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老師

可言情小說畢竟還是跟現實有差別,董柏寒之所以如此态度對待邬小曉,根本原因是自尊心在作祟。如果邬小曉情商高點,思維成熟點,就會知道不提那天在家門口遇見他才好,甚至連兩家是舊識也最好不要提。誰也不願意,自己母親求人辦事的事被人一再提醒,哪怕對方是無心的。

董柏寒只是本能的躲避她,厭煩她,內心深處的真正原因自己都不願意深挖,潛意識知道見不得光的。

吳小桐雖沒像邬小曉那般嬌養着,但從小享受的也是獨生子女的待遇,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所以她與邬小曉的腦回路,自是與很小就失了父親,單親家庭長大的董柏寒不在一條路上,他懂事得早,很小開始就為家裏的生計操心,早早領悟了生活之艱辛。

董柏寒與同齡人,同的只是年齡,心智卻早已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董柏寒的三觀裏,原本就最排斥邬小曉這種被保護得很好的單純女孩,他嫌她們幼稚,缺少同理心。現在再加上他媽上門求人這段,他更是對她不喜。

未來,經過歷練後的邬小曉,回頭再看這段歷史,自是看得清楚又明白,可現在她還是“傻丫頭”一個。

“小桐小桐,來來。”邬小曉招呼着剛進教室的吳小桐,經過昨天一夜,她那被吳小桐洗過的腦不堅定起來:“我又想了想,你說的可能不對,我上趕着,他都不理我,要是再淡着他,關系不是更淡了。”

吳小桐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她,邬小曉湊得更近,小聲道:“你那小說裏還有沒有別的什麽經驗?”

“有啊,在他面前摔跤,最好撲他個滿懷,然後帥哥發現你挺有料的,從此開始注意你,然後就被你個小妖精勾走了。”嗯,這是她昨天看到的情節。

邬小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搖了搖頭:“不适用,換一個。”吳小桐沉在她的書海裏,眯了眯眼:“還有‘美救英雄’,哪天他病了,傷了,不舒服了,你就夜以繼日地就照顧他,給他端水喂藥,親做羹湯。他看你賢惠,被感動了,從此發現了你的好。”

這會兒,倆人玩得停不下來了,邬小曉樂得不行:“繼續繼續,再換一個。”吳小桐挺配合,又奉上一個:“再有你可以假裝喜歡別人,把你對他的好都用在新目标上,讓他失落,懷念你對他死纏爛打的日子,然後一犯賤,就主動把你勾回去了。”

邬小曉一直在笑,笑得前仰後合,她坐的椅子撞到了身後貝誠的桌子。這時,吳小桐笑了一輪,又補了一句:“這個新目标最好找離他近的,他身邊的……”她剛說到這,貝誠敲了下邬小曉的椅子:“同學,可不可以往前挪點。”

她回頭,吳小桐也回頭,聯想到剛才說的那句話,兩個小姑娘極有默契地看了董柏寒一眼,然後互相對視,憋了兩秒,還是笑了出來。剛才故事裏所說的新目标,找男主身邊的,嗯,送上門來的貝誠最合适。

貝誠不知道他剛才那句話有什麽笑點,能讓她們兩個又樂了起來。不過他也不關心,反正女生在他眼裏就是奇怪的生物,他一直看不懂她們。

“不好意思啊。”邬小曉不再笑,挪了椅子:“這樣可以嗎?”又自我介紹道:“我叫邬小曉。”旁邊吳小桐也開口:“我叫吳小桐,你叫什麽?”

貝誠推了下眼鏡:“貝誠,你們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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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小曉:“不是,我姓邬,一聲,她姓吳,二聲。你姓貝?好少見的姓。”說完,不管貝誠,沖着董柏寒:“董柏寒,你是哪個柏,哪個寒?”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別人的面主動跟他說話,她語氣聽着輕松,是刻意裝的,真實情況是,她很緊張,怕他不理或再嗆自己。

他擡眼,慢悠悠地:“柏林的柏,寒冷的寒。”邬小曉彎了眉眼,吊着的心放了下來。見好就收,被他捶打慣了的邬小曉現在特別容易滿足。她就含着這一抹笑,扭回頭坐好。

董柏寒說完其實就沒再看她,這會兒她坐回去後,他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盯着她的後腦勺,他腦中浮出的是,她剛才的那抹笑容,平心而論,她挺漂亮,也挺可愛,尤其笑起來,眼睛裏盛着光。

上課鈴響,董柏寒回神,那笑容的印象一下子就散了。前排,邬小曉利用老師還沒進教室的這點時間,小聲對吳小桐說道:“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學習,争取跟他考進同一所大學。到那時,他要是一直沒女朋友,我就一直追。”

吳小桐來不及說什麽,老師走了進來。這節是語文課,一班上的第一節語文課。無例外地,講臺上的老師先做自我介紹:“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語文老師,我叫陳一雲。”

打陳一雲站定在講臺上時,邬小曉就愣住了,這不是陳阿姨嗎?聽了她的介紹,她沒有認錯人。陳一雲在掃到邬小曉時,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她知道這孩子在一班,辦公室裏的老師議論過,是走關系調班的幾個孩子裏的一個。

茂實高中校風算很正了,只是耐不住人情,大家默認了第一年插人進好班這件事,只是,高一的期末考試是試金石,第二次分班是要拿成績說話的,考完出成績排大榜,該去幾班去幾班。機會只給一次,抓不抓得住,看自己。

老師們說到邬小曉時,提到了她爸爸,聽他們話裏話外的意思,邬義康要升了,升去局裏。話剛起了個頭,有老師忽然想起,這位新來的陳老師就是邬校長塞進來的人,不動聲色地示意大家轉移了話題。

陳一雲斂着眉眼,一副什麽都不知道安靜看教材的樣子,而心裏卻在翻湧,她竟被打上了标簽,成了邬義康那邊的人。

可事實,這個工作确實是拜他所賜。她也知道,以她一個職校從教的資歷,想要填補茂實這個缺有多難。這也是她下決心去舍臉的重要原因,機會稍縱即逝,還好她抓住了。

陳一雲以前教學的職校,多數學生就為了混日子,考專接本。她拿的就是那點死工資,供一個上高中的兒子,有點吃力,況且到了考大學時,更是需要錢的。

而茂實高中的老師就不同了,語文又是主科,能私下接學生進行輔導,那是活錢,按她聽來的,甚至會高過本職工資。

眼下,陳一雲皺眉是因為,邬小曉坐得離她兒子太近了。她不想跟邬家人再有什麽接觸,雖然看起來有點忘恩負義,畢竟人家剛幫了她。可她本心就是不想,更不想自己兒子與邬家的女兒走得近。真希望快點到期末,再分班時,這路子貨就該被踢出一班了吧。

一節課很快過去,下課鈴響,剛開學陳一雲也沒留作業,直接宣布下課。董柏寒看着母親離開的身影,站起來,站在吳小桐這側,對邬小曉說:“你來一下。”不理邬小曉驚訝的表情,自己先朝教室門口走去。

邬小曉在吳小桐眼裏看到了鼓勵,她來不及說話,馬上跟了上去。他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他正對着光,她整個人淹沒在他的影子裏。

邬小曉根本就不關心他要走去哪裏,他讓她“來”,她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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