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色侍人

以色侍人

說話間,青荷來禀,說是繡房的人已經做好幾件衣服。

斯凝夢正好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于是催着拿進屋。

這回拿來的共有三件,月白,銀朱和湛藍。

斯凝夢滿眼放光,慕望野不明所以。

自己試衣服,怎麽她看着這麽高興?

莫非男子穿好看的衣服跟女子精心裝扮效果是一樣的?

随後就見斯凝夢選了那件銀朱的春衫走近:“快去試試。”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慕望野很順從地去将新衣換上,他故意磨蹭許久,直到傳來斯凝夢催促的聲音,才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果然......

他在這女人眼裏看到了一瞬間的迷亂。

那神情他只在一些年輕男子看到美貌女子時見到過......

大晉雖民風較為開放,但女子也不會這樣直楞楞地盯着人看,多數還是會委婉一點。

斯凝夢歡快地走近,繞着看了兩圈,還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不錯,不錯,你穿銀朱的也好看。”

“成親那日你不是見過我穿大紅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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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哪兒有心情看。”

“為何那天沒有心情看?”

斯凝夢噎住,随後說道:“自然是因為累的。”

她的注意力只被短暫地轉移了一瞬,很快又回到給慕望野試新衣服的事上。

慕望野發現,斯凝夢眼裏的迷亂,也僅僅是存在很短暫的時間。

她更像是在玩一個換裝游戲,至于陪她玩游戲的人是誰,只要長的好看就可以了。

他的皮相有用,但作用并不大。

慕望野腹诽,對這女人而言,出門賺錢比男人的吸引力可強太多了。

被斯凝夢拉着試了整一個時辰的衣服,期間斯凝夢還在給他捯饬什麽發冠玉帶。

甚至還要上手給他上妝,當然最後被慕望野制止。

但是看斯凝夢那躍躍欲試的樣子,想來她是不會放棄的。

斯凝夢頗為可惜:“不公平啊,為什麽男子不護膚膚質看起來還這麽好,天生腰就這麽細......”

她說着還上手比劃,用手臂圈住測了下慕望野的腰圍。

“腿這麽直......”

斯凝夢撩起春衫下擺看了眼。

“...還那麽翹...”

慕望野聽她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好奇地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慕望野:......

斯凝夢自顧自地嘀咕:“難怪說那些設計師喜歡的其實是男人。”

慕望野看她越說越大膽,怕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于是只得打斷:“什麽雞師,你餓了?”

斯凝夢哈哈笑了起來,她湊的更近了:“慕望野,你不是學的很快麽,去學幾個笑話好不好,你一本正經講笑話的樣子肯定很好玩。 ”

慕望野看着斯凝夢不知不覺扒拉上來的手:“夜深了,睡吧。”

斯凝夢頗為掃興的樣子:“那你會彈琴麽?”

慕望野:“會。”

“唱歌呢?”

“不會。”

“跳舞?”

“...不會...”

臨睡前斯凝夢忽然一拍手:“我要給男子也單出一個系列,女為悅己者容,男子也該為悅己者容啊!”

慕望野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聽斯凝夢興沖沖地問他:“我說的對不對。”

慕望野閉上眼裝睡。

斯凝夢撲過來,見他不知什麽時候閉了眼,只好背過身去躺下。

适才她說的男子系列,确實可以提上日程,面前就有現成的潛在客戶,斯凝夢幹脆湊近細看。

于是看到慕望野的睫毛顫動,知道他是在裝睡。

斯凝夢冷哼一聲,跟她聊天有這麽無趣麽,需要裝睡逃避。

慕望野暗暗嘆氣,他在想,自己與斯凝夢相處的狀态是否正常。

夫妻之間到底是怎麽相處的?

他想着想着,失眠了。

于是第二日,慕望野睡過了頭。

斯凝夢起身時,看到身旁的被窩裏還有人,第一反應就是慕望野病了。

她伸手過去撫慕望野的額頭,或許是因為在被子裏捂着熱氣,斯凝夢沒什麽經驗,一時無法判斷。

于是開始喚青荷,讓她過來探探慕望野額上的溫度。

趁着青荷過來的時候,斯凝夢伸手進去看看他身上是否發熱。

斯凝夢一把從側面伸進去,慕望野正是側對着她睡,于是一手就碰到剛好晨起的不可言說。

慕望野原本就已經半睡半醒,這下徹底醒了,整個人瞬間縮到被子裏。

被子裏傳來慕望野吃痛的聲音,斯凝夢根據手感很快猜出發生了什麽,一時間很是尴尬。

但她又很好奇,有這麽脆弱麽,她也就尋常伸手啊,頂多是為了把被子掀起來使了些勁。

“小姐,怎麽了?”

青荷一靠近,就見自家小姐正跪坐在床上,附身看着姑爺的方向。

斯凝夢頭也不回:“沒事,你先下去吧。”

青荷不明所以,只得退下。

斯凝夢惴惴:“有這麽痛?”

被子裏沒聲音。

斯凝夢不放心的問:“你是痛還是生病啊?”

“我差人替你去國子監告假?”

從青色的被子下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抓住斯凝夢,随後傳出一個聽上去極力忍耐的聲音:

“不必~”

斯凝夢:“好,好,那,你要不要喝點熱水?”

慕望野忍不了了,拉下被子,面色微紅:“你故意的?”

