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尤裏賽斯的身份
第23章 尤裏賽斯的身份
眼看着天色已晚，第六軍團駐軍駐地雖與季汀白的店同處于赫爾卡星，但距離卻是跨越了半個星球，因此晚上季汀白和尤裏賽斯是暫時回不去了。
弗瑞德親自為他們安排了住處，一切規格都是按照貴賓級待遇，盛情難卻之下，季汀白只好留下了。
季汀白其實也想留下看看關嶺軍團長的蟲紋是否修複成功，他的傷勢很重，需要在治療艙待12小時，等他蘇醒，至少已經是明天了。
由于尤裏賽斯堅持要和季汀白住一起，弗瑞德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是一個套間。季汀白住在裏間，而尤裏賽斯住在外面，這樣也正好滿足了季汀白對于隐私的需求。
季汀白回到房間洗漱過後，并沒有入睡，而是直接進入了系統空間，這裏恢複精神力的速度是外界的三倍。
他這幾天接連耗空精神力，哪怕知道這樣可以提升等級，但那種眩暈感會讓他身體很不舒服。
外間的尤裏賽斯安靜地躺在床上，雙手交疊，看着像是睡熟了的樣子，誰知等季汀白房間沒了動靜後，他卻是突然睜開了眼。
尤裏賽斯的眸子裏一片澄澈清明，哪裏像剛睡醒的樣子，只見他利落地掀開被子，身上的衣服亦是整整齊齊，顯然剛才只是裝睡。
他翻身下床，腳步格外輕盈，厚重的皮靴踩在地毯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尤裏賽斯先走到季汀白房間門口，側耳細聽裏面的動靜，确定一切正常後，他這才悄悄離開。
他輕起打開房門，直奔記憶中的地方而去，他速度極快，記憶力又好，繞過了巡邏的軍雌以及部分機械監控，如暗夜裏的一抹幽影。
加勒洗完澡，圍了條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剛走出兩步，就覺察到不對，只見他一掃剛才的慵懶，淩厲地視線射向某處，手上蟲紋閃爍，已然蓄力……
待看清那裏坐着的是誰之後，加勒立刻收了手，緊張地有些手足無措，說話都磕巴起來：“老大，您，您怎麽來了？”
尤裏賽斯擡起眼，審視着加勒，他碧綠色的眸子裏冰寒一片，目光凜冽，似乎能直穿人心。
加勒頓時立正站軍姿敬禮，多年來他的身體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看到這位，便會發自內心的敬仰，不敢有半分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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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賽斯淡淡掃了加勒一眼，突然覺得紅發雌蟲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實在是有些辣眼睛，他直接開口，聲音自帶上位者的氣場：“穿上衣服，我有話問你。”
加勒行了個軍禮：“是。”然後就麻溜的去裏間換衣服了。
進了裏間，他一邊找衣服，一邊緊急撥通了希曼家族諾爾管家的通訊器，那邊很快接通，中年亞雌管家的影像出現在他面前。
“諾爾管家，家主大人，他剛剛來找我了，說有話問我，我怎麽說啊？”加勒語速極快，向諾爾管家彙報情況。
加勒先前就跟諾爾管家通過消息，告知了他找到家主，并且家主疑似失憶之事，具體如何做，他們還未商議出頭緒。
萬萬沒想到，晚上家主居然會找上門，要知道白天家主可是義正辭嚴地拒絕與他相認的，以至于他反應不及。
諾爾管家面容嚴肅，聲音沉穩：“現在首都星局勢不明，家主大人失蹤一事還未調查出頭緒，應該是我們內部出了纰漏。眼下大人他失憶了，那就先不要告訴他實情，讓他安心地待在那位閣下身邊，等修複好蟲紋再做定奪。”
加勒覺得諾爾管家考慮的很周全，不像他一找到老大，就迫不及待相認，萬一打草驚蛇……想到那目前還摸不到蹤跡的暗鬼，他就一陣後怕。
于是，加勒穿好衣服，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又在臉上擠出了燦爛的笑容，這才走了出去，在尤裏賽斯面前說謊，實在是有點考驗他的能力啊。
眼下，情況複雜，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去撒這個謊了。
尤裏賽斯正坐在沙發上，此時他的身體微微後傾，上半身便隐藏在了暗處，手指輕扣桌面，姿态看着有些慵懶，正如加勒之前在希曼家族每次見到他時一樣。
自從尤裏賽斯蟲紋出現問題後，便一直在莊園修養，尤其是在和蟲紋修複師協會談話後，他拒絕接受蟲紋修複師協會的任何幫助。
當時加勒一直想不明白，尤裏賽斯是守衛帝國的英雄，為了保衛國家而受的傷，哪怕蟲紋修複師協會再高傲，也應該會為他修複蟲紋的。
可現實卻是，他只在最開始的時候，接受過蟲紋修複師協會會長的修複，效果也是甚微，之後他再未接觸過協會的修複師們，只是暗地裏不斷派蟲去發掘野生的蟲紋修複師。
加勒作為尤裏賽斯的護衛隊隊長，哪怕他蟲紋完好無損，卻仍然不是蟲紋破損的他的對手，而受傷後的他拒絕身邊跟随任何人。
他的性格變得更加捉摸不定反複無常，行事也更加偏激，身邊伺候的蟲都戰戰兢兢，不敢靠近他。
