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禁锢

禁锢。

“沈漫?”

路權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發呆,低聲提醒。

“啊。”

女人如夢初醒,悲催地發現自己居然當着他的面在意淫他,而且還是大白天。

人果然不能餓太久,容易饑不擇食,看誰都覺得鮮嫩可口。

“咳咳。”她清清嗓子,慌亂地避開視線,“你說。”

他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一個和你體型相差甚遠的男人從前面困住你,你要怎麽辦?”

“賞他兩拳?”

“沒用。”他一臉高深莫測,“記住兩個字,踢裆。”

她懵住,“啊?”

他沉聲解釋:這是最快讓男人喪失反抗能力的方法,硬控他的幾秒,你可以選擇補刀或者逃跑。”

“如果他從後面困住我呢?”

“很簡單,你咬他一口,轉身往死裏踢。”

路權終于逮到機會控訴她的罪行,他晃了晃被咬傷的手臂,不陰不陽地說:“咬人,你不是最擅長嗎?”

這句話乍一聽沒問題,可沈漫是何許人也,陰陽怪氣界的鼻祖,她哪能聽不出男人話裏話外的幽怨。

她直接氣笑,這家夥怎麽這麽幼稚?

“你現在是什麽意思?怪我把你咬疼了,想要我給你道歉是吧?”

“不是。”

“那是什麽?”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緩緩移向那片耀目的火光,出口的話恰好被路過的鳥群蓋住,只有自己能聽見。

“只能咬我,不能咬別人。”

沈漫一個字都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咳,時間不早,該上路了。”

路權順手關上車門,轉身面向寬闊的平原,唇邊漾開一絲淺笑,他也很奇怪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矯情的話。

即便心裏是這麽想,他也應該隐藏起來。

藏到某一天,某一時刻。

藏到她對他動心的瞬間。

*

告別千條寨,他們一路向北,如果路途順利,天黑之前能到達洛縣。

車內靜悄悄的,無人說話。

駕駛位的男人專注開車,百般無聊的沈漫時不時瞄一眼手機,依然沒有信號,不能給向悅和小梨發信息打發時間,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想起小梨,她忍不住側頭看向路權,問出心中疑惑,“關于小梨,你是怎麽想的?”

路權眉頭輕蹙,話說得直白,“沒感覺。”

沈漫一直都以小梨的愛情教母自居,化身媒婆有意撮合,“其實感覺這種東西可以培養的,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五大三粗的壯漢最适合嬌滴滴的小百合了。”

他沒回話,扯唇冷哼。

“你哼什麽?”

男人的手在方向盤輕輕敲打,“比起百合,我更喜歡玫瑰。”

沈漫嗤笑:“就你這種不懂憐香惜玉的大憨批,玫瑰若真落到你手裏,那得被糟蹋成什麽樣?”

“玫瑰都受不了,百合更不行。”

“...”她無語地用手狂扇風解熱,嘴裏念叨,“不知好歹。”

往後又是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路權點了一支煙,吐着白霧開口,“你想我和她在一起?”

沈漫如實回答:“說實話,作為小梨的姐姐我并不滿意你,你不夠溫柔也不夠細心,不一定能照顧好她,可是她就是對你一片癡心,攔都攔不住。”

路權輕聲問:“溫柔和細心,是你挑男人的标準?”

“不是。”

她嫣然一笑,“我的标準只有一個,年輕。”

男人夾煙的手猛顫,很用力地吸了兩口,煙頭彈出車窗,缥缈的煙霧之間,是他第一時間沒藏好的落寞。

沈漫也意識到這話的指向性太明顯,為了之後的路途可以輕松一點,她擡手敲了敲他的肩膀。

“喂。”

“嗯?”

“咱倆弄個組合吧。”

她笑盈盈的向他示好,“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路漫漫...”

男人意外地沒有拒絕,只說:“聽起來沒有盡頭。”

“你不喜歡?”

“還行。”

“那就這麽定了。”

她興奮地盤腿窩在座椅上,掏出手機随機播放一首歌,慶祝組合誕生第一天。

誰知選歌時一個沒留神,挑了一首李玖哲的《夏天》。

剛開始還好,音樂輕快幹淨,炎熱又浪漫的夏天慢慢浮現在眼前,直到高潮部分冒出來,沈漫越聽越不對勁。

這清爽的旋律,這暧昧的歌詞,這深情的唱腔,明晃晃的愛的表白。

整個夏天想和你環游世界

山路蜿蜒就像是愛的冒險

你的笑臉是我唯一的零嘴

我用雙眼捕捉這特寫

整個夏天融化了整個季節

一天一天把你定格在結尾

讓我了解

愛原來可以那麽簡單點綴

看窗外的藍天在這個屋檐

我回憶畫面有你情節

路權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險些沒藏住笑。

“這什麽破歌,難聽死了,我換一首。”

她佯裝鎮定,掏出手機正要切歌,下一瞬被人搶走,直接設置成單曲循環,順手放在車門上的凹槽裏。

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喜歡。”

歌曲循環到第五遍時,沈漫臉頰泛紅,惡聲惡氣地恐吓,“手機還我。”

男人毫無反應。

“你聽見沒有?”

他漫不經心的側頭看她,拿起手機假裝還她,卻又在她伸手接住前突然收回,很自然的塞進褲口袋。

沈漫瞬間暴怒,橫跨中間區域直接撲到他身上搶手機。

“吱——”

一腳急剎踩到死,巨大的沖擊力在無形之間拉近兩人的距離。

路權極不滿她不顧危險的舉動,皺着眉剛想發火,結果一擡眼便瞧見那張美到讓人失魂的臉,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周遭的聲音仿佛靜止,只有重疊交彙的呼吸聲,在逐漸沸騰的體溫中慢慢融化。

冷靜過後,沈漫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他的腿上,低頭時,鼻尖蹭着他的額頭滑過挺立的鼻梁,熱熱的,黏黏的。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窺探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她心慌地想逃跑,扭身時被大手用力摁住細腰,粗長的手臂一點一點在腰後圈緊,完全禁锢的姿态。

“路權。”

她表面淡定,胸腔燃爆。

他近距離凝視她的眼睛,喉頭重重滾動,嗓音發啞。

“再聽一遍,我就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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