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妥妥的惡劣小孩兒行徑。

可是現場全是剛被他舞臺感染到的人，所以這動作做起來，所有人都只會又一次感受到他的鋒芒正盛和恣意不羁。

【……姐妹們怎麽辦，好無禮好桀骜的行為，但是我竟然瞬間心跳加速了，這波也是給程晏裝到了】

【Bking超帥我超愛！】

【程晏怎麽回事？喻懷都這麽示好了，他還要找人家茬，有毛病？】

【打住，體面大度尊重一切是喻懷基操，喻懷不需要讨好任何物種！】

【好好好，程晏果然沒讓我失望，就這個勁頭倍兒爽，搞糊喻懷的大任就交給你啦！】

【啊啊啊啊啊啊期待待會的訪談！】

喻懷擡眸，對上程晏目空一切的眼神，再次磨了磨虎牙。

不過不等他破功，一群場務飛快奔上舞臺，往狂拽酷炫的舞臺上搬了幾張沙發，布置出了讓人心平氣和的《新聞面對面》風格的聊天室。

喻懷和趙寶霖他們一起重新走上舞臺。

趙寶霖朝喻懷笑了笑：“我還擔心你第一次做主持人緊張呢。”

沒想到一路淡定持重cue流程，還能兼顧和觀衆實時互動。

劉洋驚訝：“趙老師也和喻懷哥認識？”

趙寶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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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進了個組，多虧了喻懷哥照顧，”劉洋對着喻懷十分親近的樣子：“哥你今天這造型實在太帥了！我經紀人也給我借了套類似的禮服，幸好我沒穿，不然肯定要尴尬一整年。”

所謂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哪有你說這麽誇張？”喻懷看了眼他今天的穿搭：“不過還是這身更适合你，青春有活力，很帥。”

劉洋驚喜捧心：“導播這段幫我cut下來單獨發我，我一定要讓經紀人三百六十天循環買熱搜，竟然被喻懷哥誇帥了诶！”

【哈哈哈哈太真實了，被大美人誇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老婆今天連續誇了兩個男人帥了，我要鬧了！】

【所以說某些人別太好笑，程晏也沒什麽特別的，我老公體面人罷了。】

現場也傳來打趣的歡呼聲。

程晏眼皮一掀，目光落在劉洋身上，淺藍色的襯衫，白色闊腿牛仔褲，褲腰上還別了只卡通小熊，就這？帥？

沒記錯的話這人比他還大兩歲，都奔三了還裝嫩，不知道在讨論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他把頭湊到了喻懷身邊，幾乎要靠上去。

“喻、懷、哥？”

沉默了許久的程晏忽然開口，學着劉洋的語氣喊了聲哥，夠尊敬的，不過語氣怎麽聽怎麽不是那回事。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他冷着嗓子開口：“就在這站着？”

一副質疑他專業能力的态度。

喻懷這才發現，工作人員已經迅速把舞臺現場爆改成了《新聞面對面》式的訪談現場，“抱歉，沒注意。”

【程晏太過分了吧？怪不得他剛才一直盯着喻美人身後，就等着工作人員下去找茬的是吧？】

【黑粉頭子也真是（無奈扶額）工作人員這還沒在臺下站穩呢。】

【怎麽，某人業務不熟練還不準提醒了？浪費的不是大家的時間？】

“那我們坐下聊？”趙寶霖邊說着邊坐到了節目組給自己安排的C位。

座位是節目組提前安排好的，喻懷被安排在了趙寶霖右邊，再右手邊是許開開。

不過不知道劉洋先跟許開開說了什麽，許開開腳步一頓，在左邊坐下，而劉洋則朝這邊走來，喻懷不可抑制地皺了皺眉，其實他和劉洋真的沒那麽熟，也真的沒有配合對方炒CP的意思。

算了，反正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忍一ren……

“抱歉啊劉老師，”還沒開始忍，身側一重，一個自帶冷氣的人坐在了自己身邊，程晏說着抱歉，看着劉洋臉上卻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腿太長了伸不開，咱倆換換？”

他說着，大咧咧地把腿伸開，五年前十九歲的程晏已經180了，這幾年好像又長了個子，他身材比例又好，喻懷不着痕跡地瞥了他一眼，腿确實很長，但也不用擠占他的空間吧？

不過相比于熱情的劉洋，程晏這坨冰塊倒是更讓他自在一點，被擠占空間這種事，雖然時隔很久，但也還能習慣。

劉洋有些尴尬，見喻懷沒說話，幹巴巴開口：“那導演回放記得把這段留着，可不是我想坐中間的哦。”