斯凝夢嘿嘿幹笑:“不是,我看你這個點還沒起,以為你病了,想看看身上燙不燙。”

慕望野盯着她看,斯凝夢被盯的心虛,故作輕松道:“那你再睡會,我得起身去鋪子裏了。”

斯凝夢說完就想溜下床,沒成想被慕望野攔腰攬住一個翻滾就到了床的裏側。

斯凝夢本能想用手推拒,但雙手被慕望野鉗制。

慕望野身上的中衣此時領口大開,青絲散落,正好将內裏風光半遮半掩,他的胸口有一顆痣。

斯凝夢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看個究竟,隐約能看到一些內情。

慕望野看起來居然真是個脫衣有肉的。

慕望野看她的眼神亂瞟,氣不打一處來。

看上去她是挺感興趣,但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斯凝夢看他的樣子,似乎就是在欣賞一個喜歡的花瓶,一件好看的衣服,卻無半分妻子對丈夫的感情。

慕望野知道她當初選的确實不是自己,可是他連日來的觀察,斯凝夢對自己哥哥也沒用半點情愫,平日連個眼神都不會多給一個。

她不是貪好男色麽?慕望野将她的手往胸口一帶:“現在呢,你覺得燙不燙?”

斯凝夢忍不住開口:“大清早你你發什麽瘋,還不起來。”

慕望野悠悠說道:“我昨夜在想,其他的夫妻相處是什麽樣的。”

斯凝夢微微睜大眼睛:“你想這事想到睡不着,然後才起晚了?”

慕望野沉默不語。

斯凝夢無奈:“究竟是什麽樣也不是現在能想的明白的,哎呀,你快放開我,真不去國子監了?”

慕望野看她眼中似有些惱怒,于是卷着被子起身。

斯凝夢這才整理好衣衫下了床,擡眼就見到裹在被子堆裏的慕望野,覺得好玩。

于是她彎腰湊近:“我覺着,你胸口的痣長的不錯。”

說完趁着慕望野沒反應過來,立刻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只聽慕望野在她身後無奈又生氣地喊了一句:“斯凝夢,你可真是......”

後頭的句子随着斯凝夢跑遠,已經聽不清。

慕望野不由得裹緊被子,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走在大街上的妙齡女子忽然被一個混混言語調戲。

可這混混确實只動嘴,不動......

罷了,也動了,只是十分粗魯。

斯凝夢只簡單梳洗就匆匆出門,早膳也沒吃。

待馬車駛到鋪子裏,孟清歌已經在了。

她一見到斯凝夢便問:“你這是用了什麽新研制的胭脂,用着像自然透出來的。”

斯凝夢幹笑:“車上熱。”

孟清歌已為人母,已通人事,于是打趣:“看來姑娘個郎君的感情好得很。”

斯凝夢扶額,孟清歌如今是誤會,但若三不五時地有這麽小接觸,早晚不得擦槍走火。

到時候她要是一腳踹開,那這大樹還能長大讓她抱麽,不會一腳踹斷了根吧?

那頭的國子監,遲到的慕望野正好迎面撞上逃課出來的沈司星,被沈司星一把撈出國子監。

沈司星道:“夫子問你今日怎麽沒到,我說你身體不适,已替你告假,你若進去,豈不是坐實了我說謊?”

慕望野不以為然:“你說謊夫子早已習以為常。”

沈司星還是不肯放,拖着慕望野上了馬車:“我有事問你。”

慕望野放棄掙紮:“你說。”

沈司星神秘問道:诶,那木匣裏的你試了沒?”

慕望野面露尴尬:“你這什麽癖好!”

沈司星莫名:“別誤會,是三哥要娶皇子妃,我正愁怎麽送禮呢,若是那好用,我就給他也送一份。”

慕望野皺眉:“你這,堂堂皇子,送金銀珠寶不好麽?就得送這些見不得人的。”

沈司星一攤手:“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男歡女愛,不過是七情六欲,天然習性。關系普通才送金銀俗物,關系好的我自然要多費心思,要送那種讓你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禮物。”

慕望野知道他行為不羁,想法怪誕:“想送就是送吧,只別再悄無聲息地塞到新房就行。”

沈司星忽然抱臂,上下打量着慕望野。

慕望野不明所以:“看出什麽花來?”

沈司星啧啧兩聲:“你在逃避問題,壓根就沒給我答案,讓我猜猜,那木匣不會是,壓根就無用武之地吧。”

慕望野有些惱羞成怒:“別再談論此事。”

沈司星湊近:“你怎麽回事?難道我真得給你請太醫。”

慕望野推開沈司星:“你......”

過了會,他又問道:“這是不是不正常?”

沈司星的眉頭皺起來:“當然不正常!你今日別走,我這就帶你去找莊梁,讓他替你看看。”

慕望野按住沈司星:“問題不是我。”

沈司星訝然:“那是為何?”

慕望野說話時面上帶着糾結與困惑:“我,不招女子喜歡?”

沈司星忽然朗聲大笑,在慕望野越來越冷的眼神中終于止住笑。

沈司星拍了拍慕望野的肩膀:“你啊,就是根只可遠觀不可近賞的冰木頭,無趣的很,弟妹定是嫌棄你不懂風情。”

慕望野眼裏閃過難得的茫然:“可是她想要的風情是,給我上妝,然後,看我換衣服。”

沈司星一拍手:“哎呀,那就依着她上妝換裝呗,這有什麽,又沒別人瞧見,你端着做什麽?總比你如今這樣相敬如冰的好吧,我說的是冰塊的冰啊,你這親成的有什麽意思。”

慕望野扶額:“有用?”

沈司星伸手捏住慕望野的下巴,左右打量:“信我,你這張臉,有用。”

慕望野忽然想到一個詞,以色侍人~

慕望野:......

光天化日,世風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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