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轶看熱鬧似的牽起小姑娘的手, 年輕媽媽下一秒就毫不客氣地爬上了孫樹瑾的背。
嗯……有點重。孫樹瑾偷偷咬了咬牙,一鼓作氣直起了身。就當是給自己歌迷的福利了,他一面安慰自己, 一面背着她慢慢地往前走。年輕媽媽緊緊貼在他背上, 走出一段路, 她在孫樹瑾耳旁道, “能給我唱首歌嗎?”
孫樹瑾好脾氣地側了側頭,“你想聽什麽?”
“《餘生》。”
孫樹瑾便輕輕哼唱起來,也就是他年輕、肺活量大,不然這歌的調早不知道要跑到哪裏去。他背着她一個來回, 正好唱完半首歌, 年輕媽媽心滿意足地從他背上下來, 領着女兒去看題板。
他們抽到的繞口令還算簡單, 小姑娘念了五六遍就過了。這一輪通關, 工作人員遞上一把寫着銅鑰匙[1]的紙鑰匙,孫樹瑾出力最多,鑰匙便暫由他保管。下一輪任務發放,池轶開心地接過任務卡。
-任務1:找到一位路人對戲,路人準确說出臺詞即為通過;任務2:找到一對情侶/夫妻, 讓男朋友/丈夫在女朋友/妻子不知情的情況下, 對她說三句話:你又變胖了;你今天、衣服不好看;剛剛過去的那位美女腿比你細多了。以上任務通過任意一個即完成第二關。
“哇,”池轶拍拍孫樹瑾的肩,“這真的是要我們來旅游散心的節目嗎?安排的任務都要人命啊。”
孫樹瑾笑笑,“那就先試第一個吧, 你的專長。”
池轶卻說:“還有個辦法,我們可以同時進行,哪個先完成就算哪個。”
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一對情侶,會來動物園約會的情侶也是不多見。女孩子叫小美,男孩子叫小城,池轶拉着小美去對戲,孫樹瑾則跟小城交待一會要說的三句話,小城聽完臉色就變了,“……我們剛被人介紹認識的,這是第一次約會,說這些是不是就不用見第二面了?”
“第一次約會,你把人帶動物園來?”孫樹瑾很詫異。
“那應該去哪?”小城虛心求教。
孫樹瑾還沒說話,演播廳裏幾個人讨論起來。柳歆說:“男女學生第一次約會一般會去這種地方,這一對看起來已經工作了吧?”
“但是來這兒也有道理,公共場所,不會太尴尬,”林冉冉點頭,“但是第一次約會,女人還是不太喜歡這種味道太大的地方。其實可以去游樂場啊,累了就去一家裝潢romantic一些的地方吃飯,女人是希望能得到珍視的,從對方挑選的約會地點就能體現這份心意。”
周齊來了興趣,“那四位女士第一次約會在什麽地方,能跟觀衆分享一下嗎?”他笑着看向左手邊的人,“冉冉姐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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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冉冉第一次約會在二十多年前,她回憶了很久才記起來具體細節,說起陳年舊事略感遺憾。柳歆第一次約會是在做藝人之前,跟高中的同桌在學校小賣部門口一起吃雪糕,被教導主任看見差點要叫家長。輪到沈念柯了,演播廳裏很明顯地一靜,大家都知道她前面那段感情結束得很不美好,這時候要她開口是不是戳人痛處?但是節目臺本走到了這裏,大家便都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來聽。
沈念柯倒是很平靜,表情坦蕩無需遮掩,“那時候是高中畢業的暑假,第一次約會去了游樂場,他有點恐高,第一個項目下來他就抱着欄杆吐了,所以後面我自己去玩了跳樓機、峽谷漂流,項目挺有意思的。”