喻懷這會兒确實也顧不上劉洋了，因為工作人員已經把手卡從了上來，好在問題都是在他手裏過了一遍的，所以他cue起流程來駕輕就熟：“第一個問題，想問一個各位導師為什麽會答應節目邀約。”

趙寶霖先開口，滿臉寫着無奈：“年紀大了總被人吐槽暮氣沉沉，節目組一說要和一百多個年輕小孩兒一起錄90天節目，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連人帶行李打包丢過來了。”

【嗚嗚嗚怎麽看選秀還能吃狗糧】

【趙老師和師母的愛情真的好甜。】

趙寶霖少年出道，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讓他幾乎是一炮而紅，氣質溫文爾雅五官在當年一衆非主流裏也脫穎而出，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走偶像路線，他卻第二天就高調官宣了女友，青梅竹馬，校園戀愛。

好在那個時候粉絲經濟還沒有這麽瘋狂，官宣戀情還給趙寶霖吸了一波擔當粉，天分加努力，他還是幾乎紅透了半邊天，出道第三年就拿下了金曲獎大滿貫，事業如日中天，人也越來越紅，越來越忙，相較起來，他身為中學老師的妻子就變得格外平凡。

娛樂圈是一個很浮躁的地方，多麽白的紙進來都要染上三分色，所以觀衆也好業內也好，都覺得他們走不長遠，可是二十年過去了，從意氣風發和女朋友偷偷出去逛街都要炫耀兩天的少年，變成了德高望重經歷了無數大場面的老師，衆人卻還是能在趙寶霖的訪談中，時不時窺見他和愛人的幸福。

臺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露出嗑到了的表情。

劉洋十分誇張的嘆了口氣：“這樣比起來，我的理由就顯得太庸俗了吧！”

他笑起來：“我性格比較直接又不太會說話，《閃耀今夏》又大部分都是直播，經紀人本來是不允許我來的，但是我自己本身就挺喜歡看選秀的，有幸被邀請來節目就還是來了。”

這就是自謙了，劉洋雖然是愚蠢男大人設，但也參加過不少綜藝，奉獻過不少有意思的梗。

許開開雖然年紀小，卻是酷姐的形象，說起話來也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我自己就是選秀出道的，知道短短三個月選手們會經歷些什麽，所以想以過來人的身份，陪伴、鼓勵、幫助這些選手。”

節目錄制前，喻懷做過功課，也看了許開開那屆選秀，許開開不是那種一眼引人的性子，原來的公司也并不強勢，節目組的鏡頭不會在這樣的選手身上停留，所以她前兩次排名都在被淘汰邊緣，直到最後一場公演，她第一次主動競争C位，一戰成名，短短兩周的時間，從第三十名到了決賽第三名。

節目過程中，選手可能會遇到的崩潰、失望、無助和迷茫，她大概都能感同身受吧。

【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但是想想那段日子還是好想哭】

【要到程晏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搞快點，搞快點，我已經捧好瓜子了】

【信女小魚竿真誠祈願程狗莫搞事】

【不搞事大概不可能，本晏粉已經做好哐哐磕頭的準備了】

雙方粉絲都不可抑制地深吸口氣，而因為程晏第一次挑釁失敗而失望的觀衆們瞬間興奮。

“到了我？”程晏輕慢的語氣打斷了現場低沉的氛圍，迎着臺上其他三個人擔憂的眼神，他聳了聳肩：“沒辦法，團霸就差拿刀架我脖子上了，為了下一張專輯的編舞，我只能屈服。”

【所以這節目本身找的是司雲哥哥？】

【怪不得呢，就說節目組應該也不會主動給自己埋個不定時炸彈】

【司雲哥哥實權團霸有】

【小破團團魂炸裂？】

【難道不是為了當面騎臉喻懷？】

【就這？失望了】

喻懷倒是松了口氣，錄播什麽的都沒關系，可這會兒程晏要是存心找事，他還真不好處理，節目組給的是挺多，卻不值得他因此崩人設。

好在小黑粉還有點良心在，知道分場合。

不過喻懷這口氣還是松早了，他捏着臺本，笑着準備進入下一個問題：“那……”

