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驚喜
翻地,播種,姚千夙幹完已是入暮時分。
村裏炊煙袅袅,儀千年突兀的站在門前小路上,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看見姚千夙遠遠的出現在視線中,他就小跑着迎上前來,臉上的焦急表情顯而易見。
他一邊伸手接過姚千夙遞來的耙,一邊問道:“姐,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家。”
姚千夙用衣袖抹了把額頭的細汗,說道:“今天得了些種子,我看着天氣還沒徹底熱起來,就趕緊種下去了。不然拖啊拖啊,也不知道會拖到什麽時候。”
儀千年将耙立在院子一角,口中有些個埋怨:“那你怎麽不叫上我呢?兩個人做事,總快過一個人。”
姚千夙咧着嘴沖他笑:“你有着心是好的,但是你會種地嗎?”
儀千年摸着腦門,次奧,居然忘記自己不會種地這茬了。
“我……你不是會嗎,我可以跟着你學呀!我又不笨。”
聽他這麽說,姚千夙心裏頓時樂了。這貨可根本不像個勤快人呀,現在怎麽就主動請纓了呢?八成一下午在屋裏關的悶壞了!
嗯,以後一定要多悶悶他才好!
姚千夙走到水缸旁,抓起瓢就想舀水洗把臉。咦,空的!彎腰一看,嘿,早上還滿滿的一缸子水,現在居然只剩一個缸底了。
這院子,自從自己搬進來後,張望的人不少,可真正敢進來的可是一個沒有。除了秦寡婦。
可秦寡婦自家院裏都備着兩只水缸呢,哪裏會需要用她姚千夙的。排除下來,用水的人也就剩儀千年一個了。
一個大男人家家的,不幹家務不洗衣,怎麽就能一下午消耗掉如此多的水?難不成喝進肚了?兩頭牛的肚量也不及他。
看着姚千夙停在水缸裏的手,以及斜斜瞥來的眼神,儀千年知道她想說什麽了,于是主動交代:“我剛才一覺醒來覺得渾身是汗,黏糊糊,難受的不行。于是,就……洗個澡把水給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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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草!不就出個汗嘛,要不要這樣潔癖!姐我什麽時候身上不是汗涔涔,黏糊糊的。要覺難受就洗澡,那直接泡河水裏得了。
她來氣的喊了一句:“那你用完了倒是去挑呀。”
儀千年別過頭去:“不要,我不去河邊。”
姚千夙冷笑:“河邊不去,地裏你就願意去?還是說,你剛才那翻和我一起下地的話,根本就是假惺惺的謊話?”
要不是最近磨出了性子,真特麽想沖上前去霍他一巴掌。
特麽的,自己在地裏幹的累死累活,他倒好,除了動嘴皮子,就什麽事都差使不得了。
被罵的儀千年翻着眼睛不吭聲。
姚千夙把瓢用力的往缸裏一扔,帶着幾分怒氣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叫我個女人幹挑水這種重活嗎?你有沒有一點男人應有的風度,啊?”
“我……”
不等儀千年反駁,姚千夙就把話搶白過去:“你什麽你!你住我的,吃我的,卻什麽活兒都不幹,你這是準備當蛀蟲嗎?我撿你回來是因為喜歡養蛀蟲?”
“活兒難,你做不來也就算了,我可以暫時不和你計較,可以給你時間學。但是,挑水這種事情你明明能幹,為什麽就不幹?找的借口還那麽爛,你分明是誠心氣我來着。你是要和那幫人一起看我笑話,對不對?”
“我……”儀千年頭疼。這女人,能不能不要對自己哐哐哐的說個沒完呀?吵人不說,還聽的人揪心。
若想和人一起笑話他,他就不會把包子帶回來了,更不會把自己愛吃的甜杏都送她吃了。
姚千夙看他被自己說的臉色都變,當即趁勝追擊:“你什麽你?你當我沒聞出你身上的藥味嗎?上好的傷藥,估計現在你肩頭的傷都好差不多了吧,還想偷懶到什麽時候?”
“唉。”儀千年長嘆一口氣,拿過扁擔水桶,心不甘情不願的架上肩。
這女人,實在太不講理了。我只是說不想去河邊擔水,又沒說不去其他地方擔水。河水渾的,燒出來都有一股味兒,哪裏有井水清甜可口嘛。真是!
看他終于乖乖聽話,姚千夙水瓢都不用了,直接彎腰用手掬水。仰頭,捧着水往臉上一潑,帶着微微涼意的液體順着面頰滑落,沁人心脾,連帶着精神都提了不少。
臨出門前,儀千年丢下了一句話:“你要是餓了,就先吃桌上的野果墊墊饑,我回來再跟你說晚飯的事情。”
呀,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每每懶得差一下動一下的公子哥,居然一下午沒閑在屋裏睡大覺,而是跑出去弄吃的了!
說是野果,卻個個有嬰兒拳頭般大小。紅彤彤,鮮豔欲滴的,漂亮極了。姚千夙數了數,足足有十個。
随手捏起一顆,嘿,野果表皮濕漉漉的,顯然是已經洗過了的。難得,儀千年在吃這方面并不懶散。
勞動了一下午,肚子餓急了的姚千夙,開始歡快的啃食起來。一顆接一顆的,一連吃了四枚果子。簡直是過足了嘴瘾。
也不知道是因為姚千夙吃果子吃的太投入以至沒有注意時間,還是儀千年這回是第二次去擔水所以熟門熟路,很快他就挑着滿滿的兩桶水回來了。
不愧身為男兒身,都不用将水桶從扁擔上卸下。斜斜的靠着缸口,徑直就将水一溜的倒了下去。一氣呵成的輕巧,看的姚千夙眼紅。她暗暗決定,以後擔水這活一定一定一定要交給儀千年幹!
“姐,喝水嗎?這水可甜了!”
儀千年邊說,邊就舀起一碗水咕咚咕咚的猛灌起來。看的本就回家後滴水未沾的姚千夙連舔嘴唇。
可碗只有一個。他儀千年在用了,她就沒的用。總不能用個破瓦罐灌了就着喝吧。
她正尋思着要不要就拿帶去地頭的竹筒子灌一點解解渴,一只裝滿了水的陶碗就遞到了自己跟前。
儀千年砸吧着嘴說道:“真甜!喝了後保準你再也不想喝河裏的臭水。”
“不是河水,難道是井水?”姚千夙問。
河水是公家的,誰用都行。哪怕她這個不吉之人前往取用也沒人敢說什麽。可井水就大不一樣了,都是私家花錢開井開出來的,若沒有過硬的交情人家可不會随便給你。
莫非,就這一小會兒的時間,他就往村長家又一個來回了?他可真是太不客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