理局留在這裏的信號。
許令安看着石碑上面的字。
字是蒼藍色,帶着白影,有些像雪。
因為顯像管老化,一條綠色的熒光線不斷地自上而下掃過:
區域代號:“Somewhere Unknown”
未明之地。
也可以說,不可名狀之地。
接近頂層純白的,全部下落不明。
純白?
此處收容怪異物:“Pure White”
Pure White:純白。
Pure White由私人科技公司White-Fog研究制造,目的不明,但後續因Pure White産生自主意識而失控。
“失控。”
“收容。”
許令安冷笑了一下。
“恐怕是沒有辦法處理丢在這的吧。”
像丢垃圾一樣。
這裏荒無人煙,正是神不知鬼不覺抛棄東西的好地方,誰會在意呢?
許令安和絲諾瑞亞繼續往下看去。
純白坐落于山頂,散發恐怖之霧,凡進之人,丢失一切信息。
進入的探險者,再也沒有見過蹤跡。
只有遙不可測的純白,吞沒所有信息,唯餘風吹雪落的沙沙聲。
有一艘搜救艦進入頂端,只留下了奇異的信號,便消失不見了。
“逆模因。”許令安的聲音從牙縫裏發出來。
風雪他沒覺得難受,但此刻石碑上的信息莫名覺得有些冷。
“所有進去的人,都被純白消失了。”絲諾瑞亞只能這樣說,祂看向許令安,“逆模因?”
有時候,人類的詞定義這些怪異物異常的精準。
許令安點點頭,解釋:“逆模因,又叫反模因,乖崽,你知道模因污染嗎?”
他不自覺就帶上了些飼育者的口吻。
絲諾瑞亞乖乖聽講。
“模因污染,是典型的邪神污染,當你意識到,看到邪惡生物時,就會‘患病’,它會對人的思維和意識産生幹擾。”
“其實,廣義的模因污染,還包括網絡流行梗的傳播,這些熱詞也在無意識幹擾人類群體的思維,這個,你能明白嗎?”許令安摸了摸崽的頭。
絲諾瑞亞點點頭:“當然!”
祂看的小說裏就有!很多流行梗!有的文幾句話就爆一個梗!
祂是不太理解人類社會和思維,但并不是傻,相反,當看到的一刻祂就完全明白了。
許令安像小時候教祂常識那樣,滿意地點了點頭,誇了誇崽,繼續說:“而純白。就是很明顯的逆模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