鄧菊第一次約會是跟她的富豪老公,那天她老公來看她比賽,賽後說要認識認識,就在賽場的餐廳一塊吃了飯。
林冉冉聽後說,“看來浪漫沒什麽用途,要能結婚才行。”
大家都笑起來。
視頻繼續播放,孫樹瑾回答小城的問題,“可以在女孩子家附近挑個咖啡館、電影院,這附近有居民區嗎?”小城搖了搖頭。孫樹瑾說,“中午選個漂亮的地方吃飯,早點把人送回家。”
小城連聲答應,“那我可以不做游戲嗎?”孫樹瑾看了池轶那邊一眼,只好點頭了。
池轶這邊的表演并不順利,女孩子有些緊張,一句話磕磕絆絆講好多次,總是錯一個字。“別緊張,”池轶很有耐心地沖她笑笑,“講臺詞其實不難……”池老師開課了,女孩子聽得很認真,孫樹瑾一拉小城,“我們去旁邊喝杯飲料。”
兩個人去了旁邊找了層臺階坐,正在風口,饒是在祖國南端,不穿外套也有點涼,孫樹瑾搓了搓胳膊。沈念柯這才想起來他那通電話裏奇怪的鼻音,大概就是這時候凍感冒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池轶那邊總算完事了。本輪獲得“錫鑰匙”。孫樹瑾握着口袋中兩把鑰匙問一邊的工作人員,“任大哥那邊情況怎麽樣?”
“他們在進行第三關。”有人小聲答。
“那我們抓緊。”孫樹瑾接過任務卡,邊走邊看,這輪是要找在動物園附近的小公園曬太陽的老年人完成踢毽子10次,或者他們任何一人背上老年人踢毽子1次。
出去的路上,池轶開始問孫樹瑾,“你覺得哪個容易?”
“不知道外面老年人年紀多大,萬一……”他說到一半,視線停在前方某處,那裏坐着幾位戴着口罩、眼神麻木、略顯病态的老人,他腳步頓了頓,轉過頭對着剛剛遞給他任務卡的小哥說,“我覺得你扮老人,我背你踢毽子比較快。”
小哥笑了笑,也沒說話。
孫樹瑾跟池轶兩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沒敢上前,如果不是周圍除了動物園什麽建築都沒有,他們都要以為這是在醫院門口。
“我覺得啊,”池轶道,“你們設計游戲之前,可以自己先試試。年過古稀的老人,我們動了還得了?”
孫樹瑾忽然指了指左前方,“那邊有位大媽,看起來身子硬朗一些。”池轶看了過去,大媽正在一下下地用後背撞着樹,臉色看上去不錯,就是身材臃腫了些,但好像也沒別的選擇了。
兩個人湊了上去。
大媽認識池轶,看到攝像頭沒不好意思,反而有些興奮,“找我有事啊?”
“是這樣的阿姨……”池轶正要解釋一會要做的游戲,被大媽打斷了,“不用那麽客氣,叫姐就行。”
池轶艱難地喊了聲“姐”,把後面的話說完了,然後問道,“姐,您會踢毽子嗎?”
“我會。”大媽回答得十分肯定,接過毽子就踢了十個,孫樹瑾跟池轶看呆了,反應過來問工作人員,“過了吧?”
沒想到工作人員卻說,“我們還沒喊開始,剛剛的不算。”
大媽這時扶了下腰,為難地說:“再踢可不行了,怕腰椎間盤突出。”
池轶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他湊近攝像頭,開始對着工作人員撒嬌,“我們也想挑戰,可是她身體不允許,想背上她踢毽子吧,又怕掌握不好平衡把人摔了,這次就不能通融一下,算過嗎?”
攝像師往後退了一步,他雖然是個男的,遇到一個大帥比這麽撒嬌也有點受不了。攝像機身後的女工作人員趁機要福利,喊孫樹瑾也來撒個嬌就算過。
孫樹瑾:“……”鋼筋一般的直男實力拒絕,他搖着頭退後了一步。
池轶趕快去拉他,“快,随便撒個嬌。”
“怎麽撒?”
