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吻

初吻。

夕陽漸落,晚霞倒映在水面,化作溫柔的橙光靜靜流淌在山谷間。

兩人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走過遍布苔藓的濕地,最後在一棵參天古木前停下。

樹幹粗壯而斑駁,裂開一道道深紋,這是歲月留下的刻痕,盤曲如龍的枝幹瘋狂向四周蔓延,形成一個龐大的樹冠,構建純天然的保護傘。

随着最後一抹霞光消失,夜幕降臨,月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星點碎銀。

大樹下升起一堆柴火,“滋滋”上竄的火星似一群沖鋒陷陣的戰士,拼命抵抗黑暗的侵襲。

沈漫背靠着大樹休息,一邊翻看相機裏的照片,一邊嚼着幹巴巴的餅幹,餘光時不時瞥兩眼小溪邊賣力磨樹枝的路權。

火花随風竄動,照拂男人寬闊挺拔的背影,輕薄衣料緊貼肌膚,已被汗水浸透大半。

後背堅硬有力的肌肉群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手臂每一次的律動都能帶動全身肌肉繃緊,光是用肉眼看都能想象到強勁的爆發力。

她心慌地挪開視線,試圖掩藏潛伏在心底許久的欲望,是原始的,也是最本能的欲望。

沈漫收起不該有的心猿意馬,幾步走到他身邊,歪頭盯着他的怪異操作。

“你在幹什麽?”

他漫不經心地回:“做魚叉,給你抓魚。”

她微怔:“我随口說的,你還當真了。”

路權拿起削尖的樹枝細細端詳,确定已有捕魚的資格。

“我也想試一試,我行不行。”

他脫了鞋走到小溪中間,手持自制的魚叉,就着那點燃燒的火光尋找魚的蹤跡。

他就像個被人質疑的孩子,鉚足了勁想要證明自己可以辦到。

沈漫近距離凝視這一幕,只覺得魔幻至極,位于深山老林的小溪邊,周圍充斥着鬼哭狼嚎的野獸嘶吼聲,雄獅般的男人高舉魚叉擺出一副拼殺架勢,只為抓一條小魚。

越是神奇的畫面,她越是不舍得錯過,默默找到絕佳的拍攝角度準備偷拍。

鏡頭裏的路權神色專注,耀目的紅光打在他硬朗的側臉上,汗水緩緩流過下颌,緊貼着喉結往下滑。

“咔嚓。”

她回看相機,第一次覺得自己拍的人物具有靈氣。

即便她早早擁有自己的工作室,絕大部分工作也是為大小明星拍攝雜志封面,但沈漫始終認為她鏡頭下的所有人都只是一副虛僞又美麗的外殼。

她捕捉不到他們的靈魂。

沈漫放下相機,語氣輕松地調侃,“你這樣子好像海王。”

“哪來的海?”

她想了想,“那就是水怪。”

他輕哼:“你嘴裏就沒好話。”

“行,我說點好聽的。”

她站在溪邊的大石頭上,笑眯眯的發出邀請,“回去以後,路老板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模特?”

路權側頭看她,挑眉問:“酬勞怎麽算?”

沈漫直言:“談錢多傷感情。”

他扯開唇角,“不談錢,談感情?”

“那還是談錢吧。”

她抓起一塊小石頭扔進溪水裏,靜靜看着蕩漾開的水波,感嘆道:“錢比感情真實。”

路權眉頭緊蹙,透着一絲被人打擾的不滿。

“你回樹下待着,別在這裏搗亂。”

沈漫氣笑,“你抓不到魚也沒必要拿我撒氣吧?”

男人嘆了口氣,“魚都被你驚到了。”

“你怎麽不說是被你兇神惡煞吓跑的?”

“....”

“沒話說了吧,承認自己的不足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

她見男人黑着臉不吱聲,眸光死死盯着某處,壓低音量,“你怎麽了?啞巴了。”

“——噓。”

路權的視線鎖定水裏緩緩游動的黑影,手起叉落,一擊命中目标,迅速抽離水面,還沒死透的魚在半空瘋狂搖擺。

他轉頭看她,眼裏全是話。

沈漫被男人滾燙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疑惑地問:“你該不會是在等我誇你吧?”

心思被人戳破,男人用低咳掩飾尴尬,“難道不該誇嗎?”

