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病這件事,和命運一般……

第19章 第 19 章 生病這件事,和命運一般……

生病這件事, 和命運一般,只有發生了,才會知道究竟是什麽問題,多年不曾發病, 易北堯幾乎忘記除了癱瘓, 自己還是一位癫痫發作風險極大的腦部手術病人,這一次發作, 完全是意外。

躺在醫院裏, 易北堯恢複神智後問的第一句話, 就是芮晗,“李梧,晗寶,晗寶,她……”嗓子裏又腥又苦, 滋味并不好受,他自己也在疑惑, 究竟是怎麽了?

“她好好的, 一點事沒有, 先生, 芮審查官剛從X市回來,她現在非常好。但确實是有事發生, 是韓冬陽, 韓審查官在玉京門口出了交通意外, 很不幸,當場死亡。”絕不能再刺激易北堯,李梧看他醒過來問芮晗,不等他再說什麽, 馬上将現在的狀況詳細告訴易北堯,免得他牽腸挂肚、過于傷身。

“韓冬陽,死了……我這是怎麽回事?到醫院來做什麽?”知道芮晗要回來,易北堯心裏的開心藏不住,張羅着又理發又是洗澡,希望有一個好的狀态迎接心上人回家,他也想多跟她在一起。結果,聽到李梧接小範那通電話,驚的易北堯癫痫發作,意識完全喪失,直接進了醫院。

“您聽到我和小範打電話,大概是心裏焦急,癫痫發作,所以我才把您送來醫院。萬幸,沒傷到哪裏。”李梧也被吓到了,他也沒準備,誰知易北堯那麽突然的發病,以後真的時刻要有人守着他,否則再發病的話,對他身體傷害太大了。

接下來,李梧把癫痫發作的時間和全部情況給易北堯複盤一遍,畢竟易北堯清醒的還算及時,能做決策的人,只有他自己。

躺在病床聽親近的下屬複盤自己發病的過程,易北堯明白李梧關心他,但不能替他做決定的心情。閉起眼睛易北堯把自己當做鴕鳥幾分鐘,對于癫痫發作,他沒有一絲印象,但可以想象那個贓污狼狽的場景,難怪自己喉嚨裏味道怪怪的。來不及鬧心自己的病情,易北堯滿心滿眼只有芮晗,他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別提有多麽艱難,“走吧,晗寶在哪裏呢?我們去找她。”

所有人都知道發病之後易北堯應該住院用藥休息幾天,但更知道芮晗對他意味着什麽,即使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癱瘓病人,易北堯此時此刻也絕不會留在醫院,他要去到芮晗身邊,才是最正常的他。所以沒人開口勸阻,全部手腳勤快的整理東西、出院。

“晗寶,我來了。”來到殡儀館,看到守在靈堂門口的小範,易北堯操控輪椅到坐着發呆的芮晗身邊,他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心上人。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一開口已是關心,芮晗看他衣服發型還是端正好看的樣子,可這人臉色過于蒼白,氣色也太差了。

“我來陪你,你一個人會害怕。”這種地方她怎麽來過?易北堯不放心芮晗一個人奔波于韓冬陽的身後事,何況對方是非正常死亡。

“我不怕,沒事的。”已經煎熬了一天一夜,芮晗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真的太難受了。

“晗寶最棒了,”八年時間,他的晗寶獨自承受了多少,易北堯心裏有數,現在不同了,晗寶來到他的城市,他怎麽會讓她一個人面對這麽大的事,“不過,我在這邊,會更好些。”

張曉磊死了,韓冬陽死了,易北堯還在醫院的時候已經暗下決心,芮晗愛不愛他,會不會和他在一起并不重要,她的平安才是第一位重要的大事。

韓冬陽家在Y市,事發突然,除了頂峰集團還沒有人來吊唁,但已經陸續有花圈被送到靈堂,芮晗會認真的看上面寫了什麽是誰送來,安安靜靜并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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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上班下班有車接送,集團大廈和家中十分溫暖,但在殡儀館內,配上陰森森的氣氛和本不那麽暖和的室內溫度,易北堯家中馬上有人給芮晗送來了羽絨大衣、圍巾和雪地靴暖手寶等物,現在這樣的裝扮芮晗太需要了,她瘦弱身形的确急需保暖。

“晗寶,你來看。”輪椅靠近芮晗,易北堯擡頭叫她,偏了頭,露出更多脖頸給她看。

“怎麽了?要我幫你麽?”手輕輕搭在他肩頭,芮晗真的低頭仔細看易北堯的下巴、脖子那裏,除了細膩的皮膚和修長的脖子,她沒看到什麽不對勁。

“一條綠色的繩子,你取下來,是一塊玉,可以保你平安,你戴上。”身體被固定在輪椅裏,易北堯又努力向右邊偏了偏頭,雪白細長的脖子已經彎了下來,芮晗忙捧住他下巴,伸手撥了一下他領口,看到了墨綠色編制的細繩。

沿着細繩拉出來,是一塊通體雪白的美玉,美玉上面有細潤渾圓的紋路,很是精致。

“你快戴上。”

“你戴着吧,我戴它做什麽。”說是不戴,但這塊玉實在好看,捧在手裏還帶了易北堯的體溫,芮晗忍不住多看幾眼。

“是好東西,晗寶,我叫人去鑒心那裏求來的,辟邪保平安。”他歪着身子自己又沒法坐好,只能虛虛倚着輪椅扶手,勉強支撐。

“你留着吧,貴重的東西,我怕會弄丢了。”她是真覺得身邊這位講話會喘,只能坐着或者躺着的先生比她更需要保平安。

“乖,聽話,你戴着,我才安心。”她不戴,易北堯會擔心死、焦慮死,他現在恨不得24小時和她不分離。

央求好多句,芮晗才勉強同意把精致白玉戴在自己脖子上,有易北堯體溫的玉僅僅貼合她的皮膚,瞬間帶給她溫潤安心之感,芮晗忍不住又低頭跟易北堯疑惑耳語,“你這是,迷信?”