“就照我剛剛做的。”池轶說。
孫樹瑾遲疑了一下,忽然迅速靠近鏡頭,長長的睫毛差一點就要戳上去,他對着空氣輕輕“mua”了一下,“通融一下吧。”
“啊啊啊啊……”後面的女工作人員全瘋了。
沈念柯笑着捂住了嘴巴,天哪,他這是跟誰學的呀?剛剛池轶的示範明明不是這樣的。柳歆也拍了下手,嘆道,“深藏不露啊。”
“鑰匙、任務卡。”孫樹瑾對着工作人員伸出手,一把“鐵鑰匙”跟一張任務卡交到他手上。
他依舊是急切地去看下一輪游戲規則,他看完無奈地盯着遞任務卡的小哥,“這怎麽給你們想到的呢?像話嗎?”池轶湊近一看,“噗”地笑出聲來。
“是什麽?”演播廳的人也開始好奇起來。
池轶這時把任務卡對準了攝像機,沈念柯她們便看到上面寫道:
-請前往中心廣場與另外一組彙合,四人要穿上女裝完成指定舞蹈動作并接受101名市民投票,獲得票數多的組可直接獲得銀鑰匙,另一組則需要晚一個小時出發前往最終比賽場所。
“帶蕾絲的那種嗎?”柳歆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怎麽這麽興奮呢?”沈念柯跟鄧菊默默跟着點頭,林冉冉笑着嘆了口氣,“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
孫樹瑾跟池轶坐車過去的時候,任肅跟江盛已經到了,兩個人在廣場長椅上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兩組人視線對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尴尬的苦笑。
“要不我們四個一塊想辦法回去得了,接下來的任務放棄。”任肅提議。他活這麽大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沒想到今天的節目讓他長見識了。
“不能都放棄,要有個勝負。”工作人員說。
四個人沉默地待了一會,池轶站起來說,“穿就穿吧,要跳什麽舞啊?”工作人員指了指背後那座大樓,四個人擡眼望過去,只見大樓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當紅女團的舞曲。
“認真的?”孫樹瑾盯着看了幾眼,發出了靈魂拷問。
工作人員厚着臉皮點頭。孫樹瑾跟池轶對視一眼,低聲問,“你能學會嗎?”池轶有些不确定地答,“沒準可以?”孫樹瑾是出了名的舞蹈功力差,他只是一個唱情歌的安靜的美男子,演唱會從沒跳過舞,他想着等池轶學會了,再手把手教他。
池轶開始認真地學,那組的兩位也就坐不住了。後來就變成三個人別扭地做着婀娜的動作,孫樹瑾在後面安靜吃話梅。半個鐘頭之後,池轶學得差不多了,就過去把孫樹瑾一把拉了起來。
“這樣?”孫樹瑾學了幾個動作,側過頭問池轶。池轶臉上憋着笑,“你跳得可真好看啊。”
演播廳裏的人接着看熱鬧,四人學得差不多了以後,就去旁邊商場的試衣間換女裝。沒過多久,江盛第一個出來了,他邊走邊捋着假發笑,對自己這副樣子忍俊不禁;池轶緊跟其後,倘若忽略他過于爺們的走路姿勢,他穿着緊身長裙還真有成熟少婦的模樣。又過了會任肅跟孫樹瑾一塊走了出來,任肅穿的是OL裝,孫樹瑾則穿了高中女生校服,下身是超短裙、黑色絲襪。
“好像母女倆,”沈念柯忍不住說,“這不會是他們自己挑的女裝吧?”難道孫樹瑾竟然喜歡這種的嗎……?她不由有些擔心。
周齊很快就說不是,“節目組沒那麽好心。”過了會,周齊的話得到證實,他們抽簽決定穿哪套的細節播了出來。
在他們換女裝的過程中,節目組已經叫來了101位市民,此時鏡頭掃過廣場上人群,男女老少都有,有的興奮地對着鏡頭用力招手,還有的跟同伴笑嘻嘻地議論商場門口四位男士的裝扮。
既來之,則安之,四位在“百”衆矚目之下走了過來。孫樹瑾跟任肅代表兩組抽了簽,攝像機瞬間捕捉到孫樹瑾忽然變僵硬的表情,他抽到了“先”,得跟池轶先進行表演。
他掃了眼四周圍觀群衆,再低頭看看自己這身着裝,其實他的偶像包袱一直很重,剛剛在試衣間還不覺得怎麽樣,但這會近距離面對這麽多陌生人,羞恥的程度無異于當街裸奔,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但是任務還是得做。
廣場上開始播放BGM,孫樹瑾瞅了眼同樣一臉苦大仇深的池轶,跟着他慢慢跳起了舞,一邊跳他就一邊想,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背着那位大媽踢一百次毽子。他轉而想到這段肯定要被沈念柯看到,忽然就有點想笑,他沒忍住,竟真的笑了出來,池轶看看他,也跟着開始笑。
沈念柯早就拿手遮住了眼睛,只通過指縫盯着前面,看到他們竟然笑得出來驚得差點說不出話,“……怎麽感覺他們兩個還挺享受呢?”
