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上次孟來弟被甄臻罵了一頓, 就跑沒影了,兩天後她自己跑了回來,回來待個兩天又消失。

甄臻忙工作, 哪裏有時間管她。

偶爾孟來弟過來跟孟盼弟一起吃工作餐,甄臻也不能趕她, 畢竟是親戚,一頓飯還是供得起的。

誰曾想, 這孟來弟又惹出事來了!

“怎麽了?”甄臻走出去, 臉色顯得有些嚴肅。

孟盼弟簡直說不出口, 她一臉為難,又羞又恨,半晌才豁出去道:

“嬸奶奶,孟來弟跟男人搞破鞋!”

“什麽!”

甄臻傻眼了,孟來弟才幾歲?正經工作都沒有,為人也不正派,甚至都沒聽說她交往了男朋友, 她怎麽搞破鞋!

孟盼弟急道:“嬸奶奶, 真的,你去看看吧!孟來弟在小樹林裏搞破鞋, 被我大國叔抓個正着。那男人本來抓起褲子要跑, 被大國叔一腳踹翻在地!大國叔很生氣, 要打那男的,來弟攔着不讓打, 你快去看看吧!”

“人在哪呢?”

“那邊的堤壩上不是有個小樹林嗎?就在那!”

甄臻明白過來,孟大國從豬場回家,向來是避着人的,他一直從堤壩上回家, 堤壩上沒有路燈,下傍晚容易遇到搶劫的,很少有人會走這條路。

孟來弟怕也是知道這一點,覺得那裏偷情安全,誰曾想,能被孟大國抓個正着。

事情都發生了,急也沒用,甄臻便道:

“盼弟,你回去一趟,把你叔和你嬸子叫來。”

“哎,嬸奶奶你別生氣,我這就去。”

孟盼弟說完,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孟盼弟在真心食品廠當領導的消息,整個壩頭村都知道了。

周淑芬夫妻倆是個老實人,村裏人看着孟盼弟長大,知道這丫頭打小就嘴甜,人也正派,雖然不如孟招弟學習好,可也是個能收幹曬濕的實在人。

今年整個壩頭村都賺到錢了,大家見孟盼弟混的好,只有高興的份兒。

有幾個村民遠遠看到孟盼弟回家,就打招呼:

“盼弟回來了?你穿的是西裝吧?怪俊的!”

孟盼弟笑了笑,沒來得及搭話,就悶着頭往裏走,見到他叔叔嬸子,把這事一說,張巧紅夫妻倆差點着急上火。

今年孟大柱靠着給他嬸子蓋房子,賺了三四千。

張巧紅是個懶貨,不肯學裁縫,村裏動員她好幾次,她總說這代加工廠不靠譜,死也不肯去,這不,人家都分到錢了,就她一分錢沒撈着。

好在孟大柱勤快,種植藏紅花也入了股,今年家裏賺的錢都夠蓋房子了,孟大柱想着明年蓋個二層小樓,也好讓姑娘體面地出嫁。

誰曾想孟來弟竟然給他來這麽一出!

孟大柱一直不喜歡這個閨女,總覺得孟來弟是張巧紅的翻版,奸懶饞滑,人又不老實,勾勾搭搭的,丢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孟來弟真這麽不争氣。

三人騎着車往縣城裏趕,張巧紅着急,一走到好婆婆門口,就甩着臉子嚷嚷:

“我們家來弟在壩頭村還好好的,怎麽來了縣城就學壞了?嬸子,來弟一直住你店裏,這種事,你就一點沒聽到消息?”

甄臻聽笑了,她脾氣又不是面揉的,當下冷嗤道:

“我怎麽聽到消息?跟人家男的鑽小樹林,趴草地裏,還跟人家去河裏打水戰!我就是在她身上裝衛星定位,我也看不住她!再說了,我早就讓盼弟告訴過你,來弟不符合我的招工要求,讓你把人帶回家!結果呢,你為了讓來弟嫁給城裏人,不讓來弟回家!你說說,這到底是誰的錯!”

張巧紅有點心虛,她是有自己的打算,可她以為孟來弟會學聰明,勾着男人的魂兒,等結婚了再亂搞。

誰曾想,孟來弟能做出這麽丢人的事!

“來弟人呢?”

甄臻帶着他倆去了屋裏,孟來弟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頭上還有幾根幹稻草,眼睛也臊紅了。

那個男人就更狼狽了,衣服上印着一個大鞋印,褲腰帶不知道丢哪去了,就只能用手抓着褲腰,生怕褲子掉下來。

孟大柱進門就要打這男的,被孟大國攔住了。

“大柱,你先別上火,我已經替你打過了,”孟大國低聲道,“大柱,我是外人,我打他沒什麽,可你想清楚,你們要是不結親就算了,要是成了一家人,你打他這一頓,他多少要記仇的!他父母也不會沒想法。”

孟大柱在他的勸告下,稍稍平複了心情,孟大國說的不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生氣都沒用。

現在是得想出個解決辦法來。

他指着孟來弟,恨鐵不成鋼,“我怎麽養了你這樣不要臉的!你才幾歲,就跟男人亂搞!你讓我和你媽的臉往哪放!”

孟來弟別過臉,覺得丢人,哭着不說話。

孟大柱氣得不輕,又指着那男的,“你小子是哪裏人,叫什麽,做什麽的!”

