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家都是自己人

玩笑 大家都是自己人。

她才沒有招他呢。

等出了伏日閣, 蕭牧野沒有直接帶她回去,而是問她要不要逛一逛,林舒歡自然應了。

二人便從東市逛到西市, 從北山子茶坊到唐家金銀鋪,路過花果鋪席被店家塞了幾只飽滿圓潤的繡球花, 再去了珍珠香藥鋪席, 二人出來世滿身的香氣。

林舒歡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直到夜幕快降臨時, 蕭牧野将玩得極為盡心的林舒歡送到了林府,看着她進了府之後, 蕭牧野才離開。

林舒歡回府未多久就被娘親叫了過去,娘親應該是知道今日是明肅哥哥邀請她出去的, 問也未問為何回得這麽晚,而是口氣極好地遞給了林舒歡一張帖子:“今日長寧侯府送來的,長寧侯老夫人後日讓你一道去雲起寺,說要将你與蕭侯爺的八字排一排,讨個好彩頭。”

林舒歡收下了, 再看了下周淑秀。

周淑秀沒有再多說什麽了,道:“回去吧。”

林舒歡回去的路上碰見了林幼宜,她正準備去給周淑秀,見到林舒歡時行了個禮,繼而擡頭笑着看着林舒歡:“我都聽說了, 大姐姐好大的福氣。”

林舒歡不知道這句話怎麽接,便沒有說話。

“不過, ”林幼宜又笑了聲, 語氣帶了幾絲勸慰道,“大姐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像長寧侯府這樣的門第要娶正妻, 又怎麽會考慮我們家呢?無非是有難處罷了,大姐姐想來也聽說了吧,聖上要給蕭家賜親。”

“聽說了,”林舒歡道,“你是想說,長寧侯府,不過是,為了躲親,才與林家定親,是嗎?”

“原來大姐姐知道,”林幼宜佯裝吃驚道,“等這陣風頭過去,長寧侯府又會怎麽做,大姐姐還是做好打算吧。”

“又會怎麽做……”林舒歡還真沉思了一會兒,繼而認真道,“今日,我見了蕭侯爺,他問我,要不要,再建個廚司,還說要在,主院後面,弄一片花圃……應該目前,就是這樣吧。”

林幼宜愣住了,随後道:“大姐姐,我并沒有問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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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問我哪個?”林舒歡問。

林幼宜盯着林舒歡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心底升起的那股氣,也不知道朝哪兒發!

這個傻子根本就不懂!

“沒什麽,大姐姐開心就好!”林幼宜走了。

林舒歡輕籲了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

而且,可不就開心就好嘛。

畢竟知道些內情的都明白,長寧侯府肯定是有內情才會與林府定親,她也明白的。

到了後日,長寧侯府的馬車早早就停在了林府門口,林舒歡一出,就看見高騎着大馬的蕭硯安與蕭梵真二人。

蕭硯安一見着她,那困乏的面容一下子亮了起來,喊道:“三嫂好!”

“四哥!你喊什麽喊,小心吓着舒歡!”蕭映真一把掀起轎簾道,繼而朝林舒歡招手,“舒歡,快來,已經給你備好早食了!”

“早食?”

林舒歡上了馬車,就見着偌大的馬車裏擺着一張桌案,上面堆滿了小碟子,小碟子上擺滿了點心。

“見過老夫人。”林舒歡先給鄭氏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不必這般客氣,”鄭氏撥着佛珠,拿佛珠的手擡了擡,指向那一桌,“今日早,怕你未吃,趕緊趁熱吃了吧。”

“我祖母昨日一早親自去廚司吩咐的,”蕭映真對林舒歡說着,拿起了一個酥餅,遞給她,“祖母院裏的酥餅可比外面賣的好吃,快嘗嘗!”

好香。

林舒歡不用費力,這股味兒就自個兒鑽進鼻子了。

她不自覺就接過來咬了一口,酥酥脆脆的外皮一碰似乎就碎了,如碎芝麻一樣,一咬那碎皮,就有新的香味在唇齒間抿出來,一會兒,口裏滿是這酥餅外皮的酥香味兒。

再咬一口,發現不是傳統的肉餡,而是一股梅菜清香,這股清香回味無窮,與酥餅外皮一起融合恰到好處的味道,好吃到頭皮發麻!

林舒歡三兩口就把酥餅塞進嘴裏,吃得面頰鼓鼓的。

鄭氏看着林舒歡就像個小松鼠一樣,慈祥地笑了:“看得我也想吃了。”說着,鄭氏也拿了一個。

蕭映真則戳了戳林舒歡的臉頰:“好吃吧,這是祖母院裏廚司裏一個南方廚子做的,叫梅幹菜酥餅,做好了,要比肉餡的好吃不少!”

