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原主的老母親和大嫂竟然來了。

每一個極品身後都站着一個大極品,可以說原主的極品行事風格,跟她母親甄老太脫不了關系。

明明原主自己有三兒一女要養活,可甄老太就是時不時叫原主送錢回去養侄子。

“你侄子都餓得吃不上飯了,你這個當姑姑的好意思端起飯碗?孫女?就一個丫頭片子哪有我們家大寶重要?”

原主男人身故後,甄老太以死相逼要原主給娘家兩百塊錢蓋房子,原主哪裏鬥得過甄老太這種千年老聊齋,被軟磨硬泡了幾下也就答應了。

誰曾想這錢遲遲沒有下來,再有甄大嫂在一旁挑撥,甄老太篤定女兒拿了錢不想孝順她,幾年沒給女兒好臉色。這次聽說孟家要娶媳婦,就想趁此機會過來要錢。

摸清她的來意,甄臻神色不變地拎着麻袋進門。

甄老太一見閨女去縣城裏買東西,就陰陽怪氣道:

“整天跟娘家哭窮,說自己窮得沒錢吃飯,誰知背着我們就去城裏花錢享福,難怪人家都說女兒就是賠錢貨!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想想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長大!”

甄大嫂跟婆婆想的一樣,甄家一直靠小姑子接濟,以前大國爹還在世時,甄老太命令女兒每個月拿五塊錢回去!

小姑子不敢不聽,這錢進了甄老太手裏,拐個彎就到她兜裏了,所以她雖然是個農村人,這些年卻沒窮過,手裏也比一般農村婦女散一些。

自打大國爹死了以後,小姑子不交錢回家,這家裏的日子一下子就難過了。

甄大嫂也瞥了眼麻袋,“我還以為是真沒錢呢!原來是背着我們享福啊!小姑子,不是我說,你是個寡婦,以後少不了要靠娘家,靠我們大寶撐腰的。你現在有錢只管自己花,卻不顧娘家人的死活,以後可別怪我們不把你當自己人!”

聽聽這極品發言!簡直把甄臻給聽笑了。

焦蕙蘭端着菜進門,她備好飯菜是想等婆婆從縣城回來吃的,誰知卻遇上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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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大寶從甄大嫂懷裏掙脫開來,望着桌上的飯菜兩眼冒光。

“阿奶!有肉吃!大寶要吃肉!”

甄大嫂也沒想到孟家竟然吃得起這麽好的肉,她說什麽來着?小姑子就是有錢不想給她們!

這白花花的肉可真饞人!

甄老太一聽大寶說餓,板着臉對焦蕙蘭說:“你這人怎麽沒有一點眼力見?看我們站在這,不知道拿幾雙筷子過來!要是把大寶餓出點毛病來,看我怎麽修理你!”

焦蕙蘭小媳婦似的去拿筷子了。

倆人不客氣地坐下,甄大寶拿着筷子在菜裏亂翻,把菜裏所有肉都翻到自己碗裏。

大丫拿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被他猛地一推,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她摔疼了卻不敢哭,以前甄大寶來家裏,阿奶都把甄大寶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裏,就算甄大寶欺負她,阿奶也不會責怪甄大寶的。

甄大寶哼哼一聲:“敢跟我搶肉吃!我要你好看!”

“大寶!”甄大嫂瞪了眼孫子,畢竟在人家地盤上,要是把小姑子惹急了,搞不好以後再也不給她們錢了。

甄老太卻不以為然,“大寶說得對,一個丫頭片子吃什麽肉?竟敢跟我們大寶搶肉吃!!真是不知好歹,我看老孟家就是少教,一點規矩沒有,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你跟大寶搶吃的,我剁了你的手!”

甄大寶拿着吃完了的碗遞給甄臻,“快!我餓了!去給我盛飯!要是不給我盛滿,小心我……”

甄臻懶得聽他屁話,擡腳踹在他屁股上。

甄大寶一屁墩摔了個人仰馬翻,碗和飯菜倒了他一身。

“哇!!”甄大寶滿頭湯汁,“阿奶,太太,姑奶奶踹我!”

甄大嫂猛地站起來,厲聲責備:“小姑子,你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家大寶不就吃你家一塊肉嗎?看你把孩子打的!有你這樣當姑奶奶的嗎?”

甄臻冷笑:“我在我家地盤上,想打誰就打誰,別說是打個熊孩子了,我狠起來連你都打!”

這小姑子是個潑辣的,甄大嫂一時被她的語氣吓到了,拉着甄大寶躲在甄老太身後。

甄大寶哭着告狀:“太太,她打我!她打我!”

甄老太又氣又心疼,“好你個甄桂芝!你娘我還沒死呢!你竟敢當着我的面打我們老甄家唯一的獨苗!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甄老太說着就要去找燒火棍,以往每次她這麽做,甄桂芝就會跪地求饒,還會把所有錢都掏給她。

甄臻晃了晃手裏的燒火棍,“娘,你找這個?”

甄老太望着女兒手裏拳頭粗的燒火棍目瞪口呆,這劇本好像有哪裏不對?甄桂芝這小蹄子拿燒火棍幹什麽?

甄臻拿着棍,撸起衣袖朝着甄大寶的屁股就是一棍。

“到我家地盤上,吃我家的肉,還欺負我孫女!今天就讓你姑奶奶教你做人!”

甄大寶咧嘴哭了起來,“太奶奶,姑奶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這欺軟怕硬的小雜種!給狗一個肉包子,狗還知道對我點頭哈腰呢!你呢!給你送了那麽多吃的喝得,那麽多錢,你還敢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仗着是親戚就想上門耀武揚威,使喚我兒媳就算了,還敢欺負我孫女!老娘要是不打你,你簡直不知道老娘姓什麽!”

