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靈氣

“老沈，我該穿什麽衣服，顯得精神點？”陳霸先将自己的衣櫥整個翻了個底朝天，沒一套衣服看得順眼。

沈恪像是在看一個怪物，穿個衣服還那麽糾結，這不像是陳霸先的風格啊。說道：“你還能再娘們點嗎？快點吧，要不老子就不陪你去了。”

陳霸先急道：“別呀，阿階那臭小子不在，你得陪我一起去，要不老子心裏發虛。”

沈恪嘲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殺人放火沒見你怕過，見一個小娘們怕成這樣，至于的嗎？”

陳霸先已經成為帶品級的官員，當年章鏡明的話他還記得，幸好在十八年之期前，他實現了自己的承諾，有了擇婿的資格。時間不多了，解決完碧波園的事，他就急着去章家拜訪。

咚咚…陳霸先總算選了一套藏青色的外袍，帶着沈恪來到章府門前敲門。管家通報之後，帶着他們進到府內。

章府內院的小花園裏，章家姐妹正在交流琴藝，母親蘇氏進了園子，笑嘻嘻地說道：“你們猜誰來了？”

章玉兒嗖地站了起來，問道：“是他來了嗎？他在哪兒？”感覺有點失态，臉色微紅。柳如煙捂着嘴偷笑，心裏卻有些酸澀，姐姐看來是真的喜歡他，希望他們今後能幸福。

“他還帶了個朋友，長得魁梧健壯，除了年紀稍有點大，其他的都沒得說，煙兒也去瞧瞧。”蘇氏因為兩個女兒年紀早過了婚配之年，還待字閨中，巴不得她們早點找到意中人嫁了。

柳如煙笑道：“姐姐的意中人，我去看什麽？”

“走吧，好妹妹，你不是也認識嘛。再說，他還帶了個朋友，沒準你們看對眼了呢？”章玉兒不由分說，拖着柳如煙就往客廳走。

柳如煙心裏苦澀，她這輩子已經沒有這個福氣。能在家裏和家人一起生活這段日子，已經是她最大的幸福。師父取完了靈氣，就要帶她離開，再次和家人分別。

“陳…陳大哥，你來啦。”章玉兒差點失口叫出陳師兄，急忙改口，心裏怦怦直跳。

陳霸先站了起來，心裏亂蹦，剛才章鏡明已經将金龜擇婿的事說開了，原來是誤會一場。暗示他過不了幾天，只要他和章玉兒倆人願意，就可以正式提親。

沈恪在一旁吃驚地張着大嘴，原來章家的兩個大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所穿衣服不同，根本分不清楚。

“你…你們怎麽會在一起，你們早就認識？”陳霸先看到章玉兒和柳如煙站在一起，也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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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打一進屋就有些發蒙，這人不是徐階啊，姐姐說的一直就是這個人嗎？原來姐姐喜歡的是這個叫陳霸先的人，跟她想像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陳霸先恢複過來，禮貌地抱拳，說道：“柳姑娘，許多年沒見，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了。”

“你們不是剛見過面嗎？”章玉兒奇怪，妹妹說過前幾月還在玄武湖邊見過他呢，接着高興地說道：“陳大哥，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同胞妹妹。”

“真的？”陳霸先驚喜地說道：“太好了，我說怎麽世上會有長得這麽像的兩個人呢。”

呼…一團灰煙在客廳翻騰，聚合在一起，風道人拄着烏杖出現在客廳中。

“你是什麽人？”陳霸先怒喝一聲，跳了過去，擋在風道人與章家姐妹之間。這怪道人出現方式太過詭異，看起來不像好人。聚足太清真氣，就要出手。

章鏡明急道：“陳教習，且慢！”

可惜已經晚了，陳霸先的身體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倒飛出去撞到客廳的立柱上，像被無形之索綁住，動彈不得。

沈恪見陳霸先受制，急忙躍起飛起一腳踢向風道人，風道人随手一揮，沈恪被如法炮制，貼在另一根立柱，也是動彈不得。

章家三人怕風道人再出手，各自護在陳、沈兩人的身前。柳如煙急道：“師父，他們是我爹的客人，求您別傷害他們，快放了他們。”

風道人道：“他們不會有事，暫時受些累不能動而已。等老夫辦完了事，自然會放了他們。”

“法師，還有三天才是約定之期，你來得太早了吧。”章鏡明雖然惱怒，卻也不敢太過得罪風道人。

風道人冷冷地說道：“老夫受了點傷，元氣大傷，必須提前攝取靈氣，現在就開始吧。”