“你...”她大翻白眼,無法用言語描述此刻的無語,“幼稚也要有個限度。”

沒得到表揚,男人郁悶的拉下臉,用樹枝穿過魚嘴整條串起來,底端插進泥土,放在火邊慢慢烤制。

沈漫挨着他坐下,借着擺弄相機偷偷瞄他,見他沒有要聊天的意思,主動找話題。

“你确定這裏安全嗎?會不會突然冒出兩個人?”

“不會。”

男人解釋道:“還得翻過兩座山才有人,往前走是洪山,也是毒/品加工廠的聚集地,我們必須穿過那裏才能到達佤邦。”

她緩緩點頭,烤魚的香氣竄進鼻尖,餅幹不抵餓,肚子忍不住叫了兩聲。

“餓了?”他低聲問。

“還好。”

嘴硬的女人在褲口袋裏摸糖,只剩最後兩顆,她選了草莓的塞進嘴裏,水蜜桃味地遞給他。

他側頭一瞥,“不吃。”

沈漫也不慣着,直接剝開包裝紙,握住他的下巴強行撬開,男人甚至來不及抗拒,糖已經塞進嘴裏。

齒間用力咬碎,甜膩的香氣迅速充斥口腔和大腦,拽着理智持續下墜。

她目視正前方漆黑的樹叢,輕聲問:“甜嗎?”

“嗯?”

“糖。”

“湊合。”

沈漫喃喃道:“早知道給你草莓的。”

男人沒吱聲,呼吸變重,喉音有些發緊,“草莓味很甜?”

“嗯。”

“我想嘗嘗。”

她還沒意識到危險逼近,認真回答:“沒了,最後兩顆。”

路權平視前方,胸前劇烈起伏,像是在做某種決定,又像是吹響戰鬥的號角。

他側頭看她,火紅的光焰照亮她下巴處的黑印,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伸手摸向那裏,拇指輕輕擦拭幹淨。

沈漫感受到逼近的氣息,明明自己早已不是一張白紙,還是會緊張到無法呼吸,心跳如雷。

轉頭時,鼻尖滑過他的下唇,濕軟而滾燙,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胸腔快炸了。

“路權...”

他看她的眼神如火燒般炙熱,眸底有火星在躍動,每一次隐忍的喘息都在釋放對她的渴望。

粗糙的手指慢慢滑過脖頸,溫柔地撫摸到頸後,就像點火一樣,一點一點擊潰外圍不夠堅固的防線。

“草莓味的沒嘗過,好奇。”

話音落下,路權很輕地吻了下她的唇角,淺淺退開一寸,再次覆上溫軟的紅唇。

青澀的,笨拙的,像個初嘗禁果的小男生。

沈漫訝異地睜大眼,她能感受到舌尖□□唇瓣的熱度,躍躍欲試地想要深入,想要進一步侵占她的呼吸。

她兩手撐在他胸口,推開的動作軟綿無力。

路權停下了,強迫自己給她拒絕的機會。

“我數三個數。”

她還在發懵,“嗯?”

“三。”

第一次數字蹦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親上來,瘋狂厮磨的唇瓣擠壓出女人無語的控訴。

“不是三個數嗎?”

路權低笑:“我等不及。”

微張的破口給了他繼續進攻的機會,大手攬過她的後腰微微一擡,他偏頭更換角度繼續親。

舌尖品嘗到那抹草莓香,像是一劑注入體內的興奮劑,男人的喘息沉重急促,像個橫沖直撞的莽夫,重的仿佛要吸幹她的靈魂。

她緩緩閉上眼,選擇跟随心的方向。

她自诩是鋼鐵心,絕不會被所謂的純愛戰士輕易攻陷。

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為數不多的兩次親密足以讓她回味許久。

酒醉後的放縱,清醒時的淪陷。

再多的理智皆是徒勞,故事還是走到這一步。

*

“嘶——”

沉迷深吻的路權倏地被人狠咬一口,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獲得自由的沈漫并未遠離,而是強勢的跨坐在他的腿上,瞬間反客為主。

他後背頂着粗壯的樹幹,昂起頭看她晦暗不明的眼睛,喑啞的嗓音滿是欲氣。

“沈漫。”

“恩?”

“求你個事。”

“什麽?”

他目光癡迷地盯着她,唇角一勾,“教我談戀愛。”

沈漫微愣,随即微笑。

“路老板開口求我,面子還是要給的。”

她兩手捧起他的臉,指腹溫柔地撫摸下巴處的胡茬,緩慢而輕柔,宛如情人間的愛撫。

“第一課,先從接吻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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