柳歆看到池轶笑的蠢樣也樂得不行,“或許這是什麽隐藏的興趣愛好,被節目發掘出來了,沒準從此就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孫樹瑾跟池轶跳完了,對着觀衆鞠了一躬。這節目上一次真是丢掉半條命,孫樹瑾不擔心這輪誰勝誰負,倒是開始思索最終環節會是什麽魔鬼設置。任肅跟江盛扭扭捏捏跳完後,林冉冉說:“只有一詞能形容。”
其餘三人一塊接了一句,“金剛芭比。”
兩組都完成表演,觀衆開始排隊投票,四個人坐在花壇邊,靈魂出竅似的盯着這邊的情況。投票結果出來以後,節目組要公布結果,四個人沒什麽勝負欲地站了起來,并不是很關心的模樣,丢人都丢完了,還怕最後輸了自己想辦法回別墅?
小哥忍笑公布結果,孫樹瑾這組獲得投票數比另一組多,獲得“銀鑰匙”以及立即前往最終比賽場所的權利。
“在哪?”孫樹瑾跟池轶一塊問了句。
“穹頂山。”派發任務的小哥回答。
“不是吧?”孫樹瑾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玻璃棧橋?任務卡不提前給我們嗎?”
“到了給。”
兩個人坐車去穹頂山路上一直在讨論到底節目組要安排什麽游戲環節,前面的已經足夠折騰,最後一輪豈不是要上天?
結果到了穹頂山之後,任務卡一發,還真的是要走棧橋,不過不是簡單的走過去完事,邊走要邊回答問題。不怕玻璃棧橋下水流湍急,就怕棧橋自帶碎裂特效,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他們兩個站上去以後還是被吓得不輕。
慢慢地,兩個人努力克服恐懼走到了中間,回過頭來一看,拿着題卡的小哥站在原地沒跟過來。
“不敢過來嗎?”孫樹瑾喊了一句。
小哥搖搖頭,喊道,“要在這裏答題,答對前進一步、答錯後退半步,通過棧橋算任務成功。”
孫樹瑾跟池轶對視一眼,顧不上腳底下的特效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過來假裝要揍他,池轶從小哥身後鎖住他脖子,孫樹瑾道,“這個你要提前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要從這裏開始任務?這不會是臨時改的規則吧?”
小哥笑了幾聲,搖搖頭,說了句不是。
孫樹瑾跟池轶不鬧了,趕快站好了,小哥提問第一道題,“剛剛去的動物園裏一共有多少種動物?兩個人不允許商量,十秒之後一同喊出答案。”
“???”
以上是兩個人共同的心聲。
孫樹瑾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前幾輪游戲沒有必須選在動物園的理由,沒想到在這裏等着他們呢。“這問題有點過分吧?”他都快笑不出來了。
池轶嘆了口氣,“如果都是這種問題,我們倆今天就住這了你信不信?”