看她戴上了玉墜,易北堯放心的呼出一口氣,又被她吓的差點嗆到,忙溫柔央求,“哎呀,我的祖宗,你戴着吧,你戴着我才能活下去。”

男人年紀大了開始相信玄學,芮晗是這樣看待易北堯,終于是乖乖戴好了白玉,還順帶扶穩了他歪斜的身子,讓他坐的舒服一些。

有警察來找芮晗核實情況,忙起來她很快忘記易北堯在身邊。很久之後她回來靈堂外休息室,看到易北堯還在,而且大概護工為了讓他休息,還把輪椅的靠背給向後調節,他幾乎是半躺在那裏,但衣服、鞋子穿戴整齊,看起來卻是更加辛苦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該回家了,一直在這裏不成樣子。”蹲在輪椅邊,難得芮晗抛開顧慮,親昵的觸摸易北堯冰涼的手背,她在擔心他的身體。

“我可以,沒事的。”他沒辦法單手握住她的小手,能親自做的事太少,多陪伴她,還是可以的。

面對警方,頂峰派出了自己的律師團隊幫助芮晗,在事無巨細所有方面,易北堯已經派出相應人員幫助處理韓冬陽身後所有事宜,基本上,芮晗只需要接聽電話或是聽聽彙報,所有事都可以解決,省去了很多體力和心力方面的操勞。

胃是個情緒器官,趙一舟自小敏感體弱,身體一直多病,入冬以來他負責的家族事務雜事繁多,使得他抽不出時間專心追求芮晗,拿錢砸人、沒臉沒皮那一套他又不屑于去用。各種壓力一層層加過來,他身體終是受不住,在一次次熬夜處理公務中,手捂腹部難受跌倒後,竟然大口吐血,緊接着昏迷過去,健康情況十分危險。

因為胃穿孔出血治療的第一天,在趙一舟沒有恢複精神和體力的時候,玉京酒店門口又出事了,Y市來的公職人員入住酒店,在酒店門口被肇事車輛給當場撞死,影響特別不好。

“這個人,是芮晗的同事,那現在芮晗在哪裏?”聽了所有事回報之後,趙一舟沒有第一時間考慮自家酒店的興衰榮辱,而是急吼吼的問助理,芮晗怎麽樣了。

“小姐在殡儀館,也有去警察局,做為在我們這邊工作的搭檔,她必須料理後事。”助理回複的沒問題,無論芮晗願不願意,韓冬陽身後事她做為在X市唯一同事,也必須承擔起來。

“我,我去幫幫她。”芮晗一個女孩子肯定需要幫手,也需要陪伴,趙一舟自己則最需要看到芮晗,他知道她回去Y市了,多日未見,甚是想念啊。

助理不參與趙一舟的決定,怕他猛的起身會頭暈摔倒,于是殷勤扶他,在趙一舟從病床坐起來,腳已經穿上了床邊拖鞋,将起身沒起身之際,一位美麗貴夫人走進了這間病房。

可以穿高跟鞋暢通無阻走進趙一舟病房的人物屈指可數,來人正是最尊貴的一位,玉京夫人,趙一舟的生身母親。

“媽。”看到母親,趙一舟并沒有笑容,反而是腳下一軟。

“舟舟,你可以起來了?去洗手間麽?”夫人随口問問,卻是一步步走到兒子身邊,細細打量他臉色。

“媽,您專門來看我麽?”小心試探的語氣,趙一舟自己不知道有多明顯。

“嗯,也是幫你爸爸拿藥,你知道,他只相信我。”

“藥拿了沒?”藏不住心事,趙一舟想快些應付母親,離開醫院去找芮晗。

“沒有,怎麽?你有事?”玉京夫人太了解兒子。

“是,我打算出去,看一個朋友。”

“不行,你身體還很虛弱,住院期間不要亂走動。”

“媽,是,我喜歡的女孩。”趙一舟30歲了,提到感情,還是會激動害羞。

“女孩?哼,你三十歲了,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現在看,你還是不太懂,養病這段時間,自己好好想想吧。”若真的是普通女孩,玉京大概已經綁了人送到兒子床上,偏偏芮晗又不是,于是夫人直接了當告訴他結果,讓他死心。

人離開醫院,玉京夫人的命令沒有離開,身邊人軟磨硬泡,偏不讓趙一舟離開,他知道是母親的意思,羞憤氣惱交加頭暈的完全無法起身,病更加重了。

病重難支,趙一舟真的無法離開醫院去找芮晗,情急之下病床上的他撥通了芮晗的手機,剛一接通,他便焦急的述說衷情,“芮晗,你在X市哪裏?冷不冷?別害怕,我馬上派人去幫助你。”

“我在殡儀館,謝謝你,一舟,事情處理的很順利,已經不需要幫忙。”

“那,你好好的。”他本就不善言辭,身體不舒服更覺力氣衰弱,聽她幹脆利落冷冷的回答不需要,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好,再見。”芮晗的眼裏全是易北堯,總擔心他身體突然不舒服。

被随口應付挂斷電話,趙一舟悵然若失放下手機,溫暖的病房裏,他面色蒼白、目光呆滞,再也沒有打電話過去的興致和精神,漸漸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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