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搶菜

搶菜

斯凝夢很無語地看着那份佛跳牆。

也不是什麽節慶,居然吃的這麽好。

那她那盤豆腐算怎麽回事。

斯凝夢指着那份佛跳牆對青荷說:“裝食盒帶走。”

青荷頓住:“啊?”

斯凝夢還未來得及再開口,劉媽媽已經趕了過來。

“大小姐,這是給二小姐準備的,她不太舒服,得滋補。”

斯凝夢面無表情地看着劉媽媽:“我吃不得?”

劉媽媽的腦子又卡了。

問得這麽直白,這,這讓她怎麽答?

說吃不得吧,都是府上的小姐,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這兩位的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這話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廚房管事的油水誰不眼饞,想把她擠下去的大有人在。

以下犯上的罪名她可不想擔。

且這位腦子不太好,眼看着是要鬧事。

難不成是病情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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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凝夢不想與她啰嗦。

“這魚不錯,拿走。”

“這個,拿走。”

“拿走。”

“那個,也拿走。”

劉媽媽伸手想攔,她一伸手,斯凝夢便停下動作看着她。

仍舊是面無表情:“你要幹嘛?”

劉媽媽:“我,要不這樣,我再趕着做一份給您送去。”

斯凝夢的眼神從毫無波動到像看傻子:“本小姐就在你眼前呢,拿現成的不就好了,為何要多此一舉。”

“怕是,二小姐會生氣。”

劉媽媽搬出斯清妍,覺得就能鎮住眼前這位。

斯凝夢翻了個白眼:“那就讓她氣好了。”

劉媽媽頭疼,後宅多少手段,沒見過這樣橫沖直撞的。

瘋了,真是瘋了。

最終,青荷提走兩食盒的吃食。

一旁的婆子湊到劉媽媽身邊:“就讓大小姐這麽走了?”

劉媽媽惱怒:“不然怎麽辦。”

韓夫人是個手段陰毒的,這些年面上對大小姐看似無不盡心,然全是些暗地裏磋磨的手段,終于将人養的半瘋半癫,偏拿不到她什麽錯處。

譬如她從未向廚房明言要克扣幽然院飲食。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一上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若将來某天上了秤,難道韓夫人會保她?

“竈上還有,換個小的陶罐趕緊盛了給二小姐送去。”

那些本是她們留下來自己享用的。

青荷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道:“大小姐,二小姐要是生氣了那怎麽辦。”

斯凝夢不以為然:“那就讓她再挨一頓打啊。”

哪兒有不追着人打的瘋子。

牡丹園中,斯清妍面前擺着一小罐佛跳牆。

丫鬟秋梨剛從婆子那兒得來消息:“說是大小姐直接去廚房搶了您的吃食。”

聽到大小姐這三個字,斯清妍覺得頭皮一陣抽疼。

秋梨問道:“小姐,您得讓夫人給您撐腰啊。”

斯清妍語氣蔫蔫的:“母親知道我前日裏推她下水的事,昨日請安好一頓責罵,上巳節快到了,父親會請七皇子來府上,母親為了名聲必然會讓那瘋女人一同出席。”

韓夫人罵她蠢鈍如豬,十幾年織成的網差點讓她這一推砸了個幹淨。

秋梨昨日被支出去,不知道韓夫人罵的有多重。

斯清妍喃喃:“她瘋了,她真的瘋了,若她将我推她落水的事在七皇子面前喊出來,那他還願意娶我麽?”

斯清妍就是個刁蠻任性的閨閣小姐,推人下水的事,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輕。

秋梨安慰道:“無憑無據,沒人會信的。”

斯清妍搖頭:“不,就算她不說,那她若在宴席上再如昨日那般呢,難道我要與她當衆厮打?”

秋梨想起大小姐昨日那模樣,打了個寒顫。

若她家小姐真的在宴會上那般厮打,還談什麽嫁給七皇子,只會成為世家的笑柄。

而大小姐,早已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韓夫人早将此事摘了個幹淨,對外說是斯凝夢年幼喪母,受了刺激才會如此。

言下之意是與她這後母無關,自然與她的兒女也無關。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斯清妍不想被拉下水。

若斯凝夢再受刺激,依着她今日去廚房搶食吃的行徑,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幽然院,斯凝夢覺得十分滿足,美食果然能治愈人心。

青荷則是食不知味。

她一會兒擔心韓夫人,一會兒擔心二小姐,可一個多時辰過去,也未見有人找上門。

斯凝夢看出青荷的擔憂,想到她暫時是自己身邊唯一能用的人,不得不開口。

“俗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你家小姐的臉皮,早已被人丢在地上踩了又踩了。”

青荷自然知道,她雖是院中的粗使丫鬟,但大小姐過的是什麽日子,她都看的分明。

“小姐明明是嫡長女,卻被如此磋磨。”

斯凝夢打了個哈欠:“如今的我,沒皮沒臉,天下無敵。”

青荷張大了嘴:“小姐,你在說什麽?”