林舒歡嗯嗯點頭。

等到了雲起寺,正是晌午時分,林舒歡已經吃得飽飽的,還讓蕭映真摸了摸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看來今日不必讓廟裏的師傅準備午食了。”鄭氏道。

“祖母,你是不是把我們兩個給忘了!”蕭硯安在後面道。

鄭氏哦哦了兩句:“還有你們啊,差點忘了。”

……

林舒歡努力憋笑,随後跟着衆人一起上山,進了寺後,鄭氏便去找了雲起寺的幾位大師,蕭硯安與蕭梵真不知道去哪兒了,蕭映真則帶着她在各個大殿走。

等到兩個人的時候,蕭映真便想起了那日在畫舫上聽到的大伯與三哥的對話。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舒歡?

可現在告訴舒歡又有什麽用呢?

難不成還能改變事實不成,這件事大伯做主了,三哥一反常态,什麽意見都沒有,那蕭家還能有什麽人反對?

真是的,以前也不知道三哥是這樣的人啊,怎麽可以因為躲避賜親就要娶自己不喜歡的人呢,按照三哥的性子,也不見得以後對舒歡會有多好……

哎,好煩。

蕭映真看着林舒歡歡快的背影,心裏更沉重了。

她還是不說了。

“舒歡。”

林舒歡看着周遭的彩繪羅漢看得起勁,突然聽見映真在後面叫了她。

她轉過了身,便被蕭映真抱在懷裏,抱得緊緊的,映真說:“舒歡,你放心,等你進了蕭家的門,我會對你很好的,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這話說的,好像是她要娶了她似的。

林舒歡輕拍了映真的後背:“映真啊,你怎麽了?”

“沒怎麽。”

映真搖頭,但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

到時候就算對上她最怕的三哥,她現在也是不怕的!

如果到時候大伯真要三哥把舒歡送到其他院子裏,再找個理由休了,她也絕對不會認的!不!她就離家出走!

而林舒歡眨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是安慰着拍着映真:“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謝謝你,映真。”

逛完了所有大殿,再下來時,鄭氏已經問好廟裏的師父關于林舒歡與蕭牧野的八字了,她拉着林舒歡的手極為欣喜道:“說是很好,真是個好兆頭!”

可再想給舒歡看看簽文,卻發現簽文找不到了。

“方才放哪兒了?”鄭氏問身邊的齊嬷嬷。

“老夫人,好像是落在禪房了,”齊嬷嬷道,“奴婢去拿。”

“我去吧,”林舒歡道,“映真去解手了……也在那個方向,我拿了簽文與映真一道回來。”

鄭氏知道這二人關系好,便點點頭。

林舒歡順着方才從各大殿下來的路,再重新往上走,而沒走幾步,迎面臺階上下來了三個人,是裴景瑜,陳雲骁與裴令儀。

啊,冤家路窄。

她腳步微頓,他們三人也停在了原地。

林舒歡本想繞一條路走,但陳雲骁先出聲了:“這不是攀上高枝的林大娘子嗎?景瑜,我真是替你心寒,你不嫌棄她癡傻,不嫌棄她口吃,她倒嫌棄你來了,甩了你就找了個地位更高的。”

林舒歡想走的腳步停下來了,轉身看陳雲骁。

“你看着我做什麽?”陳雲骁冷笑道,“我說的不對嗎?我看你啊,早就和長寧侯勾搭在一塊了吧,在裴府的時候,他就幫你,那個時候,你們不會已經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你給我,閉嘴。”林舒歡道。

陳雲骁沒想到林舒歡還敢叫他閉嘴:“你再說一遍?”

“他是幫了我,你的狀紙,也是他寫的,”林舒歡慢慢道,“你們陳家,還欠我一個事,你已經跪過我,想來你也不會介意,讓你父親,再歸跪我一次。”

“你這賤人!”

想起這件事,那曾經的屈辱與怒火就噌噌往陳雲骁的腦門上冒。

他惱火地沖下來,擡手就又要給林舒歡一個巴掌。

誰知還沒落下,那只手就被蕭梵真揚手狠狠打退。

陳雲骁後退幾步,見除了眼神極不善的蕭梵真,還在旁邊站着冷着臉的蕭硯安。

“你這是要做什麽?”蕭硯安盯着陳雲骁,“來,你給我滾過來,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麽?”

陳雲骁看着這樣的蕭硯安,張了張嘴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景瑜見到眼前的場景,想上前緩和一下:“四叔,五叔,雲骁他只是開個玩笑,大家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現在是自己人了,方才這雜種說我們三嫂的時候你是一聲不吭啊,”蕭硯安笑道:“而且,我們也是開玩笑啊。”

說到這裏,蕭硯安上前狠狠踹向陳雲骁,将人踹翻在地,狠戾道:“怎麽,我們這不叫開玩笑了嗎?”

在陳雲骁掙紮爬起來後,蕭硯安一腳踢在他胸口,用力一碾,陳雲骁大喊出聲。

蕭硯安轉頭無辜地看着臉色極不好的裴景瑜,問道:“他這是開不起玩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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