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東方寒回府卻發現東方家大不相同
幾日的長途跋涉後,衆人都是風塵仆仆的,他們翻身下馬,一起來到了平州城的城門外。
“大少爺!大少爺!你還活着!”,此時一名管家打扮的老年男子沖了過來,他見了東方寒是激動萬分,“太好了!太好了!老爺和夫人要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胡伯,你可知我爹,現下在哪兒?”東方寒急于知道東方博的下落。
“老爺和夫人啊,他們此時正在城外,在東方家的別莊裏頭休養呢,說來也奇怪啊,二少爺吩咐下來,說是大夫說了在老爺養病期間,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說這不利于老爺的康複,想想,我也好久沒見到老爺還有夫人了啊。”東方寒眼神一暗,爹和娘果然是被東方焰給軟禁起來了。
“大哥!真的是你!”東方焰接到下人禀報,也立刻來到了門前,在看到東方寒時,他的臉色略有些難看,随機又換上了一副無害的笑臉,好像對他大哥的平安歸來極為慶幸似的,“真是太好了!大哥!上天保佑,你還活着,只可惜兩位老人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更是雙雙重病在床,大夫都說要靜養,所以我已吩咐下去,這段期間任何事都不宜打擾。你回來的消息等他們好些了,我們再去告訴他們二老,也免得讓他們因而受驚。”
“那就如你所言吧。二弟,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東方寒神色如常,像是絲毫不知自己的遇害是因為他這弟弟所做的“好事”一般。
“我們是兄弟,有什麽好客氣的,不過既然你回來了,這東方家的事務也該全都交由你處理了。”東方焰說,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若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真以為是手足情深呢!
“我才回來,對這些事務都有些生了,不如二弟,再多操勞一陣如何?”東方寒擔心其中有詐,不敢輕易接過這些差事。
“大哥,你既已回府,我再操持這些,便成了僭越,請恕弟弟不願落人口實,以免被旁人說是,鸠占鵲巢。”合情合理的一番話,實際上是在暗諷東方寒才是鸠占鵲巢的那一人。
刻意加重語氣的四個字瞬間引爆了溫冰兒的怒氣,若不是東方寒默默拉住她的手,她可能就爆發了。然而目前的情勢看來,就算她有天大的怒火,也不宜發作,以免打草驚蛇。
“二弟說的沒錯,倒是愚兄疏忽了。”東方寒毫不在意東方焰的話中有刺,還是一派和氣、應對自如。
為何東方焰會如此大方讓權?原來是因為,在如今的東方府裏,掌管重要環節的人,大多都已替換成了他的心腹,只有在無關緊要之處才留着舊部下,說白了,東方焰交還給東方寒的,不過是個徒有東方府虛名的空架子罷了。
四大名捕相救東方夫婦秘而不宣
到了晚上,東方府裏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以接風洗塵,然而無情,冷血,楚離陌,姬瑤雪卻并未出席,而是推說水土不服、身子不适,需要留房休養。事實上,他們随後便乘着夜色,按照從胡安口中打探到的別苑位置,往平州郊外而去。
到了郊外別莊的外圍,他們才發現這別莊的內外,根本是被層層包圍,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嚴密程度絲毫不遜色于皇宮禁院。
“這…用尋常法子進去,一定是會被發現的。”楚離陌動用讀心術的功力,就發現在這高高的圍牆之後,也都已安排了不少人手,而且同別苑外邊一般,也都在不間斷地巡邏。
“突破重圍擄人,定會驚動東方焰,那東方寒遇害一事便難查個水落石出。而且京城謀反火油一事,也會無跡可尋。”無情說出了目前的困境。
“我有一計。”姬瑤雪開口,待三人都看向自己,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和離陌可以合力讓別莊所有人陷入幻境,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把人帶走,絕對不會驚動任何人。”
“你是說…”楚離陌也想起來了,她讀心術世家的确有此秘技,當初卞紅藥在傳她讀心術時也一并傳給了她,只是,她此技需配合女娲之力,方能成事。楚離陌下意識看向了姬瑤雪,她怎麽就忘記了,瑤雪就是女娲後人啊!