十秒到了,小哥說時間到,“請退半步。”
兩個人退了半步。
第二個問題——覺得“跟女朋友吵架,不管誰對誰錯,男人都該先低頭道歉”是對的嗎?
兩個人都沒對視,兩秒以後異口同聲:“不對。”一起往前跨了一大步。
演播廳的女人們感嘆一聲,“這就是他們為什麽還單身啊。”
“這就是我們節目要升華的內容了。既然都聊到了這裏,”周齊笑了笑說,“四位對這個問題怎麽看?”
林冉冉調整了一下坐姿,一副早就有話要說的表情,“兩個人吵架的時候,女人要的不是講道理,是你的态度。大家都是成年人,對是非對錯有明确的判斷,但是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想法會不一樣,女人啊,心思比較細膩一些,假如你有不同意見,你可以委婉點提出來,不要為一些跟你們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争論得面紅耳赤,傷感情。如果已經争論了,都生氣了,不要讓你女朋友一個人去冷靜,因為女人冷靜下來的結果就是更心疼自己,她很有可能因為這個跟你産生嫌隙,更有甚者會鬧到分手。女人臉皮薄,這時候就需要男人來給個臺階下。”
柳歆接了一句,“如果兩個人之間還有愛,一旦男方認錯,和好的幾率有百分之八十。”
“我補充一點吧,”沈念柯道,“隔夜飯不能吃,也不要有隔夜矛盾。有的男人跟女朋友吵了架,估計了一下一時半會也哄不好,而時間也不早了,就選擇自己先去睡覺,說明天再談,因為他覺得說不定女朋友一覺醒來就把矛盾忘了。其實不是這樣的,就這一晚上,你女朋友能把你們的分手的場景演練一百遍。”
鄧菊想起來跟老公每次吵架的場景,感同身受,借機抱怨了一下,“我老公跟我吵架,事後從來不會反省自己錯在哪,你生氣,他要是有事要忙,就能把你晾半天,他以為等他從公司回到家你自己把一切消化好了,其實你是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你要是繼續跟他吵架,他就會說‘我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很累,你在家就做做家務,我回家你還要挑三揀四不給好臉色’,我真的是很氣的。”
外界都傳鄧菊跟她老公很恩愛,原來真相竟是這樣。沈念柯輕輕撫了撫她的背。“所以女人別管自己的男人有多會賺錢,一定要有工作。”四個女人對着鏡頭前的觀衆說出這樣的叮囑。
讨論過去,那邊游戲繼續。第三個問題——女朋友跟其他異性走得太近你不高興,是會直接講還是偷偷生悶氣?
“直接講。”兩人的答案依舊很一致。跨出一大步。
第四個問題——覺得女朋友打游戲太菜應該說嗎?
兩個人一致地頓了頓,“……應該。”不過池轶還是殘存了一點求生欲,跨出一步後對着鏡頭道,“但這也從側面說明我水平還不夠,帶不動妹。”孫樹瑾則只是笑了笑。
第五個問題——女朋友說“沒事你忙吧”代表什麽,她生氣了還是讓你忙工作?
二人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我忙工作。”
……
第四十個問題——如果想女朋友了,卻因在外地見不到人,會讓她拍張照片給你嗎?
“不會。”兩個人邁出一步,終于走到了棧道另一頭。小哥沒料到是這個答案,于是問了句為什麽,孫樹瑾說:“直接視頻,不是更方便?”
“那要是對方說沒化妝不想接視頻呢?”
