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下車時，齊明松口小聲回，“家裏遇到點事情。”
什麽事情？打擊那麽大。秦曉也不想揭人傷疤，小聲回了個嗯，沒再說什麽。
“如果真要親怎麽辦？”秦曉進門前抓住齊明袖口問。
“要麽同導演商量，商量不下來。違約，賠違約金。要麽我就再給你咬一口……哦不對……親一口，反正我都行，就看你了。”齊明目光皎潔。
秦曉都懷疑當初那兩個牙印是不是他自己嘴湊過來，故意讓她咬的，然後倒打一耙。可他也不像是一個一天只知道揩油的男人。
進去導演就講了，拍攝走位，怎麽吃東西，吃完親一口，親完用什麽表情感受巧克力帶來的甜蜜，就如愛情一般。
“導演就不能不親嗎？”秦曉問。
“不親怎麽感受？”導演笑了笑，“沒有畫面感啊。”
“你也沒跟我說……”
導演打斷秦曉，“你就當拍個戲，放心吧不會怎麽樣的……又不是叫你拍什麽見不得人的畫面……”
秦曉一臉犯難，無言以對，齊明剛要說話，導演就打斷，“化妝師，先過來給他們化妝，按照我剛才說的，布置一下場景，速度！”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畫面！又不是沒有親過！
秦曉邊化妝邊做心裏建設，越做越緊張，一轉眼手心已經冒汗。都不知道那些拍戲的演員是怎麽做到一部戲一個搭檔，每個都含情脈脈的，此刻體會到了演員的不容易。
前面拍攝都很順利。
就卡在接吻這裏。
親了10多次以後，秦曉嘴是已經麻了，開始臉還會紅一下，後面就是兩個僵屍接吻，麻木不仁。
“Cut……”導演脾氣暴躁起來了。“你們兩個有沒有談過戀愛？懂不懂愛是什麽？”
導演抓着頭發，“這樣接吻，不要說感受到愛情的甜蜜，想談戀愛的都得吓跑。”
秦曉手足無措捏着手，齊明遲疑的握住，凝視着她的眼睛，“你就把我當成你最想親的那個人。”
秦曉一愣。
她最想親的人是誰？
腦海裏閃過齊明的臉，秦曉胸口一顫，避開他的目光。
“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導演不耐煩地問。
秦曉點點頭，調整好表情，想象着眼前的人，就是她最愛的人，一點點親上去，觸碰的一瞬間，電流從心頭竄過，整個身體開始熱了，她一點點放松，一點點沉淪，感受着那不受控制，即将跳出胸腔的心髒。
不知道過了多久。
“Cut……很好!”導演笑了。
“可以了嗎？”齊明問導演。
導演托腮思索片刻說，“這條保留做備選，再來一條換男生主動親女生。”
秦曉臉都要炸了，感覺這幾層的粉底液都蓋不住，爆紅的臉。
齊明親她的時候她緊張的伸手捏着齊明的褲腿，心髒跟剛才一樣跳動，不過她手上似乎能感受到齊明微微顫抖的腿，她以為他不緊張，她以為他麻木不仁。
導演還是選了她親那條，說是她親的比較克制唯美，男生親的時候動作太大了。
什麽玩意，瞎折騰。
一條廣告連續拍了8個多小時。
拍攝完已經全身虛汗，齊明帶她去吃了晚飯，中午沒吃飯為了上鏡。
秦曉狼吞虎咽，吃了兩盤西餐，太餓了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你這樣子，別人看都要以為我虐待女朋友。”齊明笑了笑。
秦曉說:“誰是你女朋友，快點吃，我現在只想早點睡覺。”
齊明站了起來，“那走吧。”
秦曉:“你不吃了嗎？”
齊明:“不吃了，我早上吃了東西沒那麽餓。”
齊明送她到家門口，秦曉上樓的瞬間，齊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局促不安卻沒有甩開，故作鎮定地問，“怎麽了？”
“要不我們試試？”齊明低聲問。
“試什麽？”秦曉局促地抽手沒抽開。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喜歡你。”齊明緊了緊手，“我知道你之前有喜歡的人，可過了那麽久都沒有結果，就是沒有緣分，而我們之間，我覺得還是有緣分的，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我相信如果你給我機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有所動容的，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秦曉呆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措手不及。
幾秒後秦曉慌亂的看了一眼燈光下齊明灼灼的目光，有種要把她吸進去的錯覺，她趕忙抽手，這次抽開了。
她扭頭就跑，走到門口時又回頭，“你讓我考慮一段時間，我感覺今天，我們都接吻接多了，腦子當機，頭腦不清醒，不适合做決定。”