“我看你也想起來了,那就開始吧。”姬瑤雪舉起雙手,默念口訣,然後将整個別莊都置于靈力所生的光芒之中。
“瑤雪,你…”無情扶住步伐略顯虛浮的姬瑤雪,并将自身靈力渡予她。
“沒事了。”姬瑤雪微笑着說,“我們快進去吧,我和離陌撐不了太久,這別莊裏的人,實在是多得超出我倆想象了。”
四個人終于在一處布置得還算整潔的廂房,尋到了一并入了夢的東方夫婦,楚離陌對之施以讀心術,來抵消所營造的幻境,讓他們恢複意識、清醒過來。
“你們是…冷血!還有無情!”東方博之前與諸葛神侯私交甚好,對四大名捕也就不怎麽陌生,所以看到冷血、無情二人,顯得很是驚喜,只是他們身邊的兩位女子倒是面生,讓他毫無印象,“這二位姑娘是…?”
“晚輩名叫楚離陌,她叫姬瑤雪。我們推測到你們是被東方焰軟禁了,特來此相救!”楚離陌三言兩語說明來意,與此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東方寒被溫冰兒所救,回了府,此刻他們牽制着東方焰,好讓我們能順利救出你們。”姬瑤雪微笑說明,那從容的氣質和無情如出一轍。
“冰兒還活着?而且還救了寒兒?真是謝天謝地!”東方博聽聞愛子尚留存于人世間,激動得甚至口齒不清了。
“在這邊看管的人,大概多久會和東方焰聯絡一次?”冷血問道。
“開始是每天一次,可是焰兒興許是不耐煩了,所以換成了每隔十五日才通報一次。算來,明日就該要再通報了。”由東方夫人來說明情況。
“那我和離陌再試試篡改一次所有人的記憶,讓他們明日如往常一樣通報。你們兩個就先把東方老爺和夫人帶走,妥善安置下來。”姬瑤雪說道,靈活的十指祭出豔紅色光芒,一點一點将別莊上方夜空以及圓月染成妖異的紅色。
當無情和冷血飛身離開別莊,待他們再看向天空,卻是夜色茫茫,皎潔明月正懸在繁星點點的夜幕之上,原來姬瑤雪施的法只是幻境。
“我們先将二老帶回去,然後我們再來帶她們回府。”無情建議,雖然他們二人此時都很擔憂心愛女子的情況,奈何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不是兒女情長之時。
當他們回到東方府,淩依依正在客院的月洞門東張西望,“你們終于回來了,這裏不方便說話,跟我來。”淩依依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她帶着二人走進客院,然後推開某一間客房的房門,除了東方寒與溫冰兒,都在裏面坐着或站着。
“咦?離陌和瑤雪呢?該不會你們讓她們假扮成東方老爺和東方夫人的模樣,以瞞天過海吧!”追命見到楚離陌和姬瑤雪沒一起回來,開始異想天開了。
“她們正在篡改別莊人的記憶,讓我們倆先把二老帶過來。對了,東方寒呢?”
“他還在與東方焰周旋,待會兒我們再找個機會告訴他。他對這府裏熟悉,應該知道該如何安置二老,還能不被東方焰的爪牙察覺到。”
“東方伯伯他們就交給我們了,你們快去別苑接回離陌和瑤雪吧。篡改所有人的記憶,這聽起來一點都不簡單,她們倆會不會支撐不住啊?”紫羅憂心地讓冷血和無情速速去別莊,将二女帶回,以防出了不測。
表妹意欲橫刀奪愛姬瑤雪不幸中招
楚離陌、姬瑤雪因施法過于勞累,被各自小心眼的未婚夫抱回府後,就被勒令在客房休息,而溫冰兒、紫羅還有淩依依,則是一起照顧她們。
姬瑤雪很郁悶,她原本以為無情會陪着她知道她醒來,可是她醒來卻只看見溫冰兒她們。而且她們還異口同聲地說受了委托,要好好照顧她和楚離陌。
照顧也就算了,好歹要讓她出去透透氣兒吧,然而就連起床都不被允許。她是病人,但不是犯人啊!她覺得自己仿佛被無形的重重枷鎖綁縛在床上一般。她要出去!她想要見無情!她在心中無聲地吶喊着。
而四大名捕呢,這一陣子,幾乎是與那東方寒同出同入的,就是防止有心人的設計謀害。
表面上,他們是在查東方寒在崖山遇害一事,可實際上,他們也在調查關于京城火油來源的蛛絲馬跡。的确,東方家是為天下唯一能煉制火油的世家,身份極為敏感,如今東方家的大公子遭到了設計周詳的謀害,因此朝廷遣來四大名捕,一路随行保護兼調查謀殺一案,也倒是合情合理。