“不會對玉兒和煙兒有什麽傷害吧？”章鏡明心中忐忑不安，雖然風道人承諾過，靈氣的提取對女兒們的傷害并不大，但是他對此一竅不能，仍然放心不下。

風道人有些不耐煩，不過靈氣的提取比較麻煩，如果不說清楚，怕她們不能完全配合。

“老夫就跟你們解釋一下吧，免得你們亂猜。吾輩修道是從異界學來的，異界稱為修真。萬界之中，有無形的氣存在，它是一切能量的根本。

氣是什麽，老夫也不說不清楚。老夫僅知氣分三種，一曰真氣，再者元氣，還有就是靈氣。

元氣就是自身的精元之氣，凡是活的東西，都會繼承父精母血化成的精元之氣。元氣是生命之本，元氣充足則健康，元氣受損則生病，元氣耗盡則死亡。

真氣是将人體本身的元氣煉化，存于丹田，不斷增強渾厚，最後達到真氣收放自如，随時可以運用于外的後天之氣，就是你們都曾練過的內家真氣。

靈氣在我們的世界并不存在，它存于異界。靈氣能附合神通，固本培元，延年益壽。在異界靈氣存在的地方，可能存在于金玉石鐵中，可能存在于草木精華裏，也可能存在于生物機體內。”

陳霸先被無形之力束縛在木柱上，憋了一肚子的氣，罵道：“妖道，你休要胡說八道。世上既然沒有靈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分明就是在騙人。”

風道人也不着惱，他自從知道家族的秘密之後，境界已自不同，在他眼裏所有的人都是可悲的平凡之人，哪裏能理解他的世界。

“有人将蘊含靈氣之物從異界帶了來，只不過這些東西已經極為稀少，世人都不認識。”

章玉兒想既然靈氣有如此好處，道人為何要将靈氣注入她體內？問道：“道長，靈氣既然如此珍貴，你為何将靈氣注入我們姐妹的身體？”

風道人道：“十八年前，老夫好不容易才找到兩件蘊含靈氣的石頭，但是卻不能直接提取，因為靈氣是異界的東西，并不适合我們的身體。

老夫将此靈氣送入兩個胎兒的體內，還未成形的胎兒适應能力最強，等胎兒長大，靈氣也就适應我們的身體，那時老夫再吸收，便沒有大礙。”

柳如煙想早些了結，說道：“師父，既然如此，需要我姐妹怎麽做，您才能取回靈氣？”

風道人說道：“靈氣存于你們心田之內，無形無像。要想提取，需要你們打開心門，釋放靈氣，老夫自會吸取。”

章玉兒不解，問道：“打開心門，這要如何做？”

風道人讓她們盤腿坐好，說道：“老夫用催眠法，讓你們進入睡夢狀态，在夢中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要抵抗，心門自開。”

章鏡明不放心女兒的安全，緊張地問道：“法師，她們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風道人嘴角一動，微笑道：“不會，只要她們能夠完全放松，就不會有危險。”

章玉兒和柳如煙已經漸漸入定，呼吸平緩悠長。風道人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兩人面前打了一個響指。啪，一聲輕響，倆姐妹的眼皮同時合上，頭一歪，進入深度睡眠。

章玉兒睜開眼睛，這是什麽地方？一望無際的草原，黑霧彌漫。遠近有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向她奔跑過來。

狼群？章玉兒終于看清了，原來是一群兇形惡像的狼群。那狼的樣子不像是普通的狼，個頭像大水牛，眼睛像兩只大燈籠，閃着綠光。

章玉兒吓壞了，想掉頭就跑，等她低頭時，才發現自己怎麽也變了，不再是人形，兩只腳變成毛乎乎的爪子。張嘴想喊叫，發出的聲音卻是，嗷嗷…

狼群已經将她包圍，撲過來撕咬。不做抵抗，章玉兒總算記得風道人的叮囑，任由狼群撕咬着她的身體。

群狼撕扯争搶着內髒，一顆拳頭大的金黃色圓球掉了下來。飽餐之後，狼群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那顆圓球漸漸沉入地底，被歲月掩埋。

章玉兒感覺自己被困在球內，無始無終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意識幾乎僅剩了一點點。山河變化，鬥轉星移。咔嚓，幾聲脆響，圓球碎了。成了一小塊淡黃色的石塊。

“一塊不錯的靈石，可惜含了遠古兇獸的一絲兇氣。”自己又成了一塊小石頭，被放進一個黑暗的角落。

轟隆！…天地發威，沒完沒了。章玉兒躲在黑暗的角落，顫栗恐懼得發狂。緊接着一陣頭暈目眩，僅存的意識終于消磨幹淨，再也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