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丫頭出府

接下來的日子，顏七七都覺得不夠用了。

因為有老太太的關照，雖然禁足，但學還是要上，于是顏七七滿意得不得了，沒辦法啊，這古代女孩的日子真是短啊，十五歲以後就得嫁人了，她穿過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個命，現在能挽救一點是一點吧。

除了顏七七，其他所有人都沒指望她能學到什麽東西，只能說盡盡人事，包括老太太。當然，也沒有人怪罪顏太太不好好教養顏七七，一個商戶家的庶女，就算與人為妾，又能嫁到什麽好人家，有什麽可教養的。

再說了，許多嫡出的女兒都不識字呢，懂得管家和算帳就行，庶女這兩方面都用不上。

誰知道歸遠侯府會來這一出神來之筆。

對于顏七七來說，至少要快速地了解這個古代社會吧，識字方面還好，不過是把簡體字認成繁體字，大多猜也能猜出一些，然後就是把橫排的閱讀習慣改成豎排。

但，其他的生活經驗就要了命了，如衣料的認識，這是最基礎的吧，你總不能拿着一塊好料子當抹布吧，不論是現代女人還是古代女人，有一點是一樣的，就是愛臭美，所以衣料從季節到節氣都是各不相同的，好在顏七七原身的腦子雖然似乎不大好使，但是記性好，因此多少也能省些精力和時間出來。

反正是在禁足，也不用給老太太和顏太太請安，正好把從早到晚的時間都利用起來，當然，顏七七也是有目的地去學的，像琴棋書畫，她現在學其實已經來不及了，因此她和先生們已經達成默契，但求能欣賞，不求自己去操作！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商家雖然有錢，但是藏書卻少得很，不說孤本了，連最普通的書都沒幾本，她真的很想看些話本子，或者旅游随筆啊，這些是了解一個社會最直接，也是最不為人注目的途徑。

可是，顏家木有啊，顏七七偶爾借機會去過顏婉茹和顏婉悅的院時一次，也沒見到一角紙片兒。估計即便有書，也在前院顏太太的那兩個嫡子顏青華和顏木華的書房。

看來等禁足解除後，得跟顏大老爺說說，要去買些書回來才好。不過，也不知道顏大老爺會不會同意。

顏七七在房裏跺着步琢磨着，她做完一樣就要起來轉轉，在她心裏，沒什麽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了。

好在，禁足一個月，這眨眼的時間也快到了，只是天也格外地熱。今年倒不比去年，去年顏七七是在房裏準備一盆井水，實在熱，就用井水擦把臉，今年倒是在屋角放了兩盆冰。

“姑娘，要說這狀元郎還真有心，居然送冰過來。”枝兒說起這事兒就感慨，姑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對于女子來說，再沒有什麽比嫁得一個知冷知熱的相公更好的了。

顏七七不禁在心底裏翻着白眼，有心個P啊，不過是借此機會讓人送“和離書”過來罷了。不過也好，顏太太見了，再也沒辦法忽略顏七七，屋裏的冰總算是沒再斷過，要不讓歸遠侯府接着送冰過來，就太不合适了。

只是私下裏，顏太太心裏不免又恨，禁足了還不消停，果然那種女人生的種，也是個愛招蜂引蝶的。

每個人都在善和惡兩面性，以前顏太太對于顏七七根本無感，現在卻把她惡的一面激起來了，只是顏七七就算是知道也沒法子。

“葉兒，你這怎麽走路的，沒規矩！”院裏響起了黃嬷嬷訓人的聲音，估計是葉兒又小跑着進來了。

顏七七跺到窗口朝外朝，見葉兒正小步地往自己這屋裏挪，不禁笑了。

“姑娘，翡翠姐姐回來了。”好不容易挪到門口，葉兒再不敢放肆，小聲地回道。

葉兒已經完全充當了顏七七“情報處”處長的職務了，後院哪兒有點兒什麽東西，幾乎瞞不住她的眼睛和耳朵。顏七七也不得不暗嘆，這人啊，都是有天份的，像葉兒，就有當“卧底”和“間諜”的天份，她那一張圓乎乎睡覺都含着笑臉蛋兒，不知道騙得了多少人的信任。

葉兒既然說翡翠回來了，估計這會兒才進大門呢，顏七七點點頭，卻見葉兒還沒走，于是問：“可還有事？”

見小姐問，葉兒心裏暗嘆一聲小姐可真聰明，趕緊湊過來小聲說：“姑娘，有件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奴婢想着，得該跟你說說，奴婢想不明白的事兒，不定小姐能想明白呢，要不奴婢怎麽是奴婢，姑娘怎麽是小姐呢。”