斯凝夢單手支着腦袋:“世家閨秀為了名聲,被圈在條條框框的規矩裏,我已沒有名聲,還守規矩做什麽,那就別怪我做些出格的事了。”

“我那繼母極為愛惜羽毛,若她又想整幺蛾子,就別怪我動手拔毛了。”

青荷想到這兩日斯凝夢的做派,她怎麽覺着,大小姐已經動手了。

“可您的婚事......”青荷還是擔心。

“國公府的小姐不嫁人又餓不死。”斯凝夢不以為然。

大約是吃的太飽,斯凝夢有些困,但她一看系統面上的生命值,困意就立馬消失了。

九天,還有九天!

誰也不能妨礙她幹活,擋路者死!

斯凝夢開始寫策劃。

首先是産品,貪多嚼不爛,她就先定下底妝和口紅。

優秀的底妝若是沒有合适的口紅點綴,妝容的效果至少少四成。

她要的是迅速打開市場,呈現的效果很重要。

接下來就是顏色。

工廠系統裏的色版很齊全,還可以自己調整顏色。

問題就在于太齊全了,斯凝夢盯着看了半個下午,看得頭暈眼花,滿目的白,滿目的紅,顏色遲遲定不下。

若是有樣本就好了,她可以先生産一些樣品,找不同膚色的人試用,這樣是最直觀的方法。

想要樣本,她就還得出去。

鑽狗洞實在太不體面了,有什麽辦法能随時出入呢?

若是硬闖,一次或許能行,可硬闖出去,自己的行蹤必然在在韓夫人的監視之下。

想到韓夫人,斯凝夢忽然想到若她出嫁,作為一家主母,出門會自由的多。

最好是上頭無長輩壓制,也就是男方得父母雙亡,地位遠低于國公府,且一窮二白,這樣,她就有借口出去了。

而她那位夫君,沒讓入贅就不錯了,別給她指指點點。

斯凝夢大致分析了這個方法的可能性,最終還是按下。

結婚的風險實在太高,不到萬不得已不跳這坑。

勞累一下午,晚膳斯凝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又親自上廚房選菜去了。

就像以前吃食堂似的,到窗口挑自己愛吃的選。

這一套流程斯凝夢做的毫無心理負擔,只留廚房衆人頭疼不已。

作為當家主母,這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韓夫人耳中。

秋香院中,勞累了一天的安國公步伐輕快地踏入韓夫人的卧室,卻見愛妻在燈下垂淚。

美人垂淚,使得安國公心頭一糾,快步上前,掏出帕子将韓夫人的眼淚擦去。

安國公手法溫柔,語氣卻十分不滿:“怎麽哭了,何人讓你傷心,為夫替你出頭。”

韓夫人淚水止不住的流:“夫君,我這母親是不是做的十分失敗。”

安國公擰眉:“胡說,這滿京城說起妍兒和辰星都是誇贊,我公務繁忙,鮮有照料,這都是你這個母親的功勞。”

說完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難道是凝夢?”

韓夫人哭的更兇。

安國公心疼的不行,惱怒道:“她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韓夫人便省略了斯凝夢落水的事,只添油加醋地把斯凝夢上廚房搶菜的事說了。

安國公心中卻一松,比起以前的幺蛾子,他覺得今天這個也還好吧。

不過是去廚房挑了幾個愛吃的菜,多大點事。

權貴之家的女子嬌養,更出格的事他也見過,就聖上的那幾個公主,沒一個省心的。

何況這女兒本也沒救了。

不過愛妻如此傷心,他也只能跟着訓斥。

“她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夫人盡管罰她便是,你是當家主母,誰敢說個不字。”

韓夫人搖頭:“都說繼母難當,我對夢兒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不成想将她教成這樣。”

安國公連聲安慰:“這怎麽能怪你呢,我們的兩個孩子不是很好麽,有些人就是天生劣性,不是你的錯。”

韓夫人慢慢止住哭聲,她實在是哭不動了,趕緊講正事要緊。

韓夫人:“夫君,夢兒如今這樣,在京中實難匹配門當戶對的人家,今年秋闱,有不少學子進京,不如在這些學子中尋個可靠的,将夢兒下嫁,前途有夫君你在朝中,搭把手做個小官不是難事,總好過夢兒嫁去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家。”

安國公捋了把美須,這個女兒已經及笄兩年,卻沒什麽正經的好人家上門提親,他偶爾想起,也是頭疼不已,愛妻提的倒不失一個好辦法。

他不知道的是,盡管斯凝夢名聲有礙,門當戶對的不願上門,但她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家,不過都被韓夫人以各種理由推拒了。

安國公笑着說:“兒女婚事由你這個母親做主,你選的人自然是不會錯的。”

韓夫人面帶羞澀地捶了安國公一拳。

幽然院中,斯凝夢正絞盡腦汁寫營銷計劃,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打算把她收拾收拾賤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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