那男的穿着一件皮夾克,這年頭皮夾克是時髦單品,價格也不便宜,可見他家境不錯。

只是這男的頭發亂糟糟,弓着腰被,看着跟沒睡醒似的,偏偏氣質又雞賊,讓人覺得不是個過日子的。

“叔叔,我叫申元亮,家就住在隔壁的職工家苑裏。”申元亮語氣讪讪的,不敢直視孟大柱。

孟大柱如今做了工頭,賺了點錢,也算見過一點世面的。

孟大柱只看了申元亮一眼,就判斷這男的不想負責任。

“你們什麽時候談的?”

“兩個月前,我跟來弟看電影的時候碰見的,約着出去玩了幾次,就……”

“才兩個月,你們就敢在小樹林裏亂搞!”孟大柱氣得要吐血了,他恨不得掐死孟來弟這不争氣的丫頭。

孟來弟叫他爸說的臊得慌,擦着眼淚,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張巧紅氣得直打她的背,“死丫頭!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丢人丢到城裏來了!”

申元亮不以為然:

“兩個月就不能搞?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什麽都有可能發生,跟時間沒關系!”

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孟大柱,孟大柱拿起一旁的鋤頭,扛起來就要往申元亮身上招呼。

申元亮瘦的跟吸毒似的,一下子沒躲開,狠狠挨了一下。

申元亮父母都是單位領導,他上頭有四個姐姐,從小嬌生慣養,家裏沒人敢忤逆他。

別說被打了,周圍十裏,誰家孩子敢跟他打架,他父母都要找到人家裏去,罵人家把他家孩子打壞了。

申元亮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打,還被兩個人打,剛才孟大國踹他這一腳,讓他整個肚子都疼。

申元亮幹笑兩聲,吊兒郎當道:

“叔,你也不能怪我,是來弟勾引我的!真的!我發誓我沒撒謊!當時吧我就站在那,孟來弟非要往我身上湊,還把我約到小樹林去,主動解開衣服貼上來。說實話,我本來不想要的,可她非要拉着我,我實在沒辦法了,半推半就才發生的關系!”

這話簡直是拿刀往孟大柱心窩裏戳。

孟大柱氣得差點吐血,“跟我耍無賴是吧!我算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不想負責任!”

“負責任?我憑什麽要負責任?”

申元亮一聽說孟大柱按着他的頭要他負責任,蹭的一下站起來,頭昂的高高的。

“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憑什麽要我負責?再說我倆就是玩玩,我搞了她,她也搞了我不是?我也失去了我的貞潔!我男人的貞潔就不是貞潔嗎?要是你把女兒教育好,讓她知道廉恥,能有這回事嗎?”

孟大柱實在拿這混球沒辦法,氣得扔掉鋤頭,坐在板凳上,唉聲嘆氣。

孟大國看了一眼他娘,他嘴笨說不過申元亮,這種人只能交給他娘來了。

甄臻也愁得慌,理論上來說,人家說的也沒錯,這要真是孟來弟脫了衣服湊上去,甄臻哪裏有理?

張巧紅急了,推着孟來弟說:

“死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孟來弟糊了一臉淚水,她愣愣地看向申元亮,“明明是你哄騙我,要我跟你去小樹林,還說自己會負責任!你怎麽倒打一耙啊!”

申元亮心虛地移開視線,“我叫你去你就去?你有沒有羞恥心啊!我申元亮就算找老婆,也不能找你這樣的,誰知道結婚後,你會不會給我戴綠帽子?再說了,你一個農村丫頭,父母都是種地的農民,一家子農村戶口,就你也想高攀我這城裏戶口,你做夢吧你!”

“你……你無恥!”

孟來弟哪裏還有平時那搬弄是非的勁兒?

但凡她今天硬氣點,上去扇申元亮一巴掌,或者壞人做到底,幹脆就賴上申元亮。

甭管他嘴上怎麽說,事情做都做了,就必須負責,就必須讓她過好日子,那甄臻還能高看她一眼。

可這孟來弟平時在家挺厲害的,一遇到男人就跟鹌鹑似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甄臻知道跟申元亮談不出個章程來,就冷聲道:

“申元亮是吧?你家住哪,我現在就去找你父母。”

申元亮還挺橫的,見甄臻就是個中年婦女,對她絲毫沒有好臉色。

“我可警告你,我父母都是當官的!你別想訛上我們家!”

“訛?”甄臻冷笑,“你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當,還怕我訛你?你恐怕不知道吧?京城傳來消息,說是要全國嚴打了!知道什麽叫嚴打嗎?就是專門針對你這種父母有點關系,明明是幹部子弟,卻仗着自己的身份,聚衆鬥毆,搞小團體,在社會上到處亂竄,擾亂社會治安!還學人家耍流氓,猥亵侮辱人家女同志的!”

申元亮到底沒見過世面,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吓唬我?”

“我吓唬你?就你這樣的小流氓,我吓唬你能得到什麽好處?今兒個我把話撂在這,要麽找你父母來跟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要麽我就去派出所走一遭!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我們家名聲不要了,你父母的官位也別想要!”

甄臻說着就要往外走,申元亮着急了,一把拉住她,“你……你別去!我這就回家找我爹媽過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甄臻擡起孟華送的鑽石腕表,“我給你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內要是你父母不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申元亮點點頭,飛似的跑了,一刻都不敢耽誤!

第十九分鐘時,申元亮的父母終于騎着自行車趕來了。

申元亮的父親穿着板正的襯衫,配咖啡色毛線背心。

申元亮的母親燙着短發,進門時一臉怒色,“哪個不要臉的敢勾引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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