這一通夾槍帶棒的話把甄大娘和甄大嫂罵的臉色慘白,偏偏甄臻打罵小輩,她們挑不出一點不對的地方,倆人再也不敢耽擱,拉着甄大寶頭也不回地跑了。

把人罵走,甄臻從口袋裏掏出大鐵鍋,“蕙蘭,把鍋拿去廚房。”

焦蕙蘭沒想到婆婆會這樣護着自己和大丫,又高興又感動,大丫也激動地跑過來幫忙。

她喜歡這樣的阿奶。

阿奶雖然和以前一樣兇悍,可以前的阿奶對外人兇對家裏人也兇,現在的阿奶就不一樣了,只對外人兇,對家裏人卻很好很好。

甄臻今天起得早,吃完早飯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今天沒風,太陽落在身上很暖和。

記憶中就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候,上學時七點到校,早餐都來不及吃,每天都跟打仗似的,上班後更是投身996大軍。

現代這會她肯定奔波在去公司的路上,暢想着天降一個億,立刻把辭職信扔在老板頭上。

遠遠瞧見一個兇神惡煞的老太太沖過來,她眯着眼認出這是孟大國他奶,猶豫了一會,喊道:

“娘,您來了?”

孟老太刀都拔出來了,被這一聲喊,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她面露驚悚地指着甄臻:“你你你……你剛才喊我什麽?”

甄臻知道原主跟孟老太關系不好,可記憶中倆人并沒有深仇大恨,原主雖然極品,可結婚沒幾年就分家了,平日不跟婆婆一起住,一年難道聚一回,怎麽也該客客氣氣才對,孟老太怎麽這副表情?

“我喊您娘,這有什麽不對?”

天爺哎!甄桂芝竟然喊她娘!孟老太吓得腿軟,老半天沒爬起來。

“我說甄桂芝,你沒事亂喊什麽!鬼上身了你!”

老人家摔一跤可大可小,甄臻真怕她摔出個好歹來,想上去扶她,誰知孟老太見鬼似的彈跳到兩米外。

焦蕙蘭聽到阿奶的聲音,拿着銅勺出來,“阿奶,您怎麽摔着了?”

孟老太把她拉到一邊,“蕙蘭啊,你娘是不是中邪了?怎麽哪哪都不對勁呢?”

焦蕙蘭疑惑:“哪裏不對勁?”

“你不覺得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還有啊,她剛才竟然喊我娘!”

“喊娘沒問題啊!”

“怎麽沒問題?問題可大了去了!”孟老太越想越驚悚,那惡婦甄桂芝見了她竟然沒有吐一口唾沫,罵她個狗血淋頭,反而和和氣氣地喊她一聲娘,她怎麽覺得要折壽呢?“你是不知道!她嫁到孟家二十四年了,就沒喊過我一聲娘,現在忽然轉性了,我心裏慌啊!”

焦蕙蘭懂了,想當初娘細聲細氣地對她說話,她也覺得不踏實,總想叫娘罵她幾句才心安。

“阿奶,娘沒別的意思,她現在對我和大丫也很好,前些日子她還給大丫織了一頂很漂亮的毛線帽呢!”

“她能給孫女之毛線帽?”孟老太怎麽那麽不信呢?無論如何,今天的甄桂芝實在過于詭異,事出反常肯定有問題,只能來日再戰了!

孟老太逃似的跑了,回去後灌了幾口涼水才說:“老頭子,你說這甄桂芝是怎麽了?她忽然喊我娘,我心裏慌啊!”

孟老太爹叭叭抽着煙袋,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一看你就不懂兵法!這叫戰略戰術!我問你,甄桂芝現在最缺什麽?”

“二勇要結婚了,那肯定最缺錢!”

“那她有錢嗎?以前老二在世時錢都不夠花,更別提老二不在了!24塊的彩禮錢不是容易拿的,她走投無路,可不是想暗示暗示你嗎?”

“暗示?”孟老太夜深人靜還在盤算這件事,她想起十五年前倆人吵架,甄桂芝指着她鼻子罵,說一定要找機會,叫她把大國爹給的津貼都吐出來!

老二在世時是會背着甄桂芝貼補他們老倆口,錢不多,畢竟有三個兒子要養,每個月就幾塊錢,可日積月累,二十年下來也攢了些錢。

甄桂芝該不會想叫她把吞下去的錢都吐出來吧?

果然!這小蹄子肚子裏就翻不出好花樣來!還以為變好了,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呢!

孟老太恨得牙癢癢,盤算了一宿,等雞叫響起,才罵罵咧咧地起床:“我遲早要把這雞給剁了!整天叫魂似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甄臻最近織毛線有點上頭,一大早就爬起來靠在門廊下織毛線,身上忽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摸起一看,竟然是二十塊錢!

一擡頭,就見孟老太站在十米開外,鬥雞似的防着她。

“我就知道你個小蹄子沒安好心!還跟我用上戰略戰術了!別以為我老婆子怕你!要不是怕丢人,我老婆子可不管你死活!”

甄臻被罵懵了,“娘,我不能要!”

“不要?還跟我裝呢!不要你假模假樣裝好人,還惡心巴拉地喊我娘?不要你還沖我笑,恨不得昭告天下,要挖圈套讓我往下跳?我告訴你甄桂芝!你去外面打聽打聽,你婆婆我可不是吃素的!”

甄臻要追她把錢還回去,誰知孟老太被吓得差點又摔一跤,裹小腳的老太太腳底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轉眼就跑出百米遠。

給錢都不要那是對錢的不尊重?甄臻快樂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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