東方焰厭惡他們礙事,卻無可奈何。當然了,他不是沒找過人來牽制他們一行人,只不過那些牽制總是毫無成效。東方焰的腦海中浮現出朱紫羅的樣貌,一個新的計劃在他心中逐步成型,就讓你們查好了,諒你們也查不到什麽有用的蛛絲馬跡,他做事,向來都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進來。”
“主子,別莊那邊來人了。”進來的人畢恭畢敬地禀報道。
“那邊…有什麽事嗎?”指節輕敲桌面,帶着幾絲慵懶。
“一切如常。老爺和夫人…還是閉口不言。”來人關切着東方焰的神色,深怕失言觸怒于他。
仿佛意料之中,東方焰神色中多了幾分蔑視和不屑,“真是愚不可及。”這樣的負隅頑抗毫無用處,他們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就算是東方寒回來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怎麽可能由得他一朝推翻?未免太癡人說夢了。
“吩咐下去,讓別莊那邊多注意,這幾天一定會有人去搗亂的,還有叫他們的嘴給我閉緊了,若是誰膽敢洩漏東方寒回府的消息,當場亂棍打死。”
“是,主子。屬下這就去告訴他們。”東方焰随意地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幾日後,楚離陌還有姬瑤雪的身子,總算是恢複了大半,雖還沒有到活蹦亂跳的地步,但也相去不遠了。男人們總是外出奔波,一衆女子在東方府裏,閑得無聊,就讓溫冰兒帶她們參觀起來,畢竟溫冰兒從小就住在此府裏,說她是在東方府長大的也不為過,比起初次來的她們,她對東方府可是知之甚詳。
兜兜轉轉,她們因此結識了溫婉可人的柳靈兒,她是東方焰的青梅竹馬,是個美人,尤其是眉間的幾絲憂郁,令人意存憐惜。
四下無人時,柳靈兒向她們傾訴了內心的凄苦,東方焰依然愛她、寵她,可卻不再是以前善良謙和的性子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看在眼裏,也試圖勸說過,卻總是無疾而終,她實在是太擔憂了,擔憂他會一錯再錯。在她無計可施之時,她們一行人就出現了,她覺得這是個轉機,就想到向她們尋求幫助。
楚離陌等人自是欣然同意,她們對這個良善的女子心疼無比。那個東方焰,要是真能夠回心轉意才好啊!
對了,還有一個,是柳靈兒的表妹,喚作柳扶風。人如其名,柔柔弱弱的,一如江邊随風搖擺的青柳。可柳靈兒向衆女求助時,卻特意找借口支開了她,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再說另一邊,無情這幾日總被東方家的一個遠方表妹糾纏。那女子還端茶來邀他品茗,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無情自是急忙将女子勸走,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此情此景若是被看見了,于姑娘家的名節總是不好,尤其是他不希望此事傳出去,讓姬瑤雪心生誤會。
房門倏地被人推開,映入的是這幾日來總讓他心心戀戀的嬌顏,“無情!原來你在這兒啊!讓我好找。”姬瑤雪看清了房中人是他後,終于松了一口氣。在府裏找了一大圈的她突然覺得有些渴,坐下後便自發的倒了茶,然後舉杯就咕嚕咕嚕地灌下了肚。
“你喝慢點,小心嗆着。”
興許就是應驗了那句老話:好的不靈壞的靈,無情的勸告才出口,姬瑤雪就嗆着了,“咳…咳…”,好不容易止住了嗆咳的她正想要說無情烏鴉嘴,卻因入喉之酒的奇異而神色大變,“這是…酒?”不只是酒味,仿佛還有別的什麽…
“酒?”無情不可置信地重複道,說着便取過姬瑤雪适才喝過的杯子,柳扶風一個大家閨秀,怎麽會送來酒呢?是不是她嘗錯了?
“別!”姬瑤雪急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了無情接下來的動作。看他的樣子是不知道這茶水的問題的,也是,在神侯府之時,他并沒有嗜酒的習慣,又怎麽會突然轉性?第二個可能,“這酒…是誰送來的嗎?”
“嗯,是東方兄的遠房表妹送來的。瑤雪,你真的确定這是酒嗎?”