孫樹瑾:“素顏連男朋友都不能看嗎?”池轶點了下頭,不過沒再多說什麽,而小哥也沒再發問。兩人拿到真正的金鑰匙,直接坐上車回去了。
任肅那組被通知要選出一人自己想辦法回別墅,本着“尊老愛幼”的原則,江盛主動要求自己接受這期的懲罰。懲罰會在下期播出,周齊從已經結束播放的屏幕上收回視線,“從剛剛這個環節,暴露出的問題很多啊。”
“他們兩個太像了,”林冉冉忍不住感嘆,“不過不對比不知道,池轶還是好一些。在進行這個環節之前,我對樹瑾印象不錯,會做飯,背異性要隔着外套、不趁機占人便宜,參與也很積極認真,但是到了這個環節我得說他幾句了,如果一直照這個想法活下去,我不知道是該心疼他還是他未來女朋友。”
沈念柯悄悄掀了掀眼皮。
柳歆接話道,“未必那麽悲觀,但是目前真的不看好他的感情路,如果他能改變,會好很多。”
沈念柯正要說話,鄧菊按了按沈念柯的手,想讓她壓軸發言。鄧菊說:“剛剛那些問題太有代表性了,他們兩個的回答代表了絕大多數男性的想法,但是有的人能做到妥協、忍讓,雖然自己心裏有個原則,比如誰做錯了誰先認錯,但是在實際相處過程中,他會明白其實退一步沒什麽大不了的,退一步能讓他女朋友、他老婆更愛他。”
其實該說的她們都說了,沈念柯清了清嗓子擡眼認真道,“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他各方面都很優秀,所以我之前就說他‘瑕不掩瑜’,但是他有些觀念确實會像木刺一樣,不會傷人,但是會讓人很難受。兩個人如果想好好在一起,需要彼此都有所讓步,去拔掉自己身上這些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一定要是對等的,如果地位一直不對等,每一次的忍耐會慢慢累積,總有一天會爆發,到時候怨恨蓋過愛,兩個人就只有分手這一種結果。”
“希望兩位在看到節目以後能認真思考一下,以後應該如何往好的方向去改變。”周齊總結了一句,說下期見。
錄制結束,沈念柯前腳剛踏進酒店房間,孫樹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才剛剛在節目上面直言不諱,這會就有些心虛,她還是有些怕他的。
“錄完了嗎?”沈念柯一接起電話,孫樹瑾就問了一句。
“已經到酒店了。”
“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沈念柯有點無奈,笑了笑道,“我也是剛到。”
“嗯,”他應一聲,又問,“怎麽樣?”
沈念柯不自覺間已經笑彎了眼睛,她假裝不懂,“什麽?”
“節目裏……”他頓了頓道,“我算聽話嗎?”
其實算吧,她叮囑他要跟另外三位嘉賓搞好關系,他除了打游戲那會不太友好,其餘時候都很有親和力,但是最後那個環節又扣分太多。但是他一直是這樣活的,一時半會也改不掉,還是得以鼓勵為主。
“你做得很好啊,她們都在誇你,又紳士又居家。”沈念柯接過小陳遞過來的溫水,抿了口。
“她們?”孫樹瑾笑了下,“那你呢?”
沈念柯想了想,故意賣關子,“你到時候自己去看節目,我不要給你劇透。”
“好。”
兩個人都沉默了會兒,孫樹瑾忽然道,“視頻嗎?”
沈念柯就想起剛剛節目裏他的回答,她故意說:“不行,沒有化妝。”
孫樹瑾笑了,“那就下次。”
诶?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沈念柯眨眨眼睛,“你那些問題的答案,都是發自真心的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孫樹瑾問。
“當然是真話。”
“是真心的,”孫樹瑾慢慢地說,“那是我的想法,但不代表我會那麽做,你不喜歡的,我不會強迫。就像你跟陳敬在一起那麽多年,我心裏再不痛快,不是也沒跑到你面前多說什麽嗎?”
聽他說起這個,沈念柯一下子就心軟了,太多的的感慨最終只化作一句,“對不起。”
“你有什麽對不起的?是我自己沒早些告訴你,才讓你去遭失戀的罪,”孫樹瑾說,“我之前跟沈珏讨論過陳敬,沈珏說陳敬适合你、脾氣好、能包容體諒你,不會跟你吵架,沒想到我們都看走了眼。”
想起陳年舊事,鼻子一瞬間有點犯酸,沈念柯攔住他,“別說他啦,分了就當是死了,更何況他給我戴了那麽大一頂綠帽。好在他女朋友沒再作什麽妖,要不我得惡心到什麽時候。”
孫樹瑾意識到這不是什麽好話題,及時止住了,轉而問她什麽時候回家、什麽時候去錄音棚準備新專輯。
“勤姐都為我安排好了,回去就去錄歌,等第一期節目播了以後再考慮發行專輯。”
“不提前給我聽一下?”他問。
“生活需要儀式感,現在聽了以後就沒懸念了。”
“行”孫樹瑾笑了笑,“主打歌MV找誰拍?”
