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着了火

着了火。

淋浴間的花灑開至最大,溫燙的熱水似斷了線的珠簾有節奏地敲擊地面,漂浮半空的水霧如煙似紗,像一座未知世界的迷宮,等待兩人前去探險。

路權見她遲遲未動,先一步走進裏面,激烈的水珠砸在肩頭急速滑落,沒多會兒全身濕透,他回身看她,摻了紅光的黑瞳深不見底,說不上是挑釁,更像是無聲的勾引。

“你不是說你的字典裏沒有不敢兩個字嗎?”

男人故意激她,“怎麽,怕了?”

如果是清醒狀态的沈漫,意識到前方有陷阱,她一定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可喝醉的沈漫膽大如牛,她不信一只從沒吃過肉的雛能翻起什麽浪。

擂臺擺好,誰往後退都是輸,她不允許自己輸,尤其是輸給他。

沈漫深呼吸兩次,大搖大擺往裏走,赤腳踩在濕潤的地面,剛要放狠話,結果一個腳滑身體前傾,雙手用力摟住他的腰。

兩人同時一顫,血液開始升溫。

她的指尖在男人緊實的後背緩慢滑動,與年輕人細膩的觸感不同,每一道凸起的傷痕都象征着一個故事,或血腥或驚險,讓人好奇他的過往,想要了解他的全部。

路權見她不肯撒手,手指在她後腰點了點,正人君子的口吻,“抱着怎麽洗?”

她觸電般地推開他,有限的空間裏盡可能遠離他的氣息,後背貼着冰涼的牆面散熱。

男人偏不如她意,卷着滿身濕氣走到她身前,持續發酵的酒精扯開陰冷面具,藏在骨子裏的壞勁呼之欲出。

“需要我幫你脫?”喑啞的嗓音,尾音上鈎。

“不用,我自己來。”

作為一名拔吊無情的妖精,沈漫對待所有男人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冷漠樣,但這家夥不同,他不止氣場上不輸她,很多時候還會壓她一頭,讓她無形之中憋着一股狠勁,很想看他落于下風,羞澀又無措地純情樣。

她當着他的面脫下吊帶外的輕薄襯衣,裏面的白色吊帶被水打濕呈半透明形态,慢動作拉下一側肩帶,纖白的美人肩點綴數顆水珠。

他的目光變得渾濁,喉間重重吞咽,意識開始不受控,彎腰貼近的瞬間,她的心尖兒也跟着顫栗,直到嘴唇輕輕吻在肩頭,手臂順勢環住她的腰,溫柔地把她拉進自己的世界。

沈漫承認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狠狠燙了一下,甚至都不是接吻,只是觸碰她身體的某個部位,便能讓她瞬間腦補出被他吻遍全身的畫面。

那股熱流貼着肌膚游離到脖頸,再往上移,在她耳邊低語,“受不了?”

女人傲嬌依舊,“小兒科罷了。”

“嘴是真的硬。”

視線順着出口的話停留在女人的紅唇上,慢慢低頭,她條件反射閉上眼,卻只等來男人作惡的笑聲,以及探進衣擺的手。

後背仿佛着了火,每一次觸碰都在往火裏澆油。

本來單手解開,可到底是沒碰到女人的雛,試了幾次皆以失敗告終。

沈漫終于逮到揚眉吐氣的機會,笑嘻嘻地在他耳邊吹氣,“不愧是路老板,第一次脫女人衣服就玩這麽高難度。”

“閉嘴。”

他臉色微變,肉眼可見的灼燙。

她不怕死地繼續拱火:“實在不行我教你,最多不收你學費。”

男人的動作停了兩秒,她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拿回主動權,誰知下一秒被他按在牆上,掀起吊帶下擺,似有什麽強勢鑽到裏面。

“路權...”她仰着頭細哼。

溫水不間斷地澆在兩人臉上,重疊的燥熱滲透進每一個細小的毛孔。

他擡頭看她,鼻音沉悶,“喜歡嗎,嗯?”

沈漫看清他眼底那抹等待答案時的緊張,本想傲慢回擊兩句,可被酒精團團包裹的心無比誠實,別扭的哼,“繼續。”

男人聞言笑了,笑得很開心。

是那種讓人心花怒放的純真微笑。

她似乎看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他,不似外表那般霸氣深沉,心裏裝着一個長不大的小孩,願意為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做任何事。

他見她盯着自己發呆,沒忍住親了親她臉上的小花貼紙,目光掃過她的唇,強忍着沒有吻上去。

□□的渴望是生理需求,但接吻不一樣,他希望至少這件事她是心甘情願,不是在酒醉或者忘情的狀态稀裏糊塗地發生。

沈漫雙眸渙散,兩手捧着他的臉,執着地想要确定什麽,“你也喝醉了嗎?”

男人沒吱聲,關了花灑,就着這個姿勢把她抱出淋浴間放在洗漱池上,順手拿過幹淨的大浴巾包住她濕透的身體。

他說:“我很清醒。”

其實他很清楚,如果他今晚想要做到底,她不一定會反抗。

可是他很珍惜她,不想借着酒醉的借口滿足自己的私欲,更不想和她成為所謂的床伴,僅僅停留在□□關系。

“我去幫你拿衣服。”

他閉了閉眼,徹底冷靜下來,轉身想往外走,卻被女人的長腿擋住去路。

“占完便宜就想走,誰批準的?”

路權愣了一下,側頭看她。

她身子微微後仰,緊貼沁涼的鏡面,雙頰浮起嬌紅,腳背滑着長腿慢慢上移,倏然勾住往身前帶。

他有些懵神,筆直地站在她面前,木頭人似的任由她擺布。

“你不找女人,平時都是怎麽解決?”沈漫淺笑嫣嫣,眉目皆是春情,“老是這麽憋着,不難受嗎?”

頂燈放射暖光的柔光,籠罩在她身上仿佛開了八倍濾鏡。

路權按住她的手,“你安分一點,我就不難受。”

沈漫頂着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故意用氣音撩人:“所以,我是第一個碰過你的女人?”

男人沒接話,眸光持續發沉。

“我換一個問題,為什麽我可以碰?”

他靜靜地盯着她,“你不知道?”

她聞言笑了,“我們路老板還真是純情又可愛。”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着喝醉的幌子在滿足私欲,殊不知欲望無止境,腦子裏一旦形成真實形态,你只會變得貪婪,饑渴地想要更多。

他容忍她的所有舉動,只在最後說一句:“褲子扣好。”

她沒有照做,從洗漱池上跳下來,扯開身上礙事的浴巾,腦子有多暈,話就有多傲慢。

“如果只是做/愛,我不介意多一個好用的床伴,漫漫長夜,偶爾也會需要人陪。但如果你想要愛情,那我勸你趁早放棄,我對什麽都不懂的處男沒有興趣。”

說完這話,她轉身欲往外走,剛拉開浴室門便被人粗暴的拽過來摁在洗漱臺..

“處男沒有技巧。”

他在她耳邊笑,“夠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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