“什麽!她…你…”遠房表妹?東方府裏頭的表妹就兩個。柳靈兒心有所屬,所以一定不是她。那就是…柳扶風!她這手段真是不一般啊,姬瑤雪感嘆着,不尋常的熱氣從肚腹以及喉間一路向四肢百骸升起,逐漸模糊了她的神智。
“我與她沒什麽的,你怎麽了。”注意到她此刻不尋常的舉動,讓無情不由得擔心起來,他扶住她的肩膀如此問道。
手掌撫上額際,給姬瑤雪帶去了幾絲清涼的舒爽感,就像是在烈陽下的沙漠行走已久的旅人終于見到了綠洲一般,她的雙手攀上了寬厚的肩膀,然後在親吻他的同時,開始寬衣解帶,或者說是給他寬衣解帶。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許早早的在他身上蓋上印章,就不會有讨厭的莺莺燕燕再來打攪了吧,這樣倒也不錯。
“瑤雪,你…” 無情的嗓音染上粗啞。雖然他能感覺到她此刻不太對勁,可是任由心愛的女人對自己上下其手,還沒反應,那一定是謊話。她現在不清醒,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無情在心裏如此反複地默誦着,然後他推開了已經陷入迷亂的她,“瑤雪,你可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嗎?”
她在…做什麽?姬瑤雪一愣,可是怎麽想也想不出來,只是好像有一把火,燒的她好難受好難受,她的手還在他的衣襟裏,直接碰觸着火熱堅硬的胸膛,仿佛被燙到一般,她驚吓地收回手。天哪她到底在想什麽?如此一來,霸王硬上弓的她和那些下三濫手段的女子又有何不同?
“這酒…不能喝…”姬瑤雪說得含糊,随後臉紅如血地跑了出去。
無情聯想到她方才的反常,立馬得出了結論。他眼神不由得一冷,想不到那名女子竟有如此手段,可問題是…視線急速移向姬瑤雪喝過的那只杯子,無情的眼中瞬間漫上擔憂,幾乎是同時,他從圓凳上起身就追了出去。
“撲!”靜谧的夜裏,荷花池中傳來物體落水的聲響,顯得格外詭異。
“瑤雪!”無情心一慌,急忙喚道。他一路追來花園,更目睹她跳池的經過,知道前因後果的他心焦不已。
“沒事的,讓我泡一會兒就好…”姬瑤雪一邊說着,一邊試圖以己身的女娲之力逼出殘餘的藥性。
“池水太涼,你會受寒的。”無情暗罵都是自己沒有防備才惹來這等禍事,。
“你忘了嗎?我自己就是大夫了。只是有一件事讓我倍感好奇,為何我竟絲毫不知那名柳扶風表妹的事?“藥”酒都已經送上門了!”姬瑤雪開始興師問罪,頗有幾分捉奸在床的滋味。
“她或許是對我有意,可我已有了你,又怎會再要旁人。沒有告訴你,一是幾日來諸事忙碌,又被她纏得脫不開身,二也是我擔心你胡思亂想,可誰曾想…這次的确是我疏忽了。”無情用手耙了耙頭發,從語氣中聽的出他現在的懊惱。
“逗你的,傻瓜。”姬瑤雪輕笑,看把他給緊張的。二人早已相知相許,她怎會不知他的心意?只是這些煩人的莺莺燕燕怎麽就揮之不去、前赴後繼的呢?姬瑤雪又忍不住哀怨起來。
“無情,麻煩你送我回房。”姬瑤雪的聲音略顯虛弱。與藥性對抗的她失了全部氣力,雖身處冰涼的池水,卻已是昏昏欲睡的模樣。
無情足尖一點,将外衣覆在她肩上,讓她免于春光外洩,然後輕巧地将她撈出荷花池。幾個點踏,他回到地面,抱着她走向了客院。誰也沒發現,有一雙陰毒的眼正充滿恨意地注視着無情離去的背影,尤其是,正安詳的躺在無情懷抱中的姬瑤雪!
