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規矩

“你既然認得我是誰,又怎麽會不知道我唯女人與小人不理也的規矩?”

沈景會板着臉,一字一句說的絲毫不給秦寡婦顏面。

後者吃了癟,卻并不生氣,也不氣餒。依舊一臉的笑意,溫潤的如四月裏的點點楊花。

“早前是聽說過這麽回事兒的,但是小公子你現在不是已經破除舊規了嗎?不然,我現在怎麽有幸見到你呢?”

秦寡婦在羅泉村是出了名的大閑人,不種地,不帶娃,成天裏做最多的便是東家長西家長。到處晃蕩的沈景會豈會不知。

如今,別說他正心急如焚的找姚千夙說事情,就算此刻閑的蛋疼,他沈景會也是不想理她這種長舌婦的。

看她那難纏的樣子,無心應對的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耍賴。

“本小爺的事,你管不着!”

“哈哈哈哈哈……”能把沈景會逗的跺腳生氣,恐怕她秦寡婦還是頭一個。

“笑什麽笑?小爺我專程趕來可不是找你看我笑話的!不許笑。”

沈景會繃着一張紅彤彤的小臉,他越是不許秦寡婦笑,秦寡婦就越是笑的合不攏嘴。氣的他小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羅泉村村戶家的院門多半不上鎖,這點沈景是一早知道的。而且,他方才已經仔細看過,面前的這兩扇栅欄門也只是背後上了插銷,來人要有心進入,只需伸手撥一下便可。

奈何自己人小腿短,兩只胳膊就是抻頂天了也夠不着。

急啊,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就急的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厲害。

再看看天,太陽挂的越來越高,空氣中的熱度也越來越熱。可姚千夙的人呢,人呢,人呢?!該不會這時候了還沒起床吧?

回頭瞧瞧秦寡婦,正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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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附近,別說熟人了,就是連個鬼影都沒見着。

于是,他只能毫無選擇将小手揮向秦寡婦:“你,過來幫我開門。”

“是。”秦寡婦巧笑盈盈的走過來。捏着帕子的手只輕輕一撥栅欄門後的插銷,阻了沈景會好一會兒的門就打開了。

“多謝。”

雖然挺生氣她方才笑話自己時的模樣,但是沈景會還是頗有禮貌的道了一聲謝。而後,邁開兩條小短腿就往屋子跑。

嗷!又特麽的門!

好在是木板門可以敲。

他也不怕疼,砰砰砰的徒手敲門。一個奶娃子敲門,可真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姚千夙折騰了大半夜,如今好不容易睡下正睡的沉。保持了多天的警覺性這會兒也迷迷糊糊的,不管傳進耳膜的響聲是真是幻,她都不想醒來,不想理睬。

倒是儀千年,早早就醒來了,只是一直懶得起床。所以不論是門外兩人的談話,還是敲門聲,他聽的一點沒漏。

只是,一個奶聲奶氣的男娃子,找姚千夙能有什麽屁大的事呢?還不如讓她多睡一會兒。

可是,随着敲門聲沒完沒了的響起,睡着的姚千夙眉頭也是一蹙再蹙。

他猛的把門打開,甕聲甕氣開口:“誰啊?”

沒留心開門,還保持着敲門姿勢的沈景會一吓,當頭撞上一堵人牆。再擡頭,男人?姚千夙屋裏怎麽會有男人!

沈景會當即皺着眉頭說道:“我找姚千夙,但不知閣下是?”

因為男子不似一般村民穿着粗布褂子,而是身着了一件做工精致的錦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沈景會很是禮貌的尊稱了他一聲“閣下”。

不過,看着男子臉上不悅,甚至非常不耐煩的神色,想起昨天在河邊偶爾聽到的女子談話,他一顆幼小的心開始慢慢想歪。

該不會這男人就是個采花大盜,專騙年輕貌美的女子。見姚千夙獨自一人居住,所以就摸上門從而……

想及此,他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不由分說就從男人和門框的空隙裏鑽了進去。

屋子雖然是兩進深的,但由于就一間寬,進門便能掃及所有。

沈景會看着緊鎖眉頭閉目而睡的且臉色蒼白的姚千夙,他心裏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已經,已經……

他臉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不等人反應過來,他又猛地一轉身,撒丫子的往外沖。一邊跑一邊大呼。

“抓淫賊啊,大家快來抓淫賊——”

霧草,儀千年這回可算明白沈景會方才的小表情了。

拐回自家的秦寡婦半路驚動,半睡半醒的姚千夙也一骨碌坐起身。

“淫賊,淫賊在哪兒呢淫賊?”她一邊捂着肚子,一邊屋裏各個角落的張望。

然而還沒等她看出什麽異變,她就覺得消停了沒多久的肚子又開始翻騰了。

“哎喲,不行。我肚子又疼起來了,沒法幫你們抓淫賊了,我得先去下茅廁。”說完,她就捂着肚子飛快的下了床,直奔出屋。

還在朝外跑的沈景會看着姚千夙兩句話的功夫的就超越了自己,愣的當場回不過神來。

姚千夙前腳剛走,秦寡婦氣喘籲籲的後腳趕到:“淫賊呢,抓着淫賊了嗎?”

沈景會面無表情的眨眨眼,頭也不回的将小手指向儀千年。他感覺自己錯了,但是姚千夙屋裏反鎖着一個男人,他不是淫賊,難道是奸夫?

秦寡婦頗為失望的将嘴一努:“切!虧我火急火燎的跑來,搞半天這汗是白出了呀!”

然後,也不跟杵在原地想不明白的沈景會解釋,揮了揮帕子徑自回家了。

“說吧,一來就大吵大嚷的,究竟為什麽事?”

儀千年自覺自己好歹也算是這屋子的半個主人,可面前這奶娃子非但未經允許的闖入,還把自己誤認成了淫賊。世上哪裏有像自己這般帥氣逼人,風度翩翩的淫賊。

看着來者不善的眼神,沈景會一顆胡亂猜想的心倒是漸漸安定了下來。他不再着急,再火燒眉毛的事情哪有一個女子的貞潔來的重要?何況,這女子還是自己覺得不一般的人,值得自己另眼相待的有緣人。

漆黑如墨的純淨如水的眸子勇敢的對上儀千年不耐煩的眼:“你是誰,你怎麽會和姚千夙同住一屋?”

儀千年很想來一句“要你管”,但想起姚千夙的處境已是四面楚歌般的悲涼,不由話到嘴邊收了回去。

只是,叫一個看着就比自己小的小妮子為姐,本就不大心甘情願。如今還要當着外人的面老實稱呼她,這不是長長久久的為難自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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