“等一下，”程晏突然打斷了他，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喻老師自己不回答問題嗎？”

“是哦，”劉洋恍然大悟般，語氣裏透着熟稔親昵：“我聽說喻懷哥你要來節目的時候都驚呆了，我以為以哥的性格，不會參加節目呢。”

“本來是不準備參加的，”喻懷似真似假的嘆了口氣，無奈：“因為這樣還被朋友糾纏騷擾了一個多月。”

劉洋：“所以最後是友情贏了？”

“不是，”喻懷語氣平淡：“我後來把他拉黑了，換了節目組的人來跟我聊。”

“說起來，我好像忘記把他從小黑屋放出來了，”喻懷說着，佯裝去找手機，然後拿起了手卡：“算了，我們先來問第二個問題……”

【朋友：人話？】

【朋友：你早說我們的友情一文不值啊】

【謝謝節目組花錢讓我看老婆，我一定追完！】

【我穆了，好想進老婆的小黑屋！】

雖然很想借着直播大炒熱度，卻也怕喻懷和程晏真當場鬧掰直接反噬節目口碑，所以準備的問題都還算循規蹈矩，一路下來，雖然程晏時不時找個存在感，但是也沒到不可控的地步，不傷大雅。

有點煩就是了。

而且，喻懷發現自己好像失算了，程晏他竟然真的，一點都不心虛！

憑什麽？

想問憑什麽的不止喻懷自己。

【程晏我服了你了，噴子的嘴不是用來和假人互相客套的】

【鬼知道，這麽無聊的節目我竟然看到現在】

【沒想到程晏這麽慫，網上重拳出擊線下只敢唯唯諾諾】

【小打小鬧的，程晏你到底行不行！】

節目導演看着這些彈幕嘴角都快冒泡了。

他們給喻懷轉了雙倍的簽約費，就是想留住程晏和喻懷同臺這個天然刺激性滿滿的話題，雖然為了避免節目開播前雙方粉絲就大面積撕逼一氣之下聯手把節目埋了，他們這次設置的題目都比較常規友好，但是他們心裏也是抱着程晏和喻懷互嗆的期待。

可是現在，将近一個小時，整整十六個問題的機會，雖然程晏時不時會酸兩句，但是真的，一點，一點火花四濺的感覺都沒有！

想到他在制片人面前據理力争一定要把喻懷留下，還信誓旦旦要對方提高宣傳預算的場景，節目導演眼前一黑，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程晏後面的錄制過程中也這麽nice，他們得虧多少！

不行，絕對不行！

然後正準備說結束語的喻懷，就收到了制作組的指令，臨時加一個讀彈幕的環節。

喻懷：……

喻懷拿起了手卡，目光落在結束語第一句：“感謝大家……來到節目現場，也感謝網友們關注我們的節目，為了回饋粉絲，本次見面會最後一個環節，導師們将每人挑選一條彈幕來回應，拼手速的時候到啦！”

【？？？節目組不搞事不開心是吧？】

【好好好，我就說節目組敢同時請程晏和喻懷，就是大心髒，不怕事大！】

【體現我會員價值的時候終于到了！】

【？？許開開是怎麽從一衆挑事彈幕裏找到‘晚飯吃什麽’的？】

【程晏和喻懷粉絲別玩尬的好嗎？】

【玩什麽玩，我女就是吃貨不行嗎？】

【別問，問就是她真的在想這麽問題】

“什麽才能談個喻老師這樣的，”劉洋倒是選了個不一樣的，認真讀了一遍粉絲的ID：“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不過喻哥出道五年，好像一點緋聞都沒有诶。”

【劉洋這什麽意思？表白？】

【我去，直球可愛小奶狗和運籌帷幄大美人，我吃一口】

【別嗑我老婆cp，沒結果，真的】

【你說為什麽他出道這麽多年沒有緋聞？因為他真的會手撕cp啊】

【提前心疼劉洋】

果然，喻懷垂眸思考了片刻，擡起頭，目光溫柔：“睡吧，夢裏就有了。”

現場粉絲不依不饒：“老婆/老公/哥哥陪我睡！”

“我沒記錯的話小魚你今年都二十七了吧？”趙寶霖想了想道：“是不是連戀愛都沒談過呢？”