“幸好是我…不然…你的清白…”無情嘴角微微勾起,将她平穩地放在床上。
月光下的荷花池依舊清香四溢,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閨房之中,佳人已醒,可她那凝眉深思的模樣仿佛在思考什麽。她昨天在荷花池裏逼出藥性之後,便精疲力盡了,可一早醒來,身上穿的是另一件中衣,而且就連她的裏衣以及…也都換過了。臉頰飄上兩朵紅雲,很明顯,昨天是無情抱她回房的,那時候已是夜深人靜,所以她的衣服…也是他脫的?再聯想到她昨天意亂情迷下的舉動,姬瑤雪羞臊不已。
說曹操曹操到,無情端着一碗澄黃色的湯,緩步走了進來,一如往常地溫柔地說:“先喝些粥填填肚子吧。聽人說,你昨天的晚膳也沒動過。”
“無情…那個…我…”姬瑤雪開口,可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她支支吾吾的。
無情只消一眼,就知道她在糾結些什麽了,“你想問衣服是誰給你換的是不是?是我——”他慢條斯理地舀了幾下白粥。
“什麽!”真的是他?那她豈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嗎?姬瑤雪覺得委屈了,知道是這樣的話,她昨天就應該把他吃掉就對了。
看夠了她有趣的反應,無情接着說了下文,“我找府中的侍女給你換的。主要還是怕你穿濕衣會着涼。怎麽,你更希望我來?”他俯下身子,不斷縮短着二人的距離。
“胡說什麽!壞蛋!”竟然捉弄她!姬瑤雪憤憤然地指控,偏過了頭。同時她也松了一口氣,只是隐隐地覺得有些遺憾的感覺投落在了心底。
無情在床邊的凳上坐下,“別氣別氣,我開玩笑的。”舀了一勺粥,待吹涼了點再遞到她唇邊。
只見姬瑤雪順從的張開嘴,由着他這樣地喂着她。又喝了幾口粥之後,她竟生出倦怠之感來,腦子也有點暈沉沉,“無情,我又想睡覺了。”
“昨晚沒睡好嗎?”無情猜測,“把粥喝了再睡吧,你這麽餓着,對胃不好。”反正這碗粥也快見底了。
“嗯。你不用出去嗎?”據她所知,他們不是很忙的嗎?
“昨天就想和你說的,幫東方兄處理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鐵匠、制藥師都供認了出走是受人指使,只是他們不敢說該人身份。既然如此,他們心裏也有底了,只是此事證據不足,要據此扳倒東方焰,難如登天。就算再不滿,也得咬牙硬吞,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本來想今天帶你出去走走,奈何昨日又…所以,只能改日了。”
“好可惜哦。不過沒關系的,有你在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只是…嗯…要委屈你照顧…我這個病人了…”姬瑤雪的頭點啊點,終于不省人事的睡了過去。
她這模樣,讓他想起了以前和冷血他們一同聽夫子講課的時光,瑤雪方才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追命打瞌睡的狀态。無情笑笑,抱起姬瑤雪使之在床上躺平,再給她蓋上棉被。
剛開始還好,可是沒一會兒,姬瑤雪就開始無意識的發出小動物的嗚鳴聲,顯然睡得并不安穩。看她臉色過紅,無情摸了摸她的額頭,一片滾燙,黑眸略過擔憂。無情起身出門,很快就端了盆涼水來,他拿起架上面巾,浸涼後擰幹再覆上姬瑤雪滾燙的額頭,如此反複數次之後,她額頭的溫度總算降了一些。
“嗯…”姬瑤雪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感受讓她好生難受,而且還有一種輕飄飄的,仿佛飄在雲端、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怎麽越睡越累呢?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感覺怎麽樣?”
“我好難過哦…”病弱之感排山倒海般向她湧來,“無情,我是不是快死了?”
“瞎說!你是得了風寒,不信的話你自己診脈看看。”
“原來得了風寒的症狀,都是這麽難受的嗎?咳…咳…”
無情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順氣兒。
“公子,藥好了。”侍女敲敲門,得到準許後端着一碗顏色深褐的藥湯走進。
“放在這兒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是。奴婢告退。”侍女離去時一并帶上了房門。
濃郁的藥味兒四處飄散,“有黃連的味道…”姬瑤雪皺鼻,雖然神志不清,可身體的本能讓她不住搖頭,“我不要喝這個…”
“喝了你的病才會好,還是你想要繼續難受下去?”
“嗯…”想不到,姬瑤雪竟然還真的凝眉思索起來了,看那糾結的樣子,仿佛陷入了兩難一般。“一定…要喝嗎?”她問得期期艾艾的,期盼着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不下重藥是斷斷不行的,無情心想。他一派輕松地說,“不喝就算了,看你也不想要風寒痊愈的樣子,那我走了。”
果不其然,他才轉過身,就被姬瑤雪捉住了衣角。“不要走嘛,我喝我喝。”聲音十分急切。無情的嘴角微微揚起,此舉是陰險了一點,但卻能收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