那次星獸王的攻擊，使尤裏賽斯的臉上中了星獸王的神經毒素，那種毒素至今沒有研制出解除的辦法，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難以除去的印記，之後他便一直以面具示人。
想到此加勒不由得有些慶幸，幸好是他被派來了，因為尤裏賽斯現在的樣子，哪怕是最為親近的諾爾管家都不知情，他大概是唯一一個見過他如此樣子的蟲。
若是派了別的蟲族過來找尤裏賽斯，估計是面對面都不敢往這方面想的程度。
這麽多想法只在一瞬間，等加勒站在尤裏賽斯跟前，已經發揮出他最強的演技，姿态一如既往懶散，态度透着親密。
“這麽晚過來，要問我什麽啊？”他裝作自來熟的樣子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還故意打了個哈欠，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尤裏賽斯只是淡淡瞥了加勒一眼，就讓他心裏不斷打鼓，然後他聽到雌蟲開口，言簡意赅惜字如金——“我的身份！”
加勒心想，要來了要來了，他輕咳一聲，将早就想好的托詞說出：“你叫尤裏賽斯，曾經是第一軍團的一名軍雌，參加過莫洛斯托戰役，你身上的蟲紋就是在那時受損的。”
莫斯托戰役發生在七年前，尤裏賽斯是當時的最高指揮官，他的蟲紋也的确是在那時受損的，正在加勒為自己這半真半假謊話說的有技巧時，尤裏賽斯一下子就指出了重點：“你剛才條件反射的給我敬軍禮，我的軍銜應該是不低吧？”
加勒臉色一僵，又打了個哈欠來掩飾尴尬：“這不是條件反射嗎？之前你沒退伍的時候，軍銜比我高，那時你都混到了中校，我還只是少校，見面當然得敬禮了。”
見尤裏賽斯沒做出回應，加勒又補充了一句：“現在的我已經是少将軍銜了，你應該給我敬禮了！”說完他就後悔了，居然敢這麽以下犯上，真是嫌自己命長啊。
好在尤裏賽斯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并沒有抓住這個話題不放，而是問起了其他的。
“我是怎麽到赫爾卡星的，還有，我這次失憶是怎麽回事？”這才是尤裏賽斯最關心的事，他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處在這個混亂的環境，面對的是各種厮殺。
加勒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你身上的蟲紋受損嚴重，但我們都是普通平民，根本請不起蟲紋修複師協會的蟲紋師為你修複蟲紋。”
“你這些年，一直在尋找能夠為你修複蟲紋的野生蟲紋師，經常去往各個星系，這次你出現在這裏，也是要去尋找一位蟲紋師，後來我聯系不上你，這就找來了，你是怎麽失憶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為了彰顯可信度，加勒又補充道：“這次找到你，發現你狀态比之前好多了，真是多虧了那位閣下啊！”
尤裏賽斯垂眸凝思，并不作言語。
加勒忐忑地看着他，生怕自己這倉促編出來的話瞞不過尤裏賽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刻都是那麽煎熬，終于，尤裏賽斯起身：“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等尤裏賽斯離開，加勒才松了口氣徹底癱軟在沙發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天知道他頂着多大的壓力說出的那些話啊！
尤裏賽斯像來的時候那樣，身形飛快地回到兩人一起住的套間，他先去了季汀白門前，确定他沒有什麽異樣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慢條斯理地解開上衣的扣子，看着與往日并沒有何處不同，仿佛加勒說的話并沒有影響到他一樣。
實際上也的确如此，他看出了加勒沒有對他說實話，也看出了加勒哪怕僞裝的再好，也會在面對他的時候，露出的怯懦。
但這一切不重要，只要他的身份不是流放到赫爾卡星的罪犯就可以了，只要他還能留在季汀白身邊……
第二日一早，季汀白和尤裏賽斯一起用早飯。
季汀白突然想起，昨日跟在弗瑞德身邊的那只紅發雌蟲，好像認識尤裏賽斯，便提起了此事：“尤裏，昨天那個紅發雌蟲你還有印象嗎？”
尤裏賽斯點頭。
“你找時間跟他聊聊，問問他你的身份，等你在我這兒修複好蟲紋總是要離開的，到時候有認識的人也好有個照應。”
這是季汀白一直以來的打算，誰知尤裏賽斯卻變了臉色，他語速急切：“閣下，您救了我，我實在是不知怎麽報答您，就留我在您身邊打個下手，做個護衛都行，請您不要趕我走好嗎？”
季汀白還是第一次見到尤裏賽斯如此緊張的樣子，多少有些新奇，但他又不由自主地去考慮尤裏賽斯說的話。
他的确是需要這麽一位助手，兼可靠信任的保镖，這麽久以來，他其實已經有些習慣了尤裏賽斯的存在，若是他離開了……
不等季汀白想出頭緒，就突然收到了弗瑞德的通知，他告訴季汀白，關嶺軍團長已經醒了。
“這件事等以後在說，我們先去看看關嶺軍團長恢複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