顏七七心裏忍不住翻個白眼，葉兒就是這一點不好，忒羅嗦，可這也是她的好處，容易把別人繞暈，然後獲得有用的信息。所以她也就忍了，只要葉兒自己是清醒的，她也就不管了，于是擺手示意葉兒快說。

“姑娘，聽說大老爺這次還帶了一個姨娘回來，只不過怕大太太不樂意，就一直養在外面。”葉兒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畢竟這議論主子的事兒，說起來還是挺讓人心驚膽顫的，聽說那些規矩極嚴的世家，下人議論主子的，被打死的都有呢。

而且“姨娘”在顏家後宅是多敏感的字眼兒啊，從顏七七的待遇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不受歡迎的，也是大家以為永遠不可能存在的。

可是現在，顏大老爺帶回來一個姨娘，那将是一個怎樣搖曳生姿的存在，光想想，就夠那些丫鬟婆子興奮半天的了。

主子們不希望下面的人結成一條心，下面人的心願也是一樣的哇，主子們不鬥鬥，他們怎麽兩面三刀地撈油水呢。

這些下人的心事，顏七七腳趾頭也想得出來，倒不多想，倒是有些同情顏太太，人怕的不是境況差，而是突變，各種“突變”不管是好是壞，搞不好都會要了人命。

只是顏大老爺守身如玉了這麽多年，當然，自己是個意外。這會兒，怎麽又會弄個人回來？顏七七心底充滿了好奇，這到底是真愛，還是告訴将軍府，顏家已經不和他們家保持親密關系了呢？

“且看着吧。”顏七七說了這幾個字便讓葉兒下去，翡翠估計就要回院子了，肯定會來向自己報備的。

而且姨娘這件事既然都傳到後院來了，肯定是在顏太太那裏透了口風的，搞不好這幾天就會進門了。

葉兒行了一禮便輕輕地退下了，姑娘既然說且看着，那就且看着吧，她覺得姑娘現在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不過這也正常，看不懂的才是正經小姐嘛，像二小姐房裏的丫頭，永遠弄不懂二小姐想的什麽，所以時常這裏青一塊那裏紫一塊的。

想到這兒，葉兒打了個哆嗦，禁不住念叨一聲：我的姑娘，您可千萬別變得像二小姐那樣難懂啊！

翡翠特意梳洗了一番才去見顏七七，不過這倒也在顏七七的意料之中，包括翡翠抹了脂粉也掩飾不住的憔悴。

“奴婢見過姑娘。”翡翠的聲音有些啞，不知道是哭多了，還是話說多了。

“起來吧，家裏可好？”顏七七淡淡地笑着問，自上次從将軍府回來，翡翠回了幾次家，只是臉色一次比一次更差。

翡翠沉默了一下，眼底便冒出淚花來，動了動嘴唇，忍了忍但還是沒忍住，道：“只可恨奴婢不是男子，要不然……”

要不然就接了母親出來過，免得病着還要受那不要臉的哥嫂的氣。

“不是男人又如何，你自己立得起來，一樣可以庇佑你母親。”顏七七一針見血，她和下人說話從來不繞彎子。

翡翠擡頭瞪大了眼睛看着顏七七，然後再次跪下急切地說：“小姐有法子？要翡翠做什麽都可以。”這一次跪得很實誠。

“出府去。”顏七七嘴裏冒出的這三個字，吓了翡翠一跳，現在她有一份例銀拿，哥嫂都對母親不好，如果自己再出府，母親的處境不是更難了嗎？想到這兒翡翠趕緊向顏七七磕頭，“姑娘，奴婢做錯了什麽，求姑娘明示。”

顏七七伏下身子在翡翠耳邊嘀咕了幾聲，翡翠的臉頓時變得莫測起來。

主仆二人沉默了一陣，顏七七道：“我不逼你，這事兒由你自己選擇，你如果願意就去，不願意還像往常一樣，三日後回複我。”卻不待顏七七說完，已經回過神來的翡翠卻咬牙道，“姑娘，奴婢聽您的！”

“你可要想好了，出了這顏家，你以後就沒有之前的庇護了。”顏七七正色道，誘惑是大的，但是醜話也要說在前頭。

“奴婢想好了！”翡翠一想到母親那張溝壑中爬滿眼淚的臉，渾身都繃了起來。

幾天後，三小姐的大丫頭翡翠因偷顏太太給三小姐的首飾被當場捉贓，老太太氣極想發賣了她，最後因着三小姐的求情，只趕了出去，府裏人有的說三小姐心善，也有的說三小姐懦弱。

顏婉悅聽了這件事，興災樂禍地去聽雪堂挑釁了幾句，可顏七七卻傻子似的不接話，倒讓她覺得無趣，就不明白了，連狀元怎麽就看中這樣的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庶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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