“是兩位年輕演員,還沒出道,你應該不認識,”她說,“他們那天過來公司的時候,我真的愣了一下,就真的是我想象中男女主角的模樣。”沈念柯跟他說起那首歌要表達的故事,孫樹瑾一直安靜聽着,她講完以後,後知後覺地問,“我是不是話有點多?”
“不多,我打電話過來也不是只為了聽你呼吸的。”他道。
沈念柯愣了愣笑了,對喂她水果的小陳擺了擺手。後來挂掉電話,小陳問她為什麽不吃,沈念柯說:“嘴巴裏太甜了,怕長蛀牙。”
隔天剛下飛機,勤姐盯着手機上微博熱搜發愁。沈念柯昨晚才剛剛說陳敬那個女朋友沒再作妖,今天她就制造了一個驚喜。淩晨三點的時候,這個女人發了一條微博,曬出了自己跟陳敬的結婚證,配文說:“總算跟心愛的他修成正果,願每一個勇敢追求真愛的姑娘早日收獲愛情的果實。”
有人看不慣她,開始對她冷嘲熱諷。
-又來了又來了,腦殘的真愛至上言論,當第三者還有理了?你媽沒教過你不能當小三嗎?
一般人會對對自己不利的評論置之不理,但是她卻回複了。
-關你JB事?你媽沒教過你不要多管閑事?你是沈蓮花養的狗吧?她怎麽也不把你拴好?哦對,她連自己男人都看不住,當然管不住一只畜生了。
-嘴可真臭,相由心生,怪不得您是這副尊容。
-比不過你噢,你長這麽醜都好意思拿自拍當頭像啊?真是不要b臉。
-傻逼,這是網絡圖片,老娘美得一批。
-牛逼誰不會吹,我還年薪百萬呢。
-你bb什麽,你不是考研黨?
-考研黨吃你家大米了?我都要考研了還要跟你說這些JB事。
-不知道你在腦補什麽,我只是說你還沒有工作,牛逼吹太大了而已。
-[嘻嘻]你媽死了?
她過了嘴瘾,後來卻心虛删除、怕被人拿到把柄,但是有人手快截了圖,她跟網友的罵戰就被送上了熱搜。沈念柯是被動出鏡,但由于名氣比她大,受到的牽連就多。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買了水軍,在衆多罵餘茶的言論中,也有些畫風奇特的聲音,比如有人說——“沈蓮花”這個稱呼挺別致啊,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瓜?另一人回應——說不準哦,到現在人家都沒正面回應過,她的粉絲卻自動為她咬人,可見平時是裝成了什麽出淤泥而不染的玩意,一個巴掌拍不響,陳敬會劈腿,沈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勤姐直皺眉頭,這年頭善良被動是不是就要被人這樣猜測?她都不忍心把這些言論拿到沈念柯眼前去,但是沈念柯還是看到了。怎麽可能看不到,她一開機連網,不知道什麽APP推送的廣告跳了出來,就是這個熱搜。
安靜地看完,沈念柯側頭對勤姐說:“早知道就上山拜個佛再回來了。”
“那種人佛都要皺眉頭吧,”勤姐嘆氣,“人紅是非多,我們清者自清。不過這次你不出面,恐怕沒那麽好解決。公司剛給我發消息了,讓我們現在就回公司,一會讨論對策。”
她剛換新公司就出這事,不知道新老板是什麽風格,沈念柯心裏頓時就有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