當然沒談過，就喻懷的性格，怎麽可能會……

“談過。”

溫柔帶着笑意的聲音打斷了程晏的os，他整個人僵了一瞬，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喻懷。

趙寶霖也震驚了：“什麽時候？怎麽沒聽你說過？”

喻懷：“因為被甩了。”

還是秒甩那種。

【？？？竟然有人和喻懷談了戀愛還主動甩了他？】

【對着這張臉，怎麽能甩的下去的？】

【給我老婆委屈的，老婆和我談，我一定像鬼一樣纏着你！】

程晏左手攥得緊緊的，卻莫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喻懷看着他一系列的小動作，好氣又好笑地磨了磨牙。

行吧，他總算知道程晏為什麽不心虛了。

“喻老師見到黑粉頭子是什麽心情？”趙寶霖熬了一天，腦子都快不轉了，念完後一頭霧水：“什麽黑粉頭子？”

【感謝趙老師年齡大不上網】

【笑死了，趙老師打了一整天的圓場，敗在了不沖浪上】

喻懷無奈：“說好了問導師呢？怎麽連着兩個問題都問我了？”

趙寶霖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那我再換個吧，換個問我的，小雨滴們彈幕都刷起來，讓年輕人看看我們的實力。”

趙寶霖的粉絲也十分給面子的刷起了彈幕。

“別啊，”一直沒出聲的程晏卻突然開口：“這個問題，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喻懷哥？”

“說實話，沒什麽想法，”趙寶霖剛要出來打圓場，就聽到喻懷開口了，語氣認真，帶着點涼意：“打開某寶下單了啞藥算嗎？”

【？？？？竟然是喻懷先開大！】

【程晏，人家都要毒啞你了，讓大家看看你的實力！】

【我看花眼了？程晏剛才是不是笑了？】

【程晏竟然氣笑了？他肯定要大展身手了！】

“開玩笑，”喻懷在衆人‘卧槽，這是能說的嗎’的眼神中，輕笑着歪了下頭：“燈光太暗，等我能看清程老師的時候您已經在跳舞，我就和觀衆們一樣滿腦子都是震撼，沉浸其中鼓掌都想不起來了，自然也沒能産生其他多餘的想法。”

還三言兩語，把剛剛現場的安靜和不和諧說成觀衆被程晏的舞臺震撼：“至于舞臺結束後，結束後歡呼聲快要把我震聾了，就更沒功夫想了。”

程晏又笑了：“所以喻老師承認，自己被我迷到了？”

喻懷：……

“不是我問的，”程晏随手指了指彈幕：“網友問的。”

【？？？誰問的？我視力5.0我沒看到】

【借題發揮是吧？】

“當然，”喻懷語氣還是很溫和：“我和現場觀衆一樣，都承認程老師在舞臺上很有魅力。”

“最後在舞臺上抱怨我喊得太大聲的時候也很帥。”

喻懷突然重新提起了這茬，隔着其他三個人，直直對上程晏的眼睛，程晏心中微動，就看到喻懷眉眼微彎，壓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不過程老師，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抱怨人的時候竟然耳尖泛紅诶。”

語氣驚訝無辜，可一雙杏眸中分明滿含戲谑，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表情，可卻像是突然點亮了喻懷，讓他整個人變得鮮活，勾的人心顫。

【程晏耳朵紅了嘛？我竟然沒看到！】

【？？怎麽回事，不是吵架嘛？這場面為什麽莫名像調情？】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嗑糖還是黑子會嗑】

【這眼神，這語氣，到底誰跟我說喻懷性格無趣的？】

【什麽假面美人，這分明就是釣系啊！】

程晏太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他，一時失語。

導播十分有眼力見的，把鏡頭切到了兩個人身上，近距離記錄下了這個世紀對視。

“快快快，剛才那個對視立刻做成動圖鋪滿話題，”制片人在後臺笑得牙不見眼：“發財了發財了，我說把喻懷留下來肯定不會錯吧！”

導演笑嘻嘻地附和：“還是朱總有眼光，嗅覺敏銳！”

轉過身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呸，也不知道昨天是誰拿出了舌戰群儒的氣勢，為了省錢以一敵十，以加錢留下喻懷還不知道能不能生産話題的一個綜藝小白性價比太低，和制作組吵了整整一個小時。

要不是這人從中作梗，他還能更早做出公關，說不定節目熱度能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