“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不是因為今天的事，在昆明的時候我就想說了。”齊明在後面喊。
秦曉閃進大門，慌張關上門，心砰砰砰跳……
這樣下去她遲早要得心髒病，她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這氛圍搞得，她現在心裏亂七八糟，齊明說叫她想象最愛的人時，為什麽不是蘇瑞，而是他！
親多了，應該是。
秦曉認真考慮了幾天，心情恢複平靜。
齊明家裏情況她不了解，沒問過，當時張阿姨相親介紹的時候好像是說他家裏是做生意的，家境很好，父母關系也好，外面沒有亂七八糟的關系。
那這麽好的人為什麽會單身？
為什麽會一蹶不振？
他說家裏有事？
到底是家裏有事？
還是他自己有事？
……
一堆問題冒出來，秦曉越想越不安，齊明這溫柔攻勢，都讓人覺得動機不純。就算齊明早就喜歡她，沒什麽別的目的？
她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是因為這幾天的親密接觸，頭腦發熱。
當初跟蘇瑞一起上學4年，也是花了很久才确定，她喜歡的不是蘇瑞的外表，而是他身上的美好品質。
每次看到那群學校小夥伴，見到美院那些美女，孔雀開屏的樣子，就覺得男人的世界裏沒有愛，就算有也是一時興起，或者時間到了将就而已。
都說男人心裏都有，“一顆朱砂痣，一個白月光，”擁有什麽就會記挂什麽，多情的讓人上火。
她不想當誰的白月光，也不想做誰的朱砂痣，她只想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
如果開始一段感情，她不想因為身體沖動，而是心靈的共鳴，靈魂之間相互吸引，像大哥說的，可以放逐靈魂，而不是放縱身體。
大哥一個男人都可以做到，她也可以。
所以她打算拒絕齊明，哪怕只是暫時的，她不需要他用一些小恩小惠來打動她，她要的是确切的心動。
初吻沒了，60萬廣告費到手，誰看到錢不心動，盛岩跟她一起去新店選址。
兩個人坐着他的車，原本好整以暇開着車的盛岩突然問，“我就搞不懂你買輛車很難嗎？”
“你這是嫌棄我坐你車沒付油費？”秦曉挑眉問。
“毛線……”盛岩拍了拍方向盤，“我是看不慣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搞得跟個落難灰姑娘一樣，出門還要打車，還要朋友接送。”
“我……我就是灰姑娘……如果你不想接我可以不來，如果要我買車的話，我手頭上是有一點錢，那新店就得黃了……你自己選……”秦曉回頭看着盛岩。
盛岩立即谄媚一笑，“開個玩笑……我這不是關心你麽，不要說接你，做你專車司機都沒問題，我當初就是看中你這自立自強的高尚品質，不然就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我也不會跟你合作！”
“誰跟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秦曉拔高音量，白了他一眼。
店鋪位置看得差不多，秦曉叫盛岩想一個健身房品牌名字，她打算給新店鋪更名，按照大哥的思路來實行，先實驗看一下。
冷靜了一個星期，齊明平時發消息過來，問在幹嘛，吃飯沒有什麽的，秦曉總是敷衍回複一兩句，也沒有時間去店裏，也就偶遇不到。
當天下午3點多秦曉同盛岩簽好新店合同。回去的路上齊明問她考慮的怎麽樣了。
她回，想了想不合适。
至于哪裏不合适秦曉也想不明白。
齊明也沒有再回複消息。
秦曉盯着手機，心裏多了一絲說不明白的惆悵。
盛岩說，我們去吃個飯慶祝一下簽約順利。
簡單吃頓飯，秦曉就打車回家了，這次沒有喝酒，多喝了兩杯飲料。
師傅停車的時候，秦曉推開車門下去，手機屏幕在包裏一閃一閃，她拿出手機正打算看，擡眸的瞬間餘光瞥見大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握着的手機從掌心滑了下去，“砰——”
蘇瑞扭頭看向她。
只是一眼，恍如隔世。
手裏一束火紅的玫瑰，一如當初餐廳門口看到那樣，別人不要的花，又拿來送她？
秦曉頭皮一緊，一時覺得這玫瑰異常豔俗，想逃跑，奈何腿根本用不上力，手機還在地上一閃一閃，只能僵硬地站着，由着那個身影在燈光照耀下一點點靠近，直至擋住所有的光，把她籠罩在陰影裏。
他手伸過來的一瞬間，秦曉是抗拒的，還是被蘇瑞精幹的長臂攬入懷中，無法掙脫。
他太高了，淨身高192，每次看他都得擡頭仰望，看久了脖子自然就酸了。這個懷抱終歸是因為懷裏隔着的玫瑰，不複往日溫暖，甚至有些硌人。
一束燈光從遠方打過來，照亮了彼此眉眼，早已不複往日流轉的眼波，只剩嘴角化不開的苦澀。
齊明在車裏看着這一幕，苦笑幾聲，按掉那撥通中的